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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甄嬛传17全本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份助力罢了,彼时摄政王已死,太后铁腕任谁也不敢违背,抚远将军只好以幼子不肖之名提出退婚,太后又好意抚慰,嫁了一位翁主出去,才保住了皇家颜面。”

德妃问道“皇上之前没有见过纯元皇后吗?”

端贵妃道“纯元皇后早已许配人家,待嫁之女是不宜面生的,所以一直都未见过。”她又道“皇上与太后也松了一口气。柔则为中宫之主,朱宜修为四妃之首。如此这般,她生子而封后的话也成了一纸空文了。不久,朱宜修产下皇子,可皇子胎里不足,未满三岁就去世了。而那时,纯元皇后也有了身孕。纯元皇后入宫后宠冠六宫,与皇上琴瑟和谐,比她晚一日入宫的先德妃与先贤妃早已满腹怨气,常常寻?只不过皇后不计较而已。那一日许是有孕易动气,先贤妃说了几句极冒犯的话,皇后一时动气,罚了她两人跪在殿外思过,结果先贤妃的孩子便没有了。其实当时谁也不知先贤妃已经怀有身孕,皇后也是无心之失。结果皇后为此自会不已,常常心内郁结。朱宜修略通医术,又一向对皇后礼敬有加,皇上不放心别人照顾,就让她侍奉左右,朱宜修也帮着太医一同看方子。皇后有孕的时候总有不适之状,末了临盆之时惨痛异常,生下一个死胎便撒手人寰,临死前仍伏在皇上膝上哀求不要迁怒太医,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唯一的妹妹朱宜修。不要说皇上哀痛欲绝,连我们也不忍心。黄寿一直善待宫中诸人,谁知天不假年,连那孩子,我悄悄看过一眼,那孩子身上带着好几块青斑,一出生便没了气息。”

“青斑?为何会身带青斑,皇上知道吗?”

“知道。太医说是胎中受惊不足,才会如此。”

“因有皇后遗言,太后也不愿皇上娶别门女子为后,便也同意立朱宜修为中宫。再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贵妃寸把长的指甲狠狠掐在软绒福字珊瑚桌布上,“纯元皇后去时朱宜修几乎哭晕过去,姐妹之情何等感人。我当时年幼不明白,这些年冷眼旁观,朱宜修极重皇后之位,难道当年被人横刀夺去,她竟一丝也不恨啊?于是我暗中留神,越想越是害怕,只是苦无证据罢了。”

端贵妃素来少言寡语,说到此节已属肺腑之语,乃是平生大大破例。德妃凝神倾听,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纯元皇后怀孕之时是她陪在身边,要收买太医和皇后身边之人也未尝不可。依她的性子,我当年对她恭敬有加她尚能毫不顾惜,何况是夺走她后位之人?而她丧子之时皇后正好有孕,岂不更要叫人发狂!”德妃说到末节已有惊榷之色,然而这惊榷里慢慢透出一些暗红的狂热,“如果这件事真是她做的,是她还死了纯元皇后与皇子……”

贵妃截住她的话,冷静道“咱们没有证据”德妃紧紧握住拳头,斩钉截铁,“一定会有。安鹂容在皇后身边多年,心思又最细密,她一定发觉了什么,否则她断断不敢说这样的话。”

我垂首沉思,慢慢道“未必。或许是我们多心也为可知。”

贵妃抚一抚德妃肩头,闻言道“我晓得你恨,恨她害你再没有孩子。然而再恨,不能一击将敌人击倒时一定要心平气和,极力忍耐。”她微微自嘲,眸中闪过一丝晶莹的亮色,“其实我们,与戏子又有什么分别。”

我转首,却见软帘下的y影里站着小小一个人,我一惊之下不觉低呼,“胧月,你怎么来了!”

