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上小逃妃:我的王,别太坏作者:肉书屋
皇宫的时候,便喜欢躲在他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上,等着他来寻。
可又怕他找不到,便故意让那些叽叽喳喳的宫女围在那棵树下,吵吵闹闹,纠缠不休。
浮光掠影光年隔世,现在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现在的妃便是不用他去寻找了罢,她们会安安分分的守在东宫里,等待着他的临幸,红绿相间的
牌子被太监宫人端与他的身边,待他细细挑选。
可木小锦一想象花玖卿凛神在那一大堆宫妃的牌子间跳来跳去的摸样,便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
可是为什么,笑的时候,也会有滚烫的水珠从睫毛底下钻出?莫不是应该太替他高兴,做了一回正
常的男人,正常的帝王,终于走上他人生的正轨,所以喜极而泣?
原来从一开始学会什么是眼泪开始,它便断不了头,随时随地都能断了线,松了闸,汹涌而出。
原来品尝过人生的喜怒哀乐,她便再也变不回那一张冷酷的白纸。
而现在,那一张白纸上,写满了花玖卿的名字。
“阁下为何挡我去路t”一声低沉的质问,与之前在春分楼见到的那个一个年轻的男子孑然相反的
气质,此时的他丝毫不再伪装,眼神也便的凛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绕开眼前的人,去到不远之处,那
个坐在大树上发呆的灰袍小个子身边,去解开心中那遭难以解开的迷。
面前的男人却纹丝不动,就算是抱着一个睡眼陧忪的小孩子,却依旧j殳有任何的紧迫感,甚至因为
过于闹适,才会衬的他的迫不及待。
欧阳漓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平日里那些清雅微笑的模样全没了,看上去竟有些危险,“请你让
开。”
“你有何资格命令我?愚蠢之人。“
元子攸冷淡的垂着他的眸,鄙睨丝毫没有经过掩盖,便是肆无忌惮的散出,不给人一点退路。
他的袖摆在积雪的地上显得通透,又像是融为了一体,明明是一个雪白无瑕的璧人,却又比寒冰都
要锋利刺骨。
“那便是得罪了。”欧阳漓沉声抽剑.对于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他有着诸多的怀疑。
听闻江湖浪子元子攸便是带着自己的儿子元子钰闯荡江湖,此人能力颇大,若是纳为几用,要攻下
木锦之国,便是事半功倍,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多都只是闻其传闻不见真人,如今在春分楼便是早
早的注意了他,而短短几句谈吐之间,便已经知晓他的气质非凡,非常人能及。
可是如今,想要将他归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的目的,也许永远无法实现了。
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小个子男人而和一个重要的棋子撕破脸皮,如今也无法拼凑的完整。
欧阳漓的剑招飞快,可男人只淡淡的躲过,甚至未拔剑,只用手指挡下他挥来的剑锋,再轻易将攻
势转移到另外一处。
而他的右手,还抱着一个孩子。
欧阳}离不禁恼怒,一种被彻底蔑视的感觉油然而起,招招狠厉,直刺要害。
元子攸便是突然将抱着男孩的手换做了左手,手指猛的夹住剑身,再迅速寸点弹向欧阳漓手肘之处
,抬起左腿旋身一劈,欧阳漓堪堪躲过,可那腿风却是将他扫到了几米外,又回到了刚才那段距离,丝
毫不能向前一步。
欧阳漓愤怒了,“你到底如何才肯让我过去?你究竟是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11i”
回答他的,是一阵长时间得沉默,和元子攸讥讽的眸色。
高高在上,恍若不可一世的王者。
仿佛在嘲笑他,他根本没有资格过问这一切,可笑之至。
欧阳漓咬了唇,拳头捏的死紧,他的剑术和武值就算在整个西泱,也算是佼佼者。可如今,却被一
个男人招招制住,如此多年苦练之呆,竟在这一刻被损伤的体无完肤。
而就在这时,几道黑色的影子窜来,将他围拢保护在了中央,手持长剑暗器,警惕的盯着抱着孩子
的元子攸,身形如弓,都是保护主子的暗卫。
“护驾来迟,还请爷恕罪。”
其中一道黑影悄声在欧阳漓耳边说道:“爷,京城发来重要消息,传信者已经在客栈等候,此地多
留不得,请爷决断。”
欧阳漓终究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远处树枝y上蹲着的灰色背影,再深深的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男人。
“我不会放弃的。”
他一字一顿道:“我似乎已经知道她是谁,就算她换了面容,我也会把她认出来,我不管你是谁,
可是,就算我得不到,她也绝对不会是你的,我会再来找她。”
风阵阵的摇曳,年轻男子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天上似乎又开始飘下淡淡的雪的时候,银白色的大地上,只剩了那个男人和他怀里的孩子。
“爹爹,他们走了呢。”
“……恩”
“爹爹,他们暂时也不会再过来了对不对?”
