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兼收完结+番外作者:肉书屋
去的!我不要你有事啊!”眼泪奔涌而出,撒到玉冰鉴脸上、颈上。
玉冰鉴勉强睁开双眼,挣扎着望向泪流满面的锦绣,四目交汇,玉人冰眸此时因疼痛已化成水雾,破碎的柔唇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他喘息着松开抓住床单的手与锦绣十指交缠,紧紧扣住。
锦绣流着泪贴着他脸颊哽咽道:“加油!不要放弃!”
玉冰鉴虚弱地闭上眼,重新打起精神全力抵御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灼热,一炷香后,药泥凝固,药汁完全渗入腹中,翻涌的肚腹终于平息。
候晓谕道:“快把他抱入池中!”
锦绣急忙抱起玉冰鉴进入药池,和衣慢慢泡进水中,候晓谕也跟着下来,在池边展开银针袋,银针慢慢扎满玉冰鉴全身,联合着池中药水渐渐止住了疼痛。
玉冰鉴一直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缓,许久后终于勉强张开了美眸,琉璃色的眸子不再涣散。
锦绣欢呼一声,情不自禁抱住他低声哭泣。
候晓谕也舒了口气,擦了擦汗,拍拍锦绣:“好了,熬过这次以后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解药药性刚烈至极,母蛊毒性也极强,两者初次较量必是惨烈,能挺过来日后解蛊就不会如此难过了。”
锦绣不停地点头仍旧哽咽不已。怀中玉冰鉴定定地看着她,冰眸悄然融化落下清泪,他吃力地抬起手拭去锦绣的泪水,无力说话。两人就这么凝视着对方一时无语。
候晓谕叹了口气,出了浴池,轻声道:“还要泡上一个时辰才能有效,我先去煎药,绣儿好生照料玉宫主。”
锦绣应了一声,候晓谕看了看他们,终是默然离去。
锦绣舀着池水为玉冰鉴擦洗,玉冰鉴静静依偎在她怀中,任由她温柔动作,看似宁静气氛下两人心中微妙的情愫却在翻涌缠绕。
————————————————————————————————————————
凤启国,苍月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箫肃坐在最奢华的包厢内悠哉地喝着杏花酒。
门开了,走进一位身形修长容颜俊美的紫衣公子。
“箫公子今日好雅兴,居然忙里偷闲来醉仙楼品酒。”
箫肃笑着一举杯:“箫某一介商人,怎比得上你这第一公子日理万机呢?”
“箫兄言笑了,章某要找你还真不容易啊。”
箫肃起身盈盈施礼:“箫肃见过章大人。”
章逸云朗声笑道:“你这人又来这套虚的,摆谱跟我见外?”
箫肃摇头笑道:“刚听说逸云又被皇上升为三品太仆寺卿,已是凤启国历史上男子为官最高的官阶了。恭喜恭喜。”
章逸云坐下拿着酒杯把玩:“凤启国虽然一向开明,但自古以来男子入仕再出色,官阶也只能到正三品为止,如今我已到极致,再无可去了。”
箫肃微笑着替他斟了一杯酒:“除开皇上,再大的官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廷派系众多互相倾轧,风云瞬息万变,究竟还是女子天下。章兄身为男子,年纪轻轻已经破格提拔到正三品,已是前无来者了,况且锋芒太盛易招人嫉恨,不如安于现状,尽力为百姓谋福,何必再为仕途过于忧心?”
章逸云浅酌一口酒,半响笑道:“箫兄说的是,我十五岁便破格考上功名,沉浮官场已经十载春秋,初衷到如今早变得不同了。说是为民请命为百姓谋福祉,哪有那么容易,成日应付欲拉拢我的朝廷各派系就已经很头疼了。”
箫肃点点头:“做生意虽比不得朝政,也是殊途同归,我亦身为男子,更明白你的苦楚。然,有何办法呢?凤之天下凰为辅,凡事尽力便是,不可强出头乱了秩序,以免。。。”他顿住没再说下去。
章逸云神会,转了话题:“听说前段日子你不在国中,亲自去了伽陀国,是不是又招揽了大宗生意?箫家银钱还不够花么,几乎富可敌国了。”
箫肃脸色微变:“逸云可千万别在人前夸我箫家富可敌国,这话传到有心人耳中,箫某日子可不好过。”
章逸云摇头道:“皇商箫氏一族财力雄厚已不是秘密,遮遮掩掩能有何用?”
