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色,无男不欢作者:肉书屋
初让你镇守临霜那个命令下的本就仓促,如今陛下收回倒也正常,你明儿上个奏折,让行知回来吧。”
我点了点头,“好。”
我爹继续絮絮叨叨同我说话,“你是不知道,当初你刚离开,行知就上疏要作为监军跟随你前往,众人都道我找了个好女婿。想我戎马半生,虽然只得了个窝囊女儿,但是好歹有个不错的女婿,也心里甚是安慰。”
我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一脸无奈看他。
“唉……老子过了半辈子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老来也只想逗逗外孙儿,可惜我这都快半截身子入土了,我这窝囊女儿连个孩子毛都不给我见!”我爹愤愤地晃鱼竿。
我反驳:“孩子又不是我一个能生出来的。”
我爹瞪我,耍无赖口不择言道:“老子就是要外孙儿,老子就是要外孙儿,管你怎么生,只要是个孩子就成!人家跟我一同入伍的刘老儿,都抱上曾孙了,我他娘的连外孙的毛都没有摸到!赵如玉我告诉你,你今年再不给我弄出来个外孙,明年甭想回家过年!”
我也犯了犟脾气,道:“那行!改天我同那街角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生个儿子你别怨我这怨我那,怨我委屈了你的宝贝女婿。”
老爷子捶着膝盖痛快道:“只要你乐意给老子生个外孙,就算让我把你上次带回来的柯小九洗干净塞你房里都行。”
我没法跟我爹争辩下去,恨恨留下一句外强中干的威胁:“您老别后悔!”
☆、逼婚
转眼回长安已经半个月,长安的天气也越发冷了下去,这天清晨,当天色还漆黑如墨的时候,我被赵青衿唤醒,闭着眼睛洗漱,打开房门,冰冷的空气让我打了个冷战。
“估计是要下雪了。”赵青衿道。
我冷的缩脖子,甚至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要早,临霜那边棉衣已经发下去了么?”我冷的说话都有些结巴,这也没办法,我一向惧寒,早年落下的病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发下去了,昨天晚上陈统领来信说了,不过太晚没拿给你看。”
我搓搓冻得通红的手指,“无碍,下朝回来再给我看就行。”
“是。”
“对了。”我问道,“他写没写行知何时回来?”
当初我返回长安,他那监军自然也就没了意义,陛下也下旨令他返京,重新执掌御史台,谁料他说临霜那边事情没有处理完,我想了想,赵家军那边几个人都不会算账,苏熙嫌麻烦从来不肯翻军队账本,估计事情是冗杂了些,所以也就随他去了,没成想居然半个月了他居然还没有返回长安的意思。
赵青衿看我一眼,啧啧道:“小姐莫不是想念公子了?”
我脚步顿了顿,“莫要瞎说,只是担心罢了。”
“口是心非,那我偏不告诉你公子今天下午就回来。”赵青衿耸肩道。
我心下一惊,有些莫名的欢喜浮上心头,似乎这风也冷的不是那么刺骨了。
???
含元殿的炭火烧的极旺,也温暖得让人叹息,早朝也似往日一般,一些小事情喋喋不休吵个不停,华南屏目光浅淡扫过众人,偶尔点一两个大臣的名字,询问意见,他的能力这些日子以来所有大臣有目共睹,从来不敢存有糊弄的心思,战战兢兢地回答他。
熏暖的大殿里,我有些昏昏欲睡,忘了现如今站在我爹原来的位置上,我一闭眼,华南屏就能看到。
“赵将军,这件事情,爱卿意下如何?”
我赶紧从困倦中醒来,瞪大眼睛盯着他仔细瞧,“臣……臣……”
我悄悄抬起眼睛,看到他手中拿着一张奏折,那边礼部的秦大人跪在地上悄悄拿袖子抹汗,零零散散跪了几个六部的尚书和侍郎。
那奏折挺眼熟的,我似乎见过,仔细想了想,方回忆起来前天晚上,礼部秦大人请我和几个同僚去鸿雪楼喝酒,席间谈论起陛下至今后宫中后位高悬,于礼不合,于是就写了一份奏折,找了几个同僚联合签个名字奏请陛下选秀大婚。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情也挺正常的,更何况秦大人跟我爹关系不错,只要一和我爹打麻将准输我爹银子,这份恩情好歹得报答下,更何况催婚这种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我没有一丝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现如今这朝堂上的情况,怎么的陛下不甚开心?!