不知何时,胧月已悄悄进来。我不晓得她听了多少,也不晓得她明不明白,只看她静静走到德妃身边,倚着她的臂膀小声道“母妃,我困了。”

德妃看一眼窗外乌沉沉天色,捧着她的脸柔声道“好,我们这就回去。”

贵妃面色沉静如水,“彼此先回去吧,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谁也不得大意。”

我静静颔首,忍住心下渐生的寒意,和自小小腹深处漫起的一缕冰凉酸楚。

夜深人静,整个紫奥城终于沉寂于无声无息的夜黑之中。梦境朦胧的辗转间,恍惚听得披香殿远远有劈啪声整整一夜低续不停,恍若帘外细雨潺潺。

17、花動拂牆紅萼墜(上)

中仍旧喃喃低语,“皇后,杀了皇后。”

梦中的事难以解决,采葛亦再来看望我时难掩忧心神色,“自从静妃有了身孕,沛国公

府无比托大,国公夫人常居王府照顾爱女,即便王爷不忘照顾隐妃,但难免权柄另移,隐妃的地位大不如前。”

这样的话,玉隐自己是万万不肯告诉我的,她每每来看我,依旧是装饰华丽,笑容清淡,不露丝毫近况的窘迫。

我若以话试探,她却极敏感,笑吟吟道:“如今姐姐自己也有着身孕,多宁神静气才好。静娴也是如此,我能体谅姐姐,自然也能体谅她一些。”她轻轻沉吟,“毕竟,她腹中的孩子是王爷的。”

我愕然于她深明大义的转变,不免更心疼她,“你若有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告诉长姊就是。”

她笑得温婉而柔顺,似九月含露而开的小小绉菊,“王爷并没有顾此失彼薄待于我,我已经很安心了。”

玉隐如此安分而柔顺,太后在病中听闻,亦不觉赞叹,“能这样体谅,的确终于不得不请来了在为眉庄守陵的温实初。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打扰他对眉庄的思念的。

一别良久,他似乎比上次所见又苍老憔悴了一些。其实细细算去,他也不过才三十许热人而已。在我感叹于他的憔悴支离时,实初亦为我的面色和虚弱惊愕不已。

“娘娘的面色怎如此青白?”

“是吗?”我在小小的手镜里窥探自己被胭脂粉掩盖的容颜,的确如他所言,那种青白交错的衰弱气息,连上好的玫瑰胭脂掩遮盖不住,脂粉扑在脸上,似无所依靠的孤魂野鬼,凄地浮着。

我无奈叹息,“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敢劳烦你。”

他说:“你我之间,何需这样客气。”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手腕,我在一沉一浮的脉桌上感受他指尖微微温热的粗糙与沉稳。烛火被初秋的凉意侵染,一跳有些闪烁。

良久,温实初低低叹息一句,抬起的眼眸沾染上无可褪去的忧伤于无奈,“我相信卫临已经尽力了。从你的脉相上看,卫临一早就察觉你的胎气比常人虚弱,所以一直用黄(缺一字)白术等温厚补药为你补养身体。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我追问。

“嬛儿你刚刚有身孕后便心气浮动,五内郁结,恐怕深受某些人与事的滋扰,以致胎象不安。再往深里说,你怀孕之时,当年产下双生子时的虚亏尚未完全补回来,说实话并非怀孕的好时机。所以即便有卫临尽心补救,以大量温补之药续力养胎,但容我说句实话,我与卫临都已经

回天无力,只能养得住龙胎多久是多久。”

心似一块被冻结的冰,悠然裂出崩碎的裂痕,再无从弥合。仿佛有无数针尖从五脏六腑中深深刺入,我不自觉地伸手紧紧抱住肚腹,感受着身体里无比虚弱的胎动,凄然流下泪来。

他不忍,温然道:“嬛儿,自己身子要紧。”

我死死忍住指尖的颤抖,轻轻道:“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这孩子还能保得住多久?”

