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才重新落座。
叶明净扫视了一下全场,因着打了齐靖的名号,各位公爷、侯爷、伯爷什么的就都没来。没得长辈给小辈贺寿的规矩。就只有各府的夫人带了小姐公子们一众平辈。这也是福寿公主的意思。如今时节敏感,众位勋贵不宜聚在一起啊!容易引起非议。
叶明净很快找到了她要找的人。薛凝之、萧炫全都顶着一张小麦色的脸。就连同萧曼也是。在一众白皙的女子当中尤为显著。
萧曼见叶明净目光投向她,便离了席过来:“殿下,好久不见。”
叶明净招呼她坐在身边,咋舌道:“你怎么晒成了这个样子?这才几天哪?”
萧曼两眼放光,侧过脸背对他人,露出兴奋的表情:“嘿!你是不知道我们的训练量。这几天把我累的,每天回家倒头就睡,连脚趾头都懒得动。丫头们给我擦脸换衣服我都不知道。”
“真的?”叶明净抓过她的手摸了摸,“顾三郎这是下了狠手操练你们啊。这人这么较真?”
萧曼两眼又是一亮,这回是佩服的表情:“那顾三郎可是个有真本事的。一套训练项目做下来,我们累的要死,他却脸不红气不喘。听说他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这样过来的。他那个骑马就像是长在马背上一样,有些时候甚至连缰绳都不用抓,一只手挥杆,一只手栏人。可神了!对了,我还听人叫他头狼。我哥说,这就是说顾三郎是那野狼队的现任队长。”
叶明净看了看她激动的绯红的小脸,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福寿公主带着一众女子走了过来:“净儿,这是几位夫人和她们家的小姐。你平日出门少,想是都没见过。今儿来认认人?”
叶明净笑道:“姑姑有令,焉敢不从?姑姑先别说,这里头我可是有认识的。喏!这一个我就知道。是晋国公家的小姐是不是?”她指向人群中一十穿粉色衣裙,约有十三四岁年纪的小姑娘。
福寿公主拍手大笑:“可见果然是亲戚,一认一个准。”招手挽了那女孩子过来,“你真知道她是谁?”
叶明净略略想了想:“知道。我们小时候见过的,在西苑别业。我记得这位姑娘应该是晋国公的女儿,凝之的妹妹。叫薛洛对不对?”
福寿公主呵呵的对着身边的一个贵妇道:“你家洛儿何时去的西苑?我怎么就不知道?”
那贵妇想了想:“是了,是有那么一次。那是六年前的事了,亏得公主还记得。”
福寿公主指着贵妇问叶明净:“那这个人呢?你可认得?”
叶明净笑道:“虽未曾见过,但观其风采也能猜出。定是晋国夫人对不对?”
福寿公主嘻嘻一笑:“猜的很对。”晋国公夫人和煦的笑了笑:“…臣妇杨氏。”
叶明净心想,我在昭阳宫偷看过你无数次,到今天才知道你姓杨。问道:“姓杨,可是和广恩伯府有亲?”
国公夫人道:“广恩伯是臣妇的堂兄。”
叶明净点点头。原来广恩伯是薛凝之的堂舅,向来到不曾听他说过。
之后福寿公主又介绍了几个贵妇人。基本上都属于叶明净经常听说,却无缘一见的人物。比如庆国公夫人吴氏,孙承和的大伯母。思康伯世子夫人孟氏,江文道的发妻。江涵的大伯母。东阳侯夫人孙氏,孙承和的姑姑。以及萧炫的妻子梁氏。
最后还有一个久仰大名的人物,永昌侯夫人毛氏。叶明净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在丈夫娶一堆小妾的情况下,让那一群小妾个个都生女儿。结果这位毛氏夫人相貌普通,谈吐普通。乍一看上去很不起眼。她的嫡女早已出嫁,这次就只带了世子谢睦。
至于小姐们就更五花八门了。好在除了有限的几个出色庶女外,大部分都是嫡女,人数不是很庞大。总算能记得过来。其中还有一个以前就认识的,东阳侯嫡女陆谨。
陆谨瞪着老大一双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叶明净悄悄用手推了推萧曼,示意她一会儿帮着解释解释。萧曼心领神会的眨眨眼。
小姐们见过后,各位夫人又拽出了她们的儿子。这次叶明净认识的熟脸就多了。
一部分是原本认识,一部分是前两天在马球场见过。其中她特别注意了一下武成伯家的孩子。
来的是三位嫡子。世子顾朔、次子顾朋和老四顾期。顾三郎果然没有来。
第七十章较量(三)
叶明净出发的时候是算着钟点出门的。这一类场合一般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身份最高的人向来不会早到,得在最后压轴出场。故而叶明净到了不久后,宴席就要正式开始了。
孰料就在这个时候,管事进来报:“睿国公府叶息矜公子到。”
福寿公主的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
叶息矜神色自若的走了进来,对着主人行礼:“息矜来晚了,还请姑姑见谅。”
茂国公府的几个公子立刻离席围了过去。
景乡侯齐绩迎过去,笑着调侃:“息观怎么来晚了?可是被美人绊住了脚?”
