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行善积德还是没能改变我的命数。”嘴角弯起苦涩的弧度,淑萍勉力一笑,语带哽咽,“我一走,郡王爷再娶了新妇,绵宁可怎么办,我要把他托付给谁呢。还有静芳,那时候她才刚刚十五岁。”
“贫僧记得福晋曾说起过礼部尚书恭大人家的二小姐。”玄悲轻道,往西院那边望了一眼。
淑萍讥讽地冷笑一声:“她?那不是引狼入窝。”
“福晋此言差矣,贫僧也曾见过那位姑娘,福晋对她有所不知啊。”玄悲淡然地抬眼,声音低沉而清晰,“她命中无子。”
“她命中无子?命中无子,命中无子。”她重复了好些遍,径自朝西院走去,“多谢大师。”
西院里弥漫着苦涩的汤药味儿,牡丹百鸟帐内的人儿低吟着翻了个身。霜若星眸半启,见眼前模糊的图景渐渐清晰,缓缓地吐了口气。伸手一摸,滚烫的额头已然凉了下来,看向床畔的宫女干涩的开口道:“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那宫女顺势扶她坐起,答道:“郡主病了,淑福晋特意把您接过来,让奴婢照顾着。对了,郡王爷也时常来看您。”
霜若示意她为自己更衣,总算恢复了些许生气:“再替我上些脂粉,我要去拜谢淑福晋。”
淑萍刚进院子,就见雪颜摆着腰肢从廊子里晃了出来,向自己福了个安,嘴角钩着一抹冷笑:“福晋早,霜若还睡着,既然福晋来了,我就不等了,雪颜告退。”
点了点头,她没有多想,擦肩而过时,一抹淡淡的青绿色突地闯入眼帘,一对清透温润的碧玉百花簪在秋阳下尤为扎眼。两团嫣红的香腮映着那碧绿,似是湖中轻绽的新荷,衬得雪颜别有一番风致。
那簪子她久求未得,可时隔两日竟戴在了雪颜头上。淑萍恍恍忽忽地往屋里走,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溶了眉粉,退了胭脂,她是该准备一件冬衣了。
远远瞧见霜若在镜前描妆,微红的面色更使她看起来更加光艳照人,从小就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人坯子,也难怪永琰动心。
“福晋吉祥,霜若这些日子承蒙您照顾,在此多谢了。”霜若迎出来道谢。
淑萍这才意识到霜若已到眼前,连忙笑逐颜开地道:“这哪儿用得着谢,你病好了,我和郡王爷也就安心了。”
霜若礼貌地回以微笑:“霜若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过些日子就要出宫了,今儿就顺便向您道别了。”
“这事儿内务府已经通报过了。”淑萍一笑,以为她在矫情,将腕上的玉镯给霜若戴上,“这也没什么,过些日子准能回来,那时就是一家人了。”
“福晋,我想见见公主。”霜若苦笑。
淑萍一愣:“巧了,今晚郡王爷办了家宴,公主也回来,你不妨也去坐坐。”
“福晋,筵席已经备好了,郡王爷请您和宁郡主过去。”小六子在门口禀报。
“敢请福晋稍后,我换件衣服就来。”霜若歉意地笑笑,转身就要进屋。
“别急,也没别人,她们会等的。”淑萍暗暗嘘了口气,现在起,她要好好绣这件冬衣。
“可说不定筵席已经开始了。”霜若竟有些伤神,也许正如恭阿拉所说:人生如棋,只能举手无悔。
月明如玉,皎洁的光亮把四周的黑云照得通透。霜若身子到底没有好透,没说上几句话就独自告退回到西院。
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不觉一抹苦笑浮上唇边,霜若停下转过身去:“筵席还没结束,姐姐怎么来了?”