我有些迷茫了,于是吞吞吐吐半天,道:“臣惶恐。”
“惶恐?”华南屏挥手将奏折扔到我脚底下,“孤看赵将军这名字签的可是流畅自然,惶恐一词,不知从何而来?”
我低头看他扔下的奏折,果不其然就是礼部秦尚书呈上的那份,上边我狗爬字似的签名,旁人模仿都模仿不来。
我不敢说话了。
华南屏登基的时候,手段狠辣地清除了长安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势力,朝堂之中势力大洗牌,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死忠无不被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稍有反对之声的大臣,下场无不惨烈。
先帝在朝堂奉行制衡之术,而他更喜欢绝对的集权。朝堂之上唯独他说一不二,他懒得决策的事情才放任下边大臣拿来讨论掐架。可是不得不说,他也有这个实力,胸中才略经天纬地,而且大华军队一半在我爹手里,另外一半就在他手里,户部那腰带上挂着国库钥匙的苏少银又是他的亲舅舅。
自从我替代我爹来上朝,我爹就交代过我,如非必要,不能在朝堂上反驳他,于是我只能跪下身子,将他扔到我脚下的奏折举过头顶,继续说道,“臣惶恐。”
久久不听他说话,我又忍不住偷偷打起盹来,这段时间不知怎么的,困倦得厉害,我咬了咬嘴唇想清醒下,熟料没控制好力气,一下子疼得我差点骂娘。周围依旧静悄悄的,我想抬眼偷偷看华南屏一眼,妄图揣测些他的情绪也好对症下药。
他头上戴着玉冠,身着玄色龙袍,赫然正站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
华南屏拿起我手中奏折,微微弯腰,右手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
他琥珀色眸子神采不明,里边酝酿着些不明的情绪,薄唇紧抿,鼻子白皙高挺,他一身玄色龙袍,衬得肤色雪白优雅,整个人都有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他现在就那么淡淡看着我,似乎要穿过我的胸膛看清我心里想着什么。
我终于心生恐慌,不敢同他对视。
“退朝。”他道,一边的太监尖细地声音随后响起,响彻含元殿,大臣们跪下行礼,一个接一个地退出了大殿。
我不敢乱动,心里忐忑,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口血腥,这才想起来刚刚一用力咬破了嘴唇。
“福公公,你们也下去。”他偏过脸,轻声道。
那个圆脸的太监点头,招呼殿内所有人退了出去,我心中越发不安了,觉得再不自救就等着我爹给我收尸吧,“陛下,民间尚有说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更应该早日娶后,一则为国家安宁,二则……二则……”我胡诌不下去了。
他勾嘴角假笑,“将军当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
我点头,“自然。”我有些紧张,舔了舔嘴唇,满嘴血腥,战场上混生死的人,血腥味早就闻得习惯了,可这次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特别难受,极想要一杯水漱口。
华南屏看我的眼神暗了下去,那张漂亮得天怒人怨的脸顷刻依旧近在咫尺,唇上温热,我惊悚得眨巴着眼睛,急急得要后退,他却伸手捧住我的脸,不许我动弹,我此刻跪在地上无法起身,被迫仰起头接受他的亲吻。
他吻得缓慢细致,我睁着眼睛看到他紧闭的双眼和乱颤的眼睫,脑袋一片空白,唇上酥麻,感觉上面的血迹似乎被他吮吸干净,他呼吸散乱地喷在我脸颊上,我觉察出他藏得很深的一份隐忍似乎正在慢慢破裂,不知为何,我身子抖得厉害。
他轻轻亲过我的嘴角,低沉沙哑又温柔地哄我:“阿玉乖,不怕,张嘴。”
我不想听他的话,我虽然与行知是假夫妻,但是再怎样也算得上有家有室的女人,但是想起我爹交代过我不能反驳他,于是迟疑,然而正是这迟疑,他的舌头撬开我的牙关闯了进来。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直扑喉咙,我胃里顿时一阵翻滚,用尽力气推开他,伏在一边以手撑地,干呕起来。
☆、行知归来
我胃里翻江倒海,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想起现在我自身的处境,脑袋哄得一声就炸了。
爹,快来给我收尸吧……t_t
被陛下轻薄,好歹还能留条命,反正我的节操早就在众人的流言蜚语中碎了一地。但是被陛下轻薄得吐了,我觉得他肯定要把我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了,皇家之人素来傲慢,想来他也不会是个例外。