叶息矜笑道:“齐侯猜的对极了,息观今日还真就带了几个美人来。”说完,他拍拍手,侧身让开。
在他的身后,鱼贯走出十来个女子,穿着紧身胡服上衣,轻纱长裙,手腕和腰间系着金银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甚是好听。这十来个女子一律白纱遮面,只露一双微微凹陷的勾魂大眼。花园里的雄性生物们顿时情绪亢奋起来。
十来个女子站成一排。后面又走出来八个男子。俱是十八至二十来去的年纪,同样穿着束身窄袖的胡服。宽肩、细腰、长腿勾勒无余。男子们没有蒙面纱,高鼻深目,轮廓如雕塑。一看就是西域人种。
这下,花园里雌性生物们刚刚引发的一些小不满,全都烟消云散了。
叶息矜笑道:“我前两天认识了岑家二房的岑良柏,他听说我今儿要来赴宴,就借了我几个西域的舞姬前来助兴。息观借花献佛,逗大家一笑了。”
齐绩连连叫好,笑的合不拢嘴:“听说岑家二房如今的主事就是这岑良柏。果然少年有为。”
叶息矜道:“二房的岑西屿年纪大了,良柏身为长子为父分忧。只是很多生意上的事还是需由那些老家人照应着。我瞧他倒是刚刚接手,手忙脚乱的很。”
齐绩连声道:“这有什么,他岑家那几条商道都是走惯了的。多熟悉熟悉就好了。年轻人就该出来多走动走动,这人头熟了,事就好办……呃?夫人?”
他正滔滔不绝,突然发现周围有些怪异的安静,一转眼,看见福寿公主正对他怒目而视。
齐绩讪讪的收了口,福寿公主才似笑似嗔的道:“你看你,人家息矜是来做客的。你拉着他干站在这里喋喋不休,像是待客的样子吗?”又转了笑脸对叶息矜,“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周到,快过来入席吧。别和你姑父一般见识。”
叶息观笑着又和叶明净见了礼,这才入席。气氛重新融洽起来。
有了舞姬就不能浪费。福寿公主见大家都兴致勃勃,就善意的将原本准备的节目推后。让那几个西域舞姬先给大家露一手。
西域舞姬们有自带的乐师。手鼓、琵琶、月琴,还有各式各样叶明净不认识的乐器一一出现在几个中年乐师的手中。八个男子在急促的鼓声中上场,随着铿锵有力的节奏,摆动出阳刚的舞姿。
叶明净惊喜连连。在现代,中国古典舞蹈中男性的出彩明显要低于女性。从小男孩开始,他们情愿选择拉丁、国标、踢踏、街舞都不愿选民舞。理由是没前途。舞蹈这一艺术,在华夏文明的长河中,因为裹脚的陋习,截断了千年的时间。千年的苍白,不是几十年间就能弥补的。叶明净几乎是贪婪的将场中演员的动作收入眼底。这是真正的艺术。
很快,八位女子加了进来。力与柔、阳刚于娇媚、勃发与诱惑、十六位男女合作的天衣无缝,视觉与听觉的享受无与伦比。
叶息矜端着酒杯,在众人都被精彩的舞蹈吸引住时,用眼睛的余光悄悄观察叶明净。
越看越心惊。那是一双纯粹的眼睛。纯粹的欣赏艺术、欣赏美。不带妒忌、不带贪婪、不带占有。
人类对美好事物的占有几乎是本能。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人人都喜欢貌美的人、漂亮的衣服、精致的用品。那些表示不在乎的,无非是钱财、地位、能力等等一系列外因的影响。
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十来岁的小孩应该是弱点最多的。哪怕她天才绝伦,因着年龄和阅历的关系,在世情方面,总是会有不足的。人对美的追求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在天真无邪的童年,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小孩子的表达最真实。喜欢就想要占有,或是想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成年人拒诱惑于外,只不过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压抑住了本性罢了。一旦条件成熟,这些欲望就会破土而出。
你看场中的众人大多如此。男子直接、女子含蓄。他叶息矜可以轻易的捕捉到人心底的欲望。偏偏就是这个叶明净,眼中没有一丝欣赏以外的念头。只是单纯的喜爱。让他想到了一位高僧曾经说过的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那位高僧无欲无求,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难道叶明净小小年纪就无欲无求了?怎么可能?
