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觉得她有什么利用价值……这个也说不通啊,她虽是相府嫡女,却不受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宇文昊好歹是个王爷,就算平日稍微懒散些,见解也不会差到这个程度,误以为她能够帮他什么。
这个不是,那个也不通,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夕鸢一边泡在暖融融的温水中一边思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去追问了,刚才在马车她便开口问了,宇文昊若是愿意说出缘由,刚才也便说了。
罢了,且静观其变看看,瞧瞧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夕鸢含笑捧起一掬花瓣温水,只觉得这一日打睁开眼睛,心思便一直没放松过,这好容易快熬到了睡觉的时辰,却还是要提着心眼。
宇文昊今晚宿在她这里的事情,等到了明早请安的时候,又不知是怎样的一番醋海滔天了。
夕鸢轻轻笑了笑,抿起淡色的唇角,这偌大的府院,这样多的女人,却全是围着一个男人打转。
她们哭哭笑笑,勾心斗角,全是为了这个男人。
绯红色的纱帘在四周轻轻晃动,烛火透过纱帘映在肌肤上,愈发显得柔白胜雪,剔透无暇。她轻轻往锁骨处泼着水花,心思一如水中涟漪般,微微转动。
“王妃,奴婢服侍您换上寝衣。”云谨拨开那层层纱帘,小心翼翼将夕鸢从水中扶了出来,替她擦干了身子之后,又从旁拿过一件烟霞紫的丝绸寝衣。
丝绸的质地极好,贴在肌肤上柔滑轻软,夕鸢庆幸还好不是染香来送寝衣,否则真是极有可能让自己穿个薄纱露点装就直接去了……
“王妃莫要紧张,您与王爷已是夫妻,只需好好侍奉王爷便是。”云谨低头替她系着寝衣的衣结,低声道,“若是能早早生下一位世子来,那荣光还在后头呢。”
夕鸢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若说全然不紧张,倒也是说谎了,毕竟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子,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过……
刚才谎称自己的大姨妈来了,宇文昊看起来也挺有洁癖的,应该不会霸王硬上弓。
她走进内殿之后,发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应当也是染香的手笔。云谨已早早退出了殿外,夕鸢坐在床边待了一会儿,深深的喘了两口气,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好吧好吧,该来的总要来……
她面上尽量端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指尖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寝衣的下摆。
而当外面的垂帘被人掀起,宇文昊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之时,她虽然不愿承认,心跳还是不禁快了几分。
宇文昊见她坐在塌旁,唇角又漫出那样玩味的笑意来。
“爱妃怎么还没有就寝,是在等为夫么?爱妃大可不必等我,夜里寒气重,万一再受了凉可怎么好。”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宽了宽寝衣的领口,朝她走来。
夕鸢心里想着靠,嘴上说着是,含笑道:“王爷既然说要过来,妾身不胜欣喜,自然要等王爷来了才能安寝。”
宇文昊听了这话,笑意更浓,凑上前望着夕鸢水盈盈的眸子道:“哦?爱妃这样说,看来是很愿意侍奉本王的了?刚才在马车上,你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原来都是强装出来的。”
这会儿宇文昊的寝衣正是半松不松的模样,隐约露出小半个胸膛来,他这向前一靠,衣衫便更是松散了些。夕鸢眸子一偏便将大好风光一览无余,她心头微微一荡,而后便侧过头道:“王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妾身既然嫁了王爷为妃,岂有不愿意侍奉王爷的道理。”
“那便是我说错了话吧,怎么不瞧着我,难不成你是害羞了?”宇文昊声音低沉,极为动听,“我还以为,你只有那副淡漠的模样呢。”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虽然算是夫妻,但是你白天明明就很不拿我当回事啊,现在又死活要调戏我是要干嘛啊!美男计真的要用了一次有一次么?
夕鸢心中暗自腹诽,抬眸的一瞬面上又挂上了恰到好处的笑意,一字一字悠悠说道:“妾身并非害羞,服侍王爷乃是妾身本分,只是方才在马车上,妾身便说了自个儿今日身子不适。王爷难不成……”她的眸中闪过促狭的笑意,以手掩唇浅笑道,“难不成,想要碧血洗银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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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次日醒来,已是天色将明之时,宇文昊起身时夕鸢其实便已醒来,只是未免两人对面尴尬,故而又装睡了会儿。
只待屋里听不见宇文昊的动静了,夕鸢才轻轻睁眼,想起昨晚之事,缓缓的吁了口气。
她唤了染香一声,又是同昨儿个早上一样的玫瑰花水送来洗脸,只是染香的神情却同昨日大不相同。
“小姐不知道,今天早上王爷出门的时候,还嘱咐奴婢们,不要来吵了小姐休息呢。”染香欢喜之色溢于言表,边笑边道,“王爷还说,一会儿让送几块时新料子来,给小姐裁制新衣。”
夕鸢随意扯了扯嘴角,轻声说了句,“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啊……”
“小姐说什么?”
