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作者:肉书屋
杯。
俞筱晚心念一动,扶着初云的手上了为食居的二楼,寻到少年所在的雅间,盈盈福了一福,“上回多谢君二公子相助,我还想请问一下,公子知道后面审问的结果吗?”过去半个月了,文伯都没再传讯息来,她很想知道汝阳县令供出了什么。
君逸之挑眉讶异道,“原来是俞姑娘啊。”目光在她罩得严严实实的斗篷上转了一圈,脑中精准地勾勒出她窈窕纤细的身形。
俞筱晚有点郁闷,原来并没认出我……呃,戴着帷帽,的确是看不到脸……哼,那你举酒杯做什么,浪荡子!
君逸之接着无赖地道:“我帮忙都是要酬谢的。”
“只要是我店子里有的,君二公子只管拿去。”
君逸之撇了撇嘴,“真无趣,那些东西我看得上眼吗?”他身边的长随从文代为求情道:“公子明明知道,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君逸之白了他一眼,才又转向俞筱晚痞痞地笑道:“不过呢,我这个人最爱帮助美人了,所以这报酬可以先记下。嗯,你没发现你铺子对面的顺和堂在查封吗?就是顺和堂的老板,想吞下你的铺子,才找人干的。”随即多余地补充了一句,“官府是只看供词的,汝阳县令收贿银两并不大,不错犯人,不能用刑。”
这种理由去骗鬼吧!先不说顺和堂的老板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幕后老板的,就算是知道了,又是如何知道汝阳的庄子的?定是张长蔚买通了河南巡抚和顺和堂的老板,将自己摘了出来。
俞筱晚攥紧双拳,半晌后才放开,向君逸之福了一福,道了声多谢,便带着丫头离开了。
君逸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中无声地安慰,没有办法,官官相护,这就是世情,况且就算汝阳县令真的供出了张长蔚,案宗发到京中来,也会被压下去,朝廷不能出这样的丑闻,如此而已。
从文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主子,提了个良心建议,“少爷要不要跟俞姑娘解释一下?”
君逸之抽了抽嘴角,“我要跟她解释什么?”
“说您尽力了呀,您不是还帮着跟摄政王殿下提了吗?”
君逸之蜜色的俊脸迅速染上一抹可疑的暗红,扇柄狠狠敲了从安脑门一下,啐道:“呔,胡说八道!本少爷什么时候跟皇叔提那个女人的事了?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从文吃痛,捂着脑门只喊冤,“奴才说的哪里不对了?若不是怕俞姑娘伤心,您这几天都巴巴地跑来这里等她做什么?”
君逸之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免得从文坏了自己天下第一情圣的名头,遂把折扇摇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本少爷哪里是在等她?本少爷要去哪你不知道吗?这时辰伊人阁还未开门,我才顺道来这里坐一坐的。”
从文在心里那个鄙视,一个城东一个城西,这个道顺得真好,包了大半个北京城。
管他从文信或不信,解释完了,君逸之便舒坦了,是发自内心的舒坦了,觉得这个解释非(提供下载3uww)常完美,一大早的行为有了根据,反正说服自己了。
“走吧,去伊人阁瞧瞧,好几天没见到我的如烟小宝贝了。”
从文小心翼翼地跟在主子身后,再次良心建议,“昨日王爷才禁了您的足,今日又去,不大好吧?”
君逸之回头看他,“不好吗?”
从文用力摇头,“不好,当然不好,今日您应当是在书房苦读的。可您若是去了伊人阁,回头太妃会保着您,奴才我就倒霉了,肯定要挨板子的。
君逸之嘿嘿一笑,展开折扇,将两人的脸挡住,做神秘状道:“可若是能把你给打得下不了床,我耳边就少一只苍蝇,甚妙!甚妙!”