他沉吟片刻,答我:“你已经怀胎四月,这个孩子,即便我与卫临拼尽一身医术也不能保他超过五个月,否则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个死胎,只怕连你也要深受其害,性命不可保。”

“五个月?那么我们母子情分岂非只剩下一个月了?”

“是。”温实初满目悯色,温言劝慰,“你还年轻,嬛儿。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不要过于伤心。”

茜纱窗下翠色竹影沉沉,有夜风肆意穿行而过,满院花树被风摧过,轻触声激荡如雨。世事身不由己,我伤心又能如何呢?颊边泪痕渐干,若

非依旧有绷涩的触觉,谁能看得出曾泪流满面?我伸手,极力拭去泪痕留下的苦涩触觉,沉声道:“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连玉隐和玉娆也不可以。你和卫临只需尽力保住这个孩子,能保多久便是多久。”

他黯然颔首,“在不伤害你身体的前提下,我一定会尽力做到。”

我点点头,“我乏了,不想再送你,你自己出去小心。”

温实初悲悯地看着我,收身离去。

次日玄凌来看我时,我正在喝觐汐炖了许久的燕窝薏米甜汤,绵甜的滋味让郁结的心胸稍稍得以纾解。玄凌怜惜地抚摸我的面颊,“朕忙于政务,怎么两日不见,嬛嬛你便这样憔悴。”

“回禀皇上”,温实初自殿外踏进,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笑着道:“皇上无须多虑,娘娘腹中胎儿一切安好。”

我拉着玄凌的手按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臣妾憔悴都是被这个调皮鬼儿折腾的,皇上不知道,昨夜他在臣妾的肚子里闹腾了一夜,臣妾都不得好睡。”

玄凌喜滋滋地把脸贴在我的腹部,“这个孩子这样好动活泼,必定是个身子强健的皇子。”

他以温柔而爱护的姿势伏着,隔着我的肚子和孩子说着话,“你好好安分些,再过六个月便能见到父皇和母妃了,现在这样闹,你母妃也被你闹得没了力气。等你出世了,父皇一定天天陪着你玩,比陪你几个皇兄都多,好不好?”

我趁他不注意,轻轻别过脸去,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珠。温实初见机道:“皇上,娘娘该服安胎药了。”

玄凌笑道:“难得你肯来照顾淑妃这一胎,朕也放心了。方才朕看你在这里还唬了一跳,还以为淑妃的胎有什么不妥当。”

许是动的心思太多,或是怀这个孩子时我本就气虚,偶尔晨起或临睡前,我呕吐的次数总是特别多,伴随着的,更有小腹中难以忍耐的凉滑感受。

每每问及卫临,只是见他越来越深锁的两道浓眉和郑重的请求,“娘娘只宜静养,实在不能再费任何心思了。”

可以静养吗?我喃喃自问。

已经发生过的事,心思已经费尽。还未完结的事,连自己不顾去想都难以忘记。我夜夜

梦见陵容临终前的情状,气息渐微,她口是好孩子。”

我被腹中越来越频繁的凉意折腾得寝食不安,再要管玉隐的事也有心无力,只能婉转请采葛转告玄清,一定,一定要善待玉隐。

卫临一日五六次来到柔仪殿请平安脉,我却越来越不敢接受他略显无力的说辞“安心静养即可。”甚至在每日所服的安胎药中,当阿(掉一字,不认识)的甜香被越来越浓重的苦涩药味所掩盖时,我也能明白无误地感受到这一点:我的胎并不安好。

清露覆地的一个夜晚,我

(中间好像有漏掉的内容)

温实初笑道:“正是因为小皇子太强健了,微臣才不能不来。否则娘娘便从此就不必安睡了。”

玄凌接过他手中乌黑的汤药,一勺一勺小心喂到我唇边,柔声叮嘱了许多。我婉转求恳道:“臣妾有孕后便少走动,太医也叫精心养着,实在闷得慌。”

玄凌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如果朕没有空闲,你大可叫德妃她们多来陪你,即便你要请皇后,朕也让她来便是了。”