叶息矜感到了对手的难缠。他听说过,世间是有这样的人,对很多东西都提不起占有的欲/望,生性恬淡。这样的人y她自己犯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花费数年去布置。而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
再看看她好胜心如何吧。实在没有漏洞就只能兵行险招了。
叶息矜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男女合舞的舞蹈在急如飞雨的旋转中戛然而止,十六人摆出了一个漂亮的造型。席上的众人纷纷鼓掌。福寿公主作为主人,大方的赏赐了金银和丝帛。一边的管事将其记录,等着散席后统一发放赏赐。
这时,叶明净才恍然,她应该第一个赏人的。结果太过沉浸于精彩的表演,竟将这茬儿给忘了。好在福寿公主身为她的姑母,抢先一步也不为过。
剩下的五位女子开始上场。先由两个男子在场中的草坪上铺了一块白色的素缎,五位女子脱掉鞋子,光着脚踩上了丝缎。脚踝处系着双层的银铃,走起路来非常吸引眼球。
这五位女子脱了最外一层的上衣,内里上衣短了一截,露出低腰的长裙、肚脐、以及柔软纤细如同柳枝的半截细腰。在坐的少年儿郎们个个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这一次,领先于音乐的是一段悠扬的清唱。一个女子用娇柔的嗓音唱着陌生的语言。
叶明净一听那个节奏就立刻兴奋了。竟然有这么多的微分音,那个节奏和旋律,分明就是前世的印度音乐。果然,就听萧炫轻声道:“这是从天竺传来的歌舞。岑家的路子果然宽。”
男声终于加了进来,两人对唱了一会儿后,音乐响起。五个姑娘摇摆着柔软的腰肢,跳着诱惑性极强的舞蹈。手中作出繁复的手势,手脚间的银铃沙沙作响。四个男子跪坐在白缎的四角,间隙性的掀动白缎。那五个女子就好似在海浪之上、又似在云间起舞一般。
叶明净看的心满意足。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看的最舒心的一场演出。这五人跳完后,她立刻给了赏赐。和福寿公主同样分量的金银与丝帛。
下面的节目就有些乏味了。不少男子无心观看,纷纷走到叶息矜身边打听着什么。
叶明净却看的津津有味。无论是汉代风格的踏歌舞、还是前朝的剑器行,以及对基本功要求很高的绿腰。她都看的有滋有味。表现特别好的舞者,她也会打赏。宴席上的众人都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各自聊天,就只有她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表演。
叶息矜开始怀疑,莫非她是歌舞爱好者?
叶明净对目前的宴会非常满意,吃的好,看的好。周围的纷杂半点没影响到她。
叶息矜注意到她只在巳时刚过的时候吃了足量的食物,其余时间只偶尔喝点水。零食小吃一点儿都没碰。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午时之后,大家休息了片刻。福寿公主带着几个年纪大的贵妇人去内室小憩。景乡侯也不胜酒力的去午睡了。约好一个时辰后在跑马场汇合。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得到了一段放松的自由时间。
叶明净起身。她午饭吃的较早,打算去马场跑几圈松松筋骨。杏儿递过披风:“公主,马场风大。”
叶明净啼笑皆非:“杏儿,这种气温穿披风。你想热死我吗?”
杏儿郁闷了,她平时都是这么伺候皇后娘娘的。女人么,怎么能不注意保养呢。四月虽然阳光耀眼,风可是一点儿都不小的。还带着凉意呢骑马的话,风就更大了。好多人家的小姐都披个披风。公主才十一岁,这要是着凉生病了,她十条命都不够陪的。
叶明净叹息一声。知道和她谈论“小孩要粗着养”这种理论是没用的。只得用命令的口气:“我说不用就不用。”
杏儿不依不饶的将披风挽在手上,一路用控诉指责的目光招呼冯立、计都、滕队长等等……
第七十一章较量(四)
景乡侯府的跑马场丝毫不比正规的比赛场地逊色。只是看台要少些,只有正对场地中央的一个方向搭建了三层的高台。布置的倒是非常舒适,遮阳棚、挡蚊蝇的细白纱、铺了锦缎的桌几、专门伺候茶水的丫头,一样不缺。
叶明净打定了主意要骑马,径直就去了马棚处。正好遇见由萧炫打头的一群人在那儿试马。其中有五个黑面孔特别扎眼。
叶明净和他们打了招呼,说笑几句。其中江文道的嫡长子江鸿和叶明净最不熟,说起话来也就最拘谨。不过他的话也很少,一如另外两个江家人。
而孙承和正另在一边嘲笑忙碌的萧曼:“你怎么黑成这样?还像个女孩子吗?”
