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妃作者:肉书屋
僵,心中不由呜呼哀哉,要不然让他一天见那张死脸两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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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爱妃辛苦!
虽说还有三个时辰才要入宫,夕鸢却被染香和云谨早早的请去沐浴熏香,重新理妆梳发,丝毫不得马虎。
“今晚王爷也在,小姐必要好好打扮一番,等回了府,王爷必定来咱们这儿。”染香一边用浸过茉莉花汁子的篦子替她梳发,一边笑着道,“没想到大婚头一日,太后便要小姐入宫,可见太后是当真心疼小姐呢。”
夕鸢心里有些不耐,面上淡淡道:“不必弄得那么繁琐,只要合乎规矩就是了,既是去见太后,实在不宜太过招摇。”
云谨笑着取来一套红宝石点翠头面,往夕鸢的头上比划,“王妃自然是懂规矩的,若是往常倒也罢了,只是毕竟刚刚大婚,穿的喜庆些,太后见了心里头也高兴。”
“奴婢还听说了,太后特意嘱咐了,说今晚是家宴,只请小姐进宫去。”染香眉眼间俱是掩不住的欣喜与得意,“那些个侧妃,都不配去呢。”
夕鸢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觉得这是好事?”
染香不解其意,愣愣点头,却听云谨在旁道:“王妃的意思,奴婢明白,是怕刚一进府,还未尽得人心,却在太后跟前风头过盛。只是,太后的垂怜,对王妃如今而言,虽易招人嫉恨,却也是个极有利的屏障。”
“嫉恨倒不至于,只是那些人在背后,定要议论的更多了。”夕鸢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左不过也就是说我什么给人退过婚的身份,又是不祥之人,新婚之夜不得夫君喜爱这些的。”
染香听了忙道:“小姐别在意那些爱嚼舌头的人,今晚王爷正经见了小姐,必定再不会冷落小姐。”
夕鸢不置可否,只专心为自己画眉,她倒是不在意这个王爷能给自己多少恩宠,外面的闲言碎语也大可当做听不见。她如今每一秒想的,都是如何让自己在这个世界,过的更好一点。
梳妆完毕之后,染香前去捧来吉服,宝蓝色的缎底,上头以金线和彩线所绣八团花卉纹样,当真是比在王府中穿的家常衣裳要郑重许多。
夕鸢便像个娃娃似的,任他们摆弄着换上衣裳,她微微一晃脖子,便觉得沉甸甸坠的难受。再加上脸上脂粉涂得厚些,又用了绯红色的胭脂抿唇,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当真像画里头那些个仕女一般,神态端庄,不嗔不笑。
“小姐可真好看,奴婢瞧着,竟比昨儿个成亲的时候,还好看些。”染香止不住的赞她,又要取了护甲给她戴上。
这护甲甲是玳瑁质地,镂空錾花,华丽非常。夕鸢见状连忙皱眉道:“不戴这个,做什么都不方便,太后既说了是家宴,我如今这个样子也够庄重了,那些个琐碎饰品,能免的便免了罢。”
染香颇有不甘,抬眸望了云谨一眼,云谨却笑道:“王妃说的是,如今这样便已很好,稳重大方,端庄自持,便是最得太后喜欢的了。”
染香小声道:“小姐是要去宫里不说,晚上王爷又在,自然是应该华贵一些,让王爷瞧上一眼,便挪不开眼珠子。”
夕鸢心中不由苦笑,对着镜子望了一望,只觉得镜中这人越发不像自己了。
顶着这么重的头饰去吃饭……这不是赴宴,简直是赴死啊!