闻言,从文的眼中立即汪了一泡泪水,几欲痛哭失声,君逸之恶心地撇嘴,“滚!少装那娘娘腔。”
可到底还是怕父王责骂,溜溜达达地回了楚王府。
刚进二门,久候门边的净妈妈便含笑上前屈膝行礼,“二少爷回来了,王妃请您回府便去见她。”
君逸之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好吧。”
到了楚王妃居住的正院,君逸之收了在外面的风流姿态,老实本分地给母妃行了礼,然后坐下低眉顺目地聆听训诫。
楚王妃贺氏,是安宁侯的嫡长女,她生君逸之的时候差点难产而死,身体极度虚弱,所以君逸之自生下来,就抱在楚太妃的身边养着,是楚太妃亲手带大的,贺氏几乎没照料过,加上难产,再加上逸之不争气,贺氏对这个二儿子总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不起来。可是才华横溢的长子得了一种怪病,身体越来越差,她心疼长子的同时,也不得不重视起这个幼子,也许,逸之才是她日后的依靠。
楚王妃不动声色地轻刮着茶水表面的泡沫,悄悄打量二儿子,她容长脸、柳叶眉,悬胆鼻、樱桃小口,是个标准的美人,却也说不上多绝色,君逸之吸收了她和王爷两个人的优点,自幼就生得格外漂亮,原本有这般出色的儿子应当是很自豪的事,可是一想到他成天就知道提笼架鸟、喝酒狎妓,楚王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问,“一大早的又去哪里鬼混了回来的?”
君逸之暗自撇了撇嘴,回答道,“没有鬼混,就是去街上溜达了一圈。
“嗤!”楚王妃打从鼻腔里冷笑了一声,随即说到正题,“昨日你皇婶跟我说,你多次帮忙一个小孤女?是不是姓俞的那个丫头?”
君逸之道,“也不算帮,只是顺手而已。”
“都求到你皇叔跟前去了,还只是顺手?”提到俞筱晚楚王妃就有气,当年楚太妃想让曹清莲做儿媳,虽然王爷从来不提,但别以为能瞒得过她,先帝都说了,门第不配!老祖宗现在又想着给逸之说亲,她决不答应!
“你到底有没有点脑子?别说那丫头父母双亡,就是父母都在,也不过是个伯爵府的千金,哪里配得上王府的门第?你有时间不知道多读点书,多学学仕途经济的学问,帮衬一下你父王?”楚王妃越说越气,“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混帐儿子出来了?成天的游手好闲,我可告诉你,以前我的确是没管你,日后我就得管起来,你的功课要抓紧,你的妻子人选,我也会亲自来挑,你趁早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君逸之在心中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就是怕没法子掌握他罢了,这种母爱,不能说假,却总让他心底里不舒服。母妃就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掌控一切,不论是家事还是家人,非要所有人和事都按照她的意思来,她心里才觉得满足,只要有人奉承几句顺从一下,就拿这人当自己人,给人卖了都不知道。再说母妃选的妻子,不用问肯定是“举止端庄”、“气度雍容”的大家闺秀。
脑海中勾画出一个个木偶一般刻板的、几乎没有区别的脸,君逸之打了个哆嗦,他抬起头,无赖地道:“您要亲自给我挑未婚妻,老祖宗也说要亲自给我挑未婚妻,您们去商量好了,跟我说做什么,我又不急着成亲。”说罢懒洋洋地站起来,“没事我先回房了,坐着好累。”
居然拿老祖宗来压我,楚王妃被他气得不轻,“我说我说完了吗?”
“哦,没说完呐。”君逸之嬉皮笑脸,“那就留着明天说,一次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哪里还看得到人影,把个楚王妃的一张脸拉成了庐山瀑布。
君逸之跑出了正院,便直接冲进了大哥的飞鸿居。君琰之淡淡一笑,儒雅的俊脸满是促狭,“怎么,又去母妃那儿了?”
君逸之摸了摸自己的脸,纳闷地问,“有这么明显吗?”
君琰之笑着摇了摇头,添了几笔,将案上的修竹画完,搁了笔。一名婢女端了水盆上来,另一名婢女伺候着净了手,再从一名婢女手中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君琰之才道:“其实母妃也很关心你。”
“我知道,就是关心不得法,我听着难受。”君逸之无聊地玩着狼毫,一边看哥哥的画一边道。
君琰之轻轻咳了一声,君逸之的神情一敛,挥手让婢女们退下去,轻声问,“你觉得怎么样?好象比前几天严重了。”
君琰之又咳了几声,微笑摇头,“没事,天儿冷了,有些反复。”
君逸之发誓一般地道:“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这是他们兄弟两才知道的秘密。九岁时的君逸之虽然调皮了些,却也是个聪明上进的孩子,可是有一天,他忽然得了一种怪病,浑身无力,总是想睡,而且越睡越不想醒。君琰之比弟弟大了四岁,他小时候发生过几次意外,幸亏王府的侍卫英勇而忠诚,才得以健康成长,前后一思量,断定弟弟是中了毒,有人不希望他们兄弟两平安长大。
那时正巧楚王奉皇命出使他国,府中只有老祖宗和王妃等几个女眷当家,君琰之暗中调查了许久,没有发现半个可疑之人,而且弟弟从来都是跟老祖宗一桌吃饭,这样还能中毒,可见对方心机有多深沉、手段有多高明。
君琰之和君逸之两兄弟都是武学奇才,小小年纪成就非凡,君琰之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运功为弟弟驱毒,可是哪知这毒竟是有生命一般,逼出去一点,余下的都顺着气息流到了君琰之的体内……君逸之的毒解了,君琰之却中了毒,他的内功精湛,用内力压住了毒性,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内力快耗尽了,毒却半分未少。
君琰之知道弟弟对自己总有愧疚之心,笑着拍拍他的肩道:“我相信你
君逸之不会过多纠结于这种小心情,回了一笑,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解药!
