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作者:肉书屋
她乃至整个薛家旗帜鲜明在站在他身边何愁大事不成
薛皇后病故不到半年很快镇国大将军薛启夫妇又双双阵亡
噩耗传来宫中皆是势利之人难免墙倒众人推
太妃与先帝的口头约定连薛皇后都不知情何况敬王
他想着与薛素素的感情不可能有结果便寄希望太妃能助他成就大业自然免不了明里暗中多次提及
薛素素是个极高傲的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更不容许自己失败
眼见他视权力比感情重要将自己排在皇位之后如何能忍
遂决定挥慧剑斩情丝抢先把窗户纸捅破跟敬王谈起了条件:助你登上大位可以但你百年后要把皇位传给我的儿子
她想得很清楚她已经二十四岁年华老去青春不再
而先帝的身体看上去还很健康既便等到他殡天后真能如约还她自由也已人老珠黄
既然这辈子注定了要孤苦一生倒不如放手一博替自己的儿子挣份好前程
但先帝那時虽说老当益壮毕竟已近花甲怕是没法等到她的孩子成年
其他的皇子都已成年她就算再厉害再会谋划幼子寡母又如何争得过那些羽翼的皇兄
几夜不眠多方考虑终于想出了折衷的法子
至于敬王只要能登上皇位百年后传位何人自可慢慢可图谋划
薛素素的提议对他可说有百利无一害
两人一拍即合也就有了那份盖着敬王印鉴的传位诏书
敬王若不能登基则这份诏书自然毫无意义;一旦他登上九五身披龙袍则在他百年之后她便能执此诏书扶自己的儿子上位
这份诏书将她和敬王的利益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将敬王最后一点疑心尽去却也将薛素素的心伤了彻底
签下诏书的当夜她便去了御书房主动向先帝献身
这便是备受后人诟责在大夏后宫中广为流传的:薛贵妃自荐枕席
先帝已等了她十年对这个投怀送抱的机会自然不会傻到往外推
二十四岁的薛素素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又刚经丧亲之痛断情之伤偏又不肯向命运低头誓要将一切轻jian她之人踩在脚下于楚楚可怜中越发散发出不可言传的风韵
一年后夏侯烨出生后薛素素顺利晋升贵妃之位
自此薛贵妃专宠风雨飘摇中的薛家东山再起朝中风云诡谲再起波澜……
到于后来薛素素突然失宠则是先帝年事已高意识到再护不得她们母子怕过多的宠爱反而将他们置于风口浪尖遂有意冷落让他们淡出世人的视线
薛素素暗中则加紧了与薛大将军的旧部联络终于等到一个绝佳的契机
先利用众皇子苦候多年先帝又不肯立太子天意难测人心思变焦躁不安的心理派人四处散步谣言鼓动燕王瑜王赵王三王联合起兵造反
再建议先帝派实力最强继位最炙手可热的成王去平乱等双方实力消耗得差不多時借三王之手除掉成王
余下三位王爷里唯有敬王最具实力此時再派敬王出面收拾残局便顺理成章
以他的雄才伟略再加上薛家军的勇猛很快平息了三王之乱
次年先帝病逝敬王登基
他登基后便按协议将夏侯烨送到幽州目的自然是避开京中的明枪暗箭休养生息等候机会……
傅嬷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小姐为了王爷忍辱负重一生孤寂谋划半世王爷就算不能理解也不要辜负了小姐的期望任她一生心血付诸东流才好~
夏侯烨恍若未闻只深深地埋首于掌中心脏犹如被尖刀刺中窒息般地抽痛
母妃呀母妃为什么母子明明互相爱着却总是相互伤害
他的猜疑究竟伤了她多深她又是怀着怎样绝望而悲愤的心情离去
、宫变(一)
半夜里舒沫突然觉得肚子饿于是叫醒了守在外边的立夏喊起了睡得迷迷登登的周嫂弄了一锅香喷喷的酱猪蹄子坐在炕上啃
银簪又是惶恐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地冲进来:怡清殿失火了
啊呀~绿柳惊嚷出声
舒沫头也没抬两手不闲地抱着猪蹄子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
可有伤了人立夏忙问
这倒没听说~银簪摇头顿了顿道:不过府里的侍卫都赶过去了闹轰轰的好不热闹~
饱了~舒沫心满意足地伸出手
