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似乎松了一口气,唇角挽起一个平和的微笑:“为难江庄主了。我
和小鱼儿的事算是私事,打扰贵府,是无缺的错。在下保证,在庄子一日,在下便一日不会对小鱼儿动武……”江湖上谁都知道花无缺是绝对不会说假话的,一诺千金这四个字便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听见花无缺这么说,江别鹤似乎也放松了,笑道:“如此甚好。”
小鱼儿则立在一旁道:“小子,别以为你能打得过我,鹿死谁手还是待分晓呢。”
无缺点点头道:“我虽然承认你的话,但是你知道我决计不会让你的。”
“那是当然,最后得手,各凭本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罢两人齐齐笑了起来,向我走了过来。
无缺恭敬地作揖,低声道:“穆先生,我们比试完了,结果……似乎不甚明朗,不如先回房间休息吧。”
我瞥了一眼一旁的铁心兰,她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哆哆嗦嗦的被晾在了一旁不远处。这时无缺便又折了回去,脱下了外衫,罩在了她光滑的皮肤上。道:“铁姑娘,请自重。”说罢便转身走到我的身旁。
我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和小鱼儿。他们似乎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似乎话里有话似的。直觉上似乎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到屋内,我看向床上的魏子峥,不由道:“我错过了什么?”
“不,什么都没有。”魏子峥只是微笑不语,忽然转而看向一旁的两人道。“别着凉了,赶快睡吧。这一夜大家都累了。”
闲杂人等退了干净,屋内只剩下小鱼儿和花无缺两人。“你们不走么?”我道。小鱼儿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撅着嘴坐在了一旁的床上。而无缺却在火烛的阴影里静静的站着,不言不语。
“怎么?”
无缺忽然低声道:“小师父,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好么?”
我看了一阵无缺,之间无缺面色还有些青白,大概是被铁心兰吓到了。想着不禁怒从中来,这个女子招惹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怎么又惹出了这么多事情来?难不成无缺要和我谈迎娶铁心兰的事情?
古代是有被看到胳膊就要算是玷污了名声的说法,但是,我们在场的几个人都看见了,要说娶也不应该偏偏是无缺啊。我胡思乱想着,将子峥服侍的躺好后,向小鱼儿点了个头,起身走到门口,道:“有莲香在这里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时间也晚了,有什么明日再说吧。”
小鱼儿的脸上稍有霁色,不过却一直用控诉的眼神目送着我走到门口,让我有些疑惑。“怎么?”
“哼,没什么。我走了。”说着招呼也不打便从窗户旁边跳走了。
“这孩子……”我一边关上门,一边嘟哝道。
无缺安静的等在门口,等瞧见我关好了门后,微微一笑,自然的拉过我的手。“小师父。”他的手掌比我的稍稍大了一圈,刚好把我的整个手攥了进去。不同于江玉郎的冰冷彻骨,也不同于魏子峥的虚弱无力。他的手微微有些冰凉,却干燥有力。就好像触到了一块柔软的丝绸,质感上乘的让人忍不住叹息。
时光飞逝,物是人非,不经意间,当年那个一直跟着我的小不点已经长大成|人,变得高挑俊美,如今不知何时就已经比我高出了一头,已经完完全全的没了小时候软嫩可爱的样子。甚至……自从萧咪咪的地宫出来后,遇见的无缺,已经不再是个那个少年青涩的样子,他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真真正正,令人心动的男人。
我凝视着他的侧脸发着呆,思绪经过一晚上的绷紧之后,现在一直处于涣散状态根本无法聚拢在一起。肩上的伤有灼烧着,一阵阵跳动着疼痛。更加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总而言之,我现在的大脑非常恍惚,拿我大学时高数老师的话讲,就是正在处于离散变量的状态。思想好像游离于了身体之外。
我和无缺就这样牵着手静静的走着,回廊外的月光洒在青灰色的石砖地板山,露出斑驳的阴影,一切竟然显得静谧而又美好。
行至他的房间门口,他忽然转过身看着我。“小师父……您喜欢我么?”