君琰之不想让弟弟继续纠结这个,掩嘴轻咳了几声,笑道:“今日又听老祖宗提及那位俞小姐了,老祖宗这么喜(3uww提供下载)欢,想来是不错的,正好你也中意,不如早早地将婚事定下。”
“呔!什么不错,就是个小丫头,长得跟豆芽菜似的,我哪里中意了?大哥你是听从文这个多嘴的奴才说的吧?”君逸之斜睨着眼,努力维持平时桀骜不驯又率性不羁的神态,以掩饰心底涌上来的一点点小心虚气短,一点
君琰之挑眉笑道:“不中意你会时不时去寻她?”
君逸之立即正色道:“我可没去找她,她还在孝期,这话可不能乱传。
君琰之便淡淡地“哦”了一声,以往说到他的风流韵事,二弟别提多得意,不吹嘘一番不罢休,这会儿竟会帮女孩子澄清……他笑了笑,转了话题,“不论是谁,总之得有心机有谋略才行。”
君逸之眸光微闪,不错,看似尊荣无比的楚王府,几代得蒙圣宠,不知惹红了多少人的眼,这府里面还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线,若是没点心机和手段,的确是做不了他君家的媳妇。这么看来,那个丫头倒是合适的……君逸之不由得想到汝阳之行,看似是他帮的忙,其实他不去,那个丫头也早就布署好了,虽会费点周折,却绝对毫发无损。
此时,俞筱晚才刚刚回曹府,刚下马车就连打了几个喷嚏,初云边掏手帕边担忧,“不会是着凉了吧,得请个大夫来看看。”
俞筱晚不当回事地笑道:“说不定是哪个念着我呢。”
到老太太跟前请了安,听得丰儿来禀报道:“舅夫人病了。”
俞筱晚自然要去看望张氏。张氏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额头上绑着暖巾,脸色灰败。俞筱晚关切道:“舅母觉得如何?早上看着还挺好的。”
曲妈妈抹着眼泪代答道:“早上是还挺好,可是忽然心绞痛,这是旧疾,来势汹汹。”
俞筱晚点了点头,“病来如山倒,舅母可得好生将养。”
张氏气若游丝,“是啊,可惜……府中的事……无人管了……”
曲妈妈悲从中来,“夫人心里只惦记着公事,怕奴才们无人管束,无法无天,以前总是拖着病体操劳,如今实在是下不了床了,不然还会在这分派事务。”
老太太和舅父又不在,装给谁看?俞筱晚暗讽一声,面上却诚恳地道:“舅母切不可操心,不然病如何能好?只要是管理得当,一年半载无人管束,奴才们也翻不了天。”
这是说我管理不当吗?张氏恨得牙齿痒,却只能“病弱”地叹息一声,“你没当过家,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七七八八解释一大串。
俞筱晚恭顺地听着,见张氏激动得手都挥了出来,忙握住她的手腕,帮忙塞回被子里,顺势给她把了个脉,心中便有了数。
曹中雅一直在床边侍疾,只管听着,没说半句话,直到俞筱晚想帮母亲喂药时,才抢着道:“我来吧,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敢烦劳表姐。”说罢温和地一笑。
几日不见,长出息了。俞筱晚回之一笑,将药碗递给她,又宽慰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雅年堂,俞筱晚回墨玉居更衣,并小声叮嘱初云,“去打听一下,武姨娘是怎么病的,咱们出府这几个时辰,府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夫人干了些什么?”
张氏根本没病,好不容易大权重回她手中,她装病干什么?