“明儿个你就要出宫去了,我哪能不来送送。”蓉儿拉住她,一反常态,“真羡慕你,不像我被锁在笼子里。”
“出宫?”霜若微微冷哼一声,随即语气又淡下来,“出宫虽然自在,但也不比宫里。”
蓉儿微微摇头,见霜若神色慵懒便也不再斟酌:“是吗?可我听十五哥哥说,御膳房比京城里的御河居还要逊色三分呢。不如哪天我也出宫去,咱们一道尝尝。”
霜若颔首,眸中流光一闪而过:“公主出宫,大队人马相随,哪里还有乐趣。”
“那就谁也不带,好好的玩儿一场。”蓉儿眨眨眼。
借着月色霜若端详起蓉儿,余光瞅向屋内,不动声色地道:“可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睛,想瞒过他们可不容易。”
“这个包在我身上。”蓉儿笑道,与她击掌为誓,又道了别,一步一跳地回正厅去了。
霜若目送着那跳动的红影渐渐远去,像极了桌上即将熄灭的红烛,她们终究走上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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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京城御河居
“姐姐多喝点儿,一个上午就这么渴着,准渴坏了。这杂果汤可是这儿的招牌。”霜若替蓉儿盛汤,一大早蓉儿就扮作瑾珊格格的侍女出了宫。眼下抓狂地品尝各色小吃。
“你也喝点儿,咱们慢慢来,他们两个时辰以后才来找我呢。”察觉到霜若的闪神,蓉儿出言安抚,“放心,都安排好了,宫里有玉茗,宫外有瑾珊和—”
“丰绅殷德,对吗?果然不会只有我们两个。”霜若放下筷子,抬眼直视蓉儿,没有了往日的软弱、奉承,浅笑如风,“我一直奇怪,你怎么总是对他下手,难道玩弄他很有趣吗?既然你不喜欢他,何不告诉他,为何还要搭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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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伤别(二)
“丰绅殷德,对吗?果然不会只有我们两个。”霜若放下筷子,抬眼直视蓉儿,没有了往日的软弱、奉承,浅笑如风,“我一直奇怪,你怎么总是对他下手,难道玩弄他很有趣吗?既然你不喜欢他,何不告诉他,为何还要搭上我。”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蓉儿莞尔一笑,目光坦然,终于要摊牌了,“他除了是和绅的儿子,性情、本事根本配不上我。可他又确实对我很好,所以我就想给他些补偿,比如说一个色艺双全,家世又配得上他的人。”
“看来我就是这个三生有幸的人,那围场的事都是你的杰作了?其实我走就怀疑了,,可就是没往深想,要不是后来丰绅殷德独自出现,我还真以为那是意外。”霜若叹了口气,平淡中夹杂着些许恨意,“知道为什么吗?说句不知分寸的话,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家人了。”
“你也不用这副样子,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如果那天你和阿德哥哥一宿未归,我自会央求皇阿玛收你为养女,然后册封你为和硕公主指婚于他。婚后你们相敬如宾,你既得到了爱情、尊荣、地位,又可以出宫,岂不是两全其美?”蓉儿噙着一抹冷笑,挑眉看她。
和硕公主?霜若冷哼一声:“然后呢?成天被管家婆呼三呵四,和一块木头作有名无实的夫妻?你把我当什么了,今儿个不会又安排了一出私奔的好戏吧?”
“不然,我干嘛要带个人进宫,还费尽心力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郡主?”蓉儿尝了口醋溜丸子,咂了咂嘴,朝夕相处这么久总有了些感情,可人到底是自私的。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御河居吗?因为这里做饭、酿酒用的水都来自御河。”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柳眉上扬,霜若凑到蓉儿身边轻嘘,“那晚很冷、很静,一晚凄风惨雨。”
外间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几个蓝衣侍卫围了上来,周围的食客当即被驱散。二人往楼下一看,御河居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蓉儿反射似的抓住霜若。
“奴才阿图森恭迎公主回宫,公主请。”阿图森垂首,圣上一个时辰前接到公主不在宫中的密报,异常震怒,那几个宫女、太监都锁了起来。
“真没意思,咱们走。”蓉儿拉起霜若就走,却被阿图森拦住。
“皇上有旨,请宁郡主到宗人府小住几日。”阿图森招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上前。
“等等,待本宫见了皇阿玛再抓人不迟。”蓉儿挡在霜若身前,厉声制止。自己虽然设计霜若,却从未想过拿她去正宫规。
“公主,霜若自此拜别。祝您和丰绅殷德早日完婚,富贵吉祥。”霜若缓缓下拜,眼眶微红,蓉儿叫她霜霜的样子,她永远不会忘记。
“阿军门,恐怕这次又要麻烦你了。”霜若刻意不去看蓉儿,她知道蓉儿此刻定是面色如雪,毕竟十年来的朝夕相处给她们都留下了很多。牐
“公主,您当真以为那日他寻不到我吗?”回眸一笑,春光动,珠字落玉盘。霜若心下一颤,她自欺欺人,蓉儿又何尝不是自作聪明?
