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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妩公主现在每天南书房下课就来乾元宫陪皇帝,小棉袄长得好看嘴又甜,父女之间的感情确实是突飞猛进。
有几次绿妩公主来的时候,周承弋正巧来汇报朝堂上的政事,她就会乖乖的搬着小板凳坐在角落里等着。
有一次皇帝来了性质,随口便用民生问题出了个题目给绿妩,小姑娘不仅当场答了出来,还一条条说的相当漂亮,虽然有些地方因为年龄眼界的关系,有些过于虚浮,但瑕不掩瑜,称得上优秀。
而且那虚浮的部分,恰恰是对根本制度有异议的周承弋最赞同的,他为其鼓掌,跟皇帝道,绿妩的策论每回都能拿好成绩,沈太师夸过好几回了。
皇帝脸色更和蔼起来,摸了摸绿妩的头,肖朕。
绿妩笑得乖巧羞涩,半点都不骄不躁。
皇帝委婉的点周承爻这个不孝子的名字,企图让周承弋出面将人带来。
见天儿早起忙到晚的周承弋心里头记仇呢,假装听不懂,父皇,儿臣在你眼里难道不是人?
朕说的是没来的那个!皇帝瞪了他一眼。
结果翌日来的是老五和侧妃,周承弋还顺手就上了个眼药,先前父皇您病倒了,老五悲恸不已在您床边哭的宛若孟姜女,还担心您看不到皇孙,这不赶紧带来给您瞧瞧。
皇帝和周承安齐齐黑了脸。
后来据说那日气氛很是不好,虽然并未吵起来,但终归心里有了裂痕,没多久,皇帝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叫他们退下了。
周承爻其实也不是故意不带孩子进宫的,是他身体确实不争气,高烧迟迟不退,王妃急得都嘴里起泡了。
等到彻底养好了才一起进宫来。
周承弋也见了一面,先前还丑的小孩不过短短时日不见,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皮肤是继承了周承爻的白,眼睛同王妃一样又大又黑,就这么好奇的盯着人脸瞧,不怕人也不怎么哭。
都说隔代亲,皇帝见着皇长孙心里喜欢的不行,将人抱在怀里逗弄,他叫什么名字?
还没名字呢,周承爻笑道,等着他皇爷爷取。
国泰民安,承平盛世,这孩子是平字辈的,便叫平晏吧。皇帝缓缓道,晏字有安乐之意,希望他这一世平安喜乐健康长寿,不要生病。
周承爻眼眶微湿,明白皇帝话中潜藏的意思,镇重的点头应是。
这边的含饴弄孙岁月静好,另一边朝堂之上,周承弋却快要炸了。
皇帝虽然让周承弋监国,但同时也采取了他的意见,搞了个由太子、丞相、钟离越组成的三权分立局面。钟离越代表武将、丞相代表文臣,分别管两边的事情,这倒是省了周承弋不少的事情。
所幸近来朝中重中之重的事还是边关疫情,其他事情都押后,所以周承弋一开始还是挺轻松的。
然而很快,外头就乱了起来。
坊间流传的若是掉下一块横梁砸死十个人,七个书生两个衙内还有一个王侯家的的话,不止在醉春楼适用,放在长安城中,虽不免有些夸张,却也佐证京城的贵人多如狗的事实。
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更别说朝中都闹出封锁沧州这么大的动静了,自然有行商走货消息灵通的人察觉出端倪,随后便不知怎么的传出了皇帝垂危,太子夺权的流言。
这也便罢了,周承弋不在意这些,在这种情况下,外面流传这种谣言反倒更好些。
然而期望落空,沧州境内竟然出现大量隐瞒病情的情况!御医们好言相劝,能做的都做了,却依旧得不到反馈,没办法,为了其他没有染病的百姓着想,只能通过用强的手段将人抓起来集中治疗。
结果谁曾想,那群人竟然反了,直接拿锄头的拿锄头拿镐的拿镐,有个杀猪匠更是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将去他家的士兵捅伤了跑了!
