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证明,无论是昏君明君,都是很受用奉承之言的。
夏青溪本就有心拉拢锦绣与章逸云,结果风波过后,除了凤仁卿一人以外,君臣尽欢。
当然,章逸云回丞相府以后,又多了一个人不开心。
章莲此刻已经接到凤离婷颁下的恩准章逸云自选妻主的圣旨,嘴上虽然三呼万岁谢恩,心里就跟被灌了一碗黄莲汤似的苦涩难当。
多年来,郑贵君一直拿六年前刑部密审司马绫的卷宗要挟章莲,无论朝野处处钳制她,令她满腔抱负无处施展,只能装聋作哑明哲保身。为了不受郑贵君与秦王的控制,章莲便寄希望于章逸云能当上太女正君,好让她在朝堂上扬眉吐气大展拳脚。眼下这个如意算盘却被儿子亲手破坏,她心里窝火至极,可皇帝的圣旨在那,哪敢对章逸云有半句气话,更遑论惩罚了。
章逸云明知母亲心思,但他是个脾气倔强颇有主见之人,为了自身幸福,他并不愿意妥协。
于是母子二人这些日子两看生厌,冷战起来。
章逸云在丞相府呆不住,就往锦绣住的箫家别院跑得勤了起来,十来日后,任谁都猜得出章逸云心仪的那名女子是谁了,除了锦绣……不,除了正五品翊卫大夫萧绣大人以外,还能是谁?
雪飞离回宫后,在宫中频频“偶遇”端王凤远琪,不堪其扰,加上秋弦也住到了箫家别院,便也常常来别院见他,来了几次后,也跟众人熟络了。
他貌美多才性格柔顺又体弱多病,众人更是怜惜他。
没有想到的是,与他最融洽的人居然是玉冰鉴。
玉冰鉴本是寡言之人,亦醉心于琴艺,跟雪飞离颇有相见恨晚之意;而秋弦跟候晓谕也是同类人,都很敬重花小七这顽童似的世外高人,三人整天在一起,或是探讨医书或是研究奇门遁甲之术,简直是如鱼得水。如此下来,众夫郎无意间有些冷落了锦绣,倒让章逸云有了许多与锦绣独处的机会,如果,不算上孤狼时不时地搅局的话。
而正在章逸云慢慢融进锦绣的大家庭之时,忽然传来了伽陀国新皇登基的消息,伽陀国太女铁炎森格即位,卓勒森格被尊为太上皇,男王毕利森格被册封为广仁亲王,新皇帝铁炎森格有意与凤启国联姻和亲。
而凤启国将派出使节团前往伽陀国参加新皇帝登基后的用第一场祭天大典,并商量两国和亲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加快进度啊…………真的想快点完结啊,可是决不能烂尾,下次不写这么多男主了,np的n字不能超过3……5……6个,现在已经是7个了,如果照一些亲的意思,很可能会向8p9p发展,那怎么得了啊,天啊,p死我算了……好色原来好累的说,以前看别人写np女尊很爽,自己也很喜欢np女尊,结果发现要np果然不是容易的事,难怪好多np女尊的作者去写一对一了……
感冒发烧咳嗽得厉害,我想是这几天在医院里被传染的吧,俺很容易感冒……
101
101、久违的男王
一日傍晚时分,雪飞离探望秋弦后从锦绣家告辞回宫,玉冰鉴见天色不早,不太放心他一孤身男子独自回宫,就让锦绣送他一程,锦绣只得上了马车,顺道送已在别院住了数日的章逸云回丞相府。
锦绣坐在车妇身旁,望着越来越近的丞相府,脑海中忽然莫名浮现那双冷若冰霜的清目。
回到苍月城的第一天,谭影就不告而别,再一次失去了踪影,怎么也打听不到他的音讯,似乎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来找自己,若是他不愿意相见,别人是无法找到他的。
明明与这人很难相处,人在跟前时总冷眼相对,巴不得对方离得远远的才好,真是离开了,又莫名其妙地担心他的安危。
回到苍月城后,箫阳母子找锦绣密谈许久,锦绣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前太尉司马绫是她的母亲,而谭影居然是司马府的家将,自己与谭影之间自然多了层关联,也不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这些天没有谭影的消息,想到他陷入复仇泥沼无法自拔,很担心他再去丞相府寻仇,所以借着送章逸云回丞相府的机会转悠一番。
