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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红葵第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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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悟端坐不动,神情依旧那么温柔悲悯,却叹了口气道:“原我也不曾想过,居然连颉利与毕玄也杀他们不死。”

王猗伸出一只修长完美的手,指了指那方土台上那个醒目的红衣身影,“即便是号称算无遗策的你,怕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死他们,更何况,如今他们有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子。凶鬼罗刹,呵,罗刹,此云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男即极丑,女即甚姝美,并皆食啖于人。”他一字一句说来,语调悠然,若有余韵,十分悦耳,却与他所说的内容感觉全然不同,似在诵诗一般。

明悟目光看向窗外那些悄然爬上屋顶在那些契丹战士身后形成包围的回纥人,浅笑道:“我对此女倒是有些好奇,她确实极像是佛教传说中的罗刹女,实是奇怪得很。”

“不若去见一见?”王猗微笑,从一旁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血色茶花,在这室内,布置皆是仿自中原的风雅,四周摆了数盆花木,其中一盆碰巧植了一株名茶,开出碗口大的红色花朵,层层叠叠,浓艳如火。

明悟思索片刻,洒然笑道:“好罢,原也想知道,师父何以明明于他们身上大失面子,却仍出口赞誉。此次草原之上,我数次算计,皆被他们逃出生天,确是值得结交的英雄人物。”

王猗朝他看来:“只是你这人却骄傲的紧,若我不折这支茶花,若我不借此说要去见一见,你怕是无论如何也踏不出这一步。如今天下年轻一辈中,他们风头一时无两,其他的年轻英豪,自不能与他们相比,你向来自视甚高,却实也有些不服吧?”

“出家人四大皆空,又岂会计较这些虚名。”明悟道,笑容柔和,目光澄澈。

王猗不语,只摇头轻笑,他也不过随口一说。目光转向指间那支红茶,这支茶花不日便要谢了,方才见那女子从窗前走过,风姿绰约,红裙如火,却是如这花一般明丽无双。

名花赠美人,折枝手余香。

“假若跋兄真曾与毕玄一战,那跋兄就是第一个毕玄杀而杀不死的对手!”烈瑕动容说道。

率众围着五人的窟哥心神俱颤,他虽听到风声,只隐约晓得三人曾被毕玄追杀,却知而不详。现在亲耳听当事人道来,只道连毕玄都杀不死跋锋寒,自己又岂能做到,斗志立时大幅减弱,后背又被十多把弩弓居高临下威胁,只恨进退两难。

跋锋寒双目爆起深邃莫测的明亮光芒,扭头望往悠悠流过的江水,缓缓道:“你看毕玄这架势多么凌厉威风,连败在他手下幸而不死,竟亦变成一种荣耀。他娘的,第一个老毕杀不死的人!毕玄!你将会为你的这个错失付出你负不起的代价。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料了。”

这番话比什么恐吓威迫更厉害。跋锋寒再非毕玄的手下败将,而是最有资格挑战毕玄的可怕剑手。

窟哥终萌退念。

整个院内正气氛紧绷之时,忽然却有人漫步走了进来,长长的衣摆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角素雅的衣摆绣着秀雅精致的暗纹,只那衣料流水一般滑过的闲逸便不知这衣料乃是何种质地,能穿这身衣服的人又是何等富贵。终于,他走了进来,悠然从容,脚步优雅,只在这一院高手的眼中,未免太慢了些,且脚下虚浮,似是全无武功,待他进来,众人皆是愕然。

因这人像是一只春燕飞进苍茫大漠,充满令人无法接受的违和感!

