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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的手机电话什么时候挂的他也不知道,只是赤着脚绕着膝坐在床角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
楼下声音嘈杂,沈亦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从窗户往外看,开春后温度渐升,不远处已经泛出绿色。
沈酌和沈遇这几天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能看出他们脸上越来越重的疲惫之色,想来如今他们跟沈嵘的角逐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不过他不在乎。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几个小时过去,沈帜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他在酒吧突然被袭击,对方显然已经盯了他许久,前后门都被堵住,而他失意出去喝酒没带什么人,那些人并不是抱着只打他一顿的目的去的。
对方手里的短刀和棒球棍丝毫没有收手,棍棍到肉,如果不是沈帜从小接受训练,只怕已经丢在那儿了。
就在短刀再次劈下来时,酒吧门口突然涌进了不少人,那伙袭击他的人也如潮水一般涌退,他喝了酒,又受了点伤,来的人只来得及迅速将他送去医院,也就没追。
“你给哥哥打电话,他听到你那边不对劲。”沈酌想起许久没出门的沈亦拿着手机扔给自己时的淡漠模样。
漂亮的青年脸上一片空白,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人还在这里,而灵魂早就飘走了。
“哥哥主动找你救我的吗?”沈帜原本昏暗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不顾小腹被棒球棍击打还闷痛着迅速起身,“那他人呢?”
“在他房间里。”沈遇接了话,“是谁派的人,知道吗?”
即便他们现在在同一战线,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沈帜脸色微微变了变,冷哼了一声,“只看到一个背影,看起来很熟悉,但忘了是谁,等去拿监控的人回来再说。”
说着就往外去,“我去看看哥哥。”
从沈亦醒来到现在,他始终没去看他,倒是有几次趁着沈亦睡着进去他房间几次,青年夜里睡觉时总给人一种昏迷的错觉,他知道,沈亦在用他自己的办法对抗他们。
而这个办法,比逃跑更有用。
他在看他们谁先熬不住。
沈帜推开门就看到青年迅速消瘦的背影,仿佛对他的到来并无察觉,沈帜下意识放轻呼吸走过去。
“哥哥……”
沈亦脸颊凹陷下去,整张脸这段时间迅速消瘦到只看得到一双无神的眼睛,沈帜心脏像被一只手捏住,声音一下哽住,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明明想他想的心都是疼的。
沈帜伸手轻松就将人抱住了,沈亦只是微弱的挣了一下就停住了动作,扭头看沈帜,眼神空洞,脸上却还是有些许惊恐。
是被他吓的次数太多,只是碰碰他就会收到惊吓。
“哥哥别怕,我就抱抱你,”短短一段时间他就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就像稍微用点力他都会散架。
沈亦安静下来,跟刚才的状态一样,又扭过头看外面。
“哥哥,沈氏被查,沈嵘已经被谈话好几次了,他太贪心,这些年做了不少事,但凡进去都别想再出来了,很快咱们就可以安心出去玩,你之前还做了攻略放在抽屉里,沈酌都看到了,我们就按照你的攻略走好不好?”沈帜自顾自的开口,将头埋进他脖颈嗅他身上的气味。
沈亦手指微微动了动,眼里闪过讽刺就迅速垂下了头,声音低哑的传来,“我不想跟你们走了,你除了做爱,其他时候也别来打扰我。”
他的声音很小,落在沈帜耳中却像一道惊雷。
“哥哥!”沈帜声音都有些变了,掐住他的下巴迫他扭头看自己,“我喜欢跟你做爱是因为我爱你,我是贪念你的身体,可我不是畜生,你明不明白?你这是在糟践我的感情还是你自己?”
“可我不爱你,况且你本来就一直在糟践我,你自己不知道吗?”沈亦的声音始终很淡,给人遥远的距离,好像随时都会飘走。
却听的沈帜目眦欲裂,他本来就不善掩藏,这会儿更是面容扭曲,“不爱我,那你为什么让沈酌救我?!因为我是你弟弟?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被我操过多少次你自己怕是都数不清,你还能当我是弟弟吗!”