我笑着睨他一眼:“皇后是什么身份,怎能臣妾一请就来?皇上说笑也太轻易了。”

玄凌为我仔细拭去嘴角药汁:“只要你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

十月秋风渐起的时候,我下腹的坠胀感愈加严重。为了掩饰我的虚弱气色,槿汐每日必得花上两三个时辰为我妆饰容颜,才能显出太医一贯所言的“身子强健,胎气无恙”。

这一日金风送爽,恰巧西越进贡来一枝三十来尺高的珊瑚,玄凌高兴之下便送到了柔仪殿给我把玩,我也觉得纳罕,“宫中珊瑚并不稀罕,但大多是五六尺高的,十尺以上已经罕见,何况是这样高大完整的珊瑚呢。”

玄凌很是得意,“正是因为罕见,所以想来想去只有放到你的柔仪殿最合适,与朕的布置相得益彰。否则放谁的宫里都是突兀了。”

我笑吟吟依着他,“这样好的珊瑚臣妾一个人欣赏也可惜了,宫中妃嫔闻得有这样的稀罕物儿,只怕都很想看呢。”

他吻一吻我冰凉的额头,笑道:“朕知道你喜欢热闹,不如请合宫嫔妃一同到柔仪殿来观赏。”

142

我抚摸着赤色珊瑚流光溢彩的枝桠,叹气道:“好好一桩事便给皇上弄得不好了,若臣妾广发邀请,旁人兴许要揣度臣妾持宠生娇,借了皇上的恩典炫耀呢,反倒叫人说闲话。而且皇后如今不爱出门,旁人请她都推托的,若皇后不来呢,终究也是不合适。”我摆手道:“算了算了,何必为臣妾的兴致生出许多不圆满来。”

玄凌怕我生气,忙拥过我道:“你若喜欢,朕请她们来就是,朕在这里,皇后必定也会来,便再无不妥了。”

我笑,一壁也轻轻叹息:“要皇上费心了。”我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指尖殷红的寇丹如一簇簇跳跃的火苗,即使闭上眼,那抹殷红亦跳跃在眼前,无从逃避。

三日后暮色深沉之时,玄凌在柔仪殿大宴后妃,同赏珊瑚。皇后之下,这两年来颇有宠幸的嫔妃一一到场,连被玄凌要求静心思过的荣嫔也精心打扮,着了一身清新的粉蓝团绣烟霞紫芍药宫装前来。

我是东道主,自然也是盛装出席。一袭瑶红色攒心海棠吉服深浅重叠,月白“蝶舞双菊”抹胸,底下桃红底色繁复华丽的蹙金线长龙凤尾裙拖拽于地,灿色宛若眼前无数女子美丽笑颜。远山眉仿似水墨轻烟画意盎然,衬得星子瞳仁明亮如醉,眉心中一点金箔剪成的金菊花钿上缀着赤红宝石更是闪耀夺目,映着两腮的磨夷花胭脂扑成鲜艳的“桃花妆”,宛若春日桃花一片片盛开在面上,如此盛装打扮,再也无人能看出妆容底下的虚弱失色。

庭院中秋菊深浅,开在宫灯如星里晕染开无限春色,火红、粉白、淡黄、橙桔、玫紫,和擅其美。柔仪殿外青松与红枫交映成辉,苍翠与嫣红交错林立,似一卷斑谰锦锻华丽铺陈,无比壮美,比之春花烂漫的景色更加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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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嫔妃围着珊瑚评头论足,啧啧称趣,连一向自矜的胡蕴容亦不由笑言“从前随你亲去看东海渔民进贡的珊瑚,枝桠光洁完整,颜色通体均匀,虽然只有十余尺高,亦是人人称奇,夹道观看。”

皇后执了一杯“竹青”缓缓饮下,笑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吧,彼时蕴容的父亲还是先帝的宠臣呢。”