霜若笑得灿然,蓉儿设计出一场好戏,不想丰绅殷德早已洞悉一切,到头来她自己反而成了那个戏子。华服锦冠,粉墨登场,在台上唱着、耍着,沉溺其中,殊不知早已曲终人散。
蓉儿呆呆地定在那儿,任由侍卫推推攘攘地将她送上轿子。霜若的话如腊月的冰珠般打在她心上,霜若明丽的笑靥犹在眼前。埋首于双掌之间,蓉儿觉察到轿外的寂静——她回宫了。眼见夕阳渐落,却不知它落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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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宗人府大堂前,执事郝克其腰弯得就快贴了地,这宁郡主是谁他不知道,可眼前这个主儿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上谕上没吩咐,宁郡主的事儿,还请嘉郡王示下。”
“既然皇阿玛让大人酌情处置,该怎么罚大人就看着办,本王只管领人。”永琰漫不经心地弹着帽子上的灰,闷雷般地丢下一句。
“郡王爷这是说哪儿的话,既然皇上没吩咐,奴才怎敢擅作主张。小臣这就把宁郡主给您送来。”郝克其满脸堆笑,面上的横肉臃肿地堆在一起。
“那就有劳大人了。”永琰淡淡地点点头,跨出门槛,“本王在外面等着。”
马车里,永琰细细地打量霜若,戏谑道:“胖了点儿,看来他们没亏待你。”
“他们待我很好。”霜若吸了吸鼻子,有几天没见过这么美的阳光了。
“皇阿玛口谕让你出京思过,回去赶紧和恭大人聚一聚,后天顾大人去广州上任,你得跟去。到了之后,就住在杨大人那儿。”永琰淡道。
“广州?思过,还要到广州去。”霜若低声疑道。
“我也正奇怪,不知皇阿玛打什么主意。不过杨大人很随和,膝下又缺个孙女,一定会好好待你。”永琰微微皱眉。
“也好,听说那儿有个十三行,还有很多新鲜东西。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的。”忍住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霜若垂下头,不愿看他。
永琰一笑,目光笃定:“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在广州呆太久的。”
“如果我想在那儿终老呢?”霜若抬眼试探道。
“休想。”永琰目光转冷,有些势在必得,有些玩世不恭,她那点儿小心思怎能逃过他的眼睛,“难得动一次心思,就进了宗人府。我看你还是别瞎想,你一定会回来的。”
马车刚好行至尚书府,外面有人打起帘子顺势扶霜若下车。眼角酸涩难耐,霜若连忙转过头去,待马车走远了,才落下两行清泪。永琰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八年了,她反而越来越不了解他。
他有时候会和自己对他一样,有时候冷漠得难以琢磨,有时候又好像在利用她。这到底怎么了,她坚持了这么久,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可到头来就要这样放弃了。
永琰微微掀起窗幕,悄然望了她一眼,低声吩咐车外的侍卫:“盯住顾良玉,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办出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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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天刚蒙蒙亮,客栈偏门驶出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另有几人早已上马候在门外。车里的人打了个哈欠,默然地望了眼缓缓阖上的大门,离京城又远了一步,这回阿玛、额娘算是对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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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伤别(三)
一个月后,天刚蒙蒙亮,客栈偏门驶出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另有几人早已上马候在门外。车里的人打了个哈欠,默然地望了眼缓缓阖上的大门,离京城又远了一步,这回阿玛、额娘算是对她失望了。
“我这儿有御河居的点心,要不要尝尝?”顾良玉一手牵着马缰,一手将一个小食盒从窗幕处递了进去。
霜若一哼,闷闷地问:“出来这么久了,还能有御河居的点心?”
“古有一骑红尘妃子笑,今天我顾良玉也做到了。”顾良玉望向窗边,窗幕紧闭,霜若也没有接他手里的食盒,“算我失言,快尝尝,看看走了味儿没有?”
“谢了。”霜若接过来,慢慢地尝了一口,“走味儿的不是点心,是人心。”
顾良玉笑笑,有些调侃:“说得是,我好歹也算是委以重任,不像你。”
“别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是投靠和大人不成,被人赶出京来?查关税,查出来就立功了?”霜若冷笑一声,查不出来就沦为平庸之辈,查出来了他就赶揭和绅的老底了?笑话。
顾良玉一叹:“是啊,办这差事儿就像站在两个鸡蛋上。”他话锋一转,“等会儿咱们就进广州了,杨大人捎了信来,让我也在府上住两天。”
“这是好事儿啊,听说杨大人博学多才,府上有很多洋人的新鲜玩意儿,这回正好长长见识。”霜若掀起窗幕,朝他一笑,“不过,我劝你还是别住太久了。”
几个探子而已,顾良玉朗声笑道:“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在人家地盘上,当然会收敛些。”
“宁郡主、顾大人,前面就是杨家的别院,奴才先去通传。”侍卫朝他们一揖,催马向前。
不一会儿大门开了,里面走出一干家丁、仆佣,为首的人一身锦袍,看起来虽然俊逸却不知怎地有些古怪。那人上前拱手道:“杨大人公务缠身,吩咐我给二位洗尘,二位贵客里面请。”
顾良玉一抬头正对上那人的眼,蓝色的眼睛:“敢问这位是?”
