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王妃,妾身今日来迟,可并非是存心对您不敬,而是有缘故的。”李氏微微一笑,面上似有绯红之意,“昨儿个王爷喝多了酒,这王爷酒后一贯都是妾身服侍,妾身倒是想着昨夜是王妃与王爷大喜之夜,本不该留下王爷的。只是……王爷却不肯走呢,妾身也没有法子,今儿个早起又耽搁了些功夫,王妃不会怪罪妾身吧?”得,这就来示威了。
夕鸢看着面前李氏眉目间隐隐的得意之色,浅笑摇头道:“姐姐说笑了,咱们是一同服侍王爷的人,自然要以王爷的喜好和身子为重。王爷看重姐姐,喜欢姐姐伺候,我又怎么会有怪罪之意呢?”
她留意到李氏在她说话时,也一直在暗暗在意她的神色,见她丝毫没有怒气的样子,李氏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笑道,“瞧瞧,妾身见王妃生的模样亲切,一进来竟忘了给王妃请安行礼呢。”说罢,便带着身后那四个女子,朝夕鸢盈盈一拜,道:“端亲王侧妃李氏见过王妃。”
“诸位姐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便是,咱们本是姐妹,这样行礼,反倒显得生分了。”夕鸢眼眸如水,扫过众人,一边伸出手臂作势要扶,只是却并不起身。
李氏见状便站起身子,掩唇笑道:“王妃当真是性子敦厚的人,怎么会让外头传成那副模样呢?可见啊,这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呢。”
“姐姐这话说的,这祥瑞之事,哪里是眼睛能瞧出来的?”站在后方的一个紫裙女子轻笑开口,姿容倒也佼佼,只是态度却对夕鸢全然不加避讳。
这话一出,染香便脸色一沉,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只是夕鸢却轻轻拉了她一把,含笑同那女子道:“不知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妾身徐氏,乃是王爷侍妾,身份低微,只怕受不起王妃这一声妹妹呢。”
徐氏说话时,眼角微微上扬,话中含着轻笑之意,一副将夕鸢瞧不入眼去的模样。
“哦?妹妹怎么好这样说呢,这自轻自贱可最是要不得了。况且……”夕鸢笑意愈浓,轻抚着小指上的护甲,“方才我可是听见,妹妹唤了李侧妃为姐姐的,倘若妹妹说自己身份卑贱,不配与我姐妹相称,岂不是将李姐姐也一并骂作了身份卑贱之人?”
徐氏闻言脸色一变,“妾身绝无此意,王妃这样说,实在是错怪妾身了。”
“是么?太妃在此,我如何敢错怪妹妹呢。”夕鸢笑意盈盈,不紧不慢的说道。
徐氏还要加以辩驳,却被李氏从旁冷声道:“妹妹还要顶撞王妃么?既然知道自个儿的身份,那就该知道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可说。”她回眸瞪了徐氏一眼,示意她闭上嘴巴。
徐氏颇不服气轻哼一声,又低声道:“王妃真是好口才,半点也瞧不出让人退过婚的样子。”
夕鸢不怒反笑,盈盈道:“妹妹也是牙尖嘴利的,一点儿也瞧不出,只是个侍妾呢。”
舒慧太妃见状只皱了眉道:“行了,刚刚相见就聊得这样热闹,还怕往后没有在一起说话的日子么?”
