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洗作者:肉书屋
小厮面容清秀,带着一股莫可名状的脂粉气。
张敏宁不动声色继续拿起放在那矮平红木桌上的绯红佳酿一饮而下,平静的注视着对面的锦衣男子。因为得知是张敏宁伤到了他家主人,对面的小厮对着张敏宁呲牙咧嘴的。张敏宁无视他的怒气,嘴角微勾,笑容绽放,那小厮看到不禁一愣,忘记了此刻自己本来对对面的少年是一肚子的气的。
锦衣男子本来满腹委屈的样子,看到张敏宁忽然一笑,稍微有些失神,然后又慢慢的蹭近到张敏宁身边来,只可惜晓月突然驾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停止了他的动作,只好又乖乖的坐回原位。
“这位兄台,如果没事的话小弟要先走一步了!”张敏宁对着对面的男子微微一笑。
“小兄弟,你伤到我了!我的胸口现在很疼!”
“怎么,要我赔偿你吗?”张敏宁不置可否。
“我只想跟你交个朋友。”
“朋友?那是什么东西?我的人生可没有这样东西!”张敏宁细品了一口美酒。
“跟我一起,我们就是朋友了,说定了!”话未说完,那锦衣男子已经快速把张敏宁闲置在红木桌上的左手迅速牵起来了,放在唇边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把自己右手尾戒上面的汉白玉戒指脱下,快速套入张敏宁的左手的中指上面。
张敏宁心下暗暗吃惊,没想到这男子身手如此快速,尤是自己武功也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对于对方的一气呵成的动作竟然也来不及反映。扮猪吃老虎,张敏宁在心中下了结论。这男子的武功只怕尤在自己之上,而且对方对自己的心思非常诡测,刚刚那所谓杀手的一幕恐怕也是他自己自演自导的戏码吧。
“兄台似乎很喜欢勉强别人。”张敏宁按捺住心中的翻腾,依旧不紧不慢的浅尝着杯中的绯红酒液。
锦衣男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细细浅酌起来,眼睛细细的眯成一条线,就像高贵慵懒的波斯猫一样,声音也开始变得性感低沉:“对于美丽的东西我一向非常在意的。”
“哦,如果我不答应呢?”张敏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的情绪,东西这个词显然让她非常反感。
“我会让你答应的。”黑亮的幽瞳满是志在必得的神色。刚刚的温驯小狗已经完全变成攻击型的猎豹。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不知道呢。我有很多面的,等着你慢慢探索。”浅笑变成大笑,对面的男子趴在地板上笑得乐不可仰。静静坐着的张敏宁心中已经确认,自己今天是碰到疯子了。终于笑累的时候,男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他身身后的青衣小厮连忙帮他整理他的华服。
“小兄弟,时辰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记住了,我姓萧,有缘的话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唇角勾勒出完美的笑容,漆黑的瞳子别有深意的在张敏宁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转身缓缓离开了,一旁的小厮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跟上他!”待锦衣男子离开包厢以后,张敏宁对晓月快速的下命令。
京城大街上,夕阳西下,淡淡的金黄余辉给整个京城增添了温洒的氛围。跟刚刚午时熙熙攘攘的人群相比,街上只有三三两两赶着回家的路人。张敏宁和晓月远远跟着刚刚那锦衣男子。不过他们是走在大街上,张敏宁和晓月就是施展轻功从京城的屋顶上面一路跟着他们的进程。
锦衣男子和他的小厮一派清闲的样子,走在路上东看看西看看,而在他们周围总会有着固定的一群路人甲,总是机警的到处张望。这是保护他的大内侍卫吧,张敏宁在心中暗想。从翠烟楼到皇宫不算长的一段路程,锦衣男子他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才到达,张敏宁心中有些吐血,突然有点觉得自己被他戏耍的感觉。看到他进入那群巍峨的大红建筑物里面的时候,张敏宁几乎可以断定他的身份了,果然是他!不知道今天他在青楼来结识她是何缘故?闻名不如见面,看来他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对手,自己以后的日子要多加小心了。
张敏宁和晓月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相比刚才更显冷清。一弯浅白的月亮静静的挂在空中,空气中传来浓郁的桂花香味。走到一个曲折的深巷的时候,空气周围散发出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杀气。张敏宁不由得握紧了腰中的软剑,并以特殊的方式发出信号召唤绣娘暗中培植保护自己的护卫。
片刻之后,巷子周围涌出大批的杀手,寒气森森。张敏宁的白色软剑在清冷的月光下也泛出寒气逼人的杀气。手起刀落,残酷的拼杀开始了,杀手都是一流的剑术高手,张敏宁和晓月更是一流的一流的剑术高手。