“……思。”
“好吧,爹爹,那个人好像是你的情敌呢。”
h……¨
“人长的不错,虽然不自量力了一点,不过毅力惊人,就是有点癫狂,不过爹爹啊,有癫狂症的人
往往最麻烦了,他会像个鬼一样缠着你,像个怨妇一样瞪着你,恩,看来会是个强敌ii爹爹,下一次
记得左劈腿右劈腿把他劈个稀巴烂,一定不能手下留情哦i”元子钰开始头头是道的认真点评。
元子攸幽幽的瞪着他,终是叹息道:“……花槿钰,你给我闭嘴。”
木小锦渐渐靠在树干上睡着了。
因为冬天,她衣单体薄,便不自觉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手腕上还插着明晃晃的银针,似乎是用未
制住体内的毒气。蜡黄的小脸像是没张开的婴孩,看起来皱皱巴巴,发丝凌乱,也只是胡乱扎成了一个
髻。整个看来,{殳有任何的美感。
而一双大手却不知道何时贴了上,随即温暖的气流从她的皮肤上窜八,流过她的四肢百骸,一如既
往的抚平她血脉里的疼痛之感,连拧紧的眉头都渐渐的松了开。
木小锦只觉得睫毛被人轻轻的吻了过,却深陷沉沉的梦境,醒不过来。
因为梦境里,有一个美妙的声音对她说:“我找到你了,我们回家。”
珀残城的皇宫。
一只白色的鹰翩然而至。
然后一双细长且温柔的手指将它从楼台上抱来,利索的取下套在它腿上的信件,然后拆了开。
还{殳读完,两道焦急的影子便已经从门口跌跌撞撞而来,竟也来不及敲门问安,只争先恐后,差一
点便是互相将对方挤在了门口进不来。
“殿下,殿下,我们看到白鹰了ii是不是王有消息了?111i”
魂寂魂葬两个人沧桑的就像是两尊望夫石,天天盼望着这白鹰的影子,现在终于盼到了,那内心简
直便是激动无比,只差抱头痛哭了。
花烨琥珀挑了挑细长的眉,唇角勾勒出一丝笑:“是那臭小子的,可依旧很简短,前面半句是写给
我的,后面半句是写给我们的。”
魂葬魂寂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花烨琥珀便将纸条丢在了他们怀里:“自己看。”
魂葬一探头:“……大伯去死?”
魂寂接着看:“……做的不错?“
花烨琥珀将最后三个字念了出来:“找到了。”
短短的十一个字,足够让他们弥足珍贵上半天。
魂寂魂葬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龙飞凤舞,看的鼻酸眼胀,老泪纵横。
前面八个字十分的匪夷所思,可后面一句,倒是言简意赅,说的清楚明白。
“找、找到了?找到王妃了?1l”魂葬声音有些颤抖,堂堂一个男人,此时此刻竟然连话都说不
清楚:“王、王妃真的{殳死71王、王妃她……”
“白痴,王说王妃没死,就没死,你竟然敢怀疑,小心王回来之后,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拿
去喂狗去。”魂寂横了他一眼,然后捧着那珍贵的纸条激动道;“王,王妃真的没死ii”
h……¨
魂葬彻底的决定忽略旁边的人,躬身向着花烨琥珀道:“殿下,可王的交代实在简洁,这前面八个
字又是何解?”