胡蕴容原本满面笑容,闻言不觉放沉了面色。家门之变,父亲的官途陨落,彼时年细的胡蕴容未必不知,所谓世态炎凉,即便身份高贵如她,想必也曾经饱尝。她微微冷笑,矜持地抬起下巴,“这样完整的珊瑚,匀称完整更胜我当年所见那株,更何况高三十余尺,颜色深赤通透,世所罕见。到底淑妃荣宠深重,不是旁人所能比的。”

她的目光冷冷自皇后面上横过,复又在玄凌身边坐下同饮。这一夜所饮的酒大多出自皇后珍藏,她得皇上相邀,不欲坏了他兴致,更拿出两坛珍藏多年的“水仙陈”,颜色清澈如掬养水仙的清水,气味清甜如盛开的水仙,入口绵甜后劲却极大,与我所制的梅子酿一同入口,更是酒劲惊人。

贵妃体质不宜饮酒,德妃饮了几口,问起皇后配制酒石的事,又是当作趣话连篇累牍,荣嫔甫被解了禁足,更依在玄凌身边连连劝酒不已。

今夜月色浅淡如雾,漂漂渺渺如r似烟,歌台舞榭,一片笙歌燕舞,月色亦就些醉去,何况人哉?

腹中的痛楚隐隐顶上胸臆,再难忍耐。留意过去,玄凌已经酩酊大醉,蕴容与荣嫔酒意深沉,一个伏在他手臂上,一个靠在他肩上。贵妃已经告了体力不支,陪着有孕的沁水和倦怠的贞妃早已回去,其余嫔妃多半也有了醉意,清醒的几个也只顾看着歌舞嬉笑不止,只有胧月十分欢快,笑着跑来跑去。

144

满目霓裳羽衣,一派笙歌管弦,我目光飘然渐移,直到,触到那一双寒潭深水似的沉静双眸,那道幽深目光,似蕴了戾气的冷箭,缓缓抵达我面前。

我强忍着腹中下坠的冰凉疼痛,仿佛酒力不支,轻声唤:“槿汐~”槿汐亦未听见,她与宫人在殿外准备饮宴的酒菜。我只好恳求似的唤那双眼睛的主人“皇后~”

她敛衣起身,缓步踱过来,缓身和缓道:“淑妃怎么了?”

“许是服食了寒凉的食物,腹中有些不适”

她略一思付,扬声唤过槿汐:“扶你主子进去歇息。”

众人皆醉,皇后不得不陪伴我进去,免得失了皇后应尽的职责。我足下无力,脚步绵软,槿汐好不容易扶了我进内殿躺下,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水淋漓。我一手扶了床栏,一手捂住肚腹,无力唤道:“槿汐,我腹中很不舒服。”

槿汐手忙脚乱,茶水倒了一半,赶紧来帮我抚摸着小腹,冷汗涔涔滚落,洗去面上娇美妆容,露出败似棉絮的神色,槿汐吓了一大跳,急得脸都白了:“娘娘,娘娘!”

我惶乱的挥着手,“快去快去召太医。”

槿汐来不及唤别人来服侍,忙乱的向外跑去。我腹中痛得象乱箭钻心一般,那种寒凉的感觉,似秋日寒霜自足底慢慢浸润上身体。“皇后~”我死命的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我好痛~”

皇后见我痛得死去活来,满手冷汗滑腻握着她的手不放,极力挣开我的手向后退去,“淑妃你先躺下,本宫拿水给你。”

我的手全是冷腻的汗水,手心一滑,只听“砰啷”一声,无数血气尽往我头上冲来,疼痛似滔天巨浪花把我吞没。

18、花動拂牆紅萼墜(下)

悠悠醒转时,已不知人事几许。只觉得身体里那种空落落的痛楚无处不在——好像身心肺腑都空了一般。手无力垂落一边,似被手温暖的手心紧紧握住。我勉励想睁开眼来动一动身子,身体却好像不是自己的,沉重地一动也动不了。

眼皮微微一动,眼前人影幢幢,似有人欢喜地叫:“淑妃娘娘醒了!”