寇仲与徐子陵从未见过一个男子有这般的气度风华,即便是文采风流的侯希白,也没有他这般的雍容雅韵,只站在那里,便若一副精装无双古韵幽然的名画帛卷,更勿论他的容貌!寇徐二人本就是容貌出色的俊伟男子,跋锋寒更有一种锐利逼人的英俊,但这人通身上下便是一个雅字,从修长秀逸的眉到若一潭深水的眸,皮肤白皙,如若玉石,在夕阳之下整个人似乎都熠熠生辉。他的好看并不夺目,只如一缕清风一丝暗香,十分宜人。

众人皆是摒气无声,在那男子身后,跟着进来的却是一个样貌俊美的年轻和尚,能与此等优秀之人比肩,这个和尚自也是十分引人注目,他身上着一袭似是洗得发白的僧袍,别无他物,嘴角含笑,整个人都干净到不可思议,只觉他从明秀的眉眼到那双洁净的布鞋,似乎都找不到一点污秽之处,清爽明澈,如天之蓝水之青,极为自然,神情悲悯。

这两人便似是闲时游逛,随心而来,要到那江边观景一般云淡风轻。

“冒昧前来,还望恕罪。”男子笑容温和,视那些契丹战士与回纥弓手为无物,只点了点身后那个清秀书童,“丹晴。”

那名叫丹晴的侍从便只身上前,在这闪着寒光的弩箭之下,竟是眉目恭谨,丝毫不露怯态,实属不凡,他双手捧着一盘,盘上一方白绢,柔软洁净,绢上一张素面淡墨的帖子,一朵艳丽如火的茶花。

寇仲与徐子陵面面相觑,皆因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而不知如何应对,跋锋寒只目光犀利地朝那人看去,烈瑕也是满目惊愕,显不知这两人何故忽然冒出搅今日之局,龙葵却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只停下吃鱼的手,托着腮朝那男子看去,目光却平和,没有丝毫奇怪又或惊艳之色。

寇仲看了看那帖子上的淡漠山水,却是不曾犹豫便拿了起来,一打开,见是一张拜帖,其上字体飞逸,墨迹未干,显是方自写成,其辞藻之华丽,竟是让他多半看不懂,只觉得有些头痛。

烈瑕却凑了过来,只一看便色变道:“原是王猗王公子,这‘猗’字应是取诗经卫风中‘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之‘猗’,好名字,琅琊王氏,果真人人丰姿如玉!”

王猗笑道:“世人对家族多有赞誉,琢斐愧不敢当。”

那边几人正看着那拜帖,旁边却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来,径自取过丹晴手上盘中血色茶花,“那拜帖是给他们,那这花,是给我的?”她挑眉,直言不讳。

王猗显不曾料到她如此直接,微微一讶,但随即笑道,“本就是赠与小姐。”

龙葵雪白手上拿着那支茶花,“既是如此,那这朵花便是我的了?”

“那是自然。”

龙葵一笑,眉目流转的风情直让人目光一眩,红唇弯弯,却有几分恶劣姿态,手指一紧,那朵艳丽娇嫩的茶花即刻被无情地碾碎!手一扬,花瓣纷飞,落入清澈的江水之中!

跟在明悟身畔的小和尚惊叫出声!

黄昏之时,余晖脉脉洒在她的身上,黑发如若披了一层流光,面容更是明艳无双,但偏生是那样恣意张扬的模样,任那花瓣随着江水漂流而去!

站在面前的丹晴不禁愕然,要知此朵名茶本就属珍品,在这草原更是无法得见,单此一朵,便已是贵得吓人!兼这花既美且艳,寻常女人若是得到,无不如获珍宝,又岂会如此不解风情,毫不犹豫地碾碎!

龙葵只淡漠道:“抱歉,我一点也不喜欢血红色的花。”

王猗

龙葵只淡漠道:“抱歉,我一点也不喜欢血红色的花。”她曾在魔剑鬼界之中挣扎千年,见惯了红色血海,她这身红衣,就仿若被那些鲜血火光染红,黄泉之中,唯开有一种深红色艳丽的花朵,妖娆无比,她又怎会喜欢这同样红得浓烈的花朵?

只她这般不给面子,在场众人皆是怔在当下,徐子陵尚且只低下头咳了两声,寇仲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跋锋寒只是看了龙葵一眼,众人之中唯有他是一副龙葵本该如此的模样,没有一点愕然之意。

寇仲笑声起的时候在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可听见的后院之中显得十分突兀,但他笑得坦然而洒脱,油然道:“这花瓣落在江水之上,在这黄昏之时看来,也是不错!”

