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心一暖,这个世界还是有不同的人的,不是人人都是这样的。
“青姨,我们回家。”紫薇用尽所有力气笑道。
青梅背过身子,擦了擦眼泪,点头应道:“是的,小小姐,我们回家!”
可正当紫薇并青梅尽量平静地走过仍然张着血盆大口调笑的八婆们,点心铺子的伙计却突然冲了过来,说是要赔状元糕的钱。
青梅还没待反应,紫薇却是冷冷一笑,听得伙计浑身发冷,若不是掌柜说拿不到钱就让他赔他绝对会第一时间逃开这个女子。
“要钱是吧!”紫薇看着伙计的样子,冷哼一声,从绣袋里摸出一块银锭扔在地上,“赏你了!”扔完银子却又自嘲,什么时候她沦落得像个二世祖了,只是再次经过那群八婆身边的时候心情不像一开始一般暴虐。
伙计哪管了其他,眼里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早趴到地上拣银子去了。
待回到马车上湘叶递上一杯热茶,紫薇下意识地接过,低头沉默不语,此时她脸上的表情让青梅都不敢说话,马车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碰!!”地一声茶盏被紫薇狠狠地摔了下去,热茶溅了一地,茶盏在厚厚的地毡上打转。
金锁弯身去捡,却被紫薇喝住:“有什么好捡,一个杯子而已我还摔得起。”金锁被吓得停住手,不知所措地看向紫薇。
“小小姐。”青梅见状不对,担心地唤道。
紫薇不答,一个劲地绞着手指,嘴里喃喃自语:“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些留言,为什么,为什么?”好一会才茫然地抬起头,呆了一会,突然回神,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了看青梅她们,似哭似笑,低下头捡起茶盏放好,头脑渐渐地冷静下来。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前一日还是在传族长他们丑事,后一日就引火烧身了,说是其中没有什么奥妙她是怎样也不会信的,那到底是谁在暗中操作,而且这流言怎么会一日之间就传遍济南城的?这一个个疑问皆在紫薇心里浮现,她猛然觉得自己不过是那捕蝉的螳螂,跳进了一个早已挖好的陷阱。到底是谁?族长、三叔公、四太太婆、还是舅老爷?不,为着小利就迷花了眼的人没这个本事!那到底又是谁算计上夏家了?
“小姐,先盖条毯子,马上就到了。”紫薇还在发愣中,湘叶却一边说着一边给紫薇轻柔地盖上一条毯子,紫薇此时才发现自己早已双手环胸,整个人从骨子里发冷,果然,自己这个自诩聪明的现代人不过是古人眼里的棋子罢了。
紫薇整个人卷到毯子里,动也不动,连眼珠子都是直愣愣的,这次出行给她太大的打击,那些恶言恶语,那些风霜雪剑,更重要的是她的自信心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她一向认为自己很能干很聪明,可以在面对失亲夺产游刃有余,所以来到了这里她以为不过重演一遍,她一样可以行云流水。可是她错了,在现代她遇见的不过是明面上的欺负,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反击,她可以博得所有人的同情,而在这里确是暗地里的算计,她不知道下一步会出现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和夏府的命运会怎样,而且更可怕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名正言顺的理由。她该怎么办?
紫薇一下子被打蒙了,就连进房都是被湘叶青梅扶着进来的,直到齐叔唤她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齐叔,却突然发现前几日还容光焕发的齐叔看上去极为憔悴。
“小姐,都是老奴没用,要不然小姐也不用听见那些个话。”齐叔分外惭愧,几乎老泪纵横。
“什么话,不过今日才起,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及。”齐叔的样子实在难看,即使现在心底难受的紫薇也忍不住出声安慰。
齐叔听了紫薇的话却是抬头惊呼:“小姐,这流言已起了三日了。”刚要说下去看见青梅猛给他使眼色,忙住了嘴。
紫薇却早已看见,本还躺着的身子也坐直了,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叔看看青梅,又看看紫薇,到底说了实话:“哎,这些话从三天前开始便有了,也只是两三处,大多说的还是族长他们的事,老奴也没在意,以为是族长他们那边说出来的,可谁知等到老奴醒过神来这流言早已满天飞了,想要弹压也是撑不住了。”
“不是啊,那个小红跟我说昨日满大街还是族长他们的事……”紫薇不可置信地反驳,但猛然住了嘴,大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真是太笨了,他们早已算计好的!”笑着笑着连眼泪也出来了,只是神情越加麻木。
“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青梅早已急得围了上来,拉住紫薇不停在晃的身子,却不知如何是好。湘叶和金锁除了打扇和倒茶以外更是不知所措。
在一旁的齐叔却不像往常一般一同安慰,反而直起腰,皱眉看了看紫薇,脸上终是露出坚毅之色:“小姐,你难道就这样了!?”