有参汤的温热从口中缓缓流入漫至喉咙,胸臆,仿佛为我注入了一星半点力气。我极力睁开眼,双眸却似闭合了太久,只觉日光刺眼,几乎要刺穿我的眼睛。已是一个秋日的午后了,晴光寂寂,慵懒散落。玄凌的声音在耳边惊喜想起,“嬛嬛,你终于醒了。”

我终于醒了吗?我看到玄凌焦急而疲惫的脸,槿汐哭得如核桃一般的眼,乌压压的人守候在床边。空气里有未散去的血腥气,腹中的空气得我暗哑出声,“皇上,孩子还在吗?”

玄凌的面孔焦灼而失神,他尚未答话,德妃已悄悄背转过身去拭泪。我愈加惊恐,声色凄厉:“皇上,孩子呢?”

玄凌痛苦的垂下脸去,低声道:“嬛嬛,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挣扎着撑起身子来,尽力地在小腹上摸索着,“孩子呢?孩子呢?昨夜他还在我腹中踢足伸腿,他睡着了是不是?他怎么不动了呢?我几近疯狂地摸索着,泪流满面。

玄凌紧紧抱住我不让我再动弹,德妃紧紧按住我的手:”淑妃,淑妃,孩子已经没有了。你要节哀”。德妃极力安慰着我,把灵犀,涵儿抱到我面前,“你瞧,你还有韫欢和涵儿,你别怕!“

涵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唬的睁大了眼睛,一径往我怀里缩,灵犀大约从未见过我如此失态,唬的放大声哭。德妃抱了这个哄了那个柔仪殿内乱作一团。

玄凌紧紧抱住我,抱的那么紧,似乎连我的骨头都被硌碎了。他似要以此来发泄他和我一样失去孩子的伤心,他低在我的耳边后悔,“嬛嬛,是朕不好,不该在柔仪殿欢宴,以致你劳累过度没有了孩子。”

我迷迷茫茫地抬头,轻轻推开他,“皇上,臣妾并无劳累过度。当时只是觉得有些腹痛而已,想是贪杯所致。”我手足无措地哭出声,”早知道臣妾就不喝那酒了,都是臣妾自己不好,臣妾怎知道,臣妾只喝了一杯酒,并不赶多饮,谁知……谁知……

皇后穿着真红金罗大秀宫装,我在榻旁边坐下,她抚了抚我的肩膀,“淑妃,你要节哀”

以后也不要贪杯再误事,你晓得皇上为了你这次小产都多伤心?你昏睡了两日皇上就陪

着呢两日。”皇后好言劝慰道:”皇上的眼睛都凹下去了,赶紧回仪元殿歇息吧

玄凌略点了点头,“皇后费心了,朕在陪陪嬛嬛。

我只无声地啜泣着,啜泣着。xx秋暖,却似有无限的凄楚荒凉迫人而来,无穷无尽

的伤心哽在喉间,恨不能尽情一吐吐,我只是啜泣不已。

温实初端着一碗汤药越x进来,”娘娘该服药了。“

我痛悔难言一手挥开他的汤药,”砰“声,漆黑的药汁泼了满地狼藉,我怔怔地

垂泪,”是我不好,没能保住孩子“

温实初静静负手而立,”娘娘,那一盅酒并不能伤了胎气,那晚的宴饮也不会伤害娘娘

的玉体,娘娘忘了腹中的胎动吗?胎气正常,孩子十分健壮,怎会经不起一杯酒一场

宴饮?”温实初十分痛惜,“当时娘娘腹痛只是正常的胎动,胎气激荡才会有些疼痛,很快就会过去,娘娘怎可痛昏了头大力捶击腹部,以至胎气大d,孩子滑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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