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贤握了握手拐,喘了两口方平复下情绪,“陆氏……”
“爷爷,”陆瑾笙打断陆礼贤的话,“如果您是要说陆氏的事,我们之间恐怕没得谈。我对您的陆家来讲,是违背祖训的千古罪人,已经被您给逐出了陆氏,如今,我不想听到关于陆氏的任何消息。”
没想到陆瑾笙竟然如此决绝。
殷管家盯着他,轻声说,“二少爷,老爷子如今身体不好,您……”
陆礼贤抬手阻止了殷管家接下来的话。
他用浑浊的眼睛盯着陆瑾笙,慢慢说,“你想怎么样?”
陆瑾笙笑了笑,又摇摇头,“爷爷,都怪陆家家门不幸,无能之辈太多,否则您今日怎么走到如此的地步,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被您曾经赶出家门的人。”
“陆氏……不能倒,你要怎么才肯回来?”陆礼贤问他。
陆瑾笙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睛里噙着黑暗,像黑浓的荒漠龙卷风,有的尽是风起云涌,他扯了扯唇角,“爷爷应该问我想要什么?”
“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了土,以后整个陆氏都在你手上,你还要什么?”陆礼贤情绪不好,拿着手拐往地上一顿。
陆瑾笙盯着他手中那根手拐,微微垂了头,后又看向窗外。
已是十二月,不知不觉,一年了。
她嫁给顾寒生,已经一年了。
陆瑾笙说,“陆氏我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我想构建商业帝国只是时间问题,况且如今的陆氏已是危机四伏,空壳一个,对我来讲没什么吸引力。”
“那你想要……”陆礼贤拔高了声音,却在话说到一半时顿住。
他闭上眼睛,呼吸很重,瞬间像是看不懂坐在对面的他的孙子。
陆礼贤嗓音已经哑透了,“好好好,只要你能让陆氏活过来,我帮你,我帮你……”
一时间,陆礼贤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陆瑾笙眼里浓郁的黑色好似化开了一些,他勾着菲薄的唇,似笑非笑,“那就谢谢爷爷成全了。”
……
凉纾接到陆礼贤电话时,她是不意外的。
陆礼贤病危,新闻上都报道了好几次了。
对方让她过去看看他,凉纾还挺愧疚的,她对殷管家说,“殷叔,是我不孝,我早该去看看爷爷的,而不是拖到让您给我打电话。”
没约在陆家,而是在另外一处别墅。
凉纾倒也没有多想,媒体说陆礼贤如今需要静养,择另外的宅子居住倒也是正常的。
早上顾寒生出门前,凉纾跟他说了这个事。
顾寒生虽有另外的疑虑,但自从知道凉纾的身世后他是十分敬重陆礼贤的,其实于情于理,他也应该跟着去看看陆老爷子。
但他今天还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说要派人送凉纾过去,凉纾没有拒绝。
吃早餐时,差点儿发生了意外。
佣人端汤过来时,凉纾刚好从椅子里起身,那汤便尽数洒在了凉纾左边的手臂上。
幸运地是汤不烫,否则凉纾这条手臂就别想要了。
顾寒生今日不知道怎么了,见到这种状况发生,当即就把人这人开了。
曲桉不敢惹怒他,只得照从。
倒是凉纾出来了一句,“别这样,我没什么事不是吗?加上如果不是我突然起身那汤也不会洒,算了吧。”
顾寒生一边拿餐巾低头擦拭她的手,一边冷着脸说,“总有人为这事付出代价。”
说完又察觉自己的语气好似重了些,于是改口道,“袖子撩起来,我看看烫着没有。”
得亏她穿的厚,否则那汤就算不是很烫也要把她烫伤。
凉纾叹气,这事顾寒生不能责备她,倒霉的就只能是那个佣人。
她不再说什么,听话地撩起自己的手臂。
没有烫着,只是皮肤有些红。
只是顾寒生还在她手臂上发现了其他的伤痕,凉纾抽出手,解释道,“怪我没有好好涂药,之前擦伤的地方留下了一些疤痕。”
那疤痕……顾寒生没再说什么,拉着她去楼上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