也不知这是何心理,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到底是期待能看到他呢,还是期待他不要出现呢,锦绣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锦绣把章逸云送入相府后,故意找了借口围着丞相府转了一圈,没发现那人的踪迹,半是安心半是失望地舒了口气,跳上马车离去。
雪飞离见她神色有些萧然,想了想,打开随身带的书匣子,翻出一本线装小册子递给她。
锦绣奇怪地瞅了瞅书:“琴谱我可看不懂……”
雪飞离脸微红,摇摇头,翻开小册子拿给她瞧,居然是带着图画的民间白话故事。
锦绣乐不可支,如获至宝地捧在怀里,笑问雪飞离:“雪公子真是有心,你从哪里收集到这些书的,我找了大半年了,都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图画书呢。”
雪飞离粉腮更艳,长睫垂下,纤手略微紧张的绞在一起,抬眸偷看了眼锦绣,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比划着告诉锦绣这些书是他本人早年收集的。
锦绣跟雪飞离相处了一段时间,这期间章逸云跟箫肃也教会了她不少手语,如今跟雪飞离交流起来也不是很吃力了。
锦绣抱着书坐到雪飞离身旁,正打算问他何处收集来这些书的时候,车妇忽然惊叫一声,马车骤然停下,车妇急声唤道:“箫大人,您快出来看,好多官兵把咱们围住了。”
锦绣掀开帘子往外一瞧,端王凤远琪骑着一匹白马带着数十名官兵堵在马车前。
雪飞离躲在锦绣身后探头望见她,脸一白,不由抓紧了锦绣的衣裳。锦绣扭头狐疑地看了看他,雪飞离抬起头,蓝黑色的水眸求助般地望着她,柔弱的身体也紧靠在她身侧。
凤远琪见到雪飞离主动偎依着锦绣,又妒又恼,恨不得立刻策马冲上前扯过他揽入怀中,手紧紧拽着缰绳,强压住滔天怒火,冷笑道:“翊卫大夫萧大人,端得好艳福啊!不仅夺得第一公子章逸云的青睐,如今连凤启国第一乐师雪公子也对你情有独钟啊?”
锦绣微微皱眉,拱手施礼道:“见过端王,在下与章公子的确情投意合已论婚嫁,但雪公子与在下乃是莫逆之交并非端王所言,不知端王拦截属下马车有何指教?”
凤远琪玩了玩马鞭,貌似不在意的笑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昨儿夜里秦王府有些不太平,有个黑衣刺客打搅了我皇姐的美梦,结果连累了本王也没时间找我的月姬喝酒寻欢,真是可恶至极。”
锦绣心中忽然感到强烈不安:“黑衣刺客?有人刺杀秦王么?”
凤远琪挑挑眉:“倒也不是刺杀,却更像是去秦王府偷东西的,可惜啊,这人太自不量力了,秦王府岂是他能为所欲为之地,还不是被我皇姐擒住了么。”
锦绣暗暗握紧拳,沉声道:“那王爷她应该没有受伤吧……”
“那是自然,我皇姐号称战神,岂会被一只老鼠所伤,倒是那名男子现在多半生不如死了吧……”
“男子?端王意思是刺客是名男子?”锦绣心乱如麻。
凤远琪见她神色有异,只觉痛快,策马慢慢走近,笑眯眯地盯着锦绣,压低声音:“而且还是箫大人很熟的人……此人就是那从蕲州城开始便一路护送箫大人的箫家首席护院——谭影。你知道吗,当本王在囚室里见到满身伤痕的谭影时,还是震惊于他的容貌之美,啧啧,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他是不是有病啊,居然改行当贼,跑去秦王府偷东西,问他找什么,受诸多刑罚就是不开口,结果把自己这条命都快搭上了。擅闯秦王府的人,我皇姐可向来手下不留情的。皇姐叫我来问问箫大人,您是那小贼的半个主子吧,可是您对那谭影有甚授意以致他身陷囹圄?”