夕鸢笑的愈加柔和,“母妃说的是呢,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总能够在一起陪伴说话的。后头那几位妹妹都该怎么称呼?方才一起请安的时候,我也没有听的十分真切。”
站在李氏稍后一些的女子上前道:“妾身端亲王侧妃沈氏,见过王妃。”
另外两个同徐氏并列的也上前,“妾身张氏、孟氏,给王妃请安。”
夕鸢按下心头的不耐,只忙着笑道:“快请起来,才说是自家姐妹,不必这样拘礼的。”
待那三人起身之后,夕鸢一一打量过来,沈氏身量纤细,柔婉可人,而张氏与孟氏也都是出水芙蓉一般的清丽容貌。五人倒皆是美人胚子,只是李氏最佳,沈氏次之。
夕鸢暗自留心着她们的神情态度,除了李氏和徐氏是堂而皇之对自己有不敬之意外,剩下三人倒显得乖巧安分些,只不过也兴许只是会做表面功夫而已。
她虽出身相府,却在娘家不受重视,夫君又对她置之不理,旁人心里对她生出些轻视之意,倒也是极为平常。
只不过,她却并不着急,反正日子还长着,咱们可以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瞧。
今天在太妃面前,不轻不重的给那李氏一个下马威,就是要让她看的明白些,这个府里头,究竟谁才是正经王妃。无论她会在这个府里待多久,只要她是一天正妃,就一天不得让人欺辱。
这样说了一会儿话后,太妃便道乏了,命众人各自散去。徐氏同李氏一道去了,那沈氏倒是同夕鸢说想去她房里坐坐,却也被夕鸢推诿了。
“小姐,那个李侧妃也未免太过跋扈,就算是太妃的侄女,怎么就敢当面对小姐不敬呢!”回去的路上,染香愤愤开口,脸上尽是不平。
夕鸢却觉得无妨,摇头笑道:“她不敬是她的事,我身为正妃,不与她计较是我心胸大度,若真和她较真,反而让人觉得我难当正妃之位。况且,你今儿个难道没瞧出来,太妃对她的偏颇之意么?”
“瞧出来了,可是奴婢总想着,小姐才是太妃的正经儿媳呢,她不过是个侧妃……”染香眸里露着不忿之色,“昨儿个王爷没回房来,指不定就是她使了什么法子,绊住了王爷呢。”
“她使了手段也好,用了法子也罢,这些东西我并不计较。”夕鸢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柳枝被微风吹得左右轻摆,只觉得心里头也有些淡淡的烦闷。
染香不解,试探道:“小姐嫁了王爷,最该在意的便是王爷的恩宠了,小姐怎么说并不计较呢?”
夕鸢回头看了染香一眼,不由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对她倒是忠心的很,只是性子过于单纯,许多话不便与她多说。刚才那个王爷,虽然连脸也没有看清,只是那样的倨傲轻狂,如何配做她的夫君?然而这会儿,休夫二字,却谈何容易?夕鸢心里有些烦闷,抬眸向远处瞧去,只见一片翠郁之色。微风拂过,不经意又想起了昨夜刚醒时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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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立威
车祸发生的时候,疼痛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那个肇事司机从她身上飞快的碾过,头也不回的逃跑了,如果当时他肯救助自己,也许她还不会死。
疼痛散去之后,她便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变轻,眼前的所有景象都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而就当她以为最后一缕意识也要消散的时候,视线又变得清晰起来,而她看清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大红色的床帐。
而这具身体从前主人的记忆,也随着她头脑的清醒,一点一点的汇入她脑中。她如今叫顾夕鸢,是相国府顾承恩的嫡出女儿。顾承恩乃是当朝右相,夕鸢及笄之时,睿亲王府便派人上门提了亲。
这本是好事一桩,却不想,生了个极大的变故。