箫肃叹道:“话所如此,遮掩总好过言过其实,令。。。那位贵人疑心。对了,章兄急着找我何事?”
章逸云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递给箫肃:“这十数人是我辖制内各省官吏推荐的满腹才学的寒门学子,苦于无路费上京赶考,若是因此错失良材乃是国之损失,还请箫兄如往年一般能慷慨相助。”
箫肃看了看名单,放到桌上,指尖敲着信笺,沉吟道:“银钱是小事,但是箫某资助一事不愿弄得人尽皆知,怕惹事端。”
章逸云点点头:“如今朝廷党派林立,大商家纷纷明哲保身,但大多身不由己,卷入之后祸福难料。我明白你的难处。若你信得过我,只管交与我处理便是。”
箫肃笑道:“如此甚好。我明日便派人送银票与你。”
两人寒暄几句,章逸云忽然提到伽陀国来使之事:“据查,箫兄是伽陀国指定大婚皇商古力尔的供货商,不知箫兄可探听到了有关男王之事?”
箫肃平静的笑道:“箫某只擅长做生意,对余外之事甚少探听,何况伽陀国男王出嫁乃是其皇室私事,我只要有钱可赚便成。”
章逸云俊目微眯,嘴角一缕轻笑:“箫兄亲自去伽陀国采办的时间似乎比往年早了许多,可是遇到棘手之事需要你提前亲自去处理?”
箫肃展扇轻摇:“生意上的确是有些小麻烦,母亲大人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去年伽陀国冰冻十分严重,狼皮羊群冻死不少,冰灾导致棚屋坍塌,损失了不少陶器、贵重葡萄酒和干果,皮草美酒干果价格势必猛涨,我才提早动身前去伽陀国处理。”
“原来如此。。。”章逸云抿着酒:“男王大婚却无妻主,已是人尽皆知,真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痴情男子,那驸马抗旨离去,他仍旧守身下嫁并当众誓言终身不侍二妻,密灵王果然不是寻常男子,只可惜世间女子皆薄幸。。。”
箫肃咳了几声,笑道:“情爱之事外人都是雾里看花,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即便是皇室贵族亦逃不过这规律,你我就不必操这份闲心了。”
章逸云默然饮酒,思绪已飘忽云外。
————————————————————————————————————————
“逸云今日没有马车接送么?不如我送你回府吧。”箫肃指指自己的马车。
章逸云摇头笑道:“多谢,不必了,我今日正好想微服四处看看民生,特意不带随从也没坐马车。”
“原来如此,但是你身为朝廷大臣,微服视察还是要小心为妙。这样吧,我家护院谭影武功不错又熟悉苍月城,借你一日如何?”说罢手一挥,谭影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垂手侍立。
章逸云打量了谭影一眼,赞道:“果然身手不凡,不过我对自己的身手尚有点自信,何况青天白日天女脚下,怎会有如此嚣张的狂徒呢?还是谢过箫兄了。”
箫肃摇摇头笑道:“罢,罢,逸云眼中如今凤启国乃是天平盛世么,箫某就不勉强了。”
两人施礼别过,章逸云独自一人离去,箫肃也上了马车,谭影却还站在原地,盯着章逸云渐行渐远的背影,狭长冷漠的眼中瞬间闪过寒光。
箫肃掀起车帘奇道:“谭影,你在作甚?我们要回府了。”
谭影低头应诺,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换图片鸟,冰山长得是这样的吗?~\(≧▽≦)/~
41
41、蓦然回首处
解蛊以七日为一个疗程,平时锦绣除了帮候晓谕配药外就在玉寒宫内外到处溜达,不是缠着蓝君梦就是拖着紫仙羽带她四处参观,她对居于深山的玉寒宫族人的生活十分好奇。
仙霞山简直可以说是世外桃源,山顶云池之水酿造美酒,山上有不少桑树可以用作养蚕,土地肥沃果树颇多,山下还有湖泊田地。女耕男织自给自足,族人大多食素,玉寒宫宫人更是不沾荤腥,他们甚少与外界来往,只在每年集市之日出山用美酒山果换取所需之物。