锦绣强压下惊怒,沉声道:“谭影是自由之身,我并非他主人,而是他朋友。谭影触犯刑法,秦王应该将他交与刑部处置,怎么能擅用私刑夺人性命?”
凤远琪正待讽刺,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竟是章逸云带着官兵赶了过来。
章逸云停下马,对锦绣点点头示意她安心,转而对端王笑道:“本官回府后便接到刑部官差禀告,说有窃贼夜闯秦王府被擒获,累得端王您亲自出马查案,本官闻讯立即赶了过来。请端王与我一同前往秦王府,按凤启国法律,此案应该移交刑部处理。”
端王眉头微蹙一下,看了看章逸云:“章大人倒是消息灵通得很啊,本王还没请动箫大人,您就立刻赶来解围了,果然伉俪情深啊。”
章逸云坦然一笑:“本官向来尽忠职守公私分明,若是本官未来妻主触犯刑法,本官也定不留情。端王爷,请吧。”
凤远琪不甘心地看了缩在锦绣背后的雪飞离一眼,低声道:“雪公子你最好记住,别以为凤后宠你,你就能漠视本王,本王绝不会放弃求娶你的。”说罢一挥手,带着官兵策马离去。
章逸云对锦绣微微一笑:“别太担心谭影,我会处理好的。”他带着官兵追着端王而去。
锦绣心乱如麻,久久望着前方马蹄扬起的尘烟凝目不语,直到雪飞离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回过神来,黯然放下车帘,吩咐车妇:“继续走吧。”
雪飞离有些担忧地看着紧锁眉头沉默不语的锦绣,怯怯地伸出纤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锦绣一愣,抬头对他木然一笑:“我没事,在想怎么救谭影。”
她忽然眼光一亮,捉住雪飞离还放在她胳膊上的素手,急切求道:“雪公子,不如你试着求求凤后,看能不能对谭影从轻发落?”
雪飞离脸颊微红,没有挣脱,不敢直视锦绣,长睫垂下,轻轻点了点头。
锦绣稍感心安,放开他的手,又开始安静地思索怎么救谭影。
雪飞离羞怯地瞧了眼她的侧脸,抬起被她握过的那只手放到微烫的粉腮上,一丝浅笑悄然挂在嘴边。
箫家别院,秋弦悄然来到花小七的屋前,四下张望了一下,轻轻敲门,门很快打开,秋弦闪身进去,随后掩上了门。
走廊拐角处,红衣一晃,候晓谕慢慢走了出来,玉冰鉴随后出现在他身后,候晓谕与他相视一眼,悄然离去。
伽陀国王营。
王营内所有的侍卫和仆人全都换成了新面孔,广仁亲王毕利森格卧病数月终于能下床走动了,但太医嘱咐,他只能在王营内走动走动,不可出营也不可接触太多人,尤其是那些每天在王营帐外为密灵王祈福的百姓,人数太多声音嘈杂,很容易让神思恍惚丧失记忆的王爷重新发病陷入疯狂臆想中。
已是夏天了,毕利森格一身月白锦袍,膝头仍旧披着毯子,坐在木制轮椅上,被皇帝派来的两名贴身侍从推着轮椅,在王营里散心。
黑亮长发夹杂着几缕银丝,整齐地梳在耳后,右耳上带着即便发病时也不准人摘下的白金耳环,阳光照射在他苍白俊颜上,狭长的凤目半阖,目光木然,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时轻轻颤动,整个人瘦得惊人,早已全无往日飞扬的风采,容颜虽依旧俊美却添羸弱。
“王爷,不如回营吧,日头太毒了,别晒坏了。”侍从好心劝道。
毕利森格抬起头,抚额遮住耀眼的日光,皱了皱眉,声音暗哑:“营外有很多人在说话么?我想去看看……”
“王爷,这可不行,陛下吩咐过,王爷身体尚未康复,不能出营,还请王爷恕罪。”侍从僵硬地回答。
毕利森格眨了眨眼,手放到耳边揉了揉:“你们听,有马蹄声呢?是不是我梦见的那个人来看我了?”