就在离婚期尚有月余之时,睿亲王忽然生了大病,缠绵病榻。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觉得睿亲王此病和定下的那门亲事有关,睿亲王本不信这些,只是睿亲王生母荣安太妃却不肯再要这个儿媳妇,不由分说的派人上门去退了婚。
顾夕鸢虽是顾相嫡出女儿,只是顾相府中,妻妾颇多,又是三房最为得宠。夕鸢和母亲在府中的地位,一贯是名存实亡,再加上母女二人性格都有些怯懦,更是被妾室所欺。
女儿被人退了婚,顾相非但不加以宽慰,反而大发雷霆,直说顾夕鸢命格当真不好,连结一门亲事都能生出这种纰漏来。
没有父亲的庇佑,夕鸢在府里的日子自然过不顺遂,时常都要让妾室所出的姐妹讥笑一番。而她性情本就温和沉静,最不会与人相争,只得关在房内整日以泪洗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退婚之后,睿亲王的病,倒当真好了。
这一下子,便更坐实了两人八字相冲一说,渐渐的有人传开,说这顾夕鸢命格过硬,是不祥之人。
只是这事,却让太后听闻,太后喜欢她性情柔善,心里对她也是颇为怜惜。太后不忍看她如此,遂与皇上商量之后,便做主将夕鸢指婚给端亲王宇文昊,而昨日,便是他们的成亲之日。
然而这门亲事,结的却是两家皆不痛快。
顾相本来看好睿亲王,勤勉上进,是朝野中出名的贤王,倘若自己的女儿嫁了他,那顾家的荣耀自然也多了一份保证。
端亲王虽也不差,但是在朝政上下的心思,却是远不及睿亲王用功了。
而顾夕鸢的不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端亲王府又是尊贵之地,府中上下也是闲言碎语不少。
结果等她嫁过来之后拜完天地,端亲王这一宿连新房都没回,过了新婚之夜,却还是个完璧。
这样的奇耻大辱,先前那位顾夕鸢如何也无法承受,遂在昨夜,便吞了金子了却了自己。只是却没有想到,让她的魂魄,也这样阴错阳差的附了进来。
无论如何,都是太后钦定,王府正妃,不就是老公没和自己新婚上床么?多大点事儿。
她本来对这种包办婚姻也没什么好感,大不了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最好谁也别管谁才清闲自在呢。
只是刚才的那几个妾室……夕鸢轻轻冷哼一声,同染香吩咐道,“乏了,咱们回屋去罢。”走了几步又道,“刚才你可记着太妃说,何时将钥匙和账簿送来?”染香只觉得她这一个早上,性子只跟换了个人似的,比从前不知沉稳了多少。如今她只让夕鸢这样一瞥,无端端心里头便提了起来,半分也不敢松懈,忙道,“太妃不是说了,这事儿不急,那账目本子和钥匙,这会儿只怕还在李侧妃那儿。大约过了午后,就着人送来了吧。”不急?夕鸢不屑一笑,她当然不急着让我碰这些了,府里头的权柄,握在她嫡亲侄女手中,在她看来可不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夕鸢的眸光变深了几分,唇角凝笑,我好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哪儿能就让你们当个软柿子来捏呢?那名义上的老公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无论自己往后想脱身还是长住,总要在这府里先站住脚跟才好。她这会儿倒是有些明白王熙凤为何要一味抓着钱权不放,倘若在四下根本没人可以让她依靠倚仗的时候,钱和权这两样东西,确实是最可靠不过了。她边走边盘算着这些,等刚回了屋里坐下,便见着从门外进来几个婢女和小厮,一应上前请安道:“奴才们见过王妃,给王妃请安。”夕鸢见了,倒也不忙着喊这些人起来,只看着跪在最前头的一男一女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他二人见状连忙俯身道,“奴才长桂、奴婢云谨,参见王妃。”夕鸢抬眼瞧了瞧他们,笑意不温不火,慢悠悠道,“恩,我瞧着你们二人,在这众人之中便显得格外稳妥些,在这府中多久了?”长桂倒像是个很机灵的,眼睛虽小却显得十分灵动,他冲着夕鸢十分讨巧的笑了一笑,道:“奴才是打小就在府里头的,侧妃听说王妃进了府,恐怕王妃这儿没有得力的人用。又见小的还不算太粗苯,便指了奴才过来伺候。”“奴婢倒不是王府中的老人儿,奴婢从前是宫中服侍太后的宫女,因着年岁到了,太后又想到王妃新婚之事,便放了奴婢出来,特来服侍王妃。”