立夏立刻麻利地端了铜盆过侍候她洗手净脸
绿柳拧了帕子灵巧地拭净水珠配合得十分默契
听说银簪小心地看一眼舒沫:祝姨娘已经去了怡清殿~
几道热切的目光齐刷刷地照在舒沫脸上
悃了~舒沫打个呵欠舒舒服服地歪在炕上眼一闭竟真的睡了
立夏无法可施只得帮她盖上棉被默默地收拾了东西下去
一夜好眠舒沫按往常的時间起床梳洗
忽听得脚步咚咚乱响银簪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太妃昨夜就回了怡清殿不过她不肯见任何人这会王爷静萍姑姑祝姨娘全在外面雪地上跪着呢~
舒沫手中的簪子微微一顿随即神色如常却把簪子放回妆盒中淡声吩咐:把妆卸了我再睡个回笼觉~
小姐~立夏一脸惊疑
就连一向沉得住气的许妈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
太妃正在气头上去了也见不着人舒沫无奈只得解释一句
王爷都在那跪着呢她一个侧妃总不能在一边看着他跪吧
祝姨娘和静萍姑姑都去了小姐不露个脸不太好吧绿柳拧着眉提醒
舒沫看她一眼淡淡地道:要不我就去那跪几个時辰
绿柳当场闷得两颊通红抿着嘴做不得声
舒沫回了炕倚着迎枕:继续去打听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银簪转过身飞快地去了
立夏上前奉了一盏热茶低低地道: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即便体谅她情况特殊当時不予计较却难保太妃心里不留下膈应
舒沫不吭声低头啜了口茶
显然夏侯烨昨晚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答案同時也伤透了太妃的心
忠贞受到质疑不论哪个女人都受不了吧
更何况这份猜忌还是来自于自己的亲生儿子
所以一時半刻里太妃的气想必是不会消的
夏侯烨和静萍都有武功底子在雪地里跪几个時辰事后免不了病一场当不至伤及根本
至于祝姨娘邀宠邀到不惜以姓命做赌她也无话可说
许妈焦急地转着圈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呀太妃一向心疼王爷怎么舍得让他跪着小姐给想个法子吧~
舒沫笑道:只一个法子
什么几个人眼睛发亮
等
众人石化
時间一分一秒流逝过了晌午太妃依旧不肯开门雪却越下越大了
祝姨娘挨不住晕倒在雪地里让侍卫抬了下去
都笑如我舒沫淡淡地听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都跪了七个小時了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呀许妈心急如焚
舒沫叹了口气起身:走吧去看看~
夏侯烨的箭伤一直没能好好调理真冻出毛病来她可舍不得
再说了他都跪了大半天了太妃的目的也算达到也该要消气了
一行人簇拥了舒沫上了暖轿往怡清殿而来
进了殿就见院子里种了一二三四五个大萝卜
夏侯烨如一杆标枪般直挺挺地跪在雪地上身上积雪盈寸早成了一个雪人ptcb
静萍在他左首跪着垂眉敛目状似老僧入定
巴图巴朗巴欢三个人一字排开跪在他的身后
一群丫头婆子挤在抄手游廊外劝又不敢劝走又不忍走如热锅的蚂蚁
慧妃娘娘来了~不知谁一声嚷人群呼啦一下涌了过来如众星拱月般拥着她往里进
娘娘来了快请快请~
舒沫不禁苦笑自打进到睿王府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
夏侯烨眉峰微微一跳眼中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不满随即恢复如常
众人都指望着舒沫能有什么办法劝得太妃回心转意眼巴巴地瞧着
不料她竟提着裙子走到夏侯烨的身边不声不响地跪了下去
哎~失望地叹声一片
你来做什么夏侯烨一怔
陪你呀~舒沫目不斜视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胡闹夏侯烨低叱:这岂是你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舒沫淡淡地道:错都错了跪再久也无事无补
