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闻这阎王殿杀的从来都是武林败类,不义之徒,没杀过好人啊?”
“可是阎王殿血洗龙绵山庄,此事可是千真万确,那龙修群在武林中颇有侠义之名!”
“啊?血洗龙绵山庄?那龙修群武艺高强,手下弟子众多,阎王殿派出多少人?”
“不到三十人!”
“这未免太可怕了!区区三十人能血洗龙绵山庄,这次你们能胜吗?”
“此次五大门派,一教二帮兰会都有高手参与,同时名震武林的南丐北僧听说也将现身……”
人声渐远,以下的已听不真切,但司徒巡夜约略知道了一个大概,武林黑白两道,全力对付阎王殿总部“鬼堡”,但不知“鬼堡”是怎么回事,阎王殿主人又是怎么样一个可怖的人物,而值得全武林联手对付。。
江风轻疾,司徒巡夜把眼光透过隙缝向外张望,只见一条大江,浪涛汹涌,江滩上聚集了近百的人。
江心,一座古堡矗立,堡前一道石梁直通江岸,但石梁半隐于浪花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亲在看这章的时候请注意,阿九之所以那么快的接受雪除了表面上的一些原因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下章会有所描写。这两章可要看仔细哟。
金针封脑
古堡之上,赫然是“绝杀”两个见丈大字,这阎王殿原本就称为“绝杀”,只因那十四个字,才被江湖中人唤为“阎王殿”。堡门两侧,十四个血红大字“阎王叫人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
司徒巡夜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在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古堡石门上,心理有种强烈的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但,当他想到自己根本不足道的微末技艺,而对方却是集武林黑白两道全力对付尚且不动分毫的魔头,他气馁了。
心念未己,只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目望去,一个俊美如神祗的男人站在他身后,冲他微微笑着,男子一身羽冠华服,银带皂靴,手中握着一把白玉折扇,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目色冰冷,长相一模一样的黑衣侍卫,司徒巡夜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道,又是哪家偷跑出来的贵公子,跑这里来凑热闹。
男子微笑道:“兄台,这武林盛会不去参加,却远远站在这里偷懒?莫非兄台对这等场面看不上眼?”说着,轻轻一皱鼻子,闻了闻又道,“哟!余香犹在,兄台艳福不浅啊!”
司徒巡夜啼笑皆非,若非看这男子有些来历,他甚至认为此人是街头插科打诨的无赖。却无奈人家说的是事实,昨夜醉红楼里一夜春宵,翻云覆雨,早上才匆匆来此打探情况。
司徒巡夜俊面通红,顿了一顿,扯开话题:“敢问这位兄台贵姓?”
“在下姓凤,荆国人士。”
司徒巡夜微微一笑,主动报上姓名,“哦,凤兄,小弟复姓司徒,罗鹰门下。”
凤陵焱微讶,“哦?原来是韩老先生门下高徒,久仰!家师近来可好?”
司徒巡夜一震,听得此人认识他师父,听口气象是很有交情,不由有些欣喜,忙道,“家师身体一向康健,有劳挂念,此次应‘天齐帮’乔帮主相邀,派小弟来参加此次盛会,助各位武林同道一臂之力。”
凤陵焱笑眯眯的看着他,“既是这样,在下就带司徒兄找个地方去看看热闹。”
“看什么热闹?”司徒巡夜不由一愣。
凤陵焱冷笑一声,“看他们找死!”
“什么?”
“阎罗殿主森罗,武功天下无双,他们是在飞蛾扑火!”
司徒巡夜撇撇嘴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怎么?司徒兄难道不信?”看着司徒巡夜不屑的表情,凤陵焱挑眉问道。
司徒巡夜虽不屑,可也不是托大之人,“不是不信,只是天下浩如滔海,无人可称天下第一,更何况这森罗如今生死未卜,手下再强,能抵得全武林的高手?”
凤陵焱勾勾唇,挑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我们不必争论,司徒兄跟我来。”说罢,拉过司徒巡夜的手,如海燕掠波般一飘数丈,飞跃上巨石之顶,司徒巡夜心里油然而生愧怍之感,自己苦学十多年,一技无成。此人年纪轻轻,功力却高深莫测。
两人并排坐在石上。
江岸上的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居中是一个老和尚,一个鸩衣白结的白发老丐,还有一个蒙头怪人,吵嚷不休,似乎在商量破堡之计。不一会儿,江岸上的群雄,已散开人圈,齐齐面对古堡。
静!没有半丝人声,这预示着他们要对鬼堡采取行动了,由于阎王殿数年来,给武林中投下的神秘和恐怖。此刻每一个人都产生一种窒息感。凤陵焱朝江岸上一指道:“那站在最前面的老叫化是‘南丐’,那老和尚是‘北僧’!蒙头怪人是‘天齐教主’,这三个可以算是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
“三人之中,以谁最强?”