“在下查士,是杨大人府上的先生。”查士笑着回答,一双眼睛闪着碧蓝的光。
霜若下了车,一把将顾良玉推到一边:“顾大人这就孤陋寡闻了,这位先生精通天文地理,很多官员到此都会拜会他呢。”她转而笑对查士,“我知道西洋人喜欢直接叫人名字,以后我就叫你查士。”
“郡主是大清朝的月亮,果然名不虚传,二位里面请。”查士又是一拱手,这就是杨大人口中的大清第一美人,果然明艳动人。
霜若被他这么一夸,顿觉轻飘飘的,她低声朝顾良玉挑衅:“怎么样?我可比你得面子。”
“被人一夸就飞到天上去喽。”顾良玉讪讪地摇头。
霜若一笑,明媚动人:“这可是我第一次被洋人夸。”猛地朝他咬牙,“怎么样?眼气啊。”
顾良玉无奈地摇摇头,跟在二人身后进了院,不一会儿就有管家带他去了客房。转过九曲回廊,霜若的住处也到了,小院里满是菊花,阵阵清香萦绕。
“郡主,希望你能喜欢这个小院子。”查士彬彬有礼地鞠躬。
“查士,既然我叫你名字,没人的时候你也别叫我郡主了,叫霜若就行了。”霜若笑得爽朗,调皮地问他,“为什么说我是大清的月亮?那大清的太阳又是谁呢?”
“大清国的皇帝威仪万千,万人仰视,自然是太阳。霜小姐光彩照人,犹如美神下凡,就像月亮一样光彩照人。”查士见霜若一点架子也没有,自己也没了早先严肃的样子,可还是没有依言叫她霜若。
乾隆是太阳,她怎敢做月亮,霜若掩唇一笑:“这个比方我喜欢,可这话不能乱说,不过我会记在心里。”她顿了顿,这个西洋人果然没什么城府,“就算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一下子,查士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像这大清朝的人总有很多话不能说。他笑得有些尴尬:“就依霜小姐的。霜小姐一路上也累了,不如到前面尝尝点心,都是查士亲手做的。”
“那就多谢了。”霜若跟在他身后,他还真可爱得紧,“你既不生于中土,更不是京城人士,怎么说了一口地道的京话?”
“这都是杨大人教的,我教杨大人天文、西洋文,杨大人教我京话和大清的风土人情,以备我能有幸见到皇帝陛下。”查士提到乾隆时眼中无限想往,可他们鲜有进京的机会,更别提他这个微不足道的人。
“唉,这世上人人都想着面圣,可皇上可不是人人都能见的。”顾良玉冷不丁地插进话来,从门厅探进头来,“本官和宁郡主有事要谈,还请先生先行一步。”
“大人请便。”查士朝顾良玉一揖,暗地里朝霜若做了个鬼脸,又指了指前面的宅子才退了出去。
“出宫了还这么大架子,查士不是有城府的人,你拿他撒什么气。”霜若一恼,将帕子重重地摔在桌上。
顾良玉闷闷地哼了一声:“一个洋人,犯不着攀关系,走得太近了反而不好。”他语气一沉,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刚从京里来的,要不要看看?”
霜若一手把信抽了过来,展开信笺:“上月十五,嘉郡王晋亲王衔,纳候佳玉茗为庶福晋。”她揉揉额头,把信交还给顾良玉,“上月十五,我们刚离京半个月。”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都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回去,犯不着为这些事儿烦心。”顾良玉侧过身去安慰她,她是个聪明人,该明白的。
霜若一笑:“既然都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她想要超然世外?顾良玉恍然大悟,语中不免惋惜:“皇上有好些年不选秀了,过上一段时间,你的事儿也就淡了,到时说不准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留在外面。这么说,你之所以私带公主出宫,也是为了这个。”
“这里有热热闹闹的十三行,有幽静闲逸的庭园阁楼,难道你不喜欢吗?”霜若抿嘴一笑,看向的目光中有些不着痕迹的期许。
顾良玉心中一荡,霜若的目光似曾相识,印象里,她总在期待什么。过了好久,她干笑出声,用力点着头:“喜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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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出路(一)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