两名侍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急忙转过轮椅往营帐推去,边走边说:“那有什么马蹄声?怕是王爷您的癔症又发作了,还是赶紧回营吃药吧。”
毕利森格放下手仍由他们推着,剑眉疑惑地蹙紧,喃喃道:“我真的听到了马蹄声……昨晚梦见一名女子骑着红色的马笑着朝我奔来,笑容好美好温暖,好似她认识我一般……你们知道她是谁吗?知道的话请告诉我,好吗……”
声音越来越微弱,营帐放下,毕利森格月白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后。
锦绣下朝后,就跟着章逸云前去刑部。
那天,章逸云成功从秦王府地牢中带走重伤的谭影,将他转移到了刑部牢房,请了大夫为他医治,总算他命大,没有性命之虞,不过也伤得不轻,昏迷了三天,今早才醒来。
锦绣闻讯急忙托章逸云带她来探视谭影。
作者有话要说:男王他没死,但并不是没事,小影子被虐了,暂时也没炮灰……
所以……
不准炮灰我……
102
102、第一蛊毒师
穿过锁着众多囚徒的木栅牢房,耳朵不断被他们呼号喊冤的凄厉叫声折磨,终于在一道铁闸门关下后,隔绝了人间地狱的声音。
锦绣四处打量着刑部关押特级重犯的石室囚牢,不同于外面木栅栏牢笼,这些石砌的囹圄除了牢门上的小窗口外几乎密不透风,半人高的牢门也是生铁所铸,坚不可摧。
锦绣暗中扯了扯章逸云的袖子,低声问道:“谭影只是偷窃之罪,缘何被关押在此?”
章逸云叹了口气:“秦王一口咬定他不但潜入王府偷窃,还企图伤害王君郑云,王君怀有身孕,受惊过度卧床不起,多次出现流产症状,秦王强烈要求刑部治他重罪。不得已,暂时将他单独关押到此……其实也好,关到外面那些囚室,很容易被混进来的杀手暗害,不如将他单独囚禁还能保他安全。”
锦绣心中钦佩,拉拉他手指:“还是你想得周全。”
章逸云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嘱咐道:“谭影一直对我有敌意,你一人进去看看他吧,别待太久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走到最里面牢门前,狱卒打开沉重的铁锁,推开了牢门,取下墙上挂的火把递给锦绣:“牢里面很黑,拿着这个进去吧,你不要跟他谈太久,一会儿刑部还要提审这个犯人。”
锦绣接过火把,猫腰钻了进去。
暗如黑夜的囚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火光也只堪堪照亮了一角,光亮最微弱之处,隐约看到一双带着沉重镣铐的长腿压在碎裂的黑色长衫上,那熟悉的修长身体躺在草堆上,长发铺了一地。
似乎那人也感到了亮光,长腿微微一动,旋即一阵低哑的咳嗽。
锦绣秀眉紧锁,急忙走过去半跪在他身边,伸手轻轻拂开遮在那人脸上的长发,清瘦脸颊上赫然一条清晰的带血鞭痕,再往下看,他胸口处衣襟破碎,纵横交错无数紫红色的鞭痕,鞭痕处皮开肉绽。胸腹交界处还有一大块暗红色烙印,烙印处肌肤焦黑暗红,还在不断渗血。
身为囚犯是不能包扎伤口和上药的,章逸云想尽办法才说服刑部为他找来大夫治病,也只允许他喝了一天的汤药就禁止继续治疗,若不是他生命力顽强从鬼门关归来,换个人只怕早就伤重而亡。
锦绣心中大痛,眼眶湿热,紧咬住下唇才压抑住悲愤,手指颤抖着轻轻扶上他的青丝:“谭影,谭影?我是锦绣,我来看你了,听得见我说话么?”
