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预计工程,须得十五年才可造成,丁谓命工匠昼夜工作,故七年便造成了。这宫共二千六百一十楹,建筑宏丽,耗财无算,所以八年九月,知陈州张咏死时,便遗表痛陈不当建造宫观,竭天下的财用,伤万民的生命。这都是贼臣丁谓诳惑圣聪所铸成的错失,请斩了丁谓的头颅,悬诸国门,以谢天下。然后再斩张咏的头颅,悬诸丁家门口,以谢丁谓。真宗见了这篇遗表,虽是极叹张咏的忠诚,然因信任丁谓,竟不加罪丁谓。
九年年底,又下诏改元作天禧,从明年起始。元年元旦,真宗亲诣玉清昭应宫,上玉皇大帝宝册衮服;越日,上圣祖宝册;十一日,谢天地于南郊,御天安殿受册号,作钦承宝训述,昭示群臣。群臣又歌颂一番;三月,真宗命参知政事王曾兼会灵观使。王曾不愿附和怪诞,转推王钦若,固辞不受。真宗不悦道:“卿为大臣,当然要附会国事,何以独自立异呢”王曾奏答道:“从来君从谏就称做明,臣尽忠便叫做义。陛下不嫌臣驽钝,使臣参政。臣只知道向着义的途辙去作,不晓得什么是立异啦”王钦若本与王曾不合,听得这事,更于真宗前谮挤王曾。真宗遂罢王曾参知政事。九月,王旦的老病越增,真宗亲幸王旦私第抚问他病体。真宗见王旦形色清癯已甚,黯然道:“朕正想托卿重任,不意卿病到如此,真使朕不胜其忧了”因又问道:“卿万一不讳,朕把国事付托何人呢”王旦答奏道:“知臣莫若君,陛下到时自择便了。至若愚臣,晓得他事君无隐,谋国尽忠的人,只有寇准一个,别一个臣却不知道。”真宗点首,安抚了数语,即启驾还宫。是夕王旦召诸子弟面嘱道:“我任政事二十年,圣上优礼日加,真是极尽主恩了。我自认奉事圣上,也无甚错失,只是不曾谏奏得天书虚妄,实在是我百死莫赎的大过。所以我自大中祥符以来,每有大礼,在圣上,必首先加恩于我,在我私心,辄益增惭悔。我死了以后,可替我削发披缁,依僧门丧例敛葬,或可稍减我这一桩愆尤哩。”说罢,瞑目而逝。真宗听得王旦已死,不胜哀恸,辍朝三日,追赠王旦为太师尚书令、封魏国公,赐谥做文正。真宗遂命王钦若同平章事。王钦若状貌短小,项上长着个赘疣,当时人称他做瘿相。是时真宗因自己常多疾病,见皇子赵受益年已渐长,便降诏立皇子赵受益为太子,大赦天下。
三年,永兴军巡检朱能与内侍都知周怀政,假造天书,降于乾祐山。寇准时判永兴军,竟取伪书,上奏朝廷。真宗大喜,降诏迎入禁中。鲁宗道、孙奭都谏奏这天书是j臣诞妄造作,以荧惑圣听的,请捕斩朱能等。真宗不听,恰巧王钦若坐交通商州道士醮文易罪案,罢判杭州,真宗遂召寇准同平章事,丁谓参知政事。丁谓本与寇准相投契,李沆作宰相的时候,寇准尝荐丁谓于李沆,李沆不用,寇准问道:“丁谓不算无才能,还不堪用么”李沆道:“丁谓固然是有才能,但是这等人可使他在人上吗”寇准道:“像丁谓的才能,相公终能压抑他使在人下吗”李沆笑道:“而今不必辩论,日后你自然记得我说的话。”寇准终不以为然。至是不久,丁谓果倾轧寇准。