沧州军方反应还是很快的,立刻就展开了抓捕行动,然而那帮暴民人是被抓了,瘟疫之事却也被传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萧国人人自危,朝官们担心的哄抬物价、百姓暴动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便连长安城中都起了两起因为争抢粮食的暴力事件,其他城市境况可想而知,而且还出现了一些教派趁机开始搞宣传传教这类事情。
周承弋想到沧州瘟疫一时爆发,肯定会引起一些乱子,但完全没料到能这么乱,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周承弋本来对朝政就不理手,这些一块涌上来,顿时感觉一个脑子不够用,两只手也不够用,恨不能脚一起上阵,随后又发现人手也不够用。
周承弋现在都不管早起睡眠不足了,他是根本睡不着,难得睡着也很快就会被突然到来的惊喜给弄醒,金銮殿上完了早朝,转头就踏进听政殿开小会,还跟玩游戏一样,每天都能随机刷新出其他事件。
父皇,您放我回去写小说吧,我下一本就写破除封建迷信,内容都想好了,写小说也一样造福百姓,不必从政差。周承弋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了。
皇帝每回都只是拍
', ' ')('了拍他的肩膀,再坚持一下。
坚持着坚持着,周承弋坚持等到了一个消息送到边关的粮草、衣物、日常用品等物资不是以次充好,就是数量不对,而那些被替换下来的东西,正在长安等地被高价售卖。
可以判断必定是出了内鬼,可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暂时并不知道。
如果不是符谦在商界有着非凡的人脉,周承弋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户部尚书,给孤说道说道吧,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承弋解了腰间皇帝给他的龙王剑和奏章一起拍在桌上,冷冷的道,今天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就以死谢罪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七千八,我很努力的敲键盘了呜呜呜。
下章太子激烈的治国手段要上线了,皇帝马上心肌梗塞。
小剧场
周承弋:放我回去写小说!
皇帝:你做梦。
后来
皇帝:你回去写小说吧!
周承弋:哼!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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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监国
贪墨赈灾物资数额足有四成有余,起初还只是以次充好,到后面二十辆车能有一半空运,分别在青州、兖州、庆州等地皆设有地铺高价买卖,牟利何止百万两!
周承弋说着直接将奏章砸了下去,直直落在跪地的户部尚书面前,冷笑道,东西尽数是从你户部流出去的,钱财也尽入了你们户部官员的私人腰包,这分明是你户部监守自盗,而陆尚书竟说不知道?!
你为官不说二三十载,也有十七八载,你乃户部一把手,底下人做了什么动作却完全不知情,呵!孤竟不知这大萧朝堂之上,尽是些蠢人忝居高位!
周承弋语调讥讽,气势锐利难挡自成威慑,仿若一柄出鞘的宝剑,令人不敢逼视。
群臣恍然间还以为圣上亲临。
陆尚书也没想到数额堆垒竟有这么高,恼恨下手没个轻重的在心里狠狠啐骂一声,嘴上却是一派恭敬道,老臣立刻去查清楚,必然给殿下一个交代。
周承弋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矛头直指他,究竟是查清楚,还是想趁机掩罪饰非销毁罪证啊?
老臣冤枉啊太子殿下!陆尚书老泪纵横的喊起冤来。
你那好女婿,是姓田吧。
上头突兀飘来的一句话,却叫陆尚书犹如五雷轰顶。
身后响起动静,他回过头,就见一直不见踪影的钟离越单手提着玄铁长戟,另一只手毫不费力提着一个目测至少有一百四十斤的男人,面色沉沉的走进来。
黑靴踏出的每一步,那浴血沙场的凶戾气顿时扑面而来。
周承弋会查出这些,首先还得从符谦说起。
符谦是长安城最大的商人,京中产业无数,几乎就没有不挣钱的。
知道他名下还有义庄的都是亲近之人,幼学和女学他也是打着四公子的名号组建起来的,只说四公子稿费分文未取,实际上,那笔稿费最多便只能支持半年,后续的运营费用都是他拿云梦剧场半数的盈利填的。
正是因为他做好事做的低调,只留了个爱财如命的印象给众人,才引来无数的猜忌谩骂。
不过符谦本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折扇轻晃,端的是一副公子如玉的模样,张口闭口却都是钱,我是个俗人,爱奢华享受,于我而言,捐钱不过是为心安,为积德纳贡,盼望财神保佑往后能赚更多的钱,这只是一桩生意,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事实上,报童的事情证明,他确实有能力将这些付出变成回报。