突来的强光刺激得男子长睫一颤,蹙了蹙修眉。
听到女孩轻声呼唤,谭影努力睁开紧闭的双眼,尽管遍体伤痕,那双眸子仍旧晶亮,他微微抬头盯着锦绣看了半响,轻微挣了挣身体,手腕上锁链一响,一丝苦涩迅速从眸底闪过。
谭影埋下脸低声道:“你来作甚?来看我笑话吗?”
锦绣那还有心思跟他置气,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飞快又细致地洒在他伤口上,谭影默然注视着她的举动,眼神闪烁不定。
锦绣确定所有伤处都已处理完毕后,将药瓶塞到他草席底下。
刚忙完,门外狱卒就催道:“快出来吧,别耽搁太久,被人知道就麻烦了。”
锦绣应了声,俯□在谭影耳边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她用力握了握谭影的手:“一定要活着,我可是你少主呢。”
谭影猛地睁大眼睛瞪着她,锦绣微微一笑对他眨眨眼睛:“你不是问过我是不是那人吗?没错……我就是她……所以,你这条命以后是我的了,再不许胡来,懂吗。”说完起身走出了牢房。
牢门缓缓闭合,断绝最后一丝光亮。
漫天黑暗中,谭影心中却逐渐清晰明朗,他强撑起身体,打开手掌一口服下锦绣留给他的药丸,粉末融化在口中,不但不觉得苦居然还有甜,他慢慢躺下,干裂的唇角付出一抹淡笑。
“刑部打算怎么处置谭影?”锦绣与章逸云同坐一辆马车,驰往箫家别院,她终是按捺不住询问章逸云。
“刑部官吏还在查阅法典和案例,斟酌法办。”章逸云眉宇间也是凝重:“秦王强硬得很,只怕给他定下的罪名不小,依我看,按照秦王那手段,谭影怕是难逃断足充奴之刑。”
锦绣骇了一跳,急忙握住章逸云的手:“断足?!!太残忍了!可否想办法阻止秦王?求凤后救他可行吗?”
章逸云想了想,摇摇头:“秦王此人权倾朝野目空一切,跟凤后本就互相针对,凤后出面只怕适得其反,除非皇上下旨特赦或郑贵君出面……否则……”
锦绣心情异常沉重,她叹道:“皇上听闻秦王正君受到惊吓差点小产震怒不已,没有立刻下旨处斩谭影而是交给刑部定夺已是开恩,怎还会下旨豁免谭影呢?至于郑贵君,乃是秦王生父,陷害谭影必有他的一分,哪会帮咱们。”她叹息着一头靠在车壁上抱胸陷入苦思。
章逸云心中亦是难过,虽然谭影处处敌视他,但他仍旧把谭影当成了半个恩人,如今自己救不了谭影颇觉歉疚。
章逸云凑近锦绣,揽过她:“不如我去求求母亲,请她去找秦王说说情?”
锦绣摇摇头,冷笑道:“不必了,章丞相一向秉公执法中规中矩,怎会为一小民既坏了不徇私情的好名声还去得罪秦王呢?”
章逸云身体僵了僵,松开揽着锦绣的手,坐在一旁不在说话。
锦绣忙搂住他,柔声道:“我刚才那是气话,你别生气……此事不用劳烦你母亲了,再说我还没上门提亲,就要麻烦她给犯人说情,只怕她对我印象不好,娶不成你可就愁死了。你放心,我自会想其他办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