四年六月,真宗患着风疾,政事多委决于刘后,寇准、李迪以为忧虑,乘间请真宗诏谕皇太子监国,罢免丁谓、钱惟演。真宗认可。寇准密令杨亿草表,因酒后说出,遂被丁谓转而谮他,力请真宗罢免寇准。真宗不记得先前与寇准的说话,竟罢寇准为太子太傅,命李迪、丁谓、冯拯参同平章事,任中正、王曾并参知政事,钱惟演为枢密副使。周怀政是东宫宦官,遂往商寇准,谋奉真宗为太上皇,而传位太子,罢皇后与政,处死丁谓,使寇准复相。寇准阻止不听,竟谋实行。事机不密,又被丁谓知道,夜奏真宗,并与刘后举发朱能天书妖妄事。真宗大怒,立斩周怀政,贬寇准为太常卿,出知相州;因遣使捕治朱能,朱能杀王使,拥众反叛,未几朱能众溃自杀。坐这项罪,再贬寇准于道州。自是丁谓专政于外,刘后专政于内。五年十一月,竟加丁谓为司空,冯拯为左仆射,曹利用为右仆射。于是丁谓威权更大了。是年过了,又改元做乾兴。二月,封丁谓为鲁国公,冯拯为魏国公,曹利用为韩国公。都人士虽疾恶三人朋比为j,恨不得立时去掉,但是圣眷方隆,没奈何他们。
忽而传下哀音,真宗皇帝已经驾崩了。这正是:佥壬弄权朝政乱,九重哀诏又惊传。
要知真宗死后,国事是怎样处置,是由太子继位亲政,还是刘后垂帘当国,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诸j并发丁相徙边一病长眠李妃谢世
真宗既崩,遗诏太子赵受益,灵前即位,更名做祯;皇后处分军国事,辅太子听政。刘后即召王曾入殿庐草制。王曾奉诏,援笔直书,于“皇后处分军国事”一句,在“处分”二字上加一“权”字。丁谓见了,争道:“适才谕旨,明明说处分军国事,你怎么增改为权处分军国事呢这个权字须要去了。”王曾正色道:“皇帝年幼,太后临朝,这已经是国家的否运;加入个权字,庶几还可以昭示后人啦况且增减制书,本是相臣的权衡,处身表则之地,岂可不郑重将事,先自混乱典型呢”丁谓不觉悚然,不敢再争。制书草定,呈入中宫,刘后看过了,即时颁发中外。遂奉太子赵祯,就真宗柩前即位,是为仁宗皇帝;尊刘后为皇太后,杨淑妃为皇太妃。因宋朝由太后临朝,这是头一次,中书、枢密两府,乃会集合议仪制。王曾请依东汉故事,太后与皇帝,五日一御承明殿,太后坐于皇帝右侧,垂帘听政。丁谓想要擅权,不想与同列与闻机要政令,不赞成王曾的建议。会议便无结果。丁谓不待复议,潜结内侍押班雷允恭,用私意拟定一种仪制,密奏刘太后。刘太后不察丁谓是为自己要弄权,以为是忠心附她,就依着丁谓私拟的仪制,降手敕颁给群臣遵照。手敕云:帝朔望见群臣,大事,则太后召对,辅臣决之;非大事,则令允恭传奏禁中,划可以下。
王曾叹道:“两宫异处,把权柄归宿在一个宦官手里,祸端隐兆于此了。”于是雷允恭便由此恃势专恣,而丁谓更是权倾内外。两人的气焰真是灸手可热咧。满朝诸臣,都不敢与两人抗争,还亏得王曾一个人正色立朝,两人尚有所忌惮,不曾生出大变祸来。当下封泾王赵元俨为定王,赞拜不名。定王系太宗第八个儿子,素性严毅,没有人敢侵犯他,都尊称他为八大王。命丁谓为司徒、兼侍中尚书左仆射;冯拯为司空、兼侍中枢密尚书右仆射;曹利用为尚书左仆射、兼侍中。真宗临崩的时候,对刘太后说惟寇准、李迪两人可托大事,刘太后含糊应了。至是,刘太后因深憾李迪当日谏阻真宗不要立她为后,丁谓亦切恨寇准尝奏真宗说他是佞臣,遂不听真宗遗命,诬两人是朋党,贬寇准为雷州司户参军,李迪为衡州团练副使。朝论虽多替两人呼冤,可是没法挽回了。
