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他让田耕农安排与张渝聚会一下,以示祝贺。
星期三,田耕农一大早便给张渝来了电话。
“张庭长啊,你好”
张渝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纳闷道:“请问你是”
“我田耕农啊,捷达公司的那个”田耕农还待说得更明白一些。
张渝记起了他,连忙说:“哦,田总啊,你好有什么事吗”
田耕农说道:“是这样的,贾总说我们好久又没聚在一起了,想和你聚一下,地点在扬子江假日饭店,你今天晚上有空吧”
张渝不忍拂了贾总的盛情,答道:“时间倒是有,到时候我来就是。”
“好,那就这样定了”
田耕农很高兴的放下了电话,然后把约请结果告诉了贾总。
田耕农安排的这次聚会地点在中州市扬子江假日饭店其实是贾总的意思,这里是全市商业巨贾和市政府用来接待贵宾的顶级酒店。那档次非同小可,比之桃都酒店不知又高了几倍。
上次全乾德出事的那家桃都酒店,一直在关门歇业,这是后话,但这不是贾总换地点的原因,即便没歇业,贾总也不会邀请张渝到那儿去。
张渝接到田总的电话后,趁办公室没外人时问王倩:“捷达公司今晚请客,档次比上次还高。你去不去”
王倩犹豫了一阵,说:“我去不好得吧人家又没邀请我,还不是冲你来的。”
张渝笑笑说:“那不是问题,我要带个人去,他们还不准你进门”
王倩也笑了:“那倒不会的,我是说我们两人经常在一起出入,人家会察觉的,这样对你影响不好。我还是留在家里吧。”完了又加上一句,“你少喝点酒。”
“嗯,知道,那就这样吧。”
张渝一想王倩说得也是,点点头答应了,心里感激这女人想得周全。
晚上,估计着到了约定的时间,张渝就一个人去了。
他一进入扬子江假日饭店大厅,见那四周装修得富贵奢华,一种强大的压力无形中迎面而来,自己感觉自己被权贵挤压着,渺小无比。
酒店服务员问了他的名字,立马当他是市政府领导一般恭敬起来,由专职服务生接引了进去。张渝惴惴着进了餐厅,见偌大的餐桌前只坐着两个人贾总和副总田耕农,显得孤零零的不协调,心里更觉得惶然。
“贾总,你真是太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到这儿来破费呢”
张渝这是发自内心的话,他觉得委实没有必要把请客搞得这样隆重。倒好像自己欠了人家一个极大的人情,怕自己到时偿还不起,一辈子的内疚。
贾总笑笑走过来握住张渝的手。
贾总大度的说道:“张法官,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哎哟,说错了,说错了,应该叫张庭长了,一会儿我自己罚自己一杯。”
张渝一阵耳热,初听贾总称呼自己张庭长,有些不大习惯。张渝连忙替贾总的话遮掩了去:“没啥的,叫我什么都一样,我还觉得叫我的名字张渝顺耳一些。”
贾总又继续说道:
“张庭长,今天请你大驾光临,一来是恭喜你荣升庭长,”
张渝又连忙帮他更正,“贾总,是副庭长。”
贾总笑着接着说:“张庭长总是这么谦虚,那还不一样你当庭长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大家心里头都有数的。”贾总厚道的拍拍张渝的肩膀,好像这事就这样定了似的。
张渝笑着不再纠正他的语病,等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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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总又说:“这二来就是,张庭长你帮了我们公司这么大的忙,我们公司上上下下对你真是感激得很,这个无以为报”
他用目光暗示了一下身边的田副总,张渝不知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期待着望着他,却见田耕农从包里拿出很普通的一个信封,上前递到张渝手里。张渝以为只是一般礼节性的馈赠,毫不在意地放进了口袋中,还客气地说:
“贾总你真是太破费了嘛,哪儿用得着这样客气。”
贾总见张渝已收下,忙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少不了还要多多麻烦张庭长的。”
张渝就说:“既然是朋友,以后就别这样了。”
“好,好的。”贾总一个劲的答应着。
张渝无意中却看见田耕农的额头上冒着汗,在旁边偷偷的擦了一下,心里就纳闷着,这里中央空调的温度不怎么高,他热个什么劲又和贾总、田耕农说了会儿,张渝才知道,一会儿胡宝亮、吴吉龙等人也要来。
正说着,胡宝亮领着几个人如春风沐雨般进来了。张渝一见进来的人,吴吉龙、王春艳都是认得的,另一个人却不认识。
那人身材魁梧,说话中气十足,眉宇中透着一股子桀骜不逊,看他气度轩昂的样子,估计着也是个部门领导。
胡宝亮职务最高,在场的又全都认识,于是就由他介绍众人。
他首先介绍道:“这位呢,大家可能都认识,中州市组织部吴吉龙部长。”吴吉龙含蓄的冲大家笑笑。