“当然。”我反射性的回答这个异常简单的问题。“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他就像我自己的孩子。因为我自己上一世是gay,从来也没奢望过能和那个人有一天共享天伦之乐,所以他是我第一个全心全意付出的孩子。我看着月光下显得白皙斯文的脸庞,不由的一笑。“难道这么些年你还没有问够?”
这个孩子别看表面上冷静沉着,温文尔雅的
总是像个小大人一样。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撒娇。拼命缠着我问喜不喜欢他。我想这大概就是亲眼目睹自己父母被杀的后遗症吧。虽然婴儿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也许那种太过残酷的东西,让他潜意识里造成对长辈的依赖心理。
我疼惜的摸了摸他,“怎么了?”我直觉得无缺似乎因为什么受了刺激,才会这样直白的要求和我谈谈。
无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疲惫的叹了口气。“小师父……我也喜欢您,很喜欢很……爱您……所以,您不要离开无缺好么?”他的手似乎紧了紧,面上划过一抹忧愁。尖锐的下巴摆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推门的手一顿,原来是吃小鱼儿的醋了?这孩子居然知道争宠了?我心里不知该哭该笑,只得道:“无缺,你用于安排在我心里第一位。你不可能比旁的更重要。”我道。还是那句话,如果非死不可的话,我宁愿要小鱼儿陪葬。
“旁的么?江玉郎、魏先生和小鱼儿都是旁的么?”他急切道。拉着我快步的走到卧房中,将我安置在了床上,仔细的看着我,语气急促道。
我一时间失笑。“傻孩子,当然。你是第一个。”我竟然觉得他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不由自主的摸摸他的头,笑道。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红润,手倔强的将我的手捉下,攥在掌心里。“不要摸我的头,我不是孩子了!”他的眼神倔强认真,就像是家里养的那只暹罗渴望鱼干的时候那般执拗认真,眼神强烈的让人忍不住好好的宠溺一番。
我吃惊的看向他,心里不由的一乐,他居然……还在计较这个。我冷静自持,一向高傲的贵公子居然孩子气的计较这些。还说不是个孩子。“你才十七岁过了年才将将十八岁,根本不及弱冠,你急什么?”
他有些懊恼的低垂了下眼睛,喃喃道:“弱冠了就可以了么?因为江玉郎弱冠了,所以就可以了么?”
“弱冠当然算是成|人了。成|人了便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三思而后行,不莽撞行事。”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扯到江玉郎干什么?他……他那个妖孽,别说弱冠了,那心眼儿,说他是千年蛇精我都信。
“所以弱冠了,小师父就承认我了么?”无缺的眼神闪动,让我想起了某种狡猾的动物,但是立刻让我以幻觉为由否决掉了。无缺怎么可能和那种多尾巴的狡猾生物相比呢?他明明是那么单纯……
“当然。弱冠就成|人了。”我被他绕来绕去有些晕,弱冠当然是成|人了,我不承认做干什么?
他忽然微笑道,“小师父,您说的话我会牢牢记住的。”
我点点头不明所以。“无缺,你到底怎么了?”
无缺突然甜蜜的笑了下,俊美的阿波罗一般耀眼,他道:“小师父,我想要一个晚安吻好么?”
毫不犹豫,我凑上前准备轻轻的吻上他的额角。当唇碰到的一刹那,他忽然抬头动了一下。我的唇上忽然多了一个温软湿润的触觉,自然而然的我就那么轻轻的啄了一下。待我想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我几乎惊跳起来。
几乎同一时间立刻直直的看向无缺,我几乎不敢面对他。但是看着无缺一脸奇怪无辜的眼神,我又安心了下来,什么责骂也不说出来了,噎了半天只得道:“不要乱动。”说罢,狠狠地,在他的额角仿佛印证一般补上了一个晚安吻。
“小师父?”无缺摸着脑门,无辜的看向我,“怎么了?”