原本一个侧室病了,又是在天气忽然转冷,飘〔起鹅毛大雪的时候,俞筱晚只是差人去问候了一下武姨娘,可现在张氏没病装病,很明显是不想管府中的事,这就很蹊跷了。
没过多久,初云和丰儿就跑了回来,摇了摇头道:“府中没什么事呀。武姨娘是夜里着了凉,并不重,不过听说外面有些流言,暗指舅老爷宠妾灭妻,武姨娘就顺势交出了帐册,舅夫人么,今日上午在抱厦看帐册,然后就发病了。”
看来这个帐册是关键啊。武姨娘交出帐册,舅母看帐册病了……只可惜舅母身边没有她的人,不知道她上午看的是什么帐册。
前世武姨娘根本没有掌过权,没有这样的事,她实在是不知帐册里到底有什么,但武姨娘是商户出身,应当不会蠢到做假帐还能被张氏发现。俞筱晚寻思了一番,又叮嘱她们去外院也问一问,便没再理会,若确定只是曹府内部的事,她不想管。确切地说,整个曹府,除了老太太,其他人的事她都不想管,查出前世的死因、报了大仇之后,哪怕是曹府要倒了,她也不会伸手扶一下。
只不过,张氏这一发病,病得不那么严重的武姨娘就只能重新接管中馈
过了几日,秀女大选开始了,曹家人都坐在延年堂的中厅里等待消息。曹老太太向俞筱晚介绍道:“先帝体弱、子嗣艰难,许多皇子皇女生下后都夭折了,到现在只余下两位长公主和三位皇子。摄政王是良太妃所出,皇上是太后娘娘年近四十才得的,还有一位康王殿下,母妃难产殁了,太后娘娘带大的,今年才十四岁……也是体弱。”
曹爵爷又说起各王府之间的关系,其实这也是算是在上课了,若吴丽绢或张君瑶能入选,日后曹家的女眷就时常有机会参加摄政王府的宴会,这些关系若是不能理清,说错了话可就没人能救你。俞筱晚和曹家三姐妹、两兄弟都认真听着,时不时地提几个问题。
曹中雅这阵子的确是大有长进,思虑得全面周到,不禁提了个问题,“先帝为何要任命皇上的兄长为摄政王呢?皇上才七岁,还不如……”后面的话到底不敢说出来。
曹清儒哑然,半晌才呐呐地道:“这个……这个……圣旨是先帝当朝宣布的,先帝自有他的考量,咱们不用管。”
众人也知道皇家的事不可妄议,便换了话题。
皇宫里,太后和良太妃、摄政王、王妃正与礼官选阅秀女,礼官将二十名最终入选的秀女的资料和教习嬷嬷给出的评价等一一展示给王爷和王妃赏阅。摄政王十分有耐心,人全部看完了,才点了几个人,要重点看一下,最后选定了五人,名分则由太后来定。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喜报传到了曹府,吴丽绢被封为从二品庶妃,即日返回曹府待嫁。
曹家人都欢天喜地,以吴丽绢的娘家人自居。老太太趁着大伙儿都在,与曹爵爷商量道:“王爷庶妃的姨母,总不能是个侧室,爵爷能不能上书礼部,请求抬为平妻?”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确,她不信任张氏,不想将曹家交给张氏打理。
幸亏张氏还“病”在床榻上,不然听到这话,肯定会跳起来。
曹清儒摸着胡须道:“母亲顾虑得极是。”又打发人去张府问消息,“侄小姐若是也入选了,得备份厚礼。”
俞筱晚莞尔,朝武姨娘微微一笑,算是先恭喜她。武姨娘喜不自胜,终于尝到有娘家人支持的滋味了,连一向沉稳的曹中敏都忍不住低头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终于要变成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傍晚时分,宫中的步辇抬着吴丽绢回曹府,曹家上下都去迎接,见了她,女眷们齐齐施礼,吴丽绢忙双手搀起老太太,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太太和爵爷对我恩重如山,不敢当这样的大礼。”
知恩图报,这很好!老太太极为满意,一行人簇拥着吴丽绢走进去,厅中早就摆好了宴席,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张氏此时还躺在床上,听到有人悄悄报来老太太的话,直气得脸色发青,平妻?你这样对我,我一定会回报你的,老太婆!心中又怨恨俞筱晚,她生辰那天本是要对付吴丽绢的,人手都派好了,却因为曹中敏拜师的事乱了心绪,就没心思再继续,白白放过了一次大好机会。
这些帐,一笔一笔我都会讨回来的!
张氏现在只有盼着侄女张君瑶能为其撑腰了,焦急地等着张府替喜报过来,天色全黑了,才听得曲妈妈喜悦的声音,“来了来了,侄小姐封为正二品侧妃。”
张氏猛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只比吴丽绢高了半级,但也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