“吴三少爷也想成功立业做大事吗?”
厉芳菲看着李青,半晌,才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李青看着她,轻轻叹息着,感慨的说道: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地方,女人很早很早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适意生活,男人要弯上无数的弯路,陪上无数的时候,一直到老了,才能明白些女人老早老早就明白的道理,有些男人,穷其一生,也明白不过来。”
厉芳菲怔怔了看着李青,睁大了眼睛,笑了起来,“青青,你真……真真是……”
李青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口茶,看着满脸灿烂笑容的厉芳菲,低声问道:
“是你要来的?还是吴未俊要你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想来的,他从来不勉强我。”
厉芳菲一边笑着,一边随口答道,说出了口,才仿佛想起了什么,轻轻咬了咬嘴唇,李青垂着眼帘,也不看她,只声音平和温软的问道:
“你看来他郁郁不欢了?”
“嗯。”
厉芳菲迟疑了下,轻轻应了一声,李青抬起眼帘,转过头,眼神清澈平淡看着厉芳菲,笑着说道:
“三爷那里清闲也清贵,是读书人最好的去处了,吴三少爷倒觉得不好?”
“嗯,他最不喜欢和那些酸溜溜的文人唱和应对,他说,他就是想做点实事,再辛苦也不怕。”
厉芳菲索性直截了当的说开了来,李青眼睛里渗出浓浓的笑意来,看着厉芳菲,轻轻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那也容易,我正好接了件差使,正愁着没人能帮一帮我,你回去替我问一问吴三少爷,若他有心,让他去找趟庆叔,只是,这差使实在是繁杂了些,若接了,只怕要辛苦无比,到时候,你不要心疼才好。”
厉芳菲摊开双手,叹息着说道:
“我心疼也没办法啊,现在他闲着,眉头就没舒开过,我看着也心疼不是,他若能忙起来,至少眉头是舒展的吧,最多我多上上心,天天给他炖些补品吃吃就是了。”
李青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只怕他忙起来,眉头更要皱得紧了,你想想,做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的?中间不知道有多少鱼头要拆开去,哪一件不是让人上火费心的事?哪一件不得紧锁着眉头,思量来再思量去,再思量来又思量去的?”
厉芳菲一时呆住了,半晌,才嘟了嘴抱怨道:
“青青,你又吓我”
李青笑着伸手拉了厉芳菲的手,低声交待道:
“芳菲,你听着,往后若你有什么事,还象今天这样,直接和我说了就是,你嫁入吴家,做了吴家妇,替夫君解忧,也是份内的事,回去把我这话,一字不漏的说给吴未俊听,听到没有?”
厉芳菲眼睛里闪过丝茫然,疑惑的看着李青,李青轻轻拍拍她的手,“你若不明白,回去和吴未俊说了,再让他解释给你听就是了。他是个聪明人,必定是明白的,也必定能解释得清清楚楚。”
厉芳菲看着李青,点着头,低低的说道:
“我听你的,母亲交待过我,说哪天你若让我做什么事不做什么事,让我一定听你的话,就象听她的话一样,我听你的。”
李青怔怔的看着厉芳菲,眼睛微微湿润起来,忙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郑嬷嬷也疼你的很,你放心。”
第二百二十章谋划未末时分,李青就打发人送了厉芳菲回去。看着厉芳菲出了院子,李青才慢慢转进书房,坐在书房炕上仔细思量了半晌,才打发人叫了木通进来吩咐道:
“你现在过去平阳府一趟,告诉庆叔,若吴未俊到访,让他用些心招待着,若吴未俊想见我,就让他派人捎信过来。”
木通眼睛里闪过丝明悟,立即躬身答应着,告退出来,急忙要了马,往平阳府去了。
李青吩咐绿蒿叫了丁二进来,丁二进了书房,请了安,垂手躬身侍立在炕前,等着李青吩咐,李青静默了片刻,声音压得低低的,冷静而淡漠的吩咐道:
“沈家在平阳府的暗线,除了连着碧砚的那根不动,其余的,今天晚上分上三四批,先从兴隆老号开始,再顺着兴隆老号捉到其它几家铺子里,最后再抓那些和兴隆老号等几个铺子有牵连的,要一网打尽,一个也不能漏了。”
丁二仔细听了,立即明白了李青的意思,抬头小心的看了看李青,低声确认道:
“夫人的意思,是不是要做出这事是先从兴隆老号失的风,然后才牵连出其它人的?”