云谨抬眸看向夕鸢,面容沉稳大方,不卑不亢,“奴婢往后便是王妃的人,自当尽心竭力,为王妃效力。”夕鸢对他们这番话语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却是想起另一事来,同长桂问道,“你既然从前是侧妃身边的人,可知道这府里头的从前的账目,是否都是由侧妃过目的?”长桂不解其意,只得笑着点了点头。“我初来王府,许多的事情都还摸不着门路,不过这也不打紧,假以时日也便熟了。”她的眸子缓缓扫过下首众人,漫不经心似的道,“你们心里头,各自有各自的主意并不打紧,只需要谨记自己的主子是谁便好。主子的事儿,也容不得你们在下头嚼舌头根子,若是让我发现了谁管不住自个儿的舌头,那我到时候也自然有根治的法子。”下头众人心头一凛,俱是没有想到这位王妃头一日便说出这样厉害的话来,他们有些人心里头虽不服气,想着她不过是个不得宠的晦气人,在这会儿却也不敢不从,俱都恭顺的叩首应声。夕鸢何尝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只不过这是头一步,气势总要先端出来些的。她随手一挥,命染香分发下去了些赏银,又同长桂道:“你既然是李侧妃身边的老人儿,那便由你过去将账目和钥匙从她那儿取过来罢,替我同李侧妃说,过去辛苦了她。这往后,料理王府的琐碎事情,自有我来担当了。”她的眸光凛冽,斜睨着长桂道:“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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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太后传召
长桂倒是十分利索,极快便赶了回来,手中不仅拿了账目和一个匣子,身旁还跟了个人。
“奴才长顺叩见王妃,王妃金安。”那人同长桂一同跪下,挂着笑道,“奴才是府里头料理账房的,长桂正是奴才的犬子。本该一早便来向王妃请安的,刚刚却被李侧妃喊去查账目,还望王妃莫要怪罪奴才。”
夕鸢挑起眼睛瞧了长顺一眼,伸出手含笑道:“起吧,你打理着账房,事情自然多些,没什么可怪罪的。”她顿了顿又问道,“怎么不见总管?”
长顺低眉顺眼的笑道:“总管去外头的铺子上了,听闻近日外头有些事,王爷便命总管前去瞧瞧,一时只怕还回不来。”
她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又命染香从长桂手中接过账本和钥匙匣子,翻了几页后道:“往后这府里头的大小事情,你只管前来回我便是,一应的开支和收租,也都报上来告诉我就是。”
“这……”长顺颇有犹豫,踟蹰开口,“这些事儿,本当是这样的,只不过刚才李侧妃说,王妃初初入府,恐怕对府里的事务还不很熟悉,还是让她……”
“今儿个不熟,明儿个不熟,难不成一个月两个月,还会不熟么?”夕鸢向他投去目光,将账本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放,端声道,“太妃身子不好,如今我既然嫁入王府,理应替她分忧。至于李侧妃,她的话自然也不是没有道理,我遇着了不懂的地方,自会向她讨教。”
自然了,这个不会的地方,夕鸢想来也不会让它存在太多。
笑话啊,经济学的硕士,难道还看不懂账么?这才是她老本行呢。
长桂和长顺父子对视一眼,互相换了个眼色,长桂忙赔笑道:“是了是了,王妃说的自然不错,只是刚才奴才去取账目的时候,侧妃说了还有些没弄完的地方,请王妃看完之后暂且先送回去呢。要不……奴才先替侧妃将账目送去,等侧妃料理完今日的,再作商榷?”
“何必这样麻烦,送来拿去的,若是有没做完的,着人到我这儿来做完了就是,我也正好跟着学学了。”夕鸢笑意盈盈,眸中却不见半分欢愉之色,托起茶盏浅抿了一口后悠悠道,“难不成,你们是不放心我来料理这些?”
长顺忙道:“奴才岂敢,王妃既这样说了,那咱们往后只来回了王妃就是。”
夕鸢一笑,起身扶了长顺和长桂道,“知道你们父子都是忠心的,往后我还少不得有倚仗你们的地方呢。”
两人忙道不敢,夕鸢又命染香特赏了长顺,才打发了他们下去。等下人散去之后,夕鸢舒出口气,同染香道:“去将那账目给我拿来。”
染香取来账目,又有些不解道:“小姐从前在府里,对管家这样的事一贯不很上心,如今怎么倒不嫌繁琐,要亲力亲为了呢?”