百年来凤启国国师会不定时来玉寒宫求国运征兆,但自从六年前谋反浩劫中国师殒命之后,朝廷再也没有人来玉寒宫。
蓝君梦倒是好脾气,若有空时从不拒绝当锦绣的导游,但他事务繁多,甚少有时间;候晓谕忙于制药无法陪她;而紫仙羽性子古怪,寡言恬淡难以亲近,锦绣跟他就是两国人没话讲,与他经过一次极其沉默的山上踏青之后,锦绣彻底放弃了这条路。
闲下来便陪着玉冰鉴说故事给他解闷,玉冰鉴甚少出山,一直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桃源生活,而锦绣恰恰是市井出身,还在江湖和草原混了不少时日,见识颇广,特别是她天生具有说书天赋,那些奇趣的小故事被她一番天花乱坠地描述,更是精彩十分,玉冰鉴时常被她逗得莞尔轻笑。
他自中蛊毒之后被折磨得身心疲累,许久未曾有过如此轻松快乐过,总是情不自禁展露笑容,被故事与说故事的人深深吸引,每当锦绣跟他聊天,玉冰鉴虽然表面仍旧淡然恬静,实际内心早已柔化为水。
“怎么样,可乐吧?”锦绣期待着看着玉冰鉴,太难得看到冰山笑了,何况他笑起来真的很美,一时间又开始犯迷糊:“经常笑才好啊,你笑起来很美呢。”
玉冰鉴闻言却敛了笑意,美眸又凝成冰潭,默然不语。
锦绣尴尬地摸摸头,试探着凑近观察了下玉冰鉴的眼睛,冰眸无波无澜好似回到初识那晚。她丧气地缩回脑袋,错过了那双冰眸中一闪而过的温存。
候晓谕端来了药汤,事关玉寒宫全族性命,未免出差错候晓谕凡事总是尽力亲力亲为,连煎药都亲自来,小碧接过要喂给玉冰鉴,锦绣只得让开。
候晓谕看到她没精神的模样,猜到她又在玉冰鉴那里吃了瘪不觉好笑,扯着她退到一旁,伸指戳了一下锦绣的脸颊,嗔道:“活该!看你还敢招惹人不!”
锦绣嘟起嘴:“我给他讲小故事解闷,他笑了,不过夸了他笑容好看,他就生气了,师父你说怎么办?”
候晓谕看了眼玉冰鉴,轻笑道:“你呀,若是连人家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都分不出来,你如何辨得出真心假意?”
锦绣眨眨眼,愣愣地望向玉冰鉴,恰好他目光正朝自己望来,视线刚一接触,那双冰眸水光微晃即刻移开去,睫毛覆下犹自流光溢彩。
锦绣怦然心动,突然间体内真气又开始翻涌直冲胸口,她忙道:“我突然好困啊,先回去打会瞌睡。”不等候晓谕回答,就冲出寝宫,跑到自己房中。
反手就锁上房门,按住锐痛的胸口,弯下腰咬牙拼命忍耐。
体内翻腾的真气不断游走,不止冲击着她的心脏,甚至窜到脊梁、肚腹、头部,一阵阵锥心剧痛似乎要撕裂她的身体,锦绣咬着牙翻滚在地蜷缩成一团,拼命压抑喉间要冲出的尖叫,才一瞬间,汗水已密布额头。
所幸剧痛没有持续太久,锦绣刚刚从地上爬起,候晓谕的声音伴随着急切敲门声便传来:“绣儿?绣儿!你怎么啦,怎么把门锁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开门啊!”
锦绣急忙擦掉汗水,深呼吸几口气,换上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才打开门,候晓谕一把握住她的手,便要探脉,锦绣想抽回手,却被候晓谕美眸一瞪,只得老实下来。
候晓谕脸色渐渐惊惧,狠狠盯着锦绣:“你。。。你想到什么时候才让为师知道真相?”
锦绣看着脚尖讪讪道:“我没觉得很难受。。。”
“撒谎!!”候晓谕怒道:“脉象都乱成这样,心脉筋络俱损,你是不是要拖到死那天才说实话!”话未说话眼眶一红。
锦绣急忙安慰:“师父,我不是怕你知道后不让我继续放血救。。。”话突然打住,锦绣惊讶地看到玉冰鉴在小碧搀扶下居然站在不远处。
她心中慌乱,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呵呵,你,你也来了。。。啥时候来的?”
玉冰鉴凝视着她:“你方才说放血是何意?”