对面的王猗微微抿了抿唇,但脸上温雅的微笑却丝毫未变,只目光深了一深,依旧是一派的优雅从容,高贵尔雅,唯有跟他相识多年的明悟知道他实已心中不悦,但并未表露分毫,可见涵养极佳。

明悟双手合十,脸上带着亲和悲悯的笑意,忽然道一声佛号,寇仲心中却是一惊!不仅是他,众人也是心弦一颤,那些原本持着弓箭对着土台上几人的契丹武士中有几人手一时不稳,竟是手中沉重的长弓差点落地!

寇仲看向徐子陵,心中惊疑,因他所用的本事与徐子陵的九字真言十分相似!

龙葵却在明悟张口的刹那已经动了!无人看见她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长镰从何处来,只她如一支箭射向了那群契丹武士之中!九转修罗斩,上古魔神使用的兵器,其中隐藏着毁天灭地的修罗力量。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仍是十分可怕的兵器!

一闪一现,划过一道血线!若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飘起的红裙便若方才落入河水之中的花瓣,艳丽无方。

太快!时机太妙!便在众人心神为明悟佛号所慑的时候,她已经动手!

而此时与她一般反应最快的不是旁人,正是跋锋寒!他今时修炼的偷天换日本就是先天功法,于此等震慑心神的真言抵御力要强得多,兼他本就心志坚定,更不容易为言语所慑。是以龙葵从座上飞身而起的时候,他也同时出剑!

他的剑自易名偷天以来,不过只与呼延金一战,旁人尚且未曾见过他的偷天剑之利!

此时一剑劈来,充满凌厉霸道,一去无回的气势,偏生又有种言语难以言明的悠然闲逸,潇洒自然,旁人看他的剑势只觉如若空山雨雾,剑意高远,难以捉摸,早已不是寻常剑法的境界!

转瞬之间,已有十数人毙在龙葵与跋锋寒的手下,这两人一旦出手皆是狠辣非常,绝没有半分容情,是以这些契丹武士皆是一击毙命。站在最前的窟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被那声佛号震得心弦颤动。

明悟脸色变了,他的佛号类似于佛门的狮子吼,只是稍加变化,于人的心神却更有震慑之力,龙葵与跋锋寒非但不曾为他佛号所震慑,反倒趁机在一瞬间决定暴起而击,这怎可能做到!

寇仲笑道:“王公子,待得解了这围,我们再说话罢。”王猗淡然应好。

徐子陵的目光却落在那黄昏之时仿若铺了一层霞光的江面之上,远远看着那点点红痕随水流去,转瞬便要不见。

烈瑕面色阴晴不定,显然对龙葵、跋锋寒的果决狠厉生出戒慎之心。

王猗目光中露出一丝欣赏惊叹,他虽出身世家,自小锦衣玉食,乃是珠宝玉器、熏香丝竹中养出来的,但并非不曾见过刀兵凶险。他琅琊王氏位处山东,自天下乱,山东也再不安宁,虽家族之中仍是歌舞升平,一片奢豪繁华,但王猗十四岁时便曾只身到饥荒之县救济于民,见过凶悍的兵匪与流民,十五岁时,折节下交江湖草莽,亦识得不少奇人异士,是以眼光不凡。

龙葵出手之时的随意洒然却是他极少在那些江湖客身上见到的,夕阳之下,那个红衣女子眉目之间淡薄而冷冽,整个人都有一种极致而刺目的光彩,竟是让人移不开眼去!而此时她身边那个英俊冷酷的男子就变得有些碍眼起来,若只是那个红裙翩然,乌发如墨的女子,虽是杀人,鲜血四溅,她却意外地于那凶煞血光之中,映衬出一种别样的明艳浓烈的美,足以入画!