紫薇呆呆地一笑:“我还能怎样,圣人都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还能何为!”
“小姐,老奴从小就在这夏家长大,于今也有五十多年了,其中跟着老太爷就有三十多年,老太爷的心思老奴也能猜出几分。”齐叔却没正面回答,反而说起夏家已过世的老爷来,“老太爷临死前遗言要求儿孙尽力守住家业,难道是指这大宅、这别院、这家财吗?更多的不过是想儿孙守住自己,一生平和安乐。夏家本就起于贫贱,一点一点地努力才有了今日,退一万步讲不过是回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老奴看小姐也不是耐不住的人,那又何苦自寻烦恼。何况万事皆未定,何必自个儿先绝了念。老奴言尽于此,小姐想得通明日又是一天,小姐想不通横竖老奴并小女便跟着小姐。”齐叔说完,叹了口气退到一边,屋子里一片静寂。
好半响青梅先回过神来,轻声埋怨道:“齐叔你说的是这个理,可你也想想小小姐的名声,哎,这世道名声能不重要吗!其他的还是空的,还是先想想怎样弹压下去罢。”
“不,齐叔说得有道理。”青梅还待说,却被紫薇止住了。早在齐叔说话间,紫薇就渐渐听进去了,仿佛当头棒喝,来自现代的灵魂终究战胜了古代残存的哀怨,是了,她来这之前不过是什么都没有的社会新鲜人,来了这里拥有良田美宅已是万幸,纵是一切又没了当作南柯一梦罢了,何必贪心不足,迷了心肺。至于流言什么的对原本的紫薇也许是要人命的大事,对于现在的紫薇也是难过也是痛心,但绝不会为了这个自寻了死路,这本就不是她自己的错,又何必羞愤欲死,该如此做的人还在紫禁城里拥抱三千宠爱呢,当然她很怀疑那人有没有羞耻心这动心。她虽接受了原本的一切,但也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没道理一股脑地都接收了。她可不是齐叔说的自寻烦恼,穿越到了古代,纵然一切都要循着当时的风俗习惯,但也不能失了自我,否则她不过是琼瑶戏里的角色扮演罢了。不是成了夏紫薇,就不是夏青青了!
决定
想明白这些,紫薇的心情大好,眼中也重新有了神采,看得齐叔青梅湘叶金锁喜悠悠的,不过其中金锁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但她的好处在于她是个极忠心的人,小姐开心她就开心。
“齐叔,外公如此明白,难道未有只言半语?”紫薇突然问道,如今回过味倒是发现齐叔虽然这几日极为憔悴,更多是疲态,眼中却没有丝毫怯意。联想起齐叔刚才劝说她的话语,不难推出当年的夏家老爷肯定留下过什么锦囊妙计,夏雨荷能在大明湖畔安然一生绝不是运气。
齐叔终于露出这几日第一个笑容,叹道:“小姐,老奴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夫人从来没问过,倒是小姐能明白了,这下好了,老太爷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齐叔说到后来唏嘘不已,紫薇也是感慨,不仅有自身对外公的感情,更有对这个老人的敬佩,他到死都在为儿孙打算,都说儿女是父母这一世的债,说句不孝的话,夏雨荷确实夏老爷最大的债,他却能如此想得周全岂不叫人敬爱。
齐叔擦擦眼泪,继续说道:“是了,老太爷的确吩咐过老奴,若是有一天家业维艰,便弃了家业去京城投奔老太爷的故交。”
“故交?齐叔难道人走茶凉吗,外公已去世多年,人家还能相认?”紫薇皱了皱眉,虽然夏老爷杀伐果断地放弃家业实在睿智,但投奔他人寄人篱下的法子却不是那么好了。何况是去京城,那可是原著剧情发生的高危地区。
“这故交并不寻常,当日老太爷到云南游历,与此人一见如故,结为八拜之交,一直以来皆有书信往来,直到老太爷去世才断了。老太爷曾言此人绝非寻常小人,大事可托。”齐叔解释道。
“咱们进京是为了避麻烦,既然此人是外公至交好友,当不能为人引来麻烦。”紫薇说道,心里更是抗拒,的确现在济南城里重重夹击,自己是手抱金砖的小儿惹得各方人马垂涎,现在使得还是小道,若是常此以往难保不出杀招,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今皆同也。但是要走也不用去京城啊,可以去边地可以去海疆,离山东远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必要去京城,万一那里遇上山无陵天地合的福尔康怎么办,万一遇上大祸小祸一起闯的小燕子怎么办?