李青笑盈盈的看着丁二,点了点头,低低地说道:
“这股风,可是从灯芯胡同吴家吹出来的。你记着,一网打尽,除了我们放着不动的,其它的人,一个也不能走脱了”
丁二面容轻松下来,眼睛里闪着自信,微笑着躬下身子,恭敬的低声应道:
“夫人放心”
“嗯,你现在就赶去平阳府,先去王府,和爷禀报一声,请个示下,这些人,也都交到他那里去。”
丁二躬身答应着,又把李青的吩咐仔细的重复了一遍,再确认了一些细节,才恭敬的告退出去,急忙往平阳府赶过去了。
李青看着丁二出去了,身子放松下来,斜斜的靠在炕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想出了神。
晚上,平王回到十里庄,看着带着满身愉悦、笑意盈盈的李青,面色舒展开来,眼睛里闪着笑意,微笑着问道:
“今天帐看得还顺利?看你心情极好。”
“倒不是帐的事。”
李青仰头看着平王,笑语盈盈的说道:
“那些帐,小丫头们还在核算着,照进度看,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理出来。我心情是旁的事,今天厉芳菲过来看我了,未末才走,噢,我打发了丁二去见爷,爷看到他没有?”
“见到了,我打发了丁一和王大齐,合了丁二的人,今晚一起动手,你放心,若走脱了一个,爷这脸也不用要了。你这是准备着要用吴未俊了?”
“嗯”
李青心情愉快的点着头,平王低着头,看着李青,心情也跟着愉悦而飞扬起来,笑意从眼里溢出到脸上,“你还说爷信不过人,你看看你,不过刚开始打算着要用他,就动这样的手,斩了沈家在平阳府的线,替他绝了和沈家的通路和交情,看你这样子,比爷还信不过人。”
“爷可不能这么说,一来,爷哪能和我比呢?爷是谁呀?爷可是韩地的王,天下闻名的英雄豪杰,英明神武、文韬武略的明主,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然要讲究个气度、格调,我不过是个三缕梳头,两截穿衣的小女子,就是小气些、疑心些,也是应有之义,别说这样的事,就算再过份些,一个没有见识的小女人,也不能多做要求不是?二来,我这也是为了他吴未俊好,我知道,他既来韩地,必定全心想着替爷、替韩出力尽忠的,和沈家、和二皇子、和庆国必定是都没有什么牵连的,可就算他没这个心,难保吴家其它人没有,吴家奴才中没有这样的人,更何况,吴家现如今仆从众多,来历复杂,说不定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就更说不清楚了,万一是身边的人有些个不妥当,岂不是连累了他去?”
平王高高的挑着眉梢,看着李青,失声大笑起来,伸手抱起李青,坐到炕上,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带着些无奈说道:
“哪有你这样挤兑爷的?我告诉你,这种事,跟爷的什么气度、什么格调的,没半点干系这都是关着大事的,若爷要用他,也得做这样先手准备,英雄豪杰也不是让人耍着玩的不过,你这第二条说得极是,这事可都是为了吴未俊好,他纵然没有踏着两条船的意思,吴家必定是有的,你这样动手连根挖了沈家在平阳府的明线暗线,一来替他绝了后路,二来更是把水搅得混得厉害,往后,沈家这线上,即使有一两个漏网的,从平阳府递出的信,沈氏只怕也会是不敢不信,又不敢全信,一时必定难判断这事是吴家动的手脚,还是吴未俊的想法?或是吴家具可信,只是这信道在咱们手里了,不管哪一条,她都不敢轻易相信那些消息,也没法子确定到底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若是我,这条线,活着也只当他死了,肯定是用不得了。”
李青伏在平王怀里,笑了起来,半晌,才抬起头,声音中透着丝冷意,慢慢说道:
“要的就是这个信不得我这次只动沈家线上的人,也是为了顾全吴家,沈家这次几乎折了在平阳府的全部人手,这事,只怕沈青叶还没法说出来,沈青叶手里有着这些隐秘的力量,只怕不会告诉了二皇子去,至少不会合底托出,所以啊,这份伤痛,她沈青叶只好咬着牙合着血,暂时先吞着。”
平王微微皱着眉头,慢慢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你说得对,只怕就是这样,这沈氏和二皇子不能完全交心,往后可是他们的祸患,也是咱们的机会。”
李青轻轻抚着平王胸口,满眼崇拜中带着丝戏谑,仰头看着平王,用敬佩的口气感叹道:
“爷真是英明神武,一眼就看出了关键,看到了根本”
平王窒了窒,高高扬起了眉梢,低头看着李青,手下用力,搂了搂李青,“爷英明自然是英明的,神武也是神武着,不过,爷可不相信这英明神武能看到你眼里去?这个,爷心里明白着呢”
