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了”
“大家都要老的,”陈太忠站起身,打着哈欠回答,“她喜欢我很久了,今天借着酒劲儿,就放纵一把……贤妻良母了半辈子,偶尔疯狂一次,等老了也有点值得回味的事儿。”
“你这倒是越来越会说了。”马小雅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李云彤一眼,“这不是。这不是……那是谁吗”
马小雅和凯瑟琳投资了蒙山旅游区,常去素波,所以最初的惊讶过后。她居然认出了躺在床上酣睡的女人,“你什么时候连窝边草也惦记上了”
“说什么呢”陈太忠不满意地看她一眼,“因是窝边草,我俩一直就没那些关系,这次在北京碰上……这就是命该如此吧。”
那当初办了她就完了嘛,马小雅不以然地摇摇头,不过干她这一行的,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忌讳,偶尔打两场友谊赛可以。可能存在利益的话,那还是管住点下半身的好。
她一边脱衣服,一边嘀咕一句,“早知道你这么幸福,我就晚点回来了。”
“你赚了多少啊”陈太忠也懒得搭理她。
“十点到现在,四个小时不到,我赚了九十个。”马小雅赤条条地钻进被子,笑着冲他招招手,“我说,你应该还给我留了点吧……”
李云彤一觉醒来,眨巴眨巴眼睛。打量一眼这个陌生的环境,下一刻。她猛地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她微微一怔……跟张强好久没有这样了。
然后,她就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下身粘腻的感觉告诉她,那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回味了好一阵自打她成人妇之后,从没想到男女之间的事,能如此地美妙,真有枉过前半生的感觉。
想到情浓处,她悄悄地去试探一下男人的那里,果然真的……异常肥硕。
咦,怎么还有一个人下一刻,她惊讶地发现,陈太忠的另一侧也睡着一个女人,细细一看……这不是开发蒙山的马总吗
李云彤知道他的私生活很糜烂,也隐约听谁说过,陈主任的女人们经常大被同眠,可是自己现在居然亲身经历了这个,她心里有点空荡荡的,于是悄悄欠起身,在他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接着她蹑手蹑脚地掀开了被子,轻声叹一口气,“谢谢,太忠,我会永远记得……”
“再来一次吧,”陈太忠一把拽住了她,他有晨练的习惯,刚才一被碰到就醒转了,听到她柔情脉脉的轻语,禁不住生出了怜惜。
“不要……不要在这里,”李云彤先是想拒绝,再一想,左右是疯狂一回了,只是看到床那边的马小雅,她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场。
“没事,她睡得很沉,”年轻的区长坚定地一揽她的腰,将她轻轻按倒在床上,鬼使神差一般,她微微屈起双腿,向两边一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李云彤再出现在天南大厦,就是上午十点了,正巧乔小树带着秘书走出来,乔市长见到她,就是微微一愣,“李主任你精神头很好啊。”
“嗯,休息得比较好,”李主任微笑着回答,不知怎的,她给别人的感觉,是眼角眉梢都是喜意,浑身上下充满了成熟女人的妩媚和风情。
“哦,会朋友去了”乔小树看得也是怦然心动,有意无意地问一句,他知道,昨天晚上她离开了房间。
“嗯,”李云彤淡淡地点点头,也不多做解释,其实她挺烦乔小树的,不过想到若是没有他,自己也不会迈出这关键的一步,心里那点怨气也就不见了踪迹,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个夜晚,想到自己的体内,还残存着他的体液,她的神情又有一点恍惚。
一场春梦了无痕,那刻骨铭心的缠绵缱绻,终究只能化作回忆。
她是明天的飞机,但是她清楚,今天晚上自己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
“我要走了,天南再见,”乔市长很有风度地冲她摆一摆手,转身离开,心里却是暗暗地嘀咕,是什么样的朋友。让这个女人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陈太忠可没关心傻大姐今天是不是要离京,当天下午,凯瑟琳和伊丽莎白飞回了北京,两人又谈一谈北崇电厂的进度。
周一下午,陈区长去见了保护司的赵司长,果不其然,赵司长对他不冷不热的,没有刻意的敷衍。也没有额外的热情。
赵司长很简单地表示。说这个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了,先动手都可以,等着跟其他几个许可证一起发下去。你也不用一直往这边跑,专心做事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陈太忠也清楚。自己要是不来这一趟,那就没准有麻烦,所以说这官场里,把程序做到位是很重要的。
等陈区长回到北崇,就是周二晚上六点了,算一算自己是周四中午动身的,他禁不住感慨一声:这偏远地方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来回一趟北京,居然用了五天半。这还是没做什么大事情。
