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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第3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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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勃然大怒:“小姑娘家,说的什么话!这话要叫人听去,还不知怎么看待我们家的家教!看我不禀告了你父亲,请你吃家法!”

明珮被吓住,垂着头道:“我也不过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罢了。

说起来咱们家对他家还有恩,她看见咱们也装没看见。”

涵容忙劝陈氏:“母亲息怒,五妹妹不懂事,她已经知错,以后再不敢的。”

明珮忙道:“女儿知错了,母亲恕罪。”

又双手奉上茶,陈氏方放过了她。

陈氏因见蔡国栋父子三人久未归来,心中担忧,便使余婆子去瞧:“劝着点,别打起来了。

好好的一件事,闹起来就没意思了。”

余婆子去了没多久就笑嘻嘻地回来:“夫人,好了,老爷和两位公子、龚公子他们已经上楼来啦。”

陈氏惊讶:“这么快就好啦?

我看着那个人不依不饶的,满身匪气,还以为不闹一场不会干休呢。”

余婆子笑道:“的确是要闹的,不过那个人有个朋友拉住了他,还硬逼着他道歉呢。”

陈氏道:“他这个朋友还算知理。”

说话间蔡国栋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盈盈笑意:“都是熟人,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是守真子的徒弟清虚的朋友,也是来看焰火的。

原本定了三楼天字号雅间,但因为正好遇上袁家人没有订着位子,只坐了马车在楼下看,因见多数是女眷,便起了好心,将订的雅间无偿让给袁家人。

那大汉心中不高兴,便拿我们撒气,正要闹腾时清虚出来劝住了。

这不,远和还将人一并请到隔壁去了。

我在那边他们年轻人不自在,还是来和你们坐。”

陈氏笑道:“道士也来看焰火?

他修的什么真?

玉清宫也不管?”

明菲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清虚只怕已经认出她了,如今又和龚远和等人混在了一处,也不知他那古怪的脾气好点没有。

她来了京城后,不是没想过要去看看宋道士,只可惜她这样的女孩子,是根本没机会去玉清宫的。

她唯一出过几次门,都是跟着陈氏去拜访那些贵夫人,来去匆匆,连京城具体长什么样都没看全。

“太后和圣上笃信道家,玉清宫中什么道士没有?”

蔡国栋摇头,“年轻人喜欢热闹也是有的。

你别小看这小道士,年纪轻轻就得了守真子的真传,医术很好,为人八面玲珑,官职上直往上升,已经是正七品了。

上次我去玉请宫拜访守真子,他接待的我,言谈举止很不俗。”

涵容由不得感叹了一声:“做道士也能升官发财。”

却见陈氏面色古怪,蔡国栋脸色难看。

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又说错了,求救地看向明菲。

她这是无意之中戳着蔡国栋的软处了,须知蔡国栋之所以顺利从五品直接爬到四品正是沾了道士的光。

明菲暗叹得抽个时间给自己大嫂上一堂课,把蔡家的烂事都翻一遍给她听才行,给了涵容一个安慰的眼神,笑道:“袁家人都来了?”

蔡国栋方道:“是。

我看他们家也算败落了,若不是遇上这小道士心软,就只能在街上坐着马车看焰火。”

陈氏嗔道:“这京城里的高楼有几座?

咱们不比那些大富大贵之家,自己就有高楼可以轻松观看。

我们不也是沾了远和的光?

不然我也打算带着孩子们坐在马车里看的。”

蔡国栋道:“不一样。

我们不是久居京城的人,消息不灵通,果早些知道又想看,肯花银子就一定能弄到雅间:他家不同,定然早就知道的,又想看,还知道这附近最好看,偏偏没订雅间,那只能说明没银子了。”

陈氏道:“难怪得她们看见我们也装作没看见。”

原本差不多的两家人,一户越过越火红,一户却在走下坡路,走下坡路的见着风光的不想打招呼也是能理解的。

明玉脆生生地道:“不是说袁三哥的画很值钱吗?