这时丁谓奏命为山陵使。雷允恭为都监,一同营办真宗葬事。判司天监邢中和谓雷允恭道:“而今山陵上百步的地方,实是个好地岤,照地理的法则判断,一定宜子孙,像汝州秦王坟一样,但下面不免有石头有水。”雷允恭道:“先帝只得一个子嗣,倘得似秦王坟墓,使后世多子孙,何妨移筑陵寝呢”邢中和道:“山陵的事体很重大,踏勘覆按,必费许多日子,恐怕赶不及七月的葬期啦”雷允恭道:“你尽可移改上去,我走马入见太后奏明就是。”雷允恭一向很骄横的,无人敢违拗他,邢中和只得依他。雷允恭即日回朝,见刘太后奏明改筑陵岤事。刘太后不胜骇异道:“这是桩很重大的事体,怎么可以轻易更改呢”雷允恭奏答道:“能够使先帝宜子孙,有什么不可以”刘太后意甚不然,谕令出宫与山陵使商议再处。雷允恭便出宫与丁谓说知。丁谓正要在他跟前讨好,连忙赞可道:“都监说是可以的,这当然是可以的。”雷允恭又入宫奏复刘太后,山陵使无异议,刘太后这才照准了。雷允恭遂命监工夏守恩领工徒数万开挖。起先两日,挖出多半是石头,到第三日,正挖间,忽涌出一泓清水,把地岤顿时变成一口池塘。工徒大哗。夏守恩见了,恐怕不能成功,命工徒中止工作,奏请朝廷旨意。丁谓庇护雷允恭,依违不决。恰好内使毛昌达从山陵回来,见丁谓把事迁延着,便直接启奏刘太后。
刘太后即诏责问丁谓。丁谓不能再隐瞒了,才奉请遣使踏勘。
使臣回奏,请复用旧地。刘太后乃诏王曾复视,王曾复视回来,请求单独奏对。刘太后即召王曾入内。王曾奏道:“臣奉旨复视山陵,果是不能移改,上岤实不可用。丁谓包藏祸心,使雷允恭把皇堂移入绝地,这计谋真乃狠毒极了”刘太后大惊,怒甚,立召冯拯,命即捕拿丁谓、雷允恭等,一并治罪。冯拯听谕,吓得目瞪口呆,心想庇护丁谓,不由得迟疑起来。刘太后愈怒道:“怎么这等迟疑尔亦与丁谓同谋吗”冯拯忙叩头不迭,回奏道:“臣怎敢与丁谓同谋只为皇上初承大统,先帝还未奉安,遽诛大臣,恐惊骇天下视听,是以少加思维,想筹得个较宽大的办法呢。”刘太后怒意稍解,道:“如此,且先去拿下雷允恭等再议。”冯拯遵旨退出,发卫士拿下雷允恭、邢中和等,即时鞫讯定谳,一同伏诛。随即抄没雷允恭家产,竟抄出丁谓委托雷允恭令后苑工匠打造金酒器密书,及雷允恭请托丁谓荐保管辖皇城司暨三司衙门划稿,并呈中宫。刘太后见了这些证据,决然道:“丁谓实在是个贼臣。如果是个正直忠纯的,怎肯交结宦官,做此等不法的事呢若不即行重办,不能整肃朝纲了”次日,宣谕近臣道:“丁谓身为宰相,乃与宦官交通,人格卑污已极。他前附雷允恭奏事,都说已与卿等讨议停妥,所以一概昭允,而今对证起来,竟是他一人作为的,且营办先帝陵寝,擅行改易。若非王曾按视明白,几误大事。这等贼臣,真乃罪不容诛了”冯拯、曹利用等,恐怕罪将及己,俯伏奏对道:“自从先帝登遐,政事统由丁谓、雷允恭两个议定,说是得旨禁中,臣等莫敢争辨虚实,所以一概照行。幸赖圣明烛察j状,这真是社稷的幸福啊”任中正犹想保全丁谓,进奏道:“丁谓虽是有罪,但是受着先帝顾托的重任,还是要请求援律议功才是。”王曾驳斥道:“丁谓真忠,应不得罪宗庙,尚可议功吗”当下即召中书舍人草谕,降丁谓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并罢任中正,出知郓州。擢王曾同平章事,吕夷简、鲁宗道参知政事,钱惟演枢密使。