齐叔似是看出紫薇的想法却是回道:“小姐放心,老太爷的故交贵为大学士,不会有麻烦的。”
“大学士?”紫薇眨眨眼,不会是福伦吧,那就是天雷。
“瞧老奴的记性,还没跟小姐说呢,是纪昀大学士!”齐叔说得很是骄傲,好像他是大学士似的。
紫薇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福伦就好!纪昀?纪大学士?纪晓岚!纪大烟袋!
紫薇默然了,她已经无语了,这个世界果然是琼瑶创造的世界,怎样天雷的事都会遇见。难道她从还珠又穿到了铁齿铜牙纪晓岚?!
“小姐,小姐。”见紫薇张口结舌的样子,齐叔以为是大学士的身份惊吓了,忙道,“放心,纪大人人极好,与老爷又一向亲厚。”
青梅此时也说道:“小小姐,这样最好,离了济南就能开始新的生活,这里的那些人烦人的事就算过去了,去京城又有纪大人照顾。”边说着心里盘算着,离了济南就没人知道小小姐是私生女,也没有这些流言,小小姐有个好名声,又有大学士照应,那么找个好人家应是不难,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紫薇此时哪顾得避流言寻照顾之类的,心思早被乱七八糟的算术题给占满。证明题一:纪晓岚是个喜欢淘古玩的人,常在北京城大街小巷走动,小燕子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也常在北京城大街小巷走动,会有可能碰见,自己上京可能某日便跟在纪晓岚后面遇见小燕子。危险!证明题二:纪晓岚是大学士,福伦是大学士,两人是同事关系,有相同的地位和交际网,两人应该有交往,纪晓岚可能认识福尔康,倒霉的话可能还行子侄礼,自己若是上京可能会通过纪晓岚碰见福尔康。危险!!证明题三:纪晓岚是臣,乾隆是君,两人是上下级关系,每日纪晓岚上班都要见乾隆,乾隆下班后可能会来微服私访,若是自己上京则可能不小心碰见乾隆。危险!!!结论:上京投靠纪晓岚是件很危险的事,坚决杜绝!
紫薇又沉吟片刻,终于想了个好理由,便说道:“话虽如此,但齐叔青姨你们应记得我的身世,纪大人是御前宠臣,一个不慎便是天大的麻烦。”
紫薇此话一出,齐叔和青梅呆了一呆,好一会才恍然,又互相看了看,皆是不以为然的神色。紫薇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这个家中还记得所谓身世的只有自己,不,还有一个金锁。感情所谓私生女他们还真当了一般的私生女了,这样也好,老实说要不是有还珠剧情这把剑悬着,她自己也忘了。
“小小姐,放心,这事谁都不知道,老太爷当日把消息瞒得死死,就连咱们家的人知道也只有奴婢、齐叔并湘叶金锁罢了,奴婢恍惚记得当日老太太还想着老太爷找纪大人上达天听,都被老太爷给骂了一顿。至于紫禁城里的那位,说句实话,小小姐听了也别伤心,恐怕早就不记得小姐了,何况于小小姐。”青梅回复后说道,语气有些伤感又有些庆幸。
齐叔也忙附和道:“是了,就是纪大人也只是隐约知道当年夫人被浪荡子所骗才生下小小姐。”
话到这里,紫薇还能不明白,夏家老爷当年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又与还珠的剧情一对照,好像的确所有的事都是紫薇一定要认父才引发的,现在她不认父了那就应该没这么多事了吧,但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到底京城多风云,还是另寻地方为好。可还没把这个意思说明白,齐叔和青梅齐齐摇头,更兼苦口婆心,说是一家子的老弱,还没个男人顶门立户,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在济南都是如此,何况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没有比在京城还有大学士照应着好。说到后面简直声泪俱下,弄得紫薇不得不答应想想。
晚上直至就寝,紫薇还在翻来覆去地思索着,把那些个想法掰开了揉碎了细细琢磨,摆在她面前的无非三条路,一是继续留在这里,不过名声被败,更随时有天灾人祸,万万住不得了;二是离开济南去其他地方,不过齐叔他们说得有道理,别说古代就是现代家里没个男人都是弱势群体;那也只有第三条路进京,好歹有大学士罩着,可是那些个齐叔他们不晓得的剧情危险怎么办?
紫薇又想了半宿,最后还是决定去京城,总比客死异乡祸降家中的好,至于剧情,原著紫薇这么闹腾还是圆满结局,就不信了她安安静静的还能有个悲剧。不过也要当心,总之遇见那种疯疯癫癫的丫头立马转身,遇见那种满口诗书自以为情圣的男人绝对视而不见。紫薇想明白后,心里豁然开朗,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可还没躺一会就被推醒,紫薇有些恼意地睁开眼睛,湘叶并金锁皆满脸焦急地站在她床头。
“这是怎么了?”