总之便是这样,所有人都只以为符谦是个奸商,于是拿了最大一批物资打算尽快出手的人便找上了他。
哦,是吗?你这货当真干净?符谦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套出不少消息,原来如此,不过货物有点多,我得点一点资产,当然你若是愿意再降价一成,我当即便全要了。
做生意有来有往,小公爷还是莫要太贪心了。那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告诫符谦。
符谦顿了顿,眼睛笑眯起来,嘴上应承说好,转头将人一送出去,就呵笑了一句夜长梦多,马不停蹄的将折子递进了宫。
周承弋看上面说找上他的人
', ' ')('拿了户部某一位官员的私印,他顿时就明白这是抓到马脚了,找来负责所有官员档案的吏部尚书一问。
吏部尚书倒还真有些印象,这人臣知道,曾是沈太师门生,算是天资不那么出众的,三甲之名无以为官,穷困潦倒之时全靠同门接济,后来不知怎么成了陆尚书的上门女婿,终于得了个户部的点籍官,如今已是从五品户部郎中。
周承弋一听这人还同沈太师和户部尚书有牵扯,眉头就忍不住一跳,当即起身去找了钟离越。
钟离越最近因为此事气的够呛,正愁找不到罪魁祸首,没有犹豫就自请去拿人,便有了现在这档事。
钟离越将男人甩到陆尚书面前,那人本来一直在装死,结果后脑勺磕在地上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深知不好,睁开眼就想要跑,只见眼前银光一闪,长戟只差半寸就能刺穿他的喉咙。
岳父救我!田郎中一动不敢动,被钟离越这凶悍的气势恐吓的失了分寸,几乎本能的喊道。
陆尚书嗫喏着想要说什么。
就听上首周承弋道,这人是我叫舅舅去你府上库房捉来的,陆尚书不妨猜猜,他当时在干什么?
陆尚书沉默半晌,颓然的磕头,老臣教子无方,请殿下责罚。
周承弋看他这样是打算弃车保帅了,嗤笑了一声,直接点了刑部尚书,按照萧国律法,此人应当如此处置?
刑部尚书上前:当抄家斩首,以儆效尤。
岳父救我!男人一听要死,便忍不住嚎叫起来,钟离越听的烦闷,长戟直接贴在他脖子上,难听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若再叫唤,现在就得死。
周承弋继续引诱的问,若是有招供呢?
刑部尚书深知此罪招供那也是只有死路一条,他顿了顿,很配合的回答:坦白从宽,死罪可免。
听到了?你可有什么要招的?钟离越手微抬,迫使男人抬起头来。
男人看了跟他使眼色的陆尚书一眼,咬了咬牙不说话。
斩首没什么意思,太轻松了。你知道凌迟吗?
钟离越手转动了一下长戟,冰冷的利刃顺着男人的脖子一寸寸滑过,语调轻快缓慢的道出瘆人的话,一共三百六十刀,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你平时用膳的时候喜欢什么厚度的肉?我手下锁甲军的刑讯司的人都是老手,薄如蝉翼也能割出来给你。你一定想活得久一些吧,你看十二日怎么样?让你多活十二日,是不是很开心?
令人寒颤的阴森冷风凭空而起,有离得近的官员骇的退了两步,男人的身体在利刃下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钟离越却还在继续,或许你更喜欢贴加官?还是抽肠?不过抽肠只能最后用,容易死
他轻描淡写的道出数种酷刑,还将其描绘的生动极了,末了叹笑一声,这么好看的琵琶骨不用来穿铁链倒是可惜了。
周承弋其实也听的头皮发麻,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在舅舅说完之后,一句来人成为了压倒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招!男人颤抖的开口,我全招
户部尚书狠狠的闭了闭眼。
周承弋本来以为此时只是户部的事情,至多拖下一个户部尚书,却不曾想,六部竟然无一幸免,尽数牵扯其中!
虽不若户部那般上行下效千疮百孔,亦然也是藏污纳垢蛀虫满仓!
周承弋人都气疯了,直接叫了羽林军将整个金銮殿围了起来,查!给孤彻查!孤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到底还能有几个两袖清风的官!
一个个清查,没问题的放行,凡查出有问题的,全部下狱!
第一个被放行的是钟离越,他常年在边关打仗,就算想贪都没得地儿给他发挥;随后便是房丞相,这位十二年前已经抄过一回家了,没有妻子儿子也无法相认,坚守誓言做纯臣;再其后便是回京不足一年的蒋侍郎,便是有问题现在也查不出来;裴明则是时间太短
如此一番彻查,朝官手下干净的竟然十不存一,裴昇亦受到底下人的牵连,沈太师彻底晚节不保。
一是他弟子众多,孝敬向来络绎不绝;二则是他从先帝时期就为官,如此长的官龄,没点手段又怎么可能稳坐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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