我侧过身转到床内侧,暗自翻了个白眼,总不能告诉这孩子,刚刚我恰巧吃了他的豆腐,把本该属于某个女孩的初吻夺走了吧?不知为什么,黑暗中忽然想到这件事情,脸上一阵发烧。该死,都是那个该死的江玉郎,搞得我草木皆兵,平日里这样我不会多想,都是他,勾引我的……周公终于抵不住我的碎碎念念,拖我去下棋了,然后便是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我迷迷糊糊间,只听无缺道:“小师父?小师父……”
我一晚上折腾了几回,又受了伤,根本没有力气起床,于是坐起身来拉住眼前的物体,道:“无缺,不要叫我,让我多睡一会,好么?
我有一个毛病,如果睡不足根本就不会醒的。前世有段时间赶一个项目的时候,晚上一两点钟才睡,但是早上六七点钟就要起来赶到公司。我已经打好领带穿好衣服,甚至面无表情的开了半小时车来到公司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其实我大脑根本没有转动,根本还处于未醒状态,只是于着惯性,肌肉的记忆力完成之前的一系列工作,直到很久之后才会开始运转起来,通常大脑里会有清楚的记忆,但是仅仅只是记录,并不处理和分析。以至于某人后来发现了我的毛病之后,气急败坏的开始了每日的接送工作。照他的话说,我这么晕晕忽忽的开到公司,十年来都没有撞死自己实在是个奇迹了。
在移花宫的时候我的作息时间非常的精确,应该说整座移花宫的作息都非常的标准,所以我才没出过洋相。但是就是因为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个毛病再度复苏……我杯具了。其实,我的记忆并没有多少,但是我确确实是的记得,当他的话第三次出口的时候,我一翻身,用巧劲将刚刚练完功梳洗完毕的无缺压在了身下,然后一头栽倒进他的怀里,又进入了梦乡。
当我完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十分,我一眼就看见身下被我压得死死
的无缺。他似乎也在浅眠,听到动静边睁开眼睛看了看。“小师父,您醒了?”他的手臂一缩,刚好卡住了我试图滑下去的腰身。
“呃……”我几乎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面前这么颜面尽失还是第一次……上帝啊,我究竟都干了什么?!脑子里迅速把早上的事情过了一遍以后我几乎欲哭无泪。我真希望那主动地人不是我。干笑了两声,我好不容易从他的怀中脱离开来。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尴尬了。
“小师父这一觉睡的真长,您睡的可好?”
我根本不敢看他,“呃……很好,很好。”
“是么?”无缺动了动身子,似乎是麻了,他微微皱了下眉,“那就好。”他笑道,丰神雅淡,“我怕小师父随时可能醒来,要吓人们一直热着洗澡水,您起来可要梳洗一下?”
我见他并无特别表情,也慢慢放下心来,点点头道:“恩,沐浴。”
他点点头,忽的凑上前来,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那柔软的触感顿时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感觉,一时间浑身燥热非常。“你……你干什么?”我几乎丢脸的像个胆小鬼一般惊叫起来。
无缺奇怪的看看我,直觉我有些反应过度了。“呃,没什么……”
他轻轻颌首表示明白,淡然的笑道:“早安。小师父。”
一瞬间,我心如擂鼓。
上帝,我是中了什么邪了……
起身,沐浴,熏香。
这个浴桶说是江别鹤友人“特地”从东瀛带回来,又“特地”转送给江别鹤的日式浴桶,底下是可以由外人在屋外烧柴蓄热的,构造的确精巧独特。我立在浴桶旁,看向一旁的无缺,挑眉道:“无缺,怎么还不退下?”
无缺微微笑道:“小师父,您的肩上未好,行动多不方便,沐浴更衣之事便由无缺代劳吧?”