她心中默默垂泪,带着染香和云谨出了门去。
车是已经早早便吩咐人备好了的,夕鸢前去同太妃请了安便要往二门处去,谁知刚走到,便听见身后传来一抹女声。
“哟,王妃这一身的穿戴,倒像是要入宫去啊。”徐氏踱着步子缓步上前,皮笑肉不笑的同夕鸢行了个礼,“王妃倒是好福气,得太后的喜欢,不似我们这些人,身卑位贱,哪里配进宫去。”
又来了……
夕鸢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端起笑意道:“妹妹怎么总爱说这样自轻自贱的话呢?若是让王爷听见,必定是要心疼的。”
“王妃连王爷的面儿只怕都没见上呢吧,如何知道王爷的性子?”徐氏掩了唇角,娇笑道,“说起来,王妃的大名妾身倒是早有耳闻了,只是当真百闻不如一见呐。”
夕鸢心底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头上那堆东西起码快有两斤沉,压的她脖子肩膀都发酸,根本没有闲心和这个徐氏在这儿打太极扯废话。她维持着面上的笑意,不动声色道:“外头的话到底不可信,我这人究竟如何,往后妹妹自然能看的明白。妹妹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便先入宫了,请妹妹让一让罢。”
徐氏挑起眼睛,似笑非笑的同夕鸢福了一福,道:“看来王妃是不愿意同咱们说话了,那也罢了,妾身恭送王妃。”
夕鸢刚走到门边,却听见她在身后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这有些人啊,虽出身高贵,却是个空壳子。那王爷喜欢谁,谁才尊贵呢,竟连这个道理也看不明白。”
“你——”染香气急了,便想上前去找她理论,却被夕鸢摁住手腕道,“别理她,咱们进宫去,莫要误了时辰。”
染香还欲开口,夕鸢的眸色一沉,语气也放重了几分,“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染香无法,只好恨恨的跺了跺脚,扶着夕鸢上了马车。在车内她仍旧觉得不平,忍不住道:“小姐,那徐氏那样无礼,小姐为何不让奴婢好好教训她一番。”
夕鸢抬眸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道:“你这个性子,不知何时才能沉稳些,真该让你多跟云谨学学。”
云谨闻言不禁笑道,“徐氏那样浅薄的人,哪里值得王妃去动怒呢?”
染香颇为不解,夕鸢只淡淡道:“她将心思都摆在了脸上,这样的人不过是个纸老虎,没什么可怕的。会咬人的狗不叫,你记住这一点就是。”
等进了宫门之后,便不可再坐马车,一早已有宫人在门口候着,将夕鸢几人引向太后所居的寿康宫。待寿康宫的首领太监邵连海前去通报之后,不一会儿便笑着出来道:“太后请端王妃入内说话。”
夕鸢客客气气的点头一笑,递了个眼色给染香,染香连忙又取了个封包塞到邵连海手中道:“王妃请公公喝茶的。”
邵连海眉毛一动,笑呵呵的收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请夕鸢走了进去。
这儿毕竟是皇宫大内,太后虽然生性喜爱简朴,寿康宫中也没有什么金玉珠饰,只是一进殿中,便自有一股不同于别处的感觉。
夕鸢在心里将这种感觉归类为气场,宫女掀开帷帐之后,便见太后正坐在罗汉床上。她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俯下身道:“端亲王正妃顾氏,见过太后,愿太后凤体康健,福泽绵延。”
“快起来罢,到哀家跟前儿来。”太后对夕鸢倒是打心眼儿里的喜爱,拉了她的手和蔼道,“今儿个本不该传你进宫来,只是哀家听闻皇帝留了端亲王在宫中议事,你们小两口刚刚成婚,哪里有分开的道理。哀家索性便将你也召进宫中来,拘着你们两人陪我这老婆子吃一顿饭。”
夕鸢见太后语气温和,气韵慈祥,心里也不由觉得有些亲切,笑着说道:“能被太后记挂着,是臣妾的福分呢。”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邵连海进来道:“启禀太后,端亲王到了。”
太后笑道:“还不快请进来,走,咱们也别在这儿杵着了,他既来了,也到了用膳的光景。”
夕鸢连忙伸手扶住太后,心想一会儿见了端亲王的面不知该何等尴尬,谁知刚走到外厅坐定,便见端亲王宇文昊大步入内。他同太后行礼起身之后,眸子却向她投了过来。
夕鸢想到自己是该起身与他行礼,却不料刚站起来,宇文昊却一步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爱妃来的好早,咱们夫妻之间,不必拘礼,快坐下吧。”说罢,还亲自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了下来。
夕鸢顿时目瞪口呆,心想,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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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夫妻情深?!
太后见他二人这般情状,不由笑道:“看你二人伉俪情深,哀家也便放心了。”
夕鸢尚且有些回不过神来,却又被宇文昊握住手掌,温柔说道:“还要多谢太后做的大媒,成全了儿臣与夕鸢。”
啊?