待得窟哥回过神来,怒吼一声欲朝龙葵与跋锋寒扑去之时,见到二人唇边不屑的冷笑,不禁心中更怯,方才他已在几人的言语之下萌生退意,此时不过转瞬己方就死了十数人,实在让他惊骇莫名,顿时再无出手的勇气,只打了一个手势,剩下的契丹武士迅速抱起同伴的尸体,向院外退去,窟哥口中强自说道:“必有一日来讨回此债!”退去之时却是脚步极快,且目光微乱,显然色厉内荏。

不消片刻,那些契丹武士便退得一干二净。

烈瑕挥了挥手,墙头上的那些回纥人也自退下,随即拍手笑道:“龙小姐与跋兄果然好本领。”因以王猗的气度人品,送予龙葵的极品茶花都被她这般蹂躏,烈瑕对此女虽更是欣赏,但也知她并非那些寻常手段讨好便可得其欢心的女人,是以言语之间反倒尊重起来。

王猗更是叹了口气,赞道:“龙小姐确实不适合那花,如风似火,又岂是寻常花木可以相配?”

徐子陵笑道:“王公子若不嫌弃,与我们一道喝杯酒如何?”他这邀请十足诚意,只是丹晴皱眉看了看那并不如何干净的土台,心中犹豫,面上却丝毫不显。

王猗却并不介意,由于土台并不大,他与明悟一加入便显得有些拥挤,龙葵皱了皱眉,却站了起来,朝跋锋寒伸出了手,跋锋寒疑惑,抬首看她。

“这里太挤,又没什么意思,不若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她这话口吻并不如何温和,漫不经心地说来自有种高高在上的傲然之意,只是此时天边霞光灿烂,衬着她明艳脸庞,却意外地并不让人觉得无法接受的突兀,因与她本身的气质十分贴合。

跋锋寒本是十分骄傲之人,见她如此便有些怫然不悦,且他与她本就非友,甚至素有旧怨,何故与他说这?但烈瑕眼中却现出一抹不可掩饰的羡慕与嫉妒之意。

龙葵忽然勾起唇浅笑,妖娆中带着些许俏皮,指了指坐着的王猗道:“他是给仲少和陵少发的帖子,我与你挤在这里做甚么?”

王猗正因那戳到他面前来的指尖失神,因龙葵伸来的那根手指如若削葱,像是以白玉雕成,竟是没有一点瑕疵,但随即便因她略带讽刺的笑语而一怔,却不显半分尴尬,只淡淡微笑,洒然坦荡,随即站了起来,欠了欠身,诚意道歉。以他的涵养心胸,本不计较这些,但今日却被她削了两次面子,实在难得。

寇仲在龙葵开口之时,便与徐子陵挤眉弄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欠揍模样,似是笃定龙大小姐对老跋有意!只徐子陵觉得此时尚有外人在,实不该打趣老跋,轻轻咳了两声,捅了捅寇仲示意他克制一些。

而寇仲见跋锋寒冷哼一声似是要拒绝的模样,赶紧抓过跋锋寒的手便交给了龙葵,屁股亦是往跋锋寒那边挪去,直把他挤得不得不站起来才道:“老跋,你且陪着龙大小姐去逛一逛,我与子陵同这王公子说一会儿话便来寻你们!”丝毫不给跋锋寒选择的机会。

跋锋寒皱了皱眉,想起方才诗丽公主指认千里梦与万里斑乃室韦马之事,便想问一问龙葵,且他心中对这满身风雅的世家公子着实没有什么好感,再留下去也无甚意思,拒绝的话便并未出口。

“方才是小弟的错,这拜帖上却是漏了跋兄与龙小姐的名字,此时若再因我与明悟兄令你们离席,更是不该了,不若到对面我的乌衣阁中一叙?”王猗见跋锋寒抬步要随龙葵一道离开,温然开口道,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如若弦乐,且语调之幽雅更有别常人,此话出口不仅让人感觉到了十二分的诚意,更有一种拒绝他便心生不忍的奇异感受,实则王猗此人不管气质风度还是言语外貌,皆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不仅赏心悦目,且让人如沐春风。

