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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见马府里的佣人让他过去说话,他便慌忙放下银子,健步上前,躬身施礼:“老夫人您乐善好使,大慈大悲,我祝您家世永昌,子孙康旺,祝老夫人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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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女也在这时奔了过来,清脆脆地喊着“爹”,笑盈盈地站在老人的身后。

贵夫人便是杨氏。此时,杨氏见红衣少女奔过来,在佣人的搀扶下,郑重端详地迈步下台阶,喜欢地看着红衣少女,然后问老人:“您的女儿”

“哦,”老人看了看身后的红衣少女,羞涩地说:“不是亲生的,是游街走村的路途捡拾的。”

“嗯,好身手呀,只是这么大一个姑娘,整天游街串村的,多不方便呀。”杨氏看着红衣少女说。

老人无可奈何地说:“唉,没办法,总得吃饭吧。”

“嗯,”杨氏点点头,“也是呀,只是太辛苦了,这么小的年龄便这么奔波,何时是个头呀,女孩子家总要相夫教子的吧。”

老人迷惑着,不知眼前的贵夫人说这番话是何用意。但他心里明白,这番话肯定有目的。

杨氏见老人迷惑,便直入主题地说:“哦,是这样呀老人家,如果您愿意,就将这个闺女交给我吧,我跟前有一个女儿,今天一十八岁,比你这个闺女大上两岁,让她伴在我女儿身边,从今以后,虽说不上享受荣华富贵,倒也衣食无忧。”

第21章:马丕瑶回府,呼延氏泼墨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夕阳如燃地绽放在西天上,向人间倾泄着一天中最后的辉煌。于是,整个世界便像镀上了一层浓金色,就连在夕阳下飘舞的细细密密的飞尘杨土,都变成了妙不可言的美丽景观。

红日即将跌沉的时候,马丕瑶自京都回到了安阳村。他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地下车。浓黄的光芒中,杨氏正与一位身披缕缕余晖光丝的老人攀谈着什么,当一看到他回来,便急忙支走了那位老人。老人也看到了停在府门前的官车,正欲转身离去,他身后的俊俏少女貌似恋恋不舍地拉着老人直垂泪,但那位老人又一次回头张望了一眼马丕瑶,仍然不舍地推开女孩,快速地离去。

马丕瑶奇怪那老人的身份,便追着老人家的身影看,见数丈之外的空阔处停了几辆装着杂七杂八物品的马车,大大小小的孩童少年分别坐在马车的物品上,马车周围也散站着几个不像本村的异装成年人。见老人走过来,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坐定之后,也各自敏捷地跳上马车,随着车夫的扬鞭哟喝,几辆马车便踏起一片尘土,披着夕阳的余晖出村而去。

“老爷一路辛苦了。”没等马丕瑶缓过神来,杨氏早迎着马丕瑶走过来,与马丕瑶并肩回府。

马丕瑶迷惑地转身看了看,现在门外与老人恋恋不舍的俊俏少女也随着佣人,走在最后边进府而来,夕阳最后一抹余辉给她走在阴影之外的她镶上了一层的金边。

杨氏见马丕瑶的脸上虽有路途之疲劳,却也有喜色暗掩,于是,一回到府中坐定,她便向马丕瑶禀报这些天里府中遇到的大事:“老爷,您服阕进京这几个月里,尉氏刘家已两次过府来商量迎娶之事。还有”

“哦”马丕瑶惊喜地望着杨氏,满意的点点头,打断杨氏的话语:“若尉氏刘家再过府来商量迎娶,即刻应允。”

“即刻”杨氏笑着嗔怪,“老爷,应允就是了,也不能迫不及待呀,我们好像养不起女儿了。”

“呵呵呵”马丕瑶止住笑:“夫人有所不知,服阕入都,已被万岁爷授予广东巡抚之职,赴任在即,老夫是想看着这个小七丫出嫁呀”

马丕瑶说到七丫“出嫁”二字时,似一有根针扎在心上,突然疼痛伤感起来,忍不住眼睛潮湿,便从袖中拽出手帕,擦了一把,说:“这最后一宗事,要办得排场些,一定要胜过她的四个哥哥两个姐姐。”

“那是自然,这些天来,我已招呼人给七丫准备嫁妆了,反正早晚少不掉的事,早做准备,省得到时候匆忙”

杨氏的话没说完,贴身老女佣便喊着“夫人”进来了,见马丕瑶也在,拘泥地喊了声“老爷”,垂手伫立一旁,笑盈盈地看着杨氏,似有话要禀报。

杨氏知道她要禀报什么,也笑容满面地问:“说吧,那丫头怎么样”

“那丫头疯着呢,府里都说七丫小姐疯颠,与那丫头比,真是小指头捻儿,您是不知道呀夫人,一把她送到七丫小姐的院落里,两人便疯在了一起,七丫小姐把她当宝贝儿,现正央求那丫头教她武功呢”