眼前递过来一杯茶盏,端着茶盏那只手很是用力,指关节都显出几分惨白来,那手的主人垂眉看我,神色晦暗不明。
我颤着手指头接过茶盏,漱了口,伏下身道:“臣……臣罪该万死。”
“可好些了?”他问。
听着华南屏低沉淡漠的声音,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纠结得像一团巨大的麻花,“好些了。”我想解释,“我只是一时——”
他俯视我一眼,眼神锐利得可怕,我下意识闭了嘴,只怕越解释越混乱。
我垂下头看着光可鉴人的地面,上面映照着我惨白的脸,我一时迷茫,什么时候我的身子差到了这步田地,日复一日的虚弱,再这样下去的后果我不敢想了。
华南屏抬手扶额,转身不愿意再看我一眼,道:“福公公,宣太医。”周围的宫女太监早就被他遣了出去,此刻大殿内只有我和他两人,自然无人回应他。他也这才意识到,停下脚步转变方向朝殿外走去。
我赶紧道:“臣回去自己去看就行。盼兮今日回来,我的身子的大灾小病他最清楚。”
华南屏闻言点了点头,冲我甩袖,“你下去吧。”
我谢恩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临出大殿门口,偷眼看他翻着一本奏折,眼神放空分明心不在焉,他似乎觉察到我的目光,微微侧头,看着我,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下次别让孤看到你跟他们一起胡闹,倘若你再在那些乱七八糟的逼婚的折子上签名,就莫怪孤——”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没继续说下去。
“臣再也不敢了。”我摇头说道。
出了含元殿,天上开始飘着细小的冰晶,带着从鬼门关走一道的庆幸心情走下台阶,正好看到那秦尚书在一边等我。
他看了看我,似乎发现我现在状况不佳,也不敢贸然地问,只道:“小将军脸色不好,是否身体不适?”
我抽抽嘴角,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停下脚步,认真看着他:“秦尚书,陛下这是杀鸡给猴看,我被教训一顿,想来你应该懂得陛下的意思了。”
说罢我转身就走,老尚书留在原地唉声叹气。
秦尚书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更何况陛下这个年纪后位高悬真的说不过去,可是他的性格难以捉摸,众位大臣说不得逼不得,可怜的老尚书伤透脑筋。
反正我是再也不掺和这种事情了,身为杀鸡儆猴里被杀的那只鸡,我后怕得摸了摸脖子。
更何况,有些事情,还是糊涂得好。
我抬起手背擦了擦嘴唇上那人留下的温热,无奈地垂下眉眼。
???
回到府上,我爹见我回来的晚了,询问我两句,我解释道:“因为秦尚书上奏折催陛下早日大婚,陛下动了怒,再加上我在那奏折上签了名字,就将我留下训斥了几句。”
我爹想了想,对我到:“今后再有这种折子,你万万不可凑那热闹了。”
我摇摇手,“打死也不敢了。”
我爹见我后怕的样子,似乎起了疑心,还要追问,我夹着尾巴赶紧溜,“行知道他今日回来,我去东门接他去。”
我爹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地让我赶紧滚蛋。
日暮天寒,雪落肩头,我拂去一身雪花,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慢慢走到城门口,赵青衿本来想跟着,可是今早接我下朝回来之后就发烧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都看不清楚路,我赶紧吩咐他回去休息了。
城门口依旧守卫森严,这次的守卫认得我,前些年我在禁军混过一段时间,他们的日常训练都是我经手的,所以还算熟悉,聊了两句,得知现如今守门的守卫已经全部换成了禁军,原来的都被打回军营重练。
“这倒是好事情。”我道,“原先那帮人确实没规矩,站在这里的时候连个正经军姿都没有,猥琐不堪,徒丢我大华的人。”
那人笑道:“就该让将军去训练他们个十天半个月的,准都脱胎换骨。”
我也笑,“你这可是还埋怨我当初太过严格?”
他慌忙摆手。
这时候,城门口过来几辆马车,守卫上前检查,我遥遥听到赵可的抱怨,“查查查,要是能查出个毛来,赵姑奶奶跟你姓,老娘进个长安,这一路上查了百八十遍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牵着缰绳走过去,道:“赵可,莫要胡闹,只是检查一下何必多计较。”
赵可诧异回头看着我,原地蹦跶两下就要扑上来,我将缰绳扔给她,她接过去,喜滋滋地说道,“小姐!”她转头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赵青衿那王八犊子呐?”