后面的话沈帜几乎是在低吼,沈亦只是抿了抿唇,就再次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沈帜咬着牙,这段时间的内疚和失去沈亦的害怕让他心理受尽了折磨,本来在来之前就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吓到他,他在看到沈亦这幅模样还是没忍住。
“哥哥,四年了,相处四年,哪怕养条宠物都有了感情,你就这么恨我们吗!”
房间又安静了,许久,沈亦才点头,“是。”
沈帜身体一僵,抱着他连腹部的疼都仿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脏传来的更剧烈的疼痛。
“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敢说,我就敢给!”沈帜声音里都带着哽咽,他觉得沈亦的态度比他曾受过的所有伤都要疼,“你说你想走,你是逃避我们,还是逃避别的什么?”
“或者是,你其
', ' ')('实对我和沈酌产生了感情,只是不愿意承认?”
滚烫的眼泪掉在沈亦脖颈,他眸子猛的瞪大,漆黑的瞳仁又黑又大,里面都是不敢置信,沈亦死死抠着沈帜的胳膊,唇瓣都咬出了血,“不是……不是这样……”
是你们奴役我,侮辱我,我只不过是你们一个随时可以送出去跟人合作的工具,你们的爱都是假的!
他在心里疯狂大喊,可他忘不了在咖啡厅看到双生子跟沈遇谈判时他心上突然尖锐起来的痛。
他终究还是一个棋子,一个可以让他们合作的棋子。
沈遇搬回别墅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明他都做好了出去游玩的攻略,是他们说了谎!
是他们为了跟沈遇合作又出卖了他!
而且他是讨厌被亲弟弟强奸!他是恨的!他怎么可能喜欢他们?
“沈遇说你很害怕怀上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要怕?嗯?你为什么要怕?”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在胡说!”
沈亦撕扯着他的衣服,将沈帜胸前揉的皱皱巴巴,耳边却不断地传来他声嘶力竭的声音,沈亦猛的转过去狠狠甩了沈帜一巴掌,猩红着眼睛,“不做就滚!”
沈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好看的脸蛋微微偏着,只是没像从前一般暴怒,而是松了手难得冷静的起身,“这段时间沈嵘正在疯狂反扑,你听到了我在酒吧被袭击就该知道现在外面不安全,所以,就算为了不让你出事,我们也不会放你走。”
沈亦胸口还剧烈起伏着,久不活动让他稍微动一下就十分吃力,瘦削的胳膊指着大门,“滚出去!”
沈帜满眼受伤的看了他一会儿也知道沈亦已经受不得刺激了,垂着头转身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屋里就传来了青年隐忍的哭声。
自从跟了他们,沈亦好像一直在哭,从前看到他笑,他就恶劣的想将沈亦欺负哭,如今他终于做到了。
沈帜通红的眼睛猝不及防掉了一滴泪,他迅速抬手擦掉,转头离开。
天气渐热,庄园保镖眼见的多了起来,短短几个月,由于他们三个证据充足,沈嵘很快被捕,只是进去两个月就中风了,申请了保外就医,他们一时也无法查证他病的真假,只能派人盯着沈嵘所在的疗养院。
四月里花园的白蔷薇长出了花苞郁郁葱葱在风中摇曳,明明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看上去却显得庄园多了几分苍白。
穿着商务正装的男人提着手提包匆匆步入别墅,佣人上前接过沈酌手里的东西,他抬手揉了揉熬了一夜通红的眼睛,“说吧。”
佣人自然知道沈酌问的是什么,规规矩矩回答,“亦少爷还跟之前一样,只是这段时间连楼也不怎么下了,常常躲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她们都是经过严格筛选才被录用的,嘴都是最严实的,即便她们不止一次的看到楼上那位精致的少爷被其他几位少爷摁在庄园各处亲吻的画面。
雪白的身体暴露在外面,柔软的身段连她们都自愧不如。
只是豪门总会有许多不为人说的秘密,尤其还是沈家这种a市数一数二的家族。
沈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就往楼上去。
“大少爷,三少爷在亦少爷房间里。”佣人支支吾吾的开口。
沈酌了然。
果然,刚上楼梯,熟悉黏腻的声音就从楼上传来,沈酌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往上。