杨氏一听,便“呵呵”笑起来。

“夫人,还有呢,那丫头的名字更逗,夫人您猜,那疯丫头的名字叫什么”老女佣见杨氏笑,便接着说那个红衣女孩。

“哦”杨氏很感兴趣地望着老女佣。

“那疯丫头的名字叫淑女,呵呵您说呀夫人,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淑女呀活活糟蹋了好名字哟”老女佣说着,也捂着嘴轻笑起来。

“也许是她父母的一片期望吧”杨氏也抿嘴轻笑。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急吩咐老女佣,“只要与咱那七丫疯得来就行,去吧,征询一下七丫小姐,看把那淑女丫头的床铺置在哪儿。”

马丕瑶像听天书一样,听着杨氏和老女佣的一对一答,貌似若有所思,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随着老女佣进府的那个红衣丫头。

老女佣离去,杨氏这才转向马丕瑶,恭敬温和地说:“老爷,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后晌,我正招呼人给七丫准备嫁衣,可能是有玩杂技的进村了,锣鼓一敲,那帮做针线活的便坐不住了。我看天色也晚了,就放她们出去看了。老身本没有这兴趣,可那锣鼓得着实带劲,围观也跟着热火朝天地鼓掌喊叫。特别是快收场时,那围观的哟喊声把天都震破了,是历年所没听到的,老身也跨出府门,想站在台阶上瞧一眼怎么回事,这一瞧呀,便再也回不来了,场子里一个比咱七丫小几岁的女娃,那个把子呀,真是绝了,简直不像肉身人所能玩耍的。咱七丫就站在我面前,那个兴奋劲,就差跳到场子里去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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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马丕瑶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老爷,也不知为什么,自从咱七丫与尉氏刘家定亲之后,老身一看到七丫就难过,你想想呀老爷,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却拱手要送给人家,我这做娘的能不难受吗”杨氏伤感地沾了一下双眼。

“唉”马丕瑶也随着杨氏的沾泪而长叹。

“话说回来了老爷,人家尉氏刘家呢,生意已有百年之久,根基雄厚,遍及全国,想必深宅厚院里那些勾心斗角、祸起萧墙之事难免生。咱们七丫呢性情直爽,无忧无虑,除了精通诗墨之外,人情世故一概不懂,这要嫁到那事非之宅,恐难应付那些耍心机动心眼的索事。”

“嗯。”马丕瑶也担心地点点头。

“我看那场子里耍把子的丫头着实有真本事,就想收了她给七丫做贴身丫环,随着七丫陪嫁到尉氏刘家,在七丫跟前侍候着,早晚也有个照应,关键的时候,能给咱七丫消个灾解个难的。老身当时想,这可是那玩杂技的女娃求之不得的好事。等到场子散了之后,没有围观之时,我让佣人去喊耍杂技的执事人,谁知那丫头竟不同意,”杨氏停顿了一下,端起桌案的香茶,轻轻喝了一口。

“哦”马丕瑶因为重视而睁大了双眼,看着杨氏品茶,等她接着往下说。

“不过,她父亲倒开明,考虑到长久,就先让那丫头在咱府上与咱七丫处上一两日,若不适应,他在周村耍过之后,再将她带走。呵呵呵,你听佣人的禀报,那丫头是不想再走了,呵呵呵。”

“哦嗯。”马丕瑶佩服地望着杨氏,不住地做点点状。他怎么也没想到,过去默默不闻,不管府中闲事的夫人,现在做事竟是如此的周全,特别是自老太太归西之后,她言行处事好像突然变得睿智、机谋起来,胸襟的豁达,如同老太太在世一般。

厅室在黄昏里一点一点暗下去,一个打扮酷似呼延氏的女佣轻轻迈进屋,优雅地将烛灯撑起。金黄的灯光便像网一样,腾地在屋间里撒开,室内便跳跃着透明透明的光泽。

马丕瑶的身体里,瞬间漫进了莫名其妙的温馨,他突然想到呼延氏,便说:“我去看看七丫。”

马丕瑶说着,已撩袍跨步出去。这是他多年的习惯,说什么就是什么,常常是嘴里说着,人已付诸于行动。

“马上要吃晚饭了。”杨氏也知道,这句提醒的话是多余的,但还是脱口而出。

“我顺便陪她们一块过来。”马丕瑶的声音从黄昏的庭院里传来。杨氏明白,她们之中也有呼延氏。

起风了,不是太大,树枝被风轻轻摇着,片片树叶便随着风的摇晃,从稀疏的枝头舞蹈着飘落下来。

天空上,淡淡的星光,若隐若现。

呼延氏的房间里,也亮起了温馨的烛光,可能是杂技的精彩表演激起的兴奋劲还没有退去,此时的呼延氏,仍借着体内的激动在泼墨作画。

马丕瑶冲门口的女佣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禀报。脚步轻缓地迈进房间,沿着暗影走近呼延氏,站在暗影里,借着金色透明的烛光,看呼延氏忘我地挥笔泼墨。