胡宝亮又介绍那位张渝不认识的人,“这一位是市国土资源局局长,蒋力义。”蒋力义大声地笑着:“各位,幸会了”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声震屋瓦。
胡宝亮然后介绍张渝:“这位就是中院的大才子,民二庭庭长张渝。”张渝对众人抱抱拳,算是有礼了。
胡宝亮接着才挨个介绍完贾总、田耕农、王春艳等人。
醉里点乾坤
一桌人坐定。
胡宝亮气定神闲的指着张渝对大家说:“张庭长,你是我们这儿的法律专家了,今后我们若是在法律上需要你帮助的,你可不要推卸哦,呵呵。”
张渝听了,连忙谦恭地坐正身子先前微倾了一下,说道:“秘书长过奖了,我哪儿称得上什么法律专家,只算是略通皮毛而已,各位有不嫌弃我误事的,只管来找我,我必定尽力而为之。”
“你看,张庭长又谦虚了不是”贾总直嚷张渝真是太过谦虚了。
“呵呵,是啊。”
众人都说张渝过谦了。张渝只好不再作申辩。
王春艳今天也刻意打扮得妩媚动人,每个人都觉得她举手投足间妖娆无比。
王春艳说:“张庭长一直都是这么深藏不露的,我记得有个成语叫网破锥露,张庭长现在就像那锥一样锋芒毕露了。”
“王律师说的那是毛遂自荐的典故,我自知才疏学浅,哪敢与之相比。”张渝是挨着王春艳坐的,女人身上那浓浓的香味直往张渝鼻孔钻来,分不出是香水还是肉体本身的味道,只觉得身上燥热起来,就像身边靠着的是一个火炉。
胡宝亮见众人面前酒已斟好,提议道:“来,大家端起酒杯,我们为张庭长这次的提拔祝贺一下”
众人共同举杯向张渝表示祝贺,第一杯酒大家都干了。
张渝本来是不喝酒的,他向来沾酒就醉。但今天是大家为他升迁的聚会,他就当是半个主人家,不喝不行的。才喝了一巡,张渝就喊来不起了。“不能喝了,各位,我实在不能喝了。”说完用手罩住酒杯,不让服务员斟酒。
王春艳不放过他,撒着娇单独要敬他酒,“张庭长,我要敬你一杯酒。”张渝很是为难,又不知如何应付王春艳。一时窘在那里。隔了一会只好求饶道:“王律师,我们两个就免了吧,我酒量真是很小的。”
“没事,我只敬你这一杯酒。”王春艳却不依,伸出那皓腕玉手来,先端起一杯酒,递到张渝面前。又说:“张庭长,你现在是庭长了,以后我还有很多事要来麻烦你的。你不喝这杯酒,就是看不起以前的朋友哦。”
王春艳那一双媚眼直瞅着张渝看他如何接招。那杯酒端在半空中良久,张渝没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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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渝看着王春艳的玉手想走了神,他离得这么近才发现,原来这女人的这双手当真漂亮得可爱,难怪那天全乾德会抓住它不放,大概是抓着了就会销魂蚀骨吧。
王春艳见他发呆,以为是在考虑接不接酒,便故意取笑他。
“你不会想着连我这手一块儿吃了吧”
“啊”
张渝一下子才清醒过来。胡宝亮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们,也不相劝。
张渝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酒杯,装出豪气干云的样子来。
“好,今天既然有美女伴酒,我就充一回英雄罢,醉里挑灯看剑。这杯酒干了”说完一下将那杯酒倒入口中。
“咳咳”
他喝酒没有经验,这酒喝得急了,呛得喉咙难受,背转身子一阵猛咳。
王春艳本来还待和他碰一下酒杯的,见他鲁莽先已干了,也只好端起一小杯酒来,一口朱唇泯下去缓缓吞了,显得落落大方的。
张渝见她连喝酒的姿势也这样好看,坐在那儿又痴了一阵。酒过三巡,张渝觉得腹中如火在烧,酒力一个劲儿向上窜,头也渐渐地昏沉起来。张渝以前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今天应是醉了。
这时,只听见胡宝亮对国土局的蒋局长说起他们的话题。
胡宝亮问:“老蒋,你看上次我和你说的批地的事,现在有了眉目没有”
蒋局长就说:“当然有我回去之后,仔细排查了中州市有商业价值的土地。靠近市中区的土地已经开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零星散地。许多开发商都不愿做这档生意,一是嫌地皮少而且散乱,没多少油水可捞;二是因为涉及的拆迁户多,钉子户又多,一谈拆迁就找人拼命,工作难做得很。上个月藤王雅居房地产开发拆迁时就死过人,那个老总知道了以后,怕得要命,想甩手不干了。生意人就忌讳这个,谁愿扯上个人命案”
众人都点头说是。
蒋局长又说:“不过,我认为咱们的眼光不能老是盯着市中区,其实在城市的边缘地带,一样有广阔的开发前景。我看了一下,城南就有一大块闲置的土地,距离市中区也只有十多公里路,那儿的交通也方便,有国道直接经过那儿,商业潜力很大。”
胡宝亮对蒋力义的话非常感兴趣,他似乎也看到了城南的土地隐藏着无限商机。他侧过头来看着张渝,想听听张渝的看法。
“张渝,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看,我们这几位若是要搞个土地开发项目,你看得注意哪些环节”