我怔了下,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但是终究抵挡不过无缺那过于清澈直白的眼神。无缺果然是个乖孩子,是我想多了吧……点点头算是允了下来。慢慢展开手臂道:“好。”
无缺踱步上前,修长白皙的手指一颗一颗的慢慢的解开我颈间的盘扣,双手绕过我的肩颈,慢慢的剥下我的长衫。随着动作,他几乎贴在了我的身上,距离近的连他身上干净而清幽的淡淡莲香香气都萦绕鼻间,我站着不动任由他将长衫脱落在地,接着他在我来不及阻止之前跪在了地上,两只手一丝不苟的接着身下的亵裤。
我手一紧,微微压住他的手指道:“我自己来。”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无缺扬起完美无缺的侧脸,阳光下像是上等的瓷器一般晶莹剔透的额角微微侧过来遮住了一部分光线,棱角分明的下颌因此折射出了利落的线条,墨玉色的眸子自下向上微微挑着,眼神竟然显得有些魅惑,平日里总是淡粉色的薄唇,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属色,就好像是某种魅惑的妖魔一般,慢慢一开一合炫目动人。好听的男中音霎时传入我的脑中,他道:“小师父,您怎么了?”
我怔怔愣愣的,脑袋里迅速融成一坨浆糊,开了开口,却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早就忘了之前要说什么,只觉得这浴桶的热气蒸的人,几乎全身发热起来。“没……没什么。”我迅速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无缺这个样子好看的有些让人惴惴不安,但若是仔细说……却有没有什么了。
无缺低眉顺眼的将我的亵裤解开,我只觉得腰间一凉,整个光裸的□只余一件薄薄的丝质底裤覆在身上。我被腿上的凉意悚然一惊,混沌的大脑这才有些清醒过来,一时间窘迫非常。“无缺,不用伺候了,我自己来……”
无缺摇摇头站起身来道:“小师父,您的伤势未好,无缺不舍得……一定要有人伺候您沐浴的。”说着脸色有些黯然。“还是您……不愿意无缺服侍?我这就去叫莲香进来伺候您……”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什……什么?莲香?!我这副样子怎么能叫莲香看见?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服侍一个大男人洗澡?这成何体统?若是传了出去叫莲香的清誉哪里放?!我当即一把抓过他的腕子。“无缺,莫要胡闹。”
“可您的伤……”
我想了想,虽然有些尴尬,但这多半只是我的阴暗小心思罢了。我因为某些性向的原因自然在男人面前赤身捰体的有些别扭,但是在旁人看来却应该是无事的,无缺此番作态倒真是担心我罢了,我实在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便道:“没事,你来即可。”
无缺仔细的看了我一阵,慢慢点头,一边将我的亵衣解开,一边道:“小师父又瘦了些呢。”说罢,似是喟叹。“您总是在意我们,却从来不在意自己,这行走江湖的日子,小师父怕是很勉强吧。您……吃的一向不多,在外吃的更是极少了。”
我心里一震,满是感动。他倒是注意了许多。我也不藏着点点头便道:“我的怪癖罢了,外面的吃食……我总是觉得有些不洁净罢了。”
无缺点点头,“小师父一向喜洁,外面是藏污纳垢之所,难免如此的,只是您不要太勉强了自己,若是真的受不了,莲香和荷露自有办法的。”说罢一脸认真的望着我,似乎丝毫不觉得他偏袒于我。
我有些失笑看着他。这明明是我自己的臭毛病,偏偏让他这么一说,倒好似全天下人都不应如此污秽不堪,入不了我的眼了。我便是有天大的毛病,在无缺眼里也是我的毛病也不算是毛病,也理所应当顺应天理的事情了吧。但是看着他认真坚定的眼神,我意识到或许他偏心的根本不觉得他自己偏向于我。没想到一向公正自律的无缺,对着我也是相当的纵容呢。但这样的感觉委实不坏。我随即笑道:“无缺真是细心。”
“小师父过誉了。”说罢,他收手立在了一旁。
我这才发现全身上下除了底裤已经不余其它。心里便又有些计较:他大概是怕我别扭,才多说了这么些话,引得我避了这尴尬的?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