呼延氏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摇头,时而点,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马丕瑶轻缓地走上前,小心的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呼延氏的嫩肩上。

呼延氏一点也不吃惊,轻轻把笔放在笔架上,乘势滑进马丕瑶的臂弯,整个娇体缩进他厚实的怀抱里,乖巧如精灵的说:“我已经听到老爷的脚步声了。”

“哦老夫不信。”马丕瑶用手抚摸呼延氏的秀颊。

“真的,真的听到老爷的脚步声了,我不管如何陶醉在忘我的世界里,始终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呼延氏用郑重的口气来证明自己是实话实说。

“哦哪两个人”马丕瑶急问。

“一个是老爷的脚步声,另一个是七丫的。”呼延氏很认真地说。

“是吗。”刹那间,马丕瑶的眼睛潮湿了。他相信呼延氏的话,也明白其中的奥秘――因为这两个人的脚步声牵连她的幸福和命运。

“这个飞跳的红衣女孩是谁”马丕瑶突然指着呼延氏刚作出的画问。

“是今天外面有耍杂技的,府里的女眷几乎都去看了,七丫也吵着看,我们便站在府门外的台阶上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女孩的演技特精彩,只是简单的抡拳踢腿,却妙不可言。可能是经常走村串乡,天天演的缘故,被她舞出了花。哎呀,简直是美不胜收,绝了。老爷看了,也会拍手称绝的。”

“哦是吗这画上的女孩便是她”

“嗯,可我却画不出她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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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呀,依老夫看,已经是很传神了。”

“差远了,唉她初练的时候肯定很吃苦,现在练出来了,却如此的妙美呀,呵呵呵,真该让咱的七丫也受受这份罪,消磨一下她身上的蛮劲。”

“呵呵呵,怕是现在,七丫正在向这位女孩学练呢。”

“哦”

“夫人不知,吉森娘已经将她收在了府里,与七丫作伴呢”

“为什么”呼延氏一脸的警惕。

“夫人有所不知,这尉氏刘家,做生意已有百年之久,根基雄厚,遍及全国,想必深宅厚院里那些勾心斗角、祸起萧墙之事难免生,咱们七丫性情直爽,恐难应付那些耍心机动心眼的索事,夫人收这个有武艺的女娃是想给咱七丫做贴身丫环,随着七丫陪嫁过去,在七丫跟前侍候,早晚也有个照应。”马丕瑶鹦鹉学舌似的,把杨氏的原话又简单地重复了一遍。

“哦,”呼延氏长舒了一口气,“夫人对咱七丫,那真是没说的。”

“怎么,她对你就有说的吗”

“没有呀,相比七丫,可差远去了。”

“哈哈哈,你吃女儿的醋了”

“谁吃女儿的醋了,”呼延氏轻捶了一下马丕瑶的胳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夫人考虑的可真周全呀”

“嗯。”马丕瑶点头赞同,“夫人想的周全,我比她想的更周全,七丫出嫁,我准备让刘铁也一块陪送过去”

“让刘铁也陪嫁过去老爷是开玩笑吧”呼延氏睁大一双俊眼。

“哪个与你开玩笑。”马丕瑶笑着说。

“不是开玩笑如果把刘铁陪嫁给七丫,老爷你身边呢真是的,那刘家再是深宅厚院,再勾心斗角,可毕竟是窝里斗,不会伤及身躯,也没有性命之忧,而老爷呢您,官场险恶呀,刘铁不能陪嫁给七丫。”

“嗯,”马丕瑶拉着脸“我重要还是七丫重要”

“都重要,都比我的命重要。”

“难道夫人没听过,一些厚宅里,亲弟兄还要自相残杀吗。”

“夫人不是已经给七丫收了那个会武艺的女孩了吗”

“那红衣女孩只是花拳透腿,女孩子家吗,陪在七丫左右更方便些,真要动起真格的,她不见得派上用场。”

“哦。”呼延氏默不作声,脸上却弥漫了一层淡淡的忧虑。她想起几年前去贵州的路上,想起了在贵州的元宵之夜。

“夫人莫担心,老夫不是官差侍卫吗”

“可若真要遇到真格的,那些人不见得能碰上用场,老爷怎么会想起让刘铁陪送过去呢”

“我本来没考虑这些,这不,吉森娘细说了收红衣女孩的原因,我便突然有了一份顾虑,才决定把刘铁陪送过去的,真是巧合,你看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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