不过市里已经开始了换届选举,政府工作又是陷入了半停顿状态,陈某人倒也没耽误多少事情,回来之后简单问廖大宝两句,就将区里的工作进度把握住了。
陈区长现在的一举一动,有无数北崇人盯着,等晚饭的时候。他上楼洗个澡,等他擦干身上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谭胜利和葛宝玲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见到他走下楼,谭区长先站起来开口,“陈区长。前些日子我在朝田做事不注意,没有讲求方式方法。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现在来向做检讨。”
陈太忠淡淡地扫他一眼,他真是懒得说这种破事,可是谭胜利的措辞,还是激起了他相当程度的不满,“只是方式方法错了”
谭区长在朝田晕倒一事,在北崇衍生出了若干个版,而谭胜利人却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在跟厂家了解产品性能,至于那设备应商什么是美女我有必要在意这个吗
对于这个解释,陈区长也听说了,但是眼下他还这么说,这态度就有点不够端正,糊弄老百姓的说辞,你拿来糊弄我
谭区长轻叹一口气,终于老老实实地回答,“主要是思想滑坡了,请批评我吧。”
“对别人,我要强调人的使命感,跟你嘛,我就说一句,以后时刻记住,你是代表政府形象的,”陈太忠见他服软了,轻描淡写地指示一句,“丢人败兴的事儿,不用再说了,我只是郑重警告你……没有下一次。”
我只是点儿背,遇到个不晓事的女人,谭区长听得暗暗腹诽,你这人前冠冕堂皇,人后还不知道怎么滛秽龌龊呢。
不过这个话也只能想一想,他重重地点点头,“区长批评得非常好,以后我一定高警惕,不再犯类似错误,今后我的工作,还要多多指示。”
“嗯,”陈太忠点点头,他是真不想说此事了,眼看饭菜都端上来了,就招呼一声,“一起吃吧,葛区长你是什么事情”
“候车大厅的重建预算出来了,大约要二百六十万,福利院的搬迁计划也出来,搬迁加重建,一百二十万,室内的设备设施,占了很大比例,”葛区长从手包里拿出两份文件夹。
“好家伙,三百八十万,”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北崇现在百废待兴,钱再多都要省着花,这三百来万真的让他肉疼,“你以区政府的钱是刮风逮住的”
“强调了,要保证舒适性,候车楼后期的电子设备,我还没算进去呢,”葛宝玲据理力争,区长确实指示过,要多考虑人民群众的感受,盖楼不算什么,关键是在盖起的楼里,要保障老百姓的舒适性和方便性。
“这个是一定要强调的,”年轻的区长点点头,心说光把办公楼盖得富丽堂皇算什么还是要在便民设施上多下功夫……
第一卷36033604新的格局
四月初,阳州的大洗牌结束,李强不出意料地升任市党委书记,市长则是被空降部队拿走了,这人的来头很耐人寻味,原共青团恒北省委副书记陈正奎。
还有就是常务副张卫国和江锋齐齐走人,江市长走不奇怪,奇怪的是张卫国直接去了省政协,有人说这是王宁沪和李强携手把他送进去的,毕竟在前一段时间,张市长有点太活跃了。
就在众人揣摩新来的两个副市长的时候,北崇的陈太忠区长和徐瑞麟副区长却是前去拜访即将离任的副市长江锋。
这不是他俩烧冷灶有瘾,也不是北崇人跟江市长关系有多好,他俩只是很清楚,若不是江锋在临走前火速办下了退耕还林,等换个分管的副市长上来,此事还要有反复起码北崇想拥有这么大的自主权,还得向新来的副市长解释。
只此一个理,就值得他俩前去探望江市长,北崇没有忘恩负义的人。
江市长倒是沉得住气,对他俩的态度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也不答应他俩的饭局,在回去的路上,连徐瑞麟都禁不住感叹一句,“江锋是个做事的人,这么离开真的可惜。”
“我也是做事的人,工作不到六年,岗位倒是换了七八个,”陈太忠不以意地哼一声,他的任职经历之丰富,真不是一般干部能比得上的。
村干部、街道干部、区干部、招商办、科委、驻欧办、文明办……直到现在的区长,主要岗位就换了八个,像政法委书记、树葬办主任之类的兼职,那就更不用说了。
反正已经来看过了,心意到了,陈区长不再考虑江市长的问题。“马上清明了。防火工作你一定要做到位。”
“我努力吧,”徐区长听到这个话题,愁眉苦脸地叹口气。北崇人守旧,清明上坟必定烧纸,每年就在这一天。如果不下雨,最少要引起二百多起意外失火这还是报上来的,没报上来的不知道有多少。
至于说失火酿成火灾,那就要看人品值了,运气好的话,烧一个小山头,盖子不难捂,运气不好直接烧到隔壁县区的话,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所以徐区长也不逞强。“陈区长,后天还得麻烦你坐镇。”
“我可坐不了镇,”陈太忠苦笑着摇头。政府工作就是这样。不干没有多少事,只要肯干就永远都有事。“我要跟团市委的同志,去一趟市烈士陵园,同时还有北崇的200人集体入团,这个仪式比较隆重。”
你搞这个,似乎不太合适吧徐瑞麟听得眉头微微皱一下,“这种意识形态上的事情……隋书记干什么去了”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冒险,不管怎么说,的前景已经分明,团市委的行情也要见长关键这态度涉及到了倾向,可徐区长书生意气,还真就这么问了。
“他去朝田了,据说是有个朋友想搞个厂子生产杀虫剂,他看看能不能引进到北崇,”陈太忠苦笑着一摊手,“一千多万的项目,值得重视一下。”