“很难说,南丐北僧在伯仲之间,天齐教主传闻中,功力深不可测,但没有人和他交过手,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比起阎王殿主森罗呢?”司徒巡夜心神猛地一阵激荡。
“不堪一击!”凤陵焱虽面无表情,可手上却紧握着折扇,指节有些微微发白。
“凤兄,他们开始行动了!”
“惨剧,也开始了!”凤陵焱双手有些抖动,目不稍瞬的看着下方。
数十条人影,飞身越过石梁,到达古堡之前。
就在此刻,一声凄厉的怪啸,从鬼堡里传出,直似要撕裂长空,司徒巡夜但觉得有数柄利剑,往耳里钻,忙不迭的以手掩耳,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来。
那数十个高手,乍闻哨声,全部窒立不动,江岸上起了一阵马蚤动。
啸声歇处,黑色的巨大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黝深的孔洞,像巨灵之神的大口。
堡门前的数十位高手,骇然向后倒退了三丈之多,空气在刹那之间,紧张到了极限,半盏热茶的时间过去了,堡中毫无动静,守立在堡前的数十位高手,呐喊一声,冲进堡去……
凤陵焱冷哼一声道,“这是第一批送死的!”
司徒巡夜瞥了他一眼,又向前望去。
第二批人数在七八十人左右的高手,又越过石梁,狂喊一声,涌进了堡门……
凤陵焱又道,“第二批送死的!”
就在凤陵焱声落的当口,忽见人影一个接一个的从堡墙之上,飞泄而出,有的跌落江心,有的直摔落堡前地上,那就是刚才进堡的高手,眨眼之间全变成了死尸被抛出堡来。
江岸上的高手,一阵鼓噪。司徒巡夜看的目瞪口呆,浑身起栗,这阎王殿里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竟然有这不可思议的功力,紧跟着,第二批进堡的高手,又纷纷飞泄而出。
没有半个活口!没有半丝生息!
他们就这样被毁了,恐怖的杀机,弥漫在现场。
江上几百高手,鼓噪喧哗,却没有人敢再予尝试。
半刻之后,只见“南丐”和“北僧”双双越过石梁。
司徒巡夜手心里早已捏出汗来,激动的问凤陵焱道:“凤兄,依你看南丐北僧此番进堡如何?”
凤陵焱眯着眼睛思索一番道:“也许可以全身而退,这阎王殿虽邪,却从不枉杀好人,南丐乃侠义之士,北僧是佛门中人,应该能保住性命!”
然……“南丐”“北僧”忽地弹身而起,不进堡门,如鹰般扑向堡墙,堡墙高约八丈,这一弹身之势竟然比堡墙还高,然后妙曼的一折身,俯冲向墙头。
江岸上的高手,轰然喝了一生彩,连凤陵焱都司徒巡夜也忍不住脱口道:“好功夫!”
就当“南丐”“北僧”身形将接近堡墙之顶的刹那,忽见堡顶上方闪现几道黑影,速度快的只在眨眼之间。猛的一个倒翻,二人如陨星般泻落原地,显然,他俩是被击落的。
江岸上的高手,一个个大惊失色,胆小点的更是移步向后退去。
阎王殿中人,确属骇人听闻,当代两个绝顶高手竟然无法越雷池一步。
凤陵焱象是自言自语道:“识相的就该退走了!”
司徒巡夜白了他一眼道:“凤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希望这些正派人世被魔头诛杀?邪教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我说‘南丐’‘北僧’应该知难而退!这样下去,他们也许会触到那人底线也说不定……”最后一句话,声音极轻,一旁的司徒巡夜也未曾在意。
“你似乎对阎王殿很有好感?”
凤陵焱微微一笑,“就事论事,无所谓好感坏感!”
话音未落,只见“南丐”“北僧”第二次扑上堡墙。
这一次算是登上堡墙,但仅是眨眼功夫,两人身形连晃,再次被击落,而令人不解的是自始至终,不见堡中有人现身,只见道道残影,没有人相信那会是人影,因为没有人速度可以快到那种地步,两人如何被击落,外人不得而知。
司徒巡夜心念一动,转头问道,“凤兄,你不是说天齐教主功力还在‘南丐’‘北僧’之上吗?”
“一般传言如此!”
“天齐教主为何不出手?”司徒巡夜诧异道。
凤陵焱冷哼一声,眼底有丝寒意,“这就要问他本人了!”
司徒巡夜喘了一口大气,默然无语,他想不透这“天齐教主”何以不出手,分明听人家说这次“诛邪大会”,武林联手对付“阎王殿”是“天齐教”所发动,而“天齐教主”竟然袖手旁观,确实令人费解,难道天齐教主另有安排?还是他别有目的?