这吕夷简,乃吕蒙正子,曾官开封府,颇有政声;钱惟演系吴越王钱俶子,博学能文,与杨亿、刘筠齐名,曾任翰林学士兼枢密副使。于是刘太后垂帘听政,改命冯拯为山陵使。真个祸不单行。先前有女道士刘德妙出入丁谓家,真宗崩后,丁谓引入禁中,侈谈祸福,刘太后颇有几分信她。丁谓既败事,刘太后疑心是丁谓教使,便拿问刘德妙,尽吐丁谓j计。刘太后大怒,遂再贬丁谓为崖州司户参军。丁谓为人,机敏有智谋,且善文章,与孙何齐名,王禹称称赞他是韩、柳以下不可多得的文才,徙居崖州三年,但事浮屠,不谈朝事,因得刘太后怜念,转徙雷州。
又五年。复徙道州,后致仕,病殁于光州,总算是还得着善终。
不必提了。十月,安葬真宗于永定陵,以天书殉葬,庙号真宗。
总计真宗在位,改元凡五次,共二十六年,享寿五十七岁。
十一月,罢钱惟演为保大节度使,知河南府。残年已过,乃改元做天圣。元年五月,议定皇太后仪卫,与皇帝一样。一日,刘太后问鲁宗道道:“唐朝的武后,人怎么样”鲁宗道奏对道:“武后是唐朝的罪人,险些儿弄得把唐朝的社稷倾覆了。”刘太后默然。又一日,有小臣方仲弓请立刘氏七庙,刘太后召问诸辅臣,大家不敢对答。鲁宗道独奏答道:“刘氏若立七庙,将何以处赵氏嗣皇呢”刘太后悚然改容,乃停止前议。复一日,刘太后与仁宗同幸慈孝寺,想乘辇先行。鲁宗道趋前挽住,谏奏道:“夫死从子,经义昭然。国太母仪天下,不可以乱大法,贻后世讥议。”刘太后忙命住辇,待仁宗车驾先行,自己随在后面。自是刘太后左右用事的人,都畏惮鲁宗道,称呼他做鱼头参政。这时冯拯早因病罢休,复召王钦若入相两年。刘太后不信怪诞,王钦若便毫无建白,未几病殁。仁宗谓王曾道:“朕观王钦若作事,实在是j邪,讲不到忠正两个字。”王曾奏对道:“正如圣鉴。”乃擢参知政事张知白同平章事,知河阳军张曼为枢密使,晏殊为副枢密使。六年,张知白、鲁宗道相继去世。刘太后因两人是朝里正道忠诚的臣子,不胜嗟悼,都亲临吊奠。张知白赐谥做文节,鲁宗道赐谥做简肃。曹利用举荐尚书左丞张士逊同平章事。不久,听得赵州兵马监押曹汭,醉后竟身着黄衣,令人呼万岁。朝廷震怒,把曹汭锁系到京,立毙杖下。这曹汭系曹利用的侄儿,内侍罗崇勋遂谮曹利用附他侄儿为逆,不可不问。刘太后命捕曹利用,发交廷议。张士逊为曹利用辩护,进奏道:“这事完全是曹汭的不肖行径,实与曹利用不相干。”刘太后怒道:“尔感激曹利用荐举的恩德,当然是这么说啦”张士逊语塞。王曾因奏道:“这事着实与曹利用无涉,愿国太明察”刘太后道:“卿誓奏曹利用骄横无状,怎么这事忽又替他辩护呢”王曾奏对道:“臣而今替曹利用辩护,乃是就事论事,不敢苟同。曹利用素日恃宠矜功,做事每多不循朝典,所以臣奏请圣明诰诫,使他知过改过。现在要牵连他侄儿曹汭的罪案,说他为逆,臣倘附和此议,臣亦不免借故行j,臣怎能逃得国太圣上的神明呢”刘太后颜色少霁道:“卿的忠诚实是可嘉但曹利用身为国家大臣,又且受国厚恩,有侄不能教训,使他努力报效,反生出此等逆迹,处曹利用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这总算是应该的吧”王曾奏答道:“圣论允当。”乃罢曹利用为千牛卫将军,出知随州。张士逊亦连罢职。曹利用出都,复坐私贷官钱的罪案,改徙房州。曹利用甚是气愤,至襄阳驿,遂自缢死了。遂任吕夷简同平章事,夏竦、薛奎参知政事,姜遵、范雍、陈尧佐为枢密副使。