你俩还真是不务正业徐瑞麟听得是相当的无语,不过这正是时下北崇真实的写照,陈区长专心地抓经济,而隋书记防了好一阵,才发现对方根无意于党委事务。
各管一摊,这原是应该的,但是陈区长近期一系列的手段,硕果累累高调无比,直将区党委压得喘不过气来,像现在的北崇,大家就只知道陈区长,而不知道隋书记何物。
这个现象肯定不能鼓励,隋彪觉得自己的地盘很稳固,没有后顾之忧,他就也想抓一抓经济建设,最少要通过这个,来体现一下存在感事实上就是老话说的,如果条件许可的话,谁都想做点事业出来,不管是清官还是贪官。
而恰好,隋书记的种种根脚,基上都同团委无关,于是他很洒脱地甩手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太忠,这个项目对北崇来说很重要,家里的事儿,就要你多操心了,”
“一千多万的项目”徐区长干笑一声,也不再多说话,心说隋彪真要有这能力,北崇前两年怎么也能上两个百十来万的项目,何至于像眼下这般困顿
不过,这个因果他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就很没趣了,而且区长前前后后几个亿的项目落地了,他也不能说隋书记这千把万的事情都未必办得好那样的马屁,太了。
陈太忠不计较他这个心态,事实上想计较也计较不过来,说到隋彪,他更想多了解一点别的,“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大学生返乡创业计划……党委那边协商得怎么样了”
“基上通过了,不过编制和资金的问题,他们还是倾向于政府这边解决,”徐瑞麟的消息能力不是很差,但是这话更多地强调一点:党委只给政策上的支持,真金白银的……还得区政府掏腰包。
“所以这政府的事儿,他妈的就干不完,”陈太忠很罕见地爆一句粗口,因他确实有点愤怒了,“党委觉得不合适,那就停了吧。”
“想停也不好停了,”徐瑞麟只能报之以苦笑,一个大学生返乡创业的建议,不知道勾动了多少干部的心,大家都等着搭顺风车呢,“招聘会你不去了”
“我去,”陈太忠点点头,然后伸手狠狠地一砸面前的驾驶员靠背,“隋彪就不能有点担当吗我招聘和他招聘,区别很大吗”
“还是先说清明吧,”徐瑞麟轻叹一声……
对陈太忠来说,清明并不是多么复杂的节日,区里组织了四辆大轿子车,将准备入团青年们拉到了烈士陵园就像他在天南做的那样,虽然老师们出于安全考虑,不建议春游了。但是主动报名参加活动的学生。总是有好处的。
当然,这二百人里不止是学生,还有社区推荐的二十个年轻人。这些青年人都是初中甚至小学就毕业出来工作,有些人还有入团的意愿。
就在这一天,陈太忠见到了新来的市长陈正奎。原这个活动,是团市委书记廖伟来主持的,陈区长来带个队捧个场而已,不成想到了烈士陵园,才临时接到通知,说陈市长来了。
这是一个高壮英武的中年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据说他今年才39岁,三十九岁的实职正厅主政一方。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其中味道不需要再解释。
陈正奎对陈太忠的态度极其冷淡,见面之后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连话都没有说。也说不出是自矜身份还是有什么成见,陈区长也没主动上去套近乎。
陈市长只是同团员代表握了握手。微笑着鼓励了两句,在主持了宣誓仪式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对陈区长连招呼都没打。
这就是阳州市官场里最年轻的两陈,相见的第一面,虽然没有任何话,但是那份冷淡和隔膜,当事双方心里明明白白。
陈太忠不知道此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但是他也没兴趣去考虑,北崇目前的任务是沉下心来发展,只要没人来干扰,他什么都无所谓。
要是有人来干扰,那么……对方是什么样的背景,他也是无所谓。
于来的基上还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仪式过后大家就散开去玩了,陈区长找到带队的团区委的人,叮嘱他们把孩子看好了,一定要强调安全。
团委的人说,要不咱直接把孩子带回去算了,陈太忠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是孩子,好不容易出来放羊一天,“……你们多操一点心就行了,别总想着偷懒。”
说完话,他就转身离开,不成想走到陵园门口车边的时候,一个少年从旁边的树后蹭地蹿了出来,“陈区长,我要告状。”
“告状”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再细看一眼对方,白衬衣蓝裤子白色球鞋,正是今天团员们的打扮,心说你才入团,就要做个异类
不过,少年有如此胆子,也没有作揖下跪什么的,这也是陈区长比较待见的,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冲劲儿,他点点头,“嗯,你讲。”
“我家是闪金镇耙子沟村的,区里要建苎麻厂,征了我家的地,”少年气哼哼地发话,“但是他们不给钱,还叫人威胁我娘。”
“征地不给钱”陈太忠闻言沉吟一下,还有如此狗胆包天之辈“你再详细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