刀剑无眼,转眼之间,那层黑漆漆的杀手已经倒下了一大片,但是转瞬之间,又有一大批前仆后继的涌现出来。张敏宁心中苦笑,看来有人真是出了重金要把她置之死地了。等了很久,那些暗卫还没有打来,张敏宁心中暗叫糟糕,看来那些护卫可能也被谁算计去了。张敏宁开始保留体力了,这样相拼下去就算不被那些杀手刺死也会给累死的。张敏宁摸了摸怀里的暗器,不算多,但是第一轮发射可以放倒一大片前面的杀手,她也可以趁这个空隙施展轻功逃离开去。但是这样的话,晓月就更加危险重重了。
背贴着背,张敏宁开始寻思着如何去做,而晓月似乎心有灵犀的知道张敏宁心中此刻的困扰,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量说道:“小姐,不用管我,晓月贱命一条,可以保护小姐是我的荣幸。杀手的目标是你,你不用顾虑我,自己逃吧。”张敏宁心下一凛,马上做出选择,与其两个人死在这里,不如自己奋力一逃,那些杀手目标是我,逃了之后对晓月的攻击性就会减小。转瞬之间,手往怀里一探,暗器已经破空而出,森冷细小的铁钉在月光照射下发出青青的寒光,围成一圈的杀手马上倒下一大片。
这时张敏宁拼尽全力一跃,人已经离开小巷五丈开外了,而张敏宁的声音也清晰的回荡在这幽深的巷子里:“你们这些宵小,有本事来捉我呀。”人已经消失在夜空中了。
张敏宁秉足全力在夜色中狂奔,后面追杀的杀手渐渐被她甩在后头。张敏宁并不敢往回丞相府的路线前进,怕在路上还有其他埋伏。眼看后头已经没有了杀手追踪的痕迹,张敏宁暗暗舒了口气,看到附近有间空寂的小平屋,屋子的后院有棵香味浓郁的桂花树。
张敏宁轻轻一跃,停在大树上歇口气。张大小姐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说实话自从在翠烟楼越到那个男子之后,张敏宁的运气就开始变差,第一次被人追杀成这样,还落荒而逃,高傲的张敏宁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而就在张敏宁躲在树下歇息的同时,她当然也没有放弃对周围环境的本能性的防御。一阵阵细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整齐划一的传来,张敏宁暗下吃惊,那些杀手难道还有狗鼻子不成,明明把他们甩开了,还可以找到自己。张敏宁的猜想几秒钟之后得到了证实,这些杀手也许真是有一副狗鼻子,杀手们已经在大树的周围包成一个密密实实的圆圈。
这次的杀气更盛,尤是冷静淡定如张敏宁也不禁悄悄打了个寒颤。张敏宁手往腰间探去,白色的软剑再次出现,脸上一派的冷然和肃穆。手起刀落,周围浓重的血腥味让张敏宁忍不住作呕。虽然杀退了不少杀手,但是张敏宁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力气渐渐抽空,剑法的施展也越来越缓慢。
突然,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打斗战场的对面的楼顶上。高高在上,傲然的王者气派看着这场血腥的拼杀,只一霎那间,张敏宁瞥见了他的眼神。张敏宁有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天赋,那就是看到一个人的眼神便终生不忘。单纯的,诡秘的,锋利的,无辜的,是他,原来是他。
张敏宁恍然大悟,自己的坏运气是从何而来了。那戴银色面具的黑衣人手缓缓抬起,弓箭在握,取出三枚箭矢。右手用力一拉,三箭同发,从不同的角度对着张敏宁射去。周围有杀手,后又有箭矢,张敏宁冷汗直出,心里想着吾命休矣,除非自己能隐身,否则难逃一死。
那破空的箭矢离张敏宁越来越近,张敏宁不由得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第7章
就在张敏宁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周围传来了一阵异动。张敏宁心头一亮,看着前面有个模糊的黑影把那三支流矢迎剑砍下,可惜最左边的那只箭离来救她的蒙面黑衣人太远,那人心有余力而又不足,张敏宁一个闪身,还是没办法避过那锋利的一箭。
不过幸运的是,这箭没有射到重要部位,只是险险的射到张敏宁的左手臂。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张敏宁,刚刚还觉得自己力气衰竭,现在虽然左手受了伤,但是有了求生的愿望,而且发现周围来了好些来救援自己的帮手,顿时觉得精力倍增。而刚刚在楼顶的向她射箭的那人,此刻也在和不知名的帮手对打着。
“快走!”刚刚劈断几根箭矢的黑衣人对着张敏宁叫道,人已经来到她跟前了。
一阵暗器洒过,杀手们又倒了一大片,黑衣人牵过张敏宁,施展轻功飞速离开这个血腥的现场。黑衣人和张敏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逃命大狂奔,可是远远的总有一群人锲而不舍的在后面追赶他们。张敏宁累得快虚脱了,突然瞄到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在黑暗中发出黯淡的白光。
一个激灵,张敏宁想起屋顶那个戴银色面具那人,为何明明甩脱了那些杀手还会被找到呢?会不会是这个戒指的缘故呢。
“等等,我们准备跑去哪边?”张敏宁忍不住向拉住自己狂奔的黑衣人询问。