夏侯烨默然片刻道:我罪有应得~
夫妻同心你的错就是我的错舒沫依旧不急不缓:既然你不肯起来那我只好陪着你一起跪
你不替自己想也得替孩子想万一他脸黑如墨
我也不希望孩子有事舒沫垂着眼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道:但更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
夏侯烨一呆叱道: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比我清楚舒沫敛了容极快地道:你身上的箭伤根本就没有愈合寒毒若是进了脏腑
吱呀一声怡清殿的门开了
傅嬷嬷站在台阶上神色古怪地盯着舒沫:王爷太妃有请~
夏侯烨似还有些不信怔怔地跪在当场
舒沫微微一笑悄悄松了口气轻推夏侯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
她没赌错一听他有伤太妃便心软了
哎~静萍吁出一口气面带微笑直直往后就倒
翠墨翠缕几个急忙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她抬下去
快备热水毛巾~
尖叫声脚步声乱成一团
舒沫本想劝告一句:在雪地里冻了这么久实在不宜马上接触热水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多谢母妃~夏侯烨似这時才回过神僵硬地叩了一个头撩起长袍想要站立不料跪得太久双膝发麻一下竟没站得起来
王爷~巴图巴欢下意识想去扶他结果自身难保三个人倒在一堆
舒沫早有准备双膝跪地平平往后挪了数尺一边平静地指挥:来人把王爷和几位将军扶进去~
立刻上来几个粗壮的婆子把四个男人扶了进去自有人飞奔着去请林景回
立夏和绿柳过来一左一右扶着舒沫起身乘人不备立夏悄悄向她竖了下大拇指
舒沫嘴角一勾做势要往里进
不过是讨了个巧占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便宜根本算不得计策
娘娘请回傅嬷嬷冲她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妃受了惊吓精神不济恐怕暂時不能见你~
舒沫也不生气客客气气地回了一礼问:可请了大夫瞧过
林医正请过脉说要静养~傅嬷嬷一板一眼地回
既如此舒沫淡声道:本妃也不便打扰请代我向太妃问安
恭送娘娘~傅嬷嬷微微侧身
舒沫带着立夏和绿柳往回走两人神情颇有些不忿:过河拆桥太妃也太无情了些~
舒沫忍不住失笑:此時见面徒生尴尬拒绝是情理之中见我才奇怪呢
可是立夏替她不平:这样小姐就见不着王爷了呀
又没隔着千山万水还怕见不着舒沫漫不经心
我让她们勤快点跑一有王爷的消息立刻来禀绿柳安慰
听别人转述总不如亲眼见着安心立夏神色惋惜
舒沫笑看她一眼眼中光芒似喜似嗔意味深长地道:咦吾家有婢初长成~
立夏俏脸一红啐道:小姐又来消遣我
漫天风雪中忽见一人喘着气跑了过来:娘娘陈二掌柜的来了
、宫变(二)
二虎~舒沫人未到声先至
院子里站了个穿着青色夹袄的男子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来一双虎目里闪出晶莹的光芒疾走两步在她身前跪倒:小的陈二虎给慧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舒沫弯腰亲自扶了他起来上下打量一遍一拳重重地击在他胸前:好家伙一年多不见出息了啊
秋荷在廊下看着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立夏几个却是见怪不惯淡淡笑道:小姐不在二掌柜把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帐目算得分毫不差
哈哈~舒沫大笑眉间尽是得意之色:这么说歼商养成计划成功了
陈二虎窘得满面通红摸着脑袋嘿嘿直笑
走咱们进屋说话舒沫说着率先往里走:秋荷上茶~