夕鸢摆摆手示意无事,起身之后描画好眉眼,见染香捧了件丁香色的衣裳来,不由随口问道:“这颜色看着倒很清雅,娇柔的很。”
染香笑道:“今儿个王爷走时,赞小姐穿紫色衣裳好看呢,奴婢便寻了这件衣裳出来。王爷今日再过来时,瞧见了必定高兴。”她说完,又红着脸小声道,“床褥上那块帕子,奴婢已给了云谨,她自会呈给太后。”
夕鸢被她这样一说,想到昨晚那惨不忍睹的事情,忍不住嘴角轻轻抽了抽,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屋里头有些憋闷,你去取些杜衡进屋来,熏熏气味。”
染香点头出门之后,夕鸢重重吁了口气,想到昨天晚上的狼狈情景,实在是……
她也没想到自己乌鸦嘴说的这么准,随口说自己大姨妈来访,结果大姨妈居然真的半夜逆袭,搞得一床……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想到昨晚宇文昊被吵醒时诧异又戏谑的笑脸,她就恨不得能把昨晚那段记忆剪下去,永远别想起来。
“我原以为你说那碧血洗银枪,不过是为了唬住我,让我去别处过夜。如今看来……”宇文昊眼睛微微一挑,声色暧昧,“倒是我会错了意,你是当真在邀我呢。”
本来想着他要睡下就睡下,一夜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谁想到大姨妈偏偏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调戏人。
这古代也没有卫生巾之类的东西,弄布条麻烦的够呛,又加上换褥子,清洗身上,一夜下来几乎没怎么睡着。
晦气啊!晦气。夕鸢恨恨的想着,肯定是因为那个宇文昊跟自己八字不合,他一凑到自个儿跟前,就没什么好事儿。
虽说到最后他也没说究竟为什么对自己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只是夕鸢心里头只始终清醒,他是王爷,是在阴谋权属中长大的人,无论他做什么,都别想得那么简单。
不过他给自己撑了场面,倒也不算是坏事,起码在那些女人跟前,总是能气气她们的。
“小姐,应总管送料子来了。”染香站在门边道。
夕鸢理了理心绪,将耳边簪花上的流苏拨正,颔首道:“请他进来罢。”
“奴才应少棠给王妃请安,这些料子都是宫中欣赏下来的时新样子,王爷命奴才先给王妃送来了,王妃瞧瞧,可还喜欢?”王府总管应少棠立于下方,指着身后侍婢手中的衣料说道。
夕鸢见了他的脸,倒觉得有些颇为意外,点了点头后道:“有劳应总管了,听说你昨儿个出去办事,要不然昨日就该相见的。”她又瞧了两眼应少棠,抿唇笑道,“应总管看着年岁不大,如此得王爷倚重,相比是很有些本事的。往后我料理起府中事务,也需总管多多帮衬。”
应少棠眉目温和,斯文清俊,夕鸢觉得他长的有些像现代某个明星。他虽自称奴才,可举手投足间,却都有一股淡淡的贵气,绝非寻常奴仆所有。
“王妃过誉,辅佐王妃也是奴才应尽之责。”应少棠含笑作答,不卑不亢。
夕鸢瞧了他片刻,笑着温和道:“有总管这样说,我也放心很多,还要去给太妃请安,就不留总管说话了。”说着从手边取了两颗金瓜子,给了应少棠道,“总管慢走,染香跟着送送。”
“不敢烦劳姑娘,奴才这便退下了。”应少棠将那两枚金瓜子大大方方的掖入怀中,露出一个笑意,低头躬身,退出门外。
夕鸢心想,这应少棠看起来并非池中之物,怎么竟会安心在王府中为人奴仆,改日还要寻个机会来查个究竟。
她瞧着屋外头的日头,打个哈欠又松了松腰肢,唤了云谨进来道:“你陪我去给太妃请安,将账簿带上,别有遗漏。”
云谨应下之后,一边陪她朝外走,一边低声问道:“王妃今日便要将举措说出来么?”