七年六月,忽大雨震雷,玉清昭应宫竟被雷火烧成一片瓦砾场。刘太后听报,传旨把守宫的官吏系置御史狱,流泪对辅臣道:“先帝尊天奉道,竭力造成此一座宫,而今一夕烧毁得只剩长生、崇寿两个小殿,如何对得住先帝的遗旨呢”范雍抗声道:“臣意不如一起烧了它。先朝尽天下的财力,才得造成;电火一夕,便化灰烬,可见非关人事,实是天意。若是因为还有两殿存在,又去修葺,那便民不堪命了。殊不是敬惧天戒的办法”王曾、吕夷简同奏道:“范雍的奏议很对。”中丞王曙亦奏道:“玉清昭应宫的建筑,本来就不合经义,所以天变来致警告。愿国太把这地方废除了,并且罢撤这种祀事,以顺天变。”右司谏范讽又奏道:“这事真个是天变,守宫的官吏着实无罪,不当置狱,敢求国太宽贷”刘太后与仁宗听了,同时感悟,遂减轻守宫官吏的刑罚,罢除诸宫观使,二殿不复修治,改为万寿观。七年冬至节,仁宗率百官上刘太后寿于会庆殿。刘太后遂与仁宗同御天安殿受群臣朝拜。秘阁校理范仲淹因上疏谏诤,谓天子奉亲于内宫,自有家人的礼则;而今与百官同在一起,北面去朝拜,未免有亏君体,低损主威,不好垂法后世。仁宗不报。八年二月,范仲淹又上疏请求刘太后归政。疏略云:陛下拥扶圣躬,圣断大政,日月持久。今皇帝春秋已盛,睿哲贤圣,握乾纲而归坤纽,非黄裳之吉象也。岂若保庆寿于长乐,卷收大权,还上真主,以享天下之养
疏上,刘太后亦不报。范仲淹做秘阁校理,乃是晏殊举荐的,而今听得范仲淹上这等奏疏,不禁大惧,召范仲淹诘责道:“怎么这等狂率倘然太后加罪,岂不累及举荐的人吗”范仲淹正色答道:“我范仲淹谬承公荐,总怕不称,羞辱了知己的人,不想反倒因忠直,得罪于门下了”晏殊大惭。于是范仲淹遂请求外补。刘太后照准,出判河中府。
越年,改元做明道。元年二月,李顺容病剧,刘太后心里很明白她受了委屈,便把她进位宸妃。仁宗虽然年纪已长,因为李宸妃默处先朝嫔御中,不肯说出自己实生仁宗,而宫中的人,又没有敢说明的,所以还当做刘太后是他的亲生之母,不晓得是李宸妃。是月,李宸妃竟一病薨逝了。刘太后想用宫人礼治丧,移棺出外。吕夷简进奏道:“臣听说李宸妃薨逝了,怎么没听得内旨发丧呢”刘太后道:“宰相亦干与宫中细事么”吕夷简奏对道:“臣待罪宰相,宫里宫外,事无大小,均当与闻。”刘太后不悦,遽引仁宗退入。少刻,刘太后复出,立帘下召吕夷简问道:“死了一个宫人,相公却这等郑重其事,是何道理”吕夷简奏答道:“他宫人死,臣还可不问;李宸妃薨逝,臣万不能不问。”太后大怒道:“相公想离间我母子么”吕夷简答奏道:“臣怎敢但国太不想保全刘氏么如果还想保全刘氏,那么李宸妃的丧礼非从厚不可。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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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13部分阅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