“想不到你们二人竟这样投缘,哀家这个媒人倒是做了一桩好事。”
“那是自然,夕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见她的第一眼,心里便喜欢的很。”宇文昊眸光深深,仿若当真与她新婚恩爱一般,一边说着还一边含笑注视着她。
夕鸢只觉得,让他这么一瞧,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这是她头一回真真切切的瞧见宇文昊的容貌,他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上下,身上穿的仍日白日里瞧见的那身海蓝府绸袍。他看着她的时候,神情虽显得温柔闲适,眸中却隐隐露着光芒,颇含深意。
相貌倒是生的很好,算当得起剑眉星目、面若冠玉这样的话了,只不过……夕鸢心里冷哼一声,在太后跟前,要我同你唱戏,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才行。
白天拽的一副二五八万,现在傻眼了吧?
对宇文昊的话,夕鸢不过含了一抹浅笑,对上宇文昊的眸子,却并未言语什么。
宇文昊眨了眨眼,笑道:“太后瞧,夕鸢这还生着儿臣的气呢。”
太后笑问道:“哦?哀家看你们二人分明要好的很,哪有生气的模样呢。”
“太后有所不知,儿臣昨儿个晚上,让他们灌多了酒,糊里糊涂的没回新房去睡。”他说起这些的时候,面带略浅的羞赧之色,声音也低了几分,“今儿个早起,虽是同夕鸢赔了礼,她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必定是不痛快的。”
夕鸢闻言一怔,而后低首一笑,心里已将这宇文昊通体骂了个遍。
没想到他倒不杀,知道太后必会询问这些,索性先招了出来,自个儿呢又是一贯的温婉懂事,自然不能因着这些耿耿于怀。
还赔了礼……我呸了你还差不多!
“原是这样,说起来也是你不像话,怨不得夕鸢生气。”太后含着温和笑意携了夕鸢的手道,“如此,便让他回了府好好同你赔礼,这一回就恕了他罢。”
夕鸢柔声道:“自然了,臣妾如何会同王爷置气呢,只是王爷在太后跟前打趣臣妾呢。”
说罢,侧眸幽幽瞧了宇文昊一眼,而他仅是一笑,一脸的深情温柔,挑不出一分毛病来。
太后见状更是欢愉,命人给二人布菜,笑着说起闲话来。当初将夕鸢指给端亲王府的时候,她心里头倒也不是没有过顾虑,只怕宇文昊要嫌弃夕鸢这退过婚的身份。更何况宇文昊府中也多有内宠,身边不乏貌美女子。只是如今见了二人这般小儿女情状……太后满意而笑,心中倍感欣慰。
用罢饭后,太后不愿拘着他二人,只道自个儿乏了,便不留他们多说话了。
夕鸢同宇文昊出了寿康宫后,两人一路上互不言语,云谨同染香不知方才之事,只得在身后一路跟着。待到了宫门处,夕鸢转身同宇文昊福了一福,刚要带着云谨二人上来时的那辆马车去,却被宇文昊擒住了手腕。
“爱妃要往哪儿去?本王既在此,爱妃自然与本王同辇而行,岂有分离的道理?”宇文昊微微一哂,便将夕鸢拉到身旁,随口对云谨吩咐道,“你们去坐来时的那辆马车,王妃与本王一路。”
不是吧,还玩儿?夕鸢不明就里的看着他,恩爱夫妻的戏码不是应该下档了么?他还想玩什么花样……
染香听了这话只有大喜,只当夕鸢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哪里会去疑心什么,忙不迭的点头应了。云谨虽觉得这事儿有些端倪,却也是希望夕鸢能多同王爷相处的,便也应声之后便上了那辆马车。
而宇文昊则是一笑,“爱妃,还不上车么?”
夕鸢眉头微微蹙起,瞧了宇文昊半晌之后也不明白他究竟打了什么主意,也便索性不与他争辩,十分柔顺地上了宇文昊的马车。
这马车倒比她们来时那辆要宽敞许多,里头甚至还打出了几个格子,放了些书卷,显然是宇文昊惯坐的。夕鸢上车之后便挨着左边软垫靠坐下来,而宇文昊则含笑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们二人对视了片刻,夕鸢轻轻吁了口气,抬眸沉声问道:“王爷有何话要说,不妨直言。”
宇文昊扬眉道:“怎么,夫妻二人,同乘一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倘若是寻常夫妻,那倒也是天经地义了,只不过王爷与妾身……”夕鸢抿唇一笑,语气淡然,“虽只做了一日夫妻,妾身也明白王爷眼中并无妾身,方才在太后跟前是为了不愿她老人家操心。可如今,四下已无旁人,王爷又何必还要做戏呢?”