二虎垂着手站在原处:小的此来只是给娘娘送节礼娘娘赐的茶还是下回再喝ptcb
舒沫微怔回过头来:出什么事了
二虎眼中滑过一丝犹疑:没~
舒沫转过身:说实话
真没事~二虎口气坚决手指却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那好舒沫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他的手指淡淡一笑:进来把这一年多铺子和作坊的帐目好好对一下
是~二虎无奈只得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舒沫示意立夏把这两年的帐本都搬出来全都堆在桌上竟真一笔一笔地对了起来
二虎心神不定应答间频频出错细心一瞧大冷的天额上意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这番神情连向来没什么心机的银瓶都看出不对
舒沫却视而不见依旧慢条斯理跟他对着帐目精确到毫厘
娘娘~二虎终于沉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你饶了二虎吧~
舒沫眉一扬惊讶地道:帐目错了不要紧下次细心些便是我又没要你赔好端端地跪我做什么
把明然头二虎哭丧着脸:我爹病得很重请了好些大夫都没效果听说林医正医术高明是以借着送年节的名义想求娘娘开恩请林医正到寒舍走一趟可是刚进门時听得许妈说王爷不知何事见罪于太妃跪在雪中数个時辰
不止夏侯烨祝姨娘静萍先后晕倒显然林医正是绝不可能随他回千树庄了
说出来只会令舒沫为难因此才三缄其口请不到大夫自然要赶紧回去再谋他法舒沫却拖着他不放人让他如何不焦急
舒沫豁地站了起来骂道:你这呆子
娘娘二虎愣愣地瞪着她
娘娘这是要亲自去为陈管事瞧病了还不快谢恩立夏急忙推了他一把
多谢娘娘~二虎抹了一把眼泪急急站了起来
备车~舒沫说着往外就走
小姐绿柳急走两步小声道:此時出城晚上定然赶不回来王爷和太妃那边
嗯舒沫点头:告诉王爷就说我去趟千树庄明日便回
要去也不急在这一時许妈知道劝她不住吩咐银簪:乡下地方条件简陋多带几床被子衣服暖手炉一样都不能少
舒沫无奈地笑:我只去一晚没必要这么麻烦~
许妈瞪她一眼:小姐的身子不比从前万万不能有闪失
其实能不出门最好但小姐的姓子谁拦得住
陈管事也不知得的什么病竟然好几个大夫都瞧不好万一过给小姐如何了得
这么一想又觉不吉利忙呸呸地啐了几口
丫环婆子们一齐动手备的备车收的收拾东西不过片刻功夫马车便驶进了出云阁
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立夏心细还自己上去躺了躺觉得够软够暖这才扶了舒沫上去
我路熟车子我来赶吧~二牛说着不由分说撩起长衫下摆跳到了车辕上
车夫一脸惊愕只得把马鞭交给了他
蹄声笃笃马车载着舒沫出了睿王府一路穿街过巷出了城门向南而去
舒沫虽足未出户但心里挂着夏侯烨又哪里真的睡得着不过是挨時间罢了
怡清殿中那番看似平常的话其实不知在心里思虑过多少遍才以廖廖数语攻破太妃心防回来又陪着二虎算了半个時辰的帐早已心力交悴
千树庄虽在城郊但隔着半个长安城顾着她的身子二牛是断不敢策马狂奔的以此推算怎么也要二个小時
她心神松懈便想着乘这个机会小睡片刻
雪天风大立夏心疼主子自然把车帘拉得死死的唯恐进来一丝风让她着了凉
马车摇摇晃晃车内光线幽暗一点幽香萦鼻立夏不知不觉竟也倚着车壁沉沉睡去
舒沫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睁开眼睛一看四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却传来粼粼的车声
车声
舒沫微微一惊
身下轻轻摇晃节奏均匀可不是还在车上
她转头一看立夏盘腿坐在身侧小脑袋一点一点睡得正香
舒沫释然伸手摇醒立夏:醒醒~
立夏茫然张眼惊觉自己竟昏沉入睡吓得跳了起来砰地一声撞到车顶抱头呼痛
到哪了舒沫问
立夏随手撩起车窗上的帘子不禁如泥塑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