“爷怎么能这么说话的?怎么叫看不到我眼里的?爷在我心里,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不,我也不能嫁给你不是”
李青轻轻笑着截了平王的话头,平王眼睛里闪出光彩来,突然低头在李青唇上重重印了下,轻笑了起来,渐渐畅快的大笑起来。
李青搂着平王,笑盈盈的看着他,等他止了笑,才慢腾腾的接着说道:
“今晚这事,不过是头一步,我想着,往后,但凡二皇子的人,一个也不惊动了去,只打击沈青叶和沈家一系的人,先从这些隐秘的力量上做起,先从韩地做起,到年底前,把沈家在韩地的明线暗线全部拔了,再动沈家在韩地的商号,然后再往奚地、晋地拔过去,明的不行,就暗着来,到时候,爷借些影子给我。我还想着想法子断了沈家一条条的银钱路子,这样子,一次,两次,三次,五次,沈青叶是个仔细的,她自然知道是咱们在对付她和沈家,可她偏偏又聪明太过,也信不过人,就会多想一步,再想得更深些,何况,象她和二皇子这样的夫妻,必定都是相互留着些底子和后手的,也许,她会想到咱们想让她想的那个方向去,若爷在晋地找人的事再能顺利些,就更好了,埋了这个种子进去,往后只要有了水,吹过风,就能发出芽,再迎风长大起来。”
平王微微怔了怔,拧着头眉仔细思量了半晌,慢慢笑了起来,看着李青,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说得极有道理,这法子好,只是,这事得几条线配起来,合着一起来才会有结果,明天我和沙勇良好好商量商量,庆国的朝堂里,也得合着这个线一步步走出几步好棋来。”
李青笑盈盈的看着平王,小声提醒道:
“爷可让沙勇良仔细谨慎着些,万不能因为沈青叶是女子,就小看了她去,宁可小心谨慎些,也不能冒进了,若做得过了,沈青叶必定能觉出不对来,那可是个绝顶的聪明人。”
平王点了点头,郑重的应承道:
“你放心,沙勇良先头因为沈氏不过一介女子,轻视了她,可是在她手上吃过大亏的,如今一提沈氏和……”
平王顿了顿,轻笑着接着说道:
“一提沈氏和夫人,就感慨万分,直说有夫人一个也就罢了,如今再有了这个沈氏,直叫天下男人意气顿消。”
李青抿嘴笑着说道:
“他的话,应该是这么说的:一个沈氏也就罢了,如今再有夫人,如何如何,他必定更推崇沈氏才是。”
平王窒了窒,嘿嘿笑着说道:
“沈氏哪能和你比。他哪里懂!”
第二天一早,吴未俊就乘了顶青布小轿,去了灯草胡同,连庆接到小厮的禀报,急忙热情的迎到了门口,满脸笑容的拱手抱拳,吴未俊眼睛里满是惊喜和笑意,急忙躬下身子,连称不敢,两人笑着让着进了屋里,吴未俊一直在灯草胡同盘恒到吃了午饭,才告辞出来,在院子里上了青布小轿,直接回了灯芯胡同!
第二百二十一章嫁人(上)第二天,李青起得很早,送走了平王,就进了西厢,端坐在炕上,仔细的看着小英等人盘出来的明细表和第一张汇总表。
辰末时分,郑嬷嬷匆匆进来禀报说,王夫人遣了四个婆子过来请安,问夫人今天有没有空闲,若有空闲,王夫人想过来看望夫人。
李青一时怔住了,皱着眉头仔细的思忖了半晌,才转头看着郑嬷嬷问道:
“说什么事情没有?”
“我也问那几个婆子了,看样子,那四个婆子都不知道,只说奉了她家夫人的差遣过来请安,再看看夫人今天有没有空闲。”
“嗯,你告诉那几个婆子,请王夫人得空就过来吧,就说我也想她了呢。”
李青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郑嬷嬷也是一脸的茫然,李青暗暗叹了口气,这也是远居城外的坏处之一,消息上总归是过于闭塞了些,郑嬷嬷领了吩咐,出去打发了那几个婆子回去了。
午末刚过,王夫人的车子就进了二门,郑嬷嬷带着众丫头仆妇,恭敬的迎在二门里,见王夫人车子进来,忙上前半步,伸手扶了她下来,王夫人满脸笑容的客气着,“姑姑太客气了,听说夫人前一阵子身子有些个不爽气,如今好些了没有?我听了信儿,可是惦记得不行,一直想过来看看,又怕劳夫人累着了,夫人是极讲礼数的人,从来不肯人前失了礼去,一想到这个,我就更不敢来了。”
郑嬷嬷忙躬了躬身子,陪着满脸笑容回道:
“早就好了,多谢您惦记着,夫人早就盼着您能过来陪她说说话了,想打发人去请,又怕您家里事多,王府里老太妃那边也一直都是您在操心着,哪里离得开?也就没敢派人去打扰过您”
王夫人笑了起来,郑嬷嬷恭敬的在前面引着,一行人逶迤进了竹园居,李青已经带着丫头迎在了院子里,王夫人急忙上前几步,拉了李青的手,满眼笑意,亲热的埋怨道:
“你看看你,这出来做什么?外面这天,可是冷得很呢,你这身子骨弱,又是刚刚病好了,我也不是外人,你出来做什么?”