短短两个月,沈亦被囚禁在这座庄园,起先还会说几句话,如今已经彻底不爱理他们了。
只有做爱时他才会有一点反应,一点稍微有点生机的反应。
沈酌站在房间门口听里头传来的沉闷肉体碰撞声,他下意识的伸手进口袋,才想起自己没有抽烟的习惯。
青年的喘息逐渐变成哭腔,直到最后连哭喘都消失。
沈酌拉开门进去,床上两具身体还交缠在一起,沈遇肩膀的齿印鲜血淋漓,沈亦胳膊搭在脸上遮住眼睛,除了脆弱的恨不得一掰就断的下巴他什么也看不见。
察觉到房间又来了人,沈亦轻轻往后动了动,让那根软下来的性器从自己身体退出去后才翻了个身背对他们。
依旧没有语言,连一开始羞于暴露的身体都没了遮蔽的意思,沉默的抗拒着房间里的一切。
沈遇闭了闭眼,白皙的下巴崩出弧度,许久才起身抱着浑身汗液的沈亦进浴室清洗。
沈遇细心的替他导出身体里的精液,擦去他腿心的淫水,用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青苹果味沐浴乳抹遍他全身。
从始至终,沈亦都像一个没生命的大娃娃。
“哥哥,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哪怕骂我一声。”
这句话他搬回来这段日子说了无数次,回应他的依旧是满室的安静,他再不甘心,也该投降了。
这个庄园上笼罩的雾霾好像又重了。
有他的母亲,双生子的母亲,还有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哥哥。
沈
', ' ')('遇抱着青年出去时,他已经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沈亦这段时间总是很容易睡着,他十次来看他,八次都睡着,抱着人出去时,床上的床单已经重新换过了,每每沈亦承欢后狼藉的床都不喜欢让佣人换,这些事情沈大少爷已经做的很顺手了。
将沈亦轻手轻脚放回床上,两个人才推门出去。
“沈嵘昨夜趁警察不注意逃出了疗养院,我们的人没盯住。”
“送哥哥离开a市吧。”
听到对方的话两个男人同时蹙了眉然后沉默。
沈酌脸色瞬间灰白,手指都倏地收紧。
沈遇搓了搓头,干燥的唇上裂开了一条口子,往外冒着血,“果然是装的,沈嵘跑了,他如今还能召出多少势力我们都不清楚,哥哥现在这幅样子,他这么痛苦,难道真的要让他也死在这座庄园里吗?”
“我一点都不想失去他,”沈遇喃喃着垂着头,“我太害怕了,害怕哪天早上起来就看到他的尸体。”
尽管现在的沈亦跟一具尸体也没什么两样了。
“我再想想,让我好好想——”
“啊——!”
房间突如其来凄厉的哭叫打断了沈酌,两个人对视一眼脸色一变迅速冲进房间,就看到沈亦狼狈的摔在地上,连带着一半的被子都掉在床底下,开了扩音的手机那边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朗……小朗……”
嘶哑怪异的声音如同铁片划过黑板,这是近些天来沈亦第一次开口,字字泣血,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沈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脏一沉就蹲了下去握住了沈亦胳膊,“哥哥!”
青年呆滞抬起眼睛,在看到是他时眸中闪过一抹挣扎后就猛的往后退,摇着头重复着那两个字,“小朗……”
沈遇原本准备蹲下来的动作在看到一抹红时瞬间僵住,然后瞳孔放大,不自觉的叫了一声,“沈酌……”
沈酌目光一凝也看了过去,心脏狠狠一颤,连说话都带上了惧意,柔声道:“哥哥,地上凉,我抱你起来好不好?”
沈亦挣扎着往床角缩,在地上拖出一条浅浅的血痕,沈遇几乎是软着腿起身冲出去就对着楼下吼,额头青筋都凸了起来。
“叫医生!快去!给老子叫医生过来!”
痛苦的哭声像撕破了喉咙一样爆发出来,沈遇扭头看向屋内,就见沈亦又改变了动作疯狂朝已经挂了通话的手机爬去,睡裤裆部的红越来越多。
如今沈亦的身体已经没少年时候那么青涩,加上他动作小心,绝不可能是撕裂伤,想起这段时间沈亦的不寻常,沈遇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沈亦真的开始用他们想不到的办法开始自残。
沈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红着眼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沈亦在痛哭挣扎了几下后身子一软就彻底没了动静。
一瞬间沈酌只觉得连呼吸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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