“向右边,我有一处很隐藏的地方,他们肯定找不到的。”黑衣人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我知道了!”张敏宁把左手上的戒指用力摘下,对着向左的方向用尽全力一抛,那戒指已经远远落到左边不知名的草丛中失去踪影。黑衣人有些疑虑的看着张敏宁。
“走吧,我只是扔掉他能追踪我的东西。”虽然左手的箭伤痛得让她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张敏宁还是试图保持镇定的说。
扔掉戒指以后,张敏宁跟着黑衣人一路往右走去,果然那帮黑衣杀手再也没有追踪上来了。
张敏宁和那黑衣人在一间普通的平民的屋子面前停下来了。光看外表,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屋里还泄漏出淡淡昏黄的烛光。
“这屋里有人?”张敏宁不确定的询问道。
“跟我来。”黑衣人和张敏宁轻轻跃进院子里面,从窗户里面望进去,里面住着很平常的一家三口。女人在灯光下缝制着衣服,男人则眯着眼睛在看一本泛黄的旧书,而他们的小孩则在屋里跑上跑下的。
“羡慕吗?”黑衣人的声音又再淡淡的响起。
“你羡慕吗?”张敏宁的声音同样淡漠。这样的景象,似乎从她出生开始那天,就没有出现过。
来到院子里面的那口枯井面前,张敏宁好奇的问道:“藏身的地方在下面?”
黑衣人点点头,然后轻轻往下一跃。张敏宁也紧跟着往下一跃。虽然井下面并没有井水了,但是还是非常湿润,里面的草类生长茂盛,张敏宁身子都快被地下的草类遮盖住了。黑衣人按下开关,井底左边的一块巨石缓缓的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干净整洁的石房。张敏宁默默记下机关的位置,没想到这个机关如此隐蔽,不注意的话还真是发现不了。
张敏宁全身布满伤口,还有左手臂上的箭伤隐隐作痛,本来一件白色的上好的华服到处溅满血迹。看到整洁清爽的房子,她再也顾不得自己周身的狼狈,随便在那官帽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了。相对于张敏宁的狼狈,那黑衣人可谓好得多了。衣服还是那样整整洁洁,全身一处伤口也没有,就连头发也一丝不乱的。
“知道谁想杀你吗?”黑衣人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想杀我的人太多了,我如何得知呢?”张敏宁对黑衣人俏皮的眨眨眼。
“自己应该心中有数吧。”
“想杀我的人我没有数,但是救我的人是谁我却心中有数,想要我猜猜看吗?”
“……”
“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呢,一样的臭屁,一样的冷漠!”说话间,张敏宁已经走到黑衣人跟前,右手放到那黑色面纱上面,只要轻轻一扯,面纱就会掉下。但就在这同时,右手已经被黑衣人捉住了。
“你也……还是一样的放肆呢!!”说话的同时,黑衣人的手已经松开了,面纱就被张敏宁轻轻扯落。
远亭楼内,晓月九死一生的躺在床上。回想起刚刚的险状,晓月还是心有余悸。那些杀手的目的本来就是大小姐,因此大小姐逃走之后,只留下一小部分杀手和自己继续拼杀。凭着一股强烈的求生信念,晓月终于把余下的杀手都干掉了,但是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为了赶紧回府里通知丞相和绣娘,晓月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丞相府,告诉了丞相小姐遇刺的消息,然后自己失去意识,最后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晓月已经躺在远亭楼自己的房间里面了,全身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看来自己真的活过来了,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遍。
远亭楼的外面不同于平常的冷清,喧哗一片。虽然晓月现在全身都动弹不得,但是十年的修练,晓月已经有了非同一般的听力,因此虽然隔着门,也可以清楚的听到外面人群的议论声。晓月现在非常着急,那就是小姐到现在都依然杳无音信。
绣娘跟随张浚到整个京城巡查了一遍,除了发现两处有打斗痕迹和满地死士的尸体之外,根本没有张敏宁的下落,那些死士身上根本没有可以辨明身份的东西,因此想要找寻凶手也是困难重重。
回到丞相府,天已经快亮了。绣娘看着张浚的现在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忍。明明刚刚才过了四十岁的大寿,但是一夜之间人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两鬓的白发似乎更多了,整个人呈现出一直空洞的心灰。是的,此刻的张浚非常心灰意冷,自己一直来不及关心的女儿,看着她越长越大,越来越聪慧,也长得越来越像她母亲,默默的看着她长大就是对李婷爱的继承。可是突然之间,女儿可能永远失去了,他才想到自己以前有多么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看到心如死灰的张浚,绣娘突然想到自己想要做一件事情。
“相爷,请随绣娘到远亭楼,有一件东西请你过目!”