我戳她额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她皱皱鼻子,那边车夫见她不上车,也无法启程,在一边焦急张望着。
这时,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温润带着浅笑的脸,他朝赵可这个方向张望了下,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唇角勾着的一抹笑容越发耀眼,眸子里的神色顿时璀璨起来,我隔着碎雪望去,心间温柔了几分。
我笑着看他,唤道:“行知。”
他跳下马车,青裳单薄,袍角滑出一道浅浅的雪痕,缓步朝我走来,走到只隔了几步距离的时候似乎有些迟疑,他脚步顿了顿,然后突然大跨了两步狠狠抱住了我。他太用力勒地我几乎喘不过去,我从未想过他这种读书人还有这般力气,一时有些诧异,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正用他的额头顶着我的,闭着眼睛轻轻念叨我的名字。
呼吸仅在咫尺,他怀里也很是温暖,我刚刚一直被冻得瑟瑟发抖,一时贪恋竟然不想离开。
后边入城的马车都堵在了门口,城门口顿时吵吵嚷嚷起来。他这才放开我,深呼吸了下,温和轻柔地说道,“阿玉,我们回家。”
☆、告白
晚上爹很高兴,多喝了几杯,醉熏熏得话有些多,他说要去拔剑给我露一手,结果刚离开凳子就跌了下去,狠狠摔在了桌子底下。
我招呼爹的侍卫将他抬出来,送他回房。
江行知默默看着,低声询问我怎么回事,我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慢慢说道:“老管家说,爹的腿,一辈子都不能再走路了。”
他有些震惊,但是很快想通了其间弯弯绕绕,于是也不再追问我。
我又喝了几杯,也开始话多了,“爹爹不愿意让我知道,他想瞒就随便他瞒去,你我只当不知道,照常对他,行么?”
他笑着又给我斟了一杯酒,说,“自然。”
我真诚地看着他,“谢谢。”
他揉揉我脑袋,“你我夫妻,不必客气。”说罢又给我倒酒,我依旧豪爽一饮而尽。
这般牛饮下去,没过多久我迷迷糊糊地,脑袋仿佛缓慢地开始生锈,逐渐转不了弯,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从未有过的乖巧样子,我知道我这是已经喝醉了。
江行知这才收了酒壶,道,“阿玉,半月不见可曾想念我?”
我迟钝地眨眨眼睛,严肃地点头。
他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顺手将我颊边碎发掖到耳朵后,手指接着拂过我的眉眼,鼻子。
我迷茫地看着他,眼神虽然清明,但是脑子已经彻底像一滩烂泥了。
江行知的手指滑过我的嘴唇,眼神突然变得深不可测,不同以往的温和明润,这让我有些害怕,身子往后挪了挪想离他远一点。
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什……什么?”我舌头有些大,结结巴巴地问。
江行知瞥我一眼,“这里,”他手指滑过我的嘴唇,“难道是你自己咬得不成?”
我摆摆手,“就是我咬的!”
他张张嘴巴还要说些什么,我打断他,笑道,“公子难不成以为如玉又出去鬼混,被哪个男人咬的?”微微顿了下,“换句话说,公子难不成吃醋了?”
江行知偏过脸去,耳垂微红。“知道你自己名声不好,就要多多注意,你家中有父有夫,再被传言去鬼混,你还有何面目回来见我?”
我尴尬挠头:“公子,你这话,我……”
他垂下了眼,过了会儿释然地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阿玉,人都是这样的,属于我的,我就想让她完完全全属于我,只想她单独只属于我,倘若知道你对别的男人笑,和别的男人亲近,我就会难受,就会吃醋,懂得么?”
我脑袋半边水半边面粉,一晃就成了一脑袋浆糊,下意识点点头,其实我连他说的什么都没闹明白。
江行知拉过我的手,拂过我右手指尖,“那些针孔,都好了么?”
我似乎隐约想起来那么一回事,无所谓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几个小针眼算得了什么。”
他抬手扶了下额角,对我异常无奈。
“我晓得那手帕绣得难看,公子若不喜欢,我明天去街上买个送给你。”我道,揉着越来越沉的脑袋,昏昏欲睡。
“……不必,我喜欢。”他说。
我抬头冲他笑了笑,他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放到我手心里,我端起一饮而尽,他又轻声说道:“阿玉,喜欢我么?”
江行知素来温和平缓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音,像轻飘飘的一片羽毛滑过心头,痒丝丝地让人无法拒绝,他的口气像盼望着答案,却又不想听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