花烨琥珀自动跳跃了前面四个字,缓缓道:“上一次小玖来信让我弄个什么选秀纳妃,估计便是这
件事做的不错,好歹本殿下费劲了十二分的力向天下宣传,我遭是以为他想用这法子激那小姑娘出来,
却没想到已经找到了。”
他语气平淡,却也掩盖不了眸色中的喜悦,可又不愿意透露出来,便酸溜溜的砸吧砸吧嘴,幽幽
道:“小玖真是傻,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天下,还到处技法子掩盖眸色,那琥珀色的眼睛难道是人人都
可以拥有的么?还去弄什么易容,把自己好看的脸挡起来,偏生要去做一个什么江湖浪子元子攸?回来
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l”
第四十一章花玖卿的五年
(1)
那一年,大雪纷飞。
珀残城却是悲伤的一年。
王妃死于难产,小皇子平安出生,可她却香消玉损,那个曾经被雪狼围绕,艳羡旁人的高贵女子,
便是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花玖卿有那么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一个人行走在那雪山之巅,那段岁月
便是如同他一整段的人生那么长,长到几乎让他无法坚持活在这个世界上。
孩子生下来的那一日,产婆惊慌乱叫的那一日,他不顾一切反对擅自冲进产房的那一日。
他看着她美丽的侧脸染上了苍白,身下的鲜血湿润了她的裙摆,孩子的啼哭之声显得尤为的刺耳,
可他却颤抖了,从未有过的恐慌蔓延过他的全身,像是所有力气都从他身上抽了走,她明明尽在咫尺,
却又如此遥远。
手指近乎惊恐的触碰上她的鼻息,有那么一刹那,他几欲崩溃与疯狂。
她就这般安静的躺在产子之后的床榻上,任他紧紧的抱紧她,呼唤她,乞求她,吻她,她都无动于
衷。
而那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皮上,却是那般的无力,她的手垂在两侧,渐渐的开始失去所有温度,慢陧
的变得僵硬,在她的生命在他的怀里流失了走,让彼时的他泣不成声,东宫之人皆跪地匍匐,不敢将帝
王的哭声听了去。
那苍凉的呼唤,几乎能将所有人的心剌痛。
可独独剌痛不了怀里的那个人。
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她再也看不到他揪紧的眉,她再也看不到他颤抖的手指,他将整张脸埋进她墨色的发问,琥珀色
的眼睛里滚烫着水,一下子便打湿了她的冰凉耳垂与脸颊,可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去惊讶他竟然也会
有泪。
“可不可以不走呢々”他哀声道。
“可不可以醒过来呢?”
“我求你。”
“……求你睁开眼睛啊。”
“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的啊……”
“所以,醒过来好么?“
花玖卿摩挲着她冰凉的脸颊,一点一点细细的吻着她,他与她的墨丝依旧缠绕着,分不开彼此,
他突然顿住,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希望,然后突然笑了。
“不醒过来,也没有关系。”
他顿顿道。
“……我下来陪你便好。”
他唇角勾起浅浅的弧线,终是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而脸色便的格外的温柔,比那柔软的雪花还
要轻。
窗外大雪纷飞。
帝宫突然便没有了声响。
寂静的像是暗沉的鬼蜮之地。
花烨琥珀终于忍不住冲进去的时候,便见了那曾今相互依偎的两个人此时也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他生生一颤,错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手指,还有花玖卿胸口上插着的一支簪子。
血流如注。
连同着木小锦本就沾染着的裙摆,融汇在了一起,带着生死决绝的爱念,没有一丝犹豫。
(2)
花玖卿醒来的时候,头顶上却是熟惹的天花板,雕刻着金龙玉凤。
他以为他会看到的,会是地狱彼岸的曼珠抄华,抑或着是那一张熟悉的脸。
他甚至会想,他比她迟去了些许,会不会赶不上她去奈何桥的路上?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活着。
却比死了更痛苦。
四肢冰凉,动一下,似乎都会牵扯着痛,可那又如何呢?