“为何不说呢?正好这会子请安的时候,人来的齐全,大家伙儿都听一听才好。”夕鸢唇边浮着浅笑,悠悠道,“昨天晚上,只怕很多人都没有睡着罢。”
云谨抿唇笑道:“王妃说的是,她们恐怕都没有想到,只是这一面之缘,王爷便对王妃倾心异常了。”
夕鸢一边泛泛的瞧着两旁的花木一边摇头道:“别高兴的这样早,王爷是皇上的兄弟,心思自然不是那么好揣测的。如今,我倒也不很明白,他如何就突然对我……”
云谨觑着她的脸色道,“王妃容貌倾城,性情柔婉,王爷会喜欢王妃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哪有说得这样轻巧……”夕鸢苦笑一声,眼看着便到了怡安居外头,她轻轻拍了拍云谨的手背示意她莫再多言,在门口侯了片刻的功夫,芙蓉便请她进屋去。
一进屋才发现,府里头除她以外的侧妃和妾室,竟全都到了。夕鸢入内之后,徐氏已经发出一声不屑冷哼,夕鸢不以为意,上去同太妃行了礼。
“今日来的晚了,实在是因为总管刚刚过去送了些东西,这才耽搁了工夫。”
太妃皱了皱眉头,冷淡道:“行了,起来坐罢。”
夕鸢起身后,众位侧室又同她行了礼,刚刚坐定便听徐氏道:“王妃今儿个来的可不是一般的迟,您是王妃,总该做出个表率才是。”
“妹妹说的是,虽说早上总管过来耽误了时辰,却也是我起的不够早的缘故。”夕鸢笑的落落大方,毫不局促,“王爷也是,早上竟不肯叫醒了我,让我白白闹了笑话呢。”
她此言一出,徐氏果然变了脸色,还要开口分辨,只听李氏笑着说道:“妹妹今日怎么一大早就这样爱说笑,喉咙不觉得发干么?还是喝口茶,润润气,平平心的好。”
李氏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女童,粉雕玉琢,尚在浅碧色的绸缎襁褓中,好不可爱。徐氏被她说得面色讪讪,不再开口,太妃便看着那女童道,“几日不见,兰珍仿佛又长大了些。”
李氏笑道:“可不是么,您近日来身子不好,也不好将郡主时常抱来扰您清净。这孩子如今身子倒是好的很,昨儿个午睡,自己就能将被褥踢开了呢。”
“如此便好,王府子嗣不多,只有两位郡主承欢膝下。”太妃的眸光在看到兰珍郡主身上时变得越发柔和,笑意也多了起来,“你们都要好好侍奉王爷,尽早为王府开枝散叶才是。”
众人皆应了声后,李氏怀抱着兰珍郡主,笑盈盈的瞧着夕鸢道,“昨日王妃将账目拿去,看的如何?”
夕鸢含了一抹浅笑道,“有劳李姐姐挂心,账目我已经大致瞧了个仔细,倒是瞧处些许问题来。今儿个正好,咱们都在母妃这儿,我也说个事儿给大伙儿听听。”
太妃问道:“何事?”
“昨日妾身翻看了账目,发觉这王府近一年来,虽无什么大的开销,小开销却是源源不绝。单徐妹妹那儿,上个月过了生辰,足用去了百余两银子。单月瞧着虽不算多,只是积攒起来便着实不少。”夕鸢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同太妃道,“妾身昨日觐见太后时,她老人家还说起这前线战事吃紧,宫里头也在节俭开销。妾身想着,咱们府中倒也该缩一缩用度,免得宫中各位主子都紧巴巴的过着,咱们王府却大肆铺张,未免要落人口实。”
她这话说完,徐氏脸色便更是难看,她一贯喜好奢华。虽然只是侍妾位分,但从前李氏管家,从未管束过这些事情。如今夕鸢头一遭管家,竟就将这事拎到台面上来说,不是明摆着要打她的脸么?
夕鸢见太妃蹙眉不语,便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盏,笑盈盈的抿了一口。
这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新官上任三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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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初胜
舒慧太妃的屋里总是燃着淡淡的檀香,闻着便让人心宁气平,只是这会儿屋里人虽齐全,却无人吭声。
夕鸢不紧不慢的浅啜着香茶,笑容惬意。
“若是这样太后这样说了,那咱们府中自然要遵太后懿旨,你今日既然提了出来,想必心中已想出了对策,直说便是。”
夕鸢微微颔首,鬓边的流苏轻轻拂过脸颊,柔笑道:“妾身是想着,其实咱们府中在外头有田庄的手足,铺子的进项,银钱上是不会短缺的。从前仿佛也没有刻意定下,这各房里一月用度该有多少,谁若是缺了银子,便直接开口向账房支取。这样一来,不仅记录上容易有差错,也容易花起银子便海样的流水般送出去。”
徐氏恨恨拧着手中的丝帕绢子,死盯着夕鸢,眸光愤恨。
“所以,我想着倒不若这样,每月的月例银子照样发放,这月例银子的量,自然是足够用的了。倘若各房有什么急用的,需要另外使银子了,打发人来知会我一声,自然了,也是要同李姐姐说一说的。另外,昨夜我瞧着,那些个灯油火烛,到了夜深之时,也很不必用那样多去,大都可以缩减一些。”
太妃听了这一番话,尚且沉吟,李氏却笑盈盈开口道:“没想到王妃虽出身相府,倒也很懂得节俭之道,与旁人很不一样啊。”
徐氏笑着在旁帮腔道:“可不是么,这说的好听啊是俭省,说的难听些,还要让人家以为咱们王府经营不下去了呢。这从前李侧妃打理府中事务,日子不也过得极好,王妃这才过门第二日,竟要克扣起来了?”