说着,拉着李青的手,急忙把她往屋里推去,李青笑盈盈的任她推着进了正屋,去了斗篷,进了东厢,让着王夫人上炕坐了,才笑着接着前话说道:
“一听说你要来了,我就想着早一眼看到你,要不是郑嬷嬷一直拦着我,我可是要迎到二门里去的呢。”
王夫人笑容灿烂起来,“瞧夫人说的,这可当不得早就想过来看夫人了,只是,一来怕打扰了夫人,二来,上个月宏根病了一场,虽说请了寒谷寺的师父过来看了,药也对症,还俗话说病去如抽丝,他这病一天不好利落,我这心就得揪着一天。”
“宏根今年四岁了吧?生的什么病?如今可好利落了?”
李青忙关切的问道,王夫人接过竹叶奉过来的茶,托在手里,忙笑着应道:
“可不是四岁了,唉,一点都不让人省心,隔个一个月两个月的,就得生点毛病,不是拉肚子了,就是不吃饭了,上个月,大概是吃的东西冷了些,又受了些风寒,半夜里竟发起热来,如今都好了,劳夫人挂心了。
”
“小孩子都是这样,要到六七岁往后,身子健壮了,才能好些,看这样子,宏根也是平时肠胃不太好,我这里有些调整用的药丸子,等会儿你带些回去,一天吃上一粒半粒的,吃几天,看看能不能好些。”
李青笑着安慰道,王夫人眼睛亮了起来,急忙放下杯子,起身福了半福,“哎哟,夫人肯赐药,这可是宏根的福份我一直想着,可就是没敢过来开口讨。”
李青笑着拉了她坐下,“嫂子也是客气得太过了,有什么敢不敢的?我不过因了没有往人家府上送药的礼,你不来要,我哪里敢往你们门上送药的?往后想要什么,只管打发人过来拿就是,只要我有的,还能不给嫂子的?”
王夫人笑容从眼睛里溢了满脸,忙又谢了,李青端起杯子,笑盈盈的接着说道:
“嫂子回去也告诉福生媳妇一声,这药上,若要用什么,就打发个妥当人到我这儿来取,一来自己做的,总比外头卖得强,二来,我的药味道都好,小孩子都喜欢吃,喂起药来可便当得多了。若没人来要,我可是不敢硬送上门去的,没这个理儿不是。”
王夫人哈哈笑了起来,“我回去就和福生媳妇说,还不知道她欢喜成什么样呢她家那个小的,今年三岁了,也是生病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少,能得夫人调整一二,不知道少操多少心,少淌多少眼泪呢”
李青也跟着笑了起来,“嫂子和福生媳妇下次来,一起把孩子都带过来吧,我这里也好热闹热闹。”
王夫人眼睛里闪过丝怜悯,立即笑着答应着,岔开了话题,“我今天来,还有件事,想请夫人给拿个主意。”
李青疑惑的看着王夫人,王夫人笑着看着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夫人先听我说个前因后果,这事,是我娘家的事,夫人知道,我是王家长房嫡长女,母亲生了我之后,好些年都没有动静,也就死了心,给父亲纳了两房妾,陆陆续续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也都成了家,可谁知,母亲三十多岁的时候,竟又怀上了,生了个儿子,就是我这个最小的弟弟,今年也十七岁了,只比红叶大三岁。”
李青仔细的听着王夫人讲故事般的述说,也不插话,王夫人又喝了几口茶,才接着说道:
“因为是老生子,母亲疼爱的就难免太过了些,加上他从小身子也有些弱,父亲也不好管得太过,竟象个姑娘一样养大的,从前年,母亲就开始想着给他物色房合适的媳妇,可看来看去,竟没有一个能合了母亲的眼的一会儿说人家脾气大,一会儿嫌人家手脚粗,一会说年纪不合,再不就说人家家世不配,一直看到现在,都十七岁了,还没定下来,父亲一气之下,就不让母亲再管这事,把我叫过去,吩咐给了我。”
王夫人重重的叹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
“我也只好尽心尽力的一家家去物色去,如今看了两家,也都很?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