“小姐,官府来人了!”连一向端庄稳重的湘叶这次也慌了神。
紫薇一个挺身坐起,背上沁出一片冷汗。
离开
话说那头紫薇急急起身梳洗,但越是着急越是慌乱,主仆三人乱成一团,比平常慢了一倍才打理干净。这边齐叔拿这个纸条在紫薇屋子前的院子里急得团团转。
好容易等到紫薇出来,忙上前一步把纸条递给紫薇。
紫薇莫名接过,低头一看,上头写着个走字,力透纸背,抬头愕然地看向齐叔:“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这是知府大人的字迹,老奴见过因此认得。”齐叔忙回道。
紫薇更是不解,看着手中的纸条直皱眉,抬头看向齐叔,却见他也是一片茫然之色,顿时没了主意,好好的,知府莫名给自己送这么一张纸条干什么,她又没杀人放火干吗要走?就算她犯了什么,堂堂知府大人会给她这么个升斗小民报信?
“齐叔,这知府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紫薇又向齐叔问道,好歹齐叔见过知府的笔迹,总是有点接触吧。
齐叔想了想,答道:“这知府刘大人虽不是清官,但比起其他抽血刮髓的来说可算是好官,他已连任两任,每年府中都有孝敬,刘大人也多有照顾,老奴想着刘大人如此做总有道理,老奴已打发人去打听。”
“哎,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官府中的事能打听的到吗?”紫薇不放心地问道。
“小姐放心,这人与府中早有联系,不会坏事的。”齐叔却是保证道。
紫薇微微放心,正巧湘叶传了早饭,正要去用,却一个激灵,不行,无论这个刘大人心存什么都非走不可,而且越快越好。自己一个古代社会最末等的小民有什么可以与知府对抗的,只能顺之。此时紫薇迫切地想要去京城,那里好歹有纪晓岚,虽然不知他的态度,但总比这里四面楚歌的强。
“齐叔,立刻将能卖的都卖了,把家人都遣散了。”紫薇高声呼道,已经走出去的齐叔忙转了回来,满脸不解,但看紫薇一脸威严却是什么都不问地点头。
“小小姐,为何如此匆忙?”青梅正好出来催促紫薇用饭,忙问道。
“青姨,你来得正好,赶快和湘叶、金锁将行李打包好,多挑贵重轻巧的带,越简单越好。”紫薇急急吩咐道,她总有种感觉越快离开越好,“这事拖不得,刘大人来的信应该便是这个意思。”
齐叔与青梅虽是不以为然,但看紫薇如此,再加之他们本来就希望紫薇能去京城,也都诺诺应了,自去准备。不过临走前齐叔还是问道:“小姐,府里的产业贸然脱手,恐要被压价不少。”
紫薇一滞,随即苦笑:“齐叔,此种买高卖低之事纵然我只在闺阁中也明白,咱们也是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嘴里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是心疼的要命,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原著紫薇,她被现代物质社会浸染的紫薇,可有什么办法,形势比人强,心底又狠狠地咒骂了几次乾隆方才好受些。
齐叔也叹了口气,低着头默默去了。
“青姨,咱们也去了。”紫薇笑道,丝丝怅然溢于表。青梅本来对于放弃家业有些不满,见紫薇的样子心底一软,不禁安慰道:“小小姐,这没什么,只要人在就好。”
是啊,只要人在就好!紫薇抬头看了看这满园的鲜花,终是狠了狠心进去了。不知原著里的紫薇为什么会如此兴高采烈的进京寻父,可对她来说这是她的家,不仅原来存有的情感,更有睁开眼睛便有的归属感,放弃家园是件多么难受的事。
纵然紫薇等人忙得四脚朝天,可全部打包好行礼,安排好后事,也是三日后的事了。能卖的都卖了,银票在紫薇的建议只带了少数在身上,余下的都分批存进了不同的钱庄;那些贵重不易带走的都藏进了夏家大宅的地下,并让一家世代在夏家的老人守着大宅。那些下人也都还了文契发了银两遣散了。至于别院田庄齐叔本想或卖了或让人也守着,但紫薇坚持分成两半,一半捐给了济南府一半捐给了夏氏族里作祭祀之用。
临走之日,紫薇等五人望着毫无人烟的夏家皆是叹气,最终还是咬咬牙狠心出发了。紫薇不停地用明天又是另外一天安慰自己,但还是不住地掀开帘子往后张望。青梅与湘叶也难掩难别之色,只有金锁没心没肺地憧憬。
好半日青梅还狠狠地啐道:“真是可惜了那两座别庄,喂了一群狼。”后半句却是含在嘴里,紫薇知道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