跋锋寒一挑剑眉,显是听出了他话语中明显的邀请挽留之意,斜目看去,却见他目光温润,却隐晦地越过了自己落在龙葵身上,心中便有些不悦,冷笑道:“不必了,此处风光正好,何必换地!且我跋锋寒向来只与兄弟喝酒!”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龙葵大笑,上前拍了拍跋锋寒的肩膀道:“说得好。”说罢拉着跋锋寒离开,身后王猗上前一步,唤道:“龙姑娘!”这声音既柔和又恳切,但她却连头也不屑于回。

王猗苦笑,尚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女子,原不管在中原还是大漠,他的样貌太过出众,从来只头痛于那些女子的趋之若鹜,却从没有人对他这般不屑一顾,甚至出言讥讽。但见她那样与人并肩离开,着实,让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生出了好奇之心。

待得跋锋寒与龙葵出了院子,他才发现她的手仍旧牵着他的,掌心温软,不禁一怔。

他原想挣开她的手,却不知为何犹豫了一瞬,但随即却被自己这想法骇了一跳,便反射性地甩开了她的手!

龙葵不悦,回过头来皱眉道:“又怎么了!”

跋锋寒哑然,只怔了片刻,不知该说甚么。

龙葵随即又笑道:“看来我们虽平日里总是吵架,但当遇到都不喜的人时,却还是很默契的嘛。”

跋锋寒朝她看去,目光深深,看不出喜怒。

龙葵笑盈盈地看他,却不在意他此时可以称之为可怕的神情,耸了耸肩转过头去,轻快地说,“不若好好逛一逛这花林罢!”说罢甚至伸了个懒腰,看上去十足惬意,只是在跋锋寒看不到的方向,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唇角的笑意愈深。

此时夕阳西下,只余最后一抹红仍滞留天边,映得一片晚霞如火。

围追

“嗖”地一声,一道无形气箭如闪电般穿过树林,一片飘下的树叶被这一击分作两半,直横过近千步的距离,没进林内,林内应箭响起一声惨叫!跟着箭矢如雨的射回来,可惜却因距离原因,对龙葵丝毫构不成威胁。

随后又是两声弦响,寇仲和跋锋寒手中的灭日、亡月两弓钢弦颤动,灌注了真气的劲箭发出尖锐的呼啸,刺入林中,又是两声惨叫响起!

原昨日在花林之时,夜晚寇仲与徐子陵受别勒古纳台兄弟的邀请,果如跋锋寒所料,别勒古纳台雄才大略,并不会因未婚妻而与寇仲结下仇怨,反倒热情有加,与之定下草原之盟,寇仲等人从而得到了有关敌人的精确情报。

自进草原以来,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一路奔袭,却处处遇险,原寇徐二人是为翟娇被人截去的八万张羊皮而来到草原,想暂且远离中原的紧张形势,得到一瞬喘息休憩的机会,却不想反倒落入更大的危机之中,几次差点丢掉性命。

美丽广阔的大草原上,比起中原来更难以隐藏行踪,因人生地不熟,又使他们全不像中原时那么游刃,幸好有跋锋寒在,才未出甚么大事。

此时他们想杀的,便是他们方入草原之时,赠与他们灭日、亡月两弓的箭大师所托,恶名昭彰的室韦恶盗深末桓。

但他们面临的情况远比想象中更为艰巨,自别勒古纳台兄弟口中得知,现在前方阻截他们的一共有三方人马,一为契丹阿保甲,一为黑水铁弗由,最后就是他们想要全力杀死的沙盗深末桓。

阿保甲的鹞军由曾有—面之缘的昆直荒率领,只有二十余人,但全是契丹族各部中出类拔萃的高手,单是这批人,就不好对付,铁弗由—方则由他亲率五十名手下精锐战士,当然全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且铁弗由智勇双全,本人乃草原上威名显赫的高手,实力不容置疑。这两方人马均贵精不贵多,实是不愿张扬,以免和寇仲徐子陵的兄弟突利结下生死之仇。如若在迫不得已下杀死他们,也可迅速潜踪,推个一干二净,又或将责任推到深末桓的沙盗去。

深末桓却与他们不同,他

(大唐双龙传)红葵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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