为什么不让他多画点画拿出去换钱?

一张画值五百两银子,两张就是一千,他病着,让他十天半月画一幅好了,卖了画,什么没有?”

陈氏被她逗乐了,将她拉进怀里道:“困为袁家人是不会卖画的。

如果真的要卖画了,他们家就真的完了。”

一家子喝着新茶,吃着绘幅搂提供的各色糕点果子,不觉天色暗沉,明玉和明珮都等不得,“天都黑尽了,怎地还不放?

会不会不放了?”

正不耐烦间,忽听外面一声锣响,有人喊道:“戌初三刻到了!放焰火啦……”

街上的人和酒楼里的人顿时犹如煮开了的沸水一般沸腾起来,蔡国栋也忍不住起身抱着蔡光华站到窗边往外看,忽听一声尖锐的啸声,一点流星状的焰火蹿上了墨染般的夜空,众人欢声雷动,紧接着又是几十响,空中五彩斑斓,璀璨夺目,星月失色。

这一轮还未散去,又听得几十声响,新一轮的焰火又冲上了天,众人目不暇接,只知拍手欢呼。

蔡家的女人们也激动得不得了,忘记了矜持,全都挤在窗边,伸长脖子往外看。

蔡光华高兴得不得了,说话又不利索,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语表达他的激动之情,抨舞着手臂,呜里哇啦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音节来。

兴奋之中,无人注意到明菲被挤到了窗边的角落里。

她看着天际璀璨的焰火,又看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耳边众人欢喜的笑闹声,突然之间只觉得格外孤独伤心。

旁边有人咳嗽一声,她没在意。

那人又咳嗽了一声,她侧头一瞧,只见龚远和从相邻的窗子里探出大半个身子来望着她笑,见她看来冲她挤了挤眼睛,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夸张地大喊了一声:“你们快看!好好看啊!真是一百年也看不到的啊!”

……明菜不由满头给汗。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圣上和太后娘娘驾临五风楼,与民同乐啦!快啊……”

也不知这消息是真还是假,总之街上的人都潮水一般地朝着一个方向涌去看皇帝和太后去了。

顷刻间,绘幅搂前就只剩了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小贩和几辆马车,热闹变成了冷清。

蔡家人都被这戏剧化的一幕给弄懵了,由不得面面相觑。

焰火还在天际绚丽的绽放,众人却已经没了看焰火的心情。

陈氏清清嗓子,问蔡国栋:“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蔡国栋道:“有可能,不过也不一定。

是不是想去看?

要不我们赶马车过去?”

其实老菜头除去某些时候脑子进水特别不靠谱以外,很多时候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就比如说此刻,他就听到了广大人们群众的呼声。

明菲立刻看见屋子里的女人孩子们的眼睛都亮了。

陈氏笑着歪歪头:“人太多了,好挤,只怕我们赶过去,也是人山人海,什么都看不到。”

蔡国栋心情很好,笑道:“怕什么?

凑的不过就是一个热闹而已。

兴起而去,兴尽而归,就算是看不到,咱们一家人就当夜游京城了。”

他自己级别不够,又是外官,见着皇帝的机会实在是少得可怜,很能理解大家的心情。

于是蔡国栋的小厮立刻去了隔壁通知蔡光庭和蔡光仪。

片刻后回说:“少夫人家里的公子们都不去了,说要回去了。

只有龚公子和那两位客人要一道跟着去,没胡子的那位客人说了,他有办法让大家到面去,如果圣上和太后娘娘真的驾临五凤楼,就一定能瞧着。”

蔡国栋便知是清虚有法子,随即笑道:“那好啊,机会难得,就去吧。”

女人们兴奋起来,涵容道:“我自小长在京城里,只小时候圣上天出行时远远看见过一次,还是隔着车壁的。

都没看见长得什么样众人都笑了:“那不是等于没见着?”

蔡光庭过来问蔡国栋:“要不要去问问袁家人是否去?”