他睫毛微颤,琥珀色的眸子漫无边际的漂移,却始终不知道以后的自己该怎么把视线落在谁的身上
,本该属于这双眼睛所有的注视的人已经消失了。
他想起那一日,也是大雪纷飞,马蹄每踩一步,都能留下深深的坑,她就那么赤脚站在雪地里,只
着了一件古怪的裙子,明明浑身冻的发抖,却还是半个字不吐,倔强又高傲的抬头,直直的与他对视。
那一双透亮的眸,在那一刻,美的让周遭一干雪景都顿时黯然失色。
他又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发疯的想要临幸一个女人。
以往在珀残城的宫殿,看着无数的女子围绕在烨的身边轻声低吟,甚至有一次,他无意闯入烨的房
间,却见了一个丝缕未着得女子正坐在他的腿上,雪白的腰臀,曼妙扭动。
可他不懂,只神色淡然的关上门,任身后热火掩盖,自己冰凉冰凉的去雪山上打磨无聊的时间。
那个时候的烨还笑他不解人世美妙,可当遇上了她,才知道,原来那能烧起他的大火现在才姗姗来
迟,可又怎么样昵?他便把这颗火苗禁锢在身边,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去让她燎原,火势凶猛,便是一发
不可收拾,谁也别想好好的从那走出去,。
可如今,她竟然丢下了他,陨灭在了这万千变化的人世。
他一直在等她白首到老,等着她陪他一起游离与世,等着她一起看着那夕阳幻灭晚霞。
潮起潮落,朝朝暮暮。
那曾今一切的美妙,却是骤然消散。
他终是知道,他等得人永远也不会未了。
花玖卿空洞的睁着眼睛,而突然间,花烨琥珀一张有些憔悴了的脸便是探了过来,依旧是笑着
的:“小玖,你已经昏了五日了。”
他瞧着他不说话,便又笑嘻嘻的勾着嘴,将旁边一个安静的小东西扔了过来,“这是你的,你看着
办,你若是也做傻事,我便让这小东西跟着你去,反正也{殳有人要,苟活还不如学他爹爹英勇就义,免
得活着孤单。”
说罢,又静静的看了看他,让宫人在旁边的桌上摆上清粥和药,便又带着人悄声退下。
窗外似乎下了雨,打在关阖有致的窗户上,溅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花玖卿的眸色终于颤了颤,胸口上一个暖暖的东西压着,小小的,软软的。
温度透过薄软的衣襟传下,他似乎有那么一丝室息。
许久之后,他终是伸出手指,想要将那东西给挪下来,可是还未碰到,一声嘹亮的哭声便是嘶吼起
来,毫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开始震天动地.排山倒梅。
花玖卿的手指便是僵硬在了那一刻。
他当然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那颗在木小锦肚子里做了几乎快要十个月的球,那个几乎吸干了他母亲所有生命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他烦恨起来。
若是没有他,她也许便不会死去。
若是没有他,她也许依旧在他身边。
孩子的哭声夹杂着雨声在他耳边像是在擂鼓,一声一声,戢斯底里。
他僵硬在那柔软小东西旁边的手指终究是放了下来,拧紧了眉头,闭上了眼。
脑海中却又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挥之不去一一
一一“花玖卿,你要发誓,发誓你会好好把他抚养长大,好好教会他一切,好好把当做世界上最好
的宝贝,因为他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一一“……如果你违背誓言,你将会永远失去我,我将恨你一辈子。”
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他,他此刻倒宁愿她恨他一辈子,至少,他还能看着她
,看着她鲜活的出现在这世上。
哭声渐渐小了。
可雨声依旧大的倾盆。
房间一点一点的恢复安静,可安静下来的空气里却又夹杂着让花玖卿不安的气息。
孩子都是这般,惊乍么?
哭的时候震天,安静的时候便悄无声息么?
可这样的安静让他惧怕,他睁开眼,又闭上眼,脑子里无时无刻的便会徘徊在那一日安静的东宫,
她也是如此安静的,可这么一安静,便永远都{殳动静了。
花玖卿突然便是坐了起来,身上的伤拉扯着如撕裂般的疼,可他最不怕的就是痛。
心痛的麻木之后,身体上的伤口似乎根本就算不得了什么。
他的手掌拖住了那幼小的襁褓,发丝凌乱在脸颊旁边,然后死死的盯着那个闭着眼睛的婴儿。
他出生才不久,从母体出来,便是这么一副皱巴巴的脸,小手紧紧的蜷曲着,一根一根肉嘟嘟得握
成了一个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