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这个世界上,至少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要值得被信任。
可是他错了……有的人或许永远无法被信任。
“陆双,信不信我用这玻璃片划烂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这样韩乾就会离开你,没了他那个靠山,我倒要看看你和你这个要死不活的爹还能把我怎样!”
陆双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了这么大的力气,毕竟她高中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架。
可数眼下的情况,喉咙都被人扼住了,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陆双拧着眉心,照着陆伟的下身狠狠的踹了过去。
一个医生的自我修养,便是她永远知道哪里受伤最疼。
“唔……”
陆伟并没有想到陆双会反抗,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捂着自己的下身蹲下去的瞬间,陆双立刻捡了块碎玻璃握在手心。
“怎么样二叔,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好啊……那就同归于尽吧,来啊!”
陆双将那块儿碎玻璃攥得很近,鲜血顺着她的手心往下淌,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不觉得痛。只是像一只炸了毛的小母狮子,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老男人。
那个她要叫二叔的人。
有一瞬间,陆双的脑海中甚至炸出了很多念头。
不管那么多了,她可以去找那天来找她的小警察,把所有事情都说出去,让陆伟去坐牢。
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
陆双并不觉得怕,不知为何,好像就算她捅了天大的篓子也不用怕,那是韩乾告诉他的。
一连串重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便涌了几个黑衣人进来。
陆双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那几个人在病房中逡巡了一圈,便将陆伟带走了。
在陆伟离开了病房的瞬间,陆双的防御才算是解除,她扔掉手中的玻璃片,将自己父亲扶起来。
“爸,你怎么样?”
“没事,双双,你的手……痛不痛?”
“不痛,没事。”
陆双只是淡淡道,摁了铃,叫了护士进来。
她的父亲在摔倒的瞬间也被玻璃划伤了,裤管上都是血,这个房间也需要人清理,索性让护士将自家父亲推到隔壁病房去处理伤口。
小护士在看到这一室的狼藉时也是异常震惊,碎玻璃,鲜血,撒了一地的鲜花和水。
虽然没有看到现场版本,却也知道刚刚在这个房间中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情况。
“陆医生,刚刚发生了什么?这里怎么都是……还有你的手,也快去清理一下伤口吧。”
“我没事,我爸爸就拜托你了。”
陆双连忙扯了丝笑容出来,只是坐在自家父亲的病床边,头脑有些混乱。
又是一连串脚步声,她一抬头,韩乾便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陆双觉得韩乾的走路速度很快,快到让她头晕。
“别怕。”
“不怕。”
陆双淡淡答,只不过有一句或许会伤到韩乾自尊心的话,被她结结实实的咽了回去。
她不怕,可不知道为什么,韩乾看上去是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这种焦急,甚至有些不像韩乾了。
“伤哪儿了?”
韩乾松开陆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翻,在看到她右手掌心的伤口时,神色变得更冷。
“疼吗?”
“刚刚是不疼的,见到你以后就开始疼了……”
陆双状似虚弱的往韩乾的怀中赖,却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无比轻松。
“我的手受伤了,这可怎么办,要是伤到筋骨以后就不能上手术台了,不能上手术台我就要失业了……完蛋咯,韩总的妻子要变成无业游民了。”
韩乾并没有理会陆双这没有意义的自我调侃,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我带你去包扎。”
“别别别,你别这样抱我出去让其他同事看到不好。”
陆双挣了挣,却被韩乾抱得更紧了。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刚刚那些黑衣人是你的人吗?嘿嘿……我就知道天不亡我,你还是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