宇文昊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微微怔了怔后,唇边笑意却漫的更浓,“人人都说这顾承恩的嫡出女儿是个空有高贵身份,却毫无主见的绣花枕头,如今一瞧,倒是我小觑你了。”
夕鸢面上的笑意略显得淡而疏离,轻抚着裙边的流苏道:“勉强还不算太过愚笨罢了,王爷有什么话,还是直说罢。兜兜转转的绕圈子,反而没趣的很。”
“性子倒是直率,只不过你这样猜度本王,未免不计咱们的夫妻之情了。”宇文昊笑意融融,一双眸子亮若寒星,只瞧着夕鸢。
夕鸢摇头浅浅笑道:“我竟不知,我与王爷何时竟有了夫妻之情,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儿个一早王爷还只当瞧不见我这个人呢。”
“原是为了这个在同我置气么?那会儿我又不知你是个怎么样的人,自然不加留心。只是如今,我倒是对你生出些兴趣来。”宇文昊凑近过来,轻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语态暧昧,“昨夜耽误了洞房花烛,不若今日补足了,王妃意下如何?”
夕鸢与他离得极近,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拂在肌肤上的温热触感,她静默片刻之后,忽然莞尔一笑,眨了眨眼道:“只可惜,妾身身子不适,恐怕不能够服侍王爷。”
她虽然不知道宇文昊忽然转了态度是因为什么,只是用这么点美男计就想引她上钩?未免想的也太简单了些。
谁知宇文昊也眨一眨眼,声音压得低沉而有磁性,在她耳畔道:“那也无妨,本王陪着王妃同榻共眠就是,难不成王妃还要将我往门外推么?”
夕鸢心里再度骂了一声靠,面上却噙着大方而恰到好处的笑意,颔首道,“王爷盛情,妾身自然要扫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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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碧血洗银枪?
待马车到了端亲王府外,云谨她们的马车倒是早早的到了,连忙来扶夕鸢下车。而几人站定之后,宇文昊则玩味笑道:“我先回书房去,为皇兄拟一道奏折,爱妃且先回房准备着罢。”
夕鸢深深吸了口气,宽大广袖中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面带浅笑道:“妾身静候王爷。”
宇文昊先一步去了书房之后,云谨同染香跟着夕鸢往寝殿走去,直至人少处时,染香已然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欢喜道:“小姐瞧瞧,奴婢白日里说什么来着?王爷果真对小姐是一见难忘,凭小姐的容貌品性,得王爷喜欢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夕鸢瞥了她一眼,蹙眉道:“做什么欢喜成这个样子?不怕让旁人瞧见了笑话么。”
染香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奴婢就是替小姐高兴,看来昨儿个夜里,王爷果真是喝多了酒,这才让人绊住了腿脚。”
夕鸢却不似她这样欣喜,眉头始终微微皱着,云谨在旁见了不禁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王爷既看重王妃,确实是好事,王妃怎么反倒并不欢喜呢?”
“也不是不欢喜,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夕鸢摇摇头,摆手道,“算了,兴许是我想多了也未可知,回房去沐浴罢,我今日也乏了。”
染香忙道:“对对对,一会儿奴婢去将玫瑰花瓣儿多撒进浴池中些,小姐洗的香喷喷的,保准王爷爱不释手。”
夕鸢听了这话不由失笑,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只是她虽然没有明说,心里却不住的犯着嘀咕。
这宇文昊昨儿个晚上冷落了她一宿,今天早上又和他老娘合起伙来打压了她一通,怎么从太后那会儿开始,整个人态度就转了一百八十度呢?
难道真的是之前没看清过她的脸,结果被她的美貌给折服了?
这念头一冒出来,夕鸢便觉得满头黑线,一脸的惨不忍睹。
宇文昊内宠颇多,又不乏貌美女子,就算自己这身子的皮相生的还不错,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