张渝以为胡宝亮只是说着玩的,虽然头脑已被酒精浸蚀着,但法律专业知识还没丧失,就开口说道:“这个嘛,在我的印象中,对于土地的开发,首先得有土地开发部门的立项,提出申请,确定土地征用的性质;获得审批同意以后,然后着手土地附着物上的拆迁工作;拆迁工作完毕以后,开发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张渝的头痛得厉害,他是拼着命坚持着说完这番话的。
他停顿了会,又补充说:“我认为在土地开发项目中,最重要的是开发商的资质问题,如果资质不够,那是不能通过立项审察的,即便是用关系通过了立项,也可能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张渝说完这话已是支持不住,胃里头翻江倒海般难受,回头直想呕吐,干呕了几声,终究觉得在这里吐了不雅,费了很大的劲强行忍住了,额头上竟然沁出颗颗汗珠子来。
胡宝亮见状,知他确实不胜酒力,就劝他,“开发商的事,我们知道怎么去处理,你人不舒服,先回去休息吧”
张渝也认为难免一会会忍不住吐出来,到时弄个现场直播就不好看了,不如趁这时心智还算清醒早一点离开。念及于此人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众人抱抱拳告辞说:
“诸位,对不起,我喝醉了,先走一步。”
说罢,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下,见大家都在注视着自己,心里觉得老大惭愧,又抱歉说了一声,
“实在对不住,你们慢慢喝,我真走了”
挥挥手回过头来又走了一步,却一头撞到门边上,“咚”的一声,身子一斜,倚在靠门的墙边,幸好抱住了那门,才没倒下。
胡宝亮见他确实不会喝酒,这样子真是醉了,连忙离席上前扶住他,用眼示意王春艳送张渝回去。王春艳装出不情愿的样子来,嘟着小嘴,扶住张渝走出去了。
张渝走后,众人都没吭声,似乎连思维也随着张渝的离席而飞远了。
胡宝亮招呼着众人:“来,我们继续探讨土地开发的事情。”
这话像一块石子投进波澜不起的小湖泊,激起一阵涟漪,众人的思维才从张渝醉酒的插曲中重新惊醒回来,继续热闹的回到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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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中,许多成功的或者是肮脏的大事件预谋筹划,都是通过类似的聚会初具雏形的;这几个人不久也达成了分工合作计划,他们准备策划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共同切割城南土地的大蛋糕。
醉卧香衾
王春艳在酒店里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那是迫不得已的。她知道胡宝亮的习性,他是一个个人占有欲极强的男人,私下里也喜欢着她,但在他眼里她绝不会是他唯一的女人。
这一点王春艳心里颇不平,却也很是无奈,她得倚靠他的势力,不敢有丝毫怨言。其实,在她内心里,她是十分欣赏张渝的,暗自倾心于他,但她不能在胡宝亮面前表现出来。
胡宝亮这个男人位高权重,前途不可限量,他圈子里的人都是唯他马首是瞻;他说出的话,或是流露出的一点意思,周围的人都得去揣摩,连吴吉龙、蒋力义这些有个性和身份的人也不敢违拗他半点。
张渝还不大清楚这些内幕,他只是隐隐觉得胡宝亮这人行为举止有些霸道,他在中州市可以称得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心里头着实钦佩胡宝亮具备的这种能力。
后来,张渝才明白,正是这场聚会,把他们几个人的命运连到一块儿来了,一衰俱衰,真个是休戚与共。
张渝昏昏沉沉的被王春艳牵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到处走。他分不出方向,不知走到哪儿去了,只知道一会儿上了车,又下了车,又走了一会路,上了楼,还乘了一段电梯,进了门,然后王春艳扶着他在一间床上躺了下来。
这床躺上去真舒服,被子和枕头柔软得像那天上的云彩。被衾里散发出的阵阵女人香,在诱惑着他。这香味他似乎是在哪儿闻过的,好像是在某个车里,又记不大清楚,这香味让他意乱情迷,直认为自己是进入了太虚幻境。
王春艳带张渝来的地方是自己的香居。张渝是第二个到她这儿来的男人,第一个是胡宝亮。
王春艳痴痴地望着床上的这个男人,想今晚他是她的了。她看他额头上冒出些汗水来,就拿了毛巾来轻轻为他擦干,又准备了一杯橘子水放在床头,好让他醒来时解渴。
做完这些,她就到浴间冲洗了一下,出来后在身上喷了些平素自己喜欢的香水。王春艳所购的衣服和女人用的东西都是些极品货色,像身上洒的这种香水就是法国进口的,三千多元才这么一小瓶。当时听那卖香水的服务员介绍,这香水不但香,还有促进男女x欲的功效,王春艳听了心里一动,毫不犹豫就买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