夕鸢闻言不气不恼,端着温和的笑意道:“妹妹这话说的差了,昨日太后说起前线战事,忧心忡忡。又说如今气候尚不算太暖和,街上又有不知多少贫民百姓,连果腹都尚且不能呢。我是想着,咱们府里头不过是省些日常开销,在外头开个粥厂,施舍百姓,不也是为了皇上和太后积福么。王爷乃是皇上至亲手足,如此一来,也算是为皇上分忧了。”
太妃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动容,神态虽然依旧冷淡,语气却缓和了些许,“你这样说,倒确是有些道理的,既然太后也操心民间琐事,那就依你说的去办罢。”她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李侧妃要养育兰珍郡主,开销难免大些,她那儿的用度,便不必太过苛刻了。”
哪怕是应下了我的意思,也不忘了要护着你的宝贝侄女儿呢,夕鸢心中冷哼一声,面上笑的恭敬,“兰珍郡主尚在襁褓之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要精心照料。”
舒慧太妃点了点头,吁了口气道:“行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各自回去罢。华音留下,陪我再说说话儿。”
华音正是李氏的闺名,夕鸢见状便淡淡一笑,俯身带着云谨走出门外。到了门外之后,她刻意走的慢些,待周围人群散去之后才同云谨问道,“既然说王爷膝下有两个女儿,怎么只见了这位兰珍郡主,而不见另一位呢?”
“王妃不知,这兰珍郡主乃是二郡主,大郡主兰清郡主的生母出身卑贱,还是王爷尚未封王的时候酒醉之后宠幸的一位侍婢。太妃不喜那侍婢出身,连带着对大郡主也并不看重。”云谨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说起来,那侍婢也是个可怜人,生下大郡主后,便因难产而撒手人寰。如今剩下大郡主在府里,无人照料,又不受疼爱,当真是作孽啊。”
夕鸢闻言不禁蹙眉道:“怎么王爷对大郡主也是不闻不问么?”
“王爷倒是对郡主不差,只是王爷毕竟不能日日守在府中,而府里的下人大多也势力的很。太妃不喜大郡主,下头的人自然也不会上心照料。”
夕鸢轻轻折下一枝挡在眼前的柳条,唏嘘道:“这大郡主也是皇亲国戚,却只因出身不高,而这般可怜……说起来,我算是她的嫡母,怎么到了今日还没有见她。”
云谨在前替她拨开垂下的柳条,含笑道:“大郡主前两日仿佛病了呢,等病好了自然就会来拜见王妃。”
夕鸢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脚步,抬眸问道:“你可知道大郡主住在哪个院子里么?”
王府修建的很大,光是从前院走到后院就需走上些时候,虽说四处景致皆是好的,但到底也有高低。
夕鸢看着眼前红叶居这般疏冷萧条的模样,不禁皱了眉道:“好歹也是个郡主,那徐氏都住的奢华无匹,怎么一个郡主还没有小小侍妾住的好。”
云谨在旁劝道:“王妃不必生气,下人也不过是看上头人的眼色行事,往后王妃若肯多怜惜着大郡主,便是她的福气了。”
夕鸢轻叹一声,搭着云谨的手进了院子去,里头除了个上了岁数的||乳|母之外,便只有两个年岁不大的丫头。兰清郡主年方九岁,已是懂事了,只是看来这次病的不轻,夕鸢进去之时,便听见她靠在榻上轻声咳嗽。
兰清虽未见过夕鸢,可周围下人却知道这是王妃,那||乳|母看着是个府中老人,对夕鸢的态度竟也不很恭敬。
夕鸢瞥了那几个奴才一眼,挨在兰清床边坐下,柔声道,“兰清,我是你的嫡母,听说你病了,特来瞧瞧你。”
“有劳母妃惦记,兰清不孝,竟不能起身相迎……”兰清虽病的脸色苍白,声音低微,却十分知礼,愈发惹人怜爱。
“怎么病成这样,难道没有请大夫来看么?”她说罢,瞪向那||乳|母,冷冷问道。
||乳|母似乎对夕鸢这王妃很看不入眼似的,回话时竟连膝盖也不弯一弯的,皮笑肉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