“嗯?”张浚机械地点了点头。
远亭楼内,张敏宁的书房。
张浚来这书房的次数并不多,所以心中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张浚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书房的墙壁上面挂满了书画作品,都是敏宁自己的平时比较满意的作品。左边墙壁上的那个雕花书柜整齐的放着各色书籍。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平时很喜欢呆在这个书房,看看书,临临帖,或者画画。从小到大,这个女儿就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懂事和聪慧,因此也很少对她呵护备至。绣娘一进到这个书房就开始在那个书桌上面翻翻找找,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找到了!”绣娘不禁惊呼出声。
“什么?”张浚不明所以。
绣娘走到他面前,展开一副画纸来。一位温柔美丽的女子翩然跃於纸上。弯弯的眉毛,眉目含笑的眼睛,微张的小嘴,笑得那样温柔和娴雅,原来画中人正是张浚的结发妻子李婷。
“这幅画敏宁十年前就开始作画了。她根据自己小时候对母亲的残留印象画成的。每天当她思念母亲的时候,她就会在画中勾勒几笔倾诉对母亲的想念。十年了,敏宁终于长大成|人,而这幅画也终于完成了。这幅画也是小姐她想要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因为她知道你比她更加思念她的母亲。”绣娘脸色一派平静,只有那有些微泛红的眼睛泄漏了她此刻的情绪。
张浚的手颤抖着抚过那画卷,画中的女子还在温柔的笑着:“上天会保佑她的,对吗?”
坐在金龙宝座上的萧皓无聊的把玩着手里刚刚失而复得的汉白玉戒指。琉璃宫灯的照耀下,戒指更显得晶莹璀璨。看着那戒指,萧皓不由得露出兴味的笑容,手摸了摸胸口,被她的拳头击中的感觉还在。
“竟然把我的戒指给扔了,呵呵呵。张敏宁,好像还是个不错的对手,还有那个人……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小青子看到有些发狂状态内的主子,冷汗不停从额头冒出。
第8章
张敏宁安静的端坐在椅子里,那黑衣人正在拿着白色纱布帮她温柔的包扎左手臂上的伤口。刚刚揭开那黑衣人白色面纱的时候,饶是身边美男环绕的张敏宁也忍不住有霎那的失神。
如果说张浚是儒雅的,张廷是英挺的,萧皓是绮艳的,那么眼前的男子只能用两个字概况——纯净。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细细弯弯的眉毛,深邃迷人的眼睛,俏挺的鼻子,有些性感而又粉粉的薄唇,组合起来就是一张带点稚气而又纯净到不染一丝戾气的脸庞。
饶是张敏宁见多识广,也不能把这张脸和声音的主人联系起来。声音是冷漠的,疏离的,带着愤世嫉俗的锋利感;而脸孔是纤细的,柔和的,让人禁不住想要抚摸的温暖感。
“怎么了,还没有看够?”男子挑了挑眉,对张敏宁这种赤裸裸的打量他的眼神感到有些郝然。
“小气,看看都不行呀。”张敏宁不满的嘟嘟嘴。
“好了,都包扎好了!”男子有些坏心眼的“不小心”碰到了张敏宁的伤口,让张敏宁不禁痛呼出声。
“你怎么会来救我的呢?”伤口既然包扎好了,张敏宁觉得是时候言归正传了。
“等等!”男子在一个雕花的木箱里面不停的翻找东西,末了,终于拿出一套嫩绿的裙子扔给张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