候晓谕低头咬唇不语,锦绣背心冷汗直冒,眼珠骨碌一转:“放血是一种疗法,气血阻塞或是高烧的时候就应适当放血啊,师父说我最近血气阻塞得厉害,要为我适当放血治疗啊。”
玉冰鉴秀眉一蹙,看向候晓谕:“是这样吗?候神医。”
锦绣使劲捏着候晓谕手心,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依旧维持着干笑。
候晓谕慢慢转身,点点头:“是这样。”
玉冰鉴仍是狐疑,锦绣拍拍候晓谕的手:“师父,我就全靠你帮我治病了。哈哈哈。”
候晓谕忍着心痛,拧了拧锦绣的脸颊,柔声道:“为师知道了,你放心吧。”
锦绣朝玉冰鉴挤挤眼睛,得意笑道:“冰鉴,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就是有些小毛病,有师父在,药到病除!”
玉冰鉴默然看了她许久,终是轻轻点点头。
锦绣见他如此虚弱还强撑着步行到此,也顾不得自身刚恢复,迎了上去扶住他:“我送你回去吧,你身子虚弱,可经不得久站风吹。”
玉冰鉴点点头,由着她扶着自己慢慢走回寝宫。
自从第一次疗毒之后,玉冰鉴体内母蛊果然安静许多,族人也没了子蛊发作的征兆,接下来几次疗毒过程果然不再那么疼痛,而每次锦绣必定相伴帮忙,而玉冰鉴渐渐习惯了她的陪伴和照顾,甚至对锦绣无形中有了他自己都无法否认的依赖。
虽然不曾明确表露过,然而两人都默认了这种情愫,一个甘心守候,一个不愿放开。
对这一切看得最清楚的莫过于候晓谕。
候晓谕每每见到这一幕,看到玉冰鉴淡漠眼中隐隐流露的温情,便会想到男王看向锦绣那坚毅隐忍又暗藏深情的目光。
他当然明白男王做出了怎样巨大的牺牲才成全了锦绣,给予她们自由,这需要有多深多广的爱才可以令一位皇子不顾自身清誉名节而放爱人离开。
候晓谕常常试问自己,换做是他,能不能为了爱人做到毕利森格这样的地步?答案是他做不到。如果爱上了,候晓谕只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心爱之人留在身边,绝不会放她离开。
如果说抗婚之前锦绣分不清楚对男王有无情爱,那么在她离开男王之后这份朦胧的情感反而因为两人之间遥远的距离变得逐渐清晰。
她对男王并非无情,此情只关乎情爱。。。
“师父?师父?”锦绣摇着候晓谕,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他回神,笑道:“师父,你刚才走神了,在想什么呢?”
候晓谕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中一荡,微笑着柔声道:“只是又想起了咱们在草原生活的日子,还有。。。密灵王。。。”
锦绣笑容消失,眼中顿时落寞黯淡,她松开手捣着药草,垂首不语。
候晓谕默然地继续配置药粉,好久耳边才传来她细细的声音:“师父,我对毕利哥是不是很无情?男子新婚却被准妻主抛弃已经是奇耻大辱,毕利哥还是皇子,他对我那么好,那么为我着想,甚至还帮我逃婚。。。我留下他独自一人面对女皇面对举国上下的非议,我是不是很卑鄙可耻。。。。。”
“绣儿。。。。”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个小人、是个混球,毕利哥说我是扎雅格齐,我配吗?他处处护我疼我,甚至用生命救了我,我最后还在他心上插上一刀毁掉他毕生名节,自顾自离去,我。。。根本比铁炎森格还不如。。。”
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入药槽,候晓谕急忙掏出帕子想为她拭泪,锦绣扭过头避开,转身背对着候晓谕哽咽道:“我连捣药都做不好,弄污了这些药草,我凭什么值得他那么付出那么喜欢,我凭什么让师父生死相随!”
“绣儿!”候晓谕刚想拉她,锦绣已经跑出门外。
候晓谕心疼不已,他跟锦绣共处一室,怎么会不知道白日锦绣强装笑颜,貌似乐观豁达,夜晚常常辗转难眠,一次他半夜醒来,看见锦绣蒙着头卷缩在被中低声抽泣。
多少次乘人不在,她偷偷翻出扎雅格齐玉带出神地凝视,看到他来又急急忙忙地藏起玉带慌张掩饰。
那把银月匕首从没离身,一直被她视如珍宝,小心翼翼擦拭呵护,就如同那时毕利森格对她的珍视一般。
原来情根不知何时已然深种,只是当时惘然不知,如今相思入骨犹怕人知。
作者有话要说:俺打算让小狼下章露个脸吧,哈哈有么有人想他滴啊?~\(≧▽≦)/~
42
42、蛊祸之异变
枣红马飞驰而来,直冲向营帐边矗立的男王,马上银发男子猛拉缰绳,骏马昂首嘶叫立时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