蔡国栋摇头:“不要问了。

一来他家本就躲着我们:二来他家是一个男丁领着几个女子出来,招呼不过来,若是跟了我们去,出了点什么事,牵扯不清。”

蔡光庭笑道:“儿子也是这样以为。”

明菲跟着众人出了门,只见清虚和那虬髯大汉立在楼梯口和蔡国栋说话。

清虚的目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随即又落到蔡国栋的身上,温文尔雅地回答蔡国栋的问话。

言谈举止间已经不见从前的无赖痞气,与受过良好教养的贵族子弟没有任何区别。

明菲低着头从他面前经过,听见他回答蔡国栋:“蔡大人客气了,都是家乡人,蔡大人若不嫌弃,把小道当做子侄辈看待就行。

在外面他们都叫小道的俗名,华皖。”

“好,华皖。”

蔡国栋哈哈大笑,“正是,难得都是家乡人。”

明兼从不知道他还有个俗家名字,姓华啊,好像这个姓很少。

龚远和陪着江涵容的堂表兄弟们站在楼下候着,见众人下来,欢快地和蔡国栋打招呼:“叔父,他们要回去了,等着给您和婶娘告辞呢”

他人本就比江涵容的堂表兄弟们长得高,长得更好看,打扮得也更讲究,加上那自信满满,热情周到的祥子,立在那里仿佛鹤立鸡群般,有经过的人总情不自禁要多看他一眼。

蔡光庭自然知道他是什么居心,分明就是要把江家的子弟们比将下去,不由暗自好笑,偷眼觑向明菲,只见明菲立在一旁,一门心思地给蔡光华整理衣服,半眼都没看向这边,于是冲他摇摇头。

被忽视的龚某人很生气,凑过去问明菲:“三妹妹,好久没看见你,喜福的肉长起来了吗?

我访着个药方,可以给它试试。”

明菲还未回答,明姵已经笑着答道:“龚大哥哥,这都多久了你才想起来,若是等着你的药方,只怕喜福已经不行了。”

龚远和微微一笑:“我选出来的喜福哪里那么容易不行?

如果它连这点病都熬不过去,还是喜福吗?

你说是不是,三妹妹?”

明菲点头,却见龚远和一脸的贼笑。

明菲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龚远和抚了抚脸,严肃地道:“我没笑啊,难道我刚才笑了吗?”

不等明菲姐妹三人笑出声来,又道:“听说叔父的职位已经定下,你们什么时候回水城府?

不然我搭你们的船走吧。”

明菲道:“不知道,爹爹的意思是我们全家都跟着他去登州。

不知是要先回水城府收给东西再动身,还是就从京城里直接去登州。”

“你们全都去?”

龚远和有些意外。

“还没定。”

明菲以为他是关心追风,笑道:“你回水城就可以把追风回去了,你走后它蔫吧了很久,想必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龚远和笑了一笑,道:“不急。”

随即转身走了。

蔡家的马车赶到五凤楼前的广场时,果然如同陈氏猜想的一般,到处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

广场上有人在表演歌舞,还有烟火杂耍。

五风楼上灯火辉煌,彩旗飘飘,可以模糊看见一些人在上面。

蔡国栋扶着马车看了看,惊喜地道:“仪仗齐全,只怕圣上和太后娘娘都在的。”

清虚指指五凤楼前的一座矮房子道:“地方受限,还清贵府的仆从们留在外面。”

龚远和便主动上前将蔡光华胞起,蔡国栋则命两个儿子将女眷们护紧了,不带一名仆从,悄悄跟在清虚身后绕开人群朝那座小房子走去。

第114章马蚤乱

清虚边走边和众人介绍:“是值守的兵士歇息的地方,我和他们很熟,给点银子就行,很方便的,也没人挤。”

谁想没走多远,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刺眼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广场,“起火了!死人了!”