堡前,“南丐”“北僧”第三次扑上“鬼堡”,意外的,这一次竟成功了,两个当代高手,由堡墙上消失,江岸上的高手一阵喧嚷,大半数抢奔石梁,直扑堡门……
司徒巡夜心里一阵乱跳,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他既希望众高手能顺利的毁去这座威胁武林的魔堡!但,他心里又隐隐希望他们不要成功,说不上为什么,他觉得这阎王殿没那么简单,他觉得这次的“诛邪盛会”有些古怪,具体古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身旁的凤陵焱已经紧张的站起身来。
就当第三批武林高手,正要涌入堡内之际,两条人影,步履蹒跚,满身鲜血的从黑黝黝的堡门之中走了出来,所有的高手怔住了!这两条人影,正是“南丐”和“北僧”,凤陵焱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司徒巡夜诧然道:“他们出来了?”
凤陵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数年来的例外,第一次有人活着走出鬼堡,看样子他们吃了大亏,也许阎王殿的人尊敬他们的为人,终是没有痛下杀手!”
就在“南丐”“北僧”离开堡门之际,两扇黑黝的巨大石门,缓缓合上。
“南丐”“北僧”不理会围上来的武林高手,不答任何一句问话,越过石梁,登上江岸,默默的离开了,临走时告诫众人,千万离这里远些。
众高手收拾了堡外的尸体,也纷纷离开了,众人都以为一场暴风雨就这样过去,谁知,这仅仅只是开始……
阎王殿依然是个谜,依然恐怖,神秘!
“天齐教主”在教众的簇拥下,也离开了,转头的时候眼底却闪过一丝诡谲的光,不远处的凤陵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还有一日就是货船回航之日,阿九心里很是期待,不知雾隐他们可好,九个月来杳无音讯,他们肯定急疯了,怕是把六国都翻了个个,不知星辰和他们能不能合得来。雾隐、云翳那怪脾气还真难说,阿九也不知道为何,竟有些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的患得患失,还有点带着男朋友见家长的怯怯感,还真不象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看来女人恋爱时期,智商不是为零,而是为负。想起那个温柔的雪衣身影,她就觉得心底那根弦象是被人轻轻拨动,泛着甜蜜……
初夜后,二人恩爱如胶,爱情果然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原本就倾城绝色的她,现在就像月中的女神,清冷又带着周身的莹光,令人一望痴迷。突然想到她的武器还在雪星辰那里。那个笨蛋,鞭子坏了就坏了,还要把拆下来的再装回去,弄得双手伤痕累累,整整两个时辰都不见他回来,肯定又是去修鞭子了,思及此,阿九奔出门去,这一刻没有别的,只是想见他……
刚出竹林,突然间想起些什么,直奔他房间而去,“星辰?”推开房门,房中无人,简简单单的竹屋还弥漫着他身上的薄荷香,阿九淡笑一下,正准备关上房门转身离去,却忽然间,瞥到床角一个黑檀木盒,直觉告诉她,那里肯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碰它,不要碰它,离开这里……
一脚门外,一脚门内的站在那里良久,阿九终是走了过去,拿起那个木盒,盒子的边缘光滑无棱,一看就知是主人经常抚摸把玩,阿九轻轻打开盒盖,盒中放着一卷金黄|色的卷轴和一封还未来得及寄出的信,一种不详的预感自她心底升起,她瞳孔猛的紧缩一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她犹豫再犹豫,最终还是展开了卷轴……
她为她自己那一刹那所看到的惊呆了,有一瞬间她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竭力克制着暴怒的情绪,打开那封信,双手抖动的能听到信纸在手中哗哗作响。
艰难的迈出脚,往竹林深处走去,光线似乎在眼前缓缓黯淡下来,竹的影子越来越深,向地面延展开,她向前走,还听得见有东西在胸腔中破裂,象是什么碎了,发出“噼啪”的声音。
终于那雪衣男子的脸在她视线中出现了,眉目依旧温柔俊秀,如画中仙子,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惶,“阿九,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
阿九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在咚咚跳着,节奏均匀的,与那里仿佛焦裂得即将爆发的情绪相比简直就是个奇迹。
她冷笑一声,狠狠的一把推开了他,力道大的让他连连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烈国皇太子殿下,久闻大名!”阿九勾唇,溢出一个邪魅的笑,出乎意料的温言里藏着深深的危险,静静看着他。
雪星辰大惊,面色瞬间没了血色,身形猛地一震,瞳孔瞬时放大,全身所有的血液都仿佛被霎时抽离,五雷轰顶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一瞬间,他的世界天旋地转。用手紧紧按着胸口,窒息的感觉传来,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不会原谅我的!我不能失去你,阿九……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的声音惊慌失措。
她现在怒火中天,像被激怒的狮子,想要嗜血,可越是这种情况,她的心越是冷静得可怕,“还好,不算太晚的时候。”
雪星辰已经完全不知所措,努力站直身子,带着暗哑颤抖的哭腔,“阿九……阿九,你听我解释,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的……”
“够了,雪星辰!哦不,澹台悯辰殿下,东海白衣人是你?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