萧曼出乎意料的没有争辩,也没有理睬他的话,手上动作不停的给自己的马绑上护腿。
没有回应,孙承和就有些没意思,讪讪的道:“你别急,我问过我娘了。娘说多敷珍珠粉就能再白回来,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
萧曼这回出声了:“不必。嫌我黑就别看好了。”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孙承和面色有些涨红:“我不是嫌你,刚刚在宴席上,那些别府的小姐不是都在笑你黑么……”
萧曼愣了愣,神色有些复杂。转过头去绑马尾巴,背对着孙承和道:“你不是要骑马嘛,干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孙承和这才发现孙承嘉、孙承思几个都已经上了马,连呼:“对,对。我去了。一会儿看你们比赛。要把那个谢睦给打趴掉啊!”
他欢快的跑向自己的马匹,踩着马蹬,大腿和手臂同时用力,利落的跨上马背,一抖缰绳,向几个熟人方向奔驰过去。
叶明净看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飞凤的马棚。
马场上跑马的女孩子并不多,来参加宴会的女子大多身着华服,十二幅的飘逸长裙。
骑马甚为不便。而且因着天气热,各式蝉翼纱、烟罗帛等轻薄的面料也全都上了身,这些薄如蝉翼,轻如飞烟的衣料同样经不起马背上的折腾,于是大多数人就成淑女状的坐在看台的凉棚下喝茶聊天。
叶明净捡看人少的地方跑了几圈后,很巧的碰见了叶息矜。
叶息矜骑的也是一匹优质良驹,个头高大,威风凛凛。加上骑士是一位年轻的翩翩公子。视觉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可惜越是漂亮的花就越有毒。叶明净不无遗憾的打了个招呼:“息矜哥哥。”
叶息矜回了声好,瞧瞧她脚上的鹿皮靴子,还有身上的曲裙深衣,若有所思的道:“公主似乎很喜欢穿深衣。”基本上十次看见她,有八次穿的都是这一类服饰。头发也梳的很简单,只用珍珠和丝带缠绕,钗环什么的几乎看不见。
叶明净笑了笑:“是呀,这样行动起来比较方便。况且,我的衣服上不是绣了凤纹么?不会有人认不出我的身份的。”
萧炫长叹一声:“那人没定亲,而且正在愁找不到合适的女方。你道曼儿看上的是谁?是顾家的老三,顾朗。”
梁氏“啊”了一声:“原来是他。”随后皱眉想了想,“顾朗虽是庶出,若人品好的话,倒也不妨。况且若是曼儿退了亲,名声上总有瑕疵,两人在一起到也合适。”
萧炫白了她一眼:“你别做梦了。靖海侯府和武成伯府结亲。南北两大军的将军成了亲家,你想干什么?你就等着被皇上收拾吧。萧家和顾家可以是私交好友,却决不能是至亲。”
叶息矜眼睛微微眯起。的确,哪怕看台上那些女子的衣饰再华丽,叶明净单凭凤凰绣纹就比她们全都高贵。帝王家所气度,就是由种种独一无二的特权从小熏陶出来的。
稀少才能代表珍贵。
叶息矜继续聊天:“很少看见公主穿裙子呢。我有几个妹妹,时常会在一起谈论漂亮的衣料、华美的裙子。公主可是不喜欢?”
叶明净笑着看他:“衣服最大的功用就在于保暖和行动方便。美丽只是附带。若是由着漂亮而舍弃了实用,就违背了穿衣的初衷。昔日赵灵武王在军队中推举‘胡服骑射’,舍弃了华丽的宽袍大袖,大大提高的军队的战斗力。明净以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叶息矜哈哈一笑:“公主所言即是。只是今日是景乡侯府的宴会,又不是匈奴战场,公主就是穿了罗衣广袖又有何妨?”
叶明净傲然一笑:“我既为公主,便无须仿效世间女子,当由世间女子仿效我才是。”
叶息矜赞叹:“公主果然有皇家气势。”
两人同骑了片刻,又有几个公子加了进来,大家一同疾驰,叶明净毫不吃力,控制马匹技巧娴熟。直到因为年幼力气耗尽才下马去看台休息。
下马后,她拒绝了杏儿递来的披风:“……出了汗吹点凉风才舒服。我身体好的很。从小到大,你见我生过几次病?”声音说的很大,估计还没走远的叶息矜应该能听清楚。
往看台走的时候,她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展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有主见、有毅力、能克己、受名师指导、身体好、有偏心的父皇和辅佐的一部分勋贵。这样一位竞争者要在短时间内除掉,应该只有釜底抽薪一种办法了吧。
从现在开始,她必须表现出足够的优秀,要让一部分持观望态度的人继续观望,想投靠叶息矜的人犹豫不决。
迫使他按照她的计划走。
走到看台,杏儿服侍她坐下。喝了一杯温水,拿了团扇扇风。
陆谨在众位小姐们的推举下率先走过来搭讪:“公主,听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