随着几声凄厉的尖叫,人群忽然马蚤乱起来,惊慌失措地往外挤,蔡家人措手不及,很快就被冲散。

明菲本是站在涵容和明玉身边的,她才要抓住涵容和明玉,就被人猛然推了一把,好容易站直身子却已被人群裹在其中身不由已地往外踉跄而去。

她想到可怕的踩踏事故,心都凉了半截,可惜她怎么都挤不过汹涌的人群,而这里甚至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只能徒劳地喊着蔡光庭和明玉的名宇,眼睁睁地看着侧门离她越来越远,拼命保持自己的平衡,不让自己摔倒,眼睛到处寻找可以躲藏依靠的地方。

帷帽很快被挤在了地上,头上的金玉发簪也被人趁乱拔走,鞋子被踩脱,明菲都根本顾不上,也不敢弯腰捡鞋,她的目标是广场边上的华表。

只要能想法子靠近或者钻进华表外围着的拦杆里,抱住拦杆,她就不怕被踩死。

这次的危机不同于她以住所遇到的任何危机,这次完全不由她自己,汹涌的人群像暴风中的海,她就像海中那个拼命狰扎的人,无力而绝望,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老天不要把她玩死,给她一点运气,她真的还不想死。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是多么的想把上辈子没得到的在这一世中弥补起来,她想要一个完整的人生。

有兵士在大声喝止,然而慌乱的人群根本不听,反而越来越乱。

明菲的耳边传来震天的哭喊声,绝望的呼救声,人群越来越惊慌,明菲冷汗涔涔。

她前方的人突然尖叫了一声往下倒去,后面的人却根本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潮水一般袭来,明菲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她绝望地举起手,准备倒地后尽量将自己身子蜷成一团。

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树主了她的手臂,使劲将她拉过去护在怀里,牢牢抱着她随着人群住外挤,淡淡的花香夹杂着青年男子淡淡的汗味充斥了明菲的鼻腔和胸腔,百忙之中,龚远和不忘哑着嗓子骂人:“你是怎么搞的!我叫你你没听见吗?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被踩死了!”

明菲没有力气答话,只觉得他把她的手臂掐得好痛好痛,她虚弱地抬起手指指不远处的华表。

幸好龚远和聪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不敢逆着众人奔逃的方向走,只能见缝插针地顺着大方向慢慢挪动,好容易挤到华表旁,明菲示意他跟着她钻进栏杆里去。

她才要弯腰,龚远和就拦腰将她一抱,轻轻巧巧地送进拦杆中,待她站稳,他才翻了进去。

“我哥哥他们呢?”

明菲紧紧靠在华表上,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刚才她已经耗尽了全力。

“不知道,我顾不上他们了。”

有人发现了明菲和龚远和藏身的法子,拼命地挤了进来,龚远和赶紧张开双臂,牢牢护住二人的小地方。

他离她太近,近得又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他不是那个还在变声期的半大孩子了,他现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明菲有些不自在,龚远和却开心地看着她大笑起来:“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就像那次在湖边看见你一样,疯子婆一个!”

这种人,不论什么时候,永远端着一张笑脸。

明菲白了他一眼,打击他:“你好人!还不是疯子一个!”

龚远和摸摸自己歪偏偏的发髻,扯扯被撕破的袍子,呵呵直笑:“我是疯子,你是疯子婆。”

听了这话,明菲心头有些异样,抖抖索索地用手指刨了刨头发,从怀里摸出一张帕子来将头发扎成马尾,佯作无事地道:“龚大哥,你就不能有点正经。”

龚远和笑:“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我一直都很正经的。”

不过他好歹发现了她的不自在,略微离她远了点。

明菲松懈下来,也就想起先前的事来:“华哥儿呢?

你先前不是抱着他的吗?”

如果蔡光华出了什么事,陈氏只怕把他们撕成碎片都不解恨。

龚远和道:“我看见你被挤走就把他塞拾你哥哥,追了过来。”

“明玉呢。”

明菲想到蔡光庭又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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