夕鸢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傻丫头,我在这府里头,你方才也瞧清楚了,下头那些个人,只怕除了云谨之外,没有一个是诚心服气我的。”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口气有些唏嘘,“在这府里头,如今我能抓住的便是这些,自然要紧紧抓着不能放手。”
“小姐……”染香有些担忧,轻声道,“奴婢总怕,小姐过的不快活。”
夕鸢摇头轻笑,眸光潋滟,“我若在王府也一声不吭,任人欺凌,岂不就是走了娘的旧路?堂堂正妻,明媒正娶,哪里容许那些人随意作践。如今这样,虽谈不上快活,却也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染香仍旧一副半知半解的模样,夕鸢也不好同她说的太多,只是想到方才的另一人,便吩咐道,“你去唤云谨来,我有些话要同她嘱咐。”
云谨进了内堂之后,夕鸢不复方才对长桂长顺父子那般疏离态度,而是亲自起身,携了她的手道:“论起来,你从前既是太后身边服侍的人,我还应当称呼一声姑姑的。”
云谨微微惊讶,连忙道:“奴婢当不得王妃这一声姑姑,王妃直呼奴婢贱名便是。”
“你既然服侍过太后,想来是很周全的人了,如今这府里头,我倒也不妨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夕鸢走到塌旁坐下,眸子对上云谨,轻叹道,“我实在也是如履薄冰,步步艰辛。染香性子单纯,不经世事,我能依靠的,大约也只有你一个而已。”
“王妃说这样的话,让奴婢如何承受得起。”云谨连忙跪下,恳切道,“奴婢离宫前,太后便吩咐过,定要尽心竭力服侍好王妃。王妃放心,奴婢虽然无用,对您却绝不会生出二心来。”
夕鸢瞧了她片刻,眸子微一敛,再抬首已换了笑意,“跪下做什么,快起来罢,说起来也是我自己无用,新婚之夜孤守空房,外头的人要怎么说我,我也不觉奇怪了。”
云谨蹙眉道:“王妃到底是王妃,若说昨夜王爷便是喝醉了酒,却也不该当真不回房来。奴婢倒是觉得,恐怕不是王爷不肯来,而是有人不愿让王爷来。”
夕鸢想起李氏和徐氏的神色,心里大约也明白几分,浅色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道:“不愿让王爷来么?罢了,这事到底也没什么凭据,况且这闺房之事,也不足为外人道了。眼下,我倒是要先将这府里的账目弄通才是,旁的事情,且先放到一边罢。”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中想的却是,靠!爱来不来。
虽然还没看清脸,但是就单敲那副拽样子,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心智发育不健全。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云谨眸中闪过一丝激赏,笑着点头道:“王妃说的不错,王爷如今心性还不稳,这日子还长着,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府里头的账目事务,王妃确是应当好好抓在手中,也让她们瞧上一瞧,什么是相府嫡女的气度呢。”
夕鸢同她会心一笑,摊开账目,一点点的细看起来。这王府的账目做的倒是很细,各个园子里头的花销收支,全都一一记在上头。
初看这种竖排的账本,夕鸢还觉得有些不适,只是她对自己说,就算是再怎么不适也要适应。往后自己若真想离开王府,也要有谋生的手段,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哪怕不能离开这里,把账目融会贯通,做一个铁腕正妃,对自己的处境也是有利无弊的。
她用了午膳之后,连午觉也没歇,便接着览阅账目,谁知这会儿却听染香从外头进来道:“小姐小姐,您赶紧沐浴更衣,太后在宫中设了晚宴,请您进宫去呢。”
啊?夕鸢一愣,起身问道:“只命我前去么?今日还不是入宫觐见的日子啊。”
“太后说了,这是家宴,不必据着日子的。”染香眼眸发亮,笑的止不住,“王爷今儿个也在宫里,这晚宴王爷定会同去呢。”
夕鸢面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