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陈大人府上才养得出这等才色兼备的佳人。”
……
霍改抬眼去看常谷风,那二货还以为得了众人祝福呢,笑得那叫一个春光明媚。浑然不觉,他已是沦落成了陈府艺妓,玩物一个。
陈柏舟拱拱手道:“近些日子,我常与这位常公子相携玩乐,却不想,因得我家谷风与某位学子长相相似,而引起了一些误会。更是有那些个宵小之辈,借此编排,毁人名誉,阻人前程。这次特此澄清,都说谣言止于智者,望各位别被那小人蒙蔽了才好!”
这话说到后来,已是带了警告之意,一双凌厉的眼,更是看向了甘棠学院这边,吓得众学子噤若寒蝉。
此时,霍改一眨不眨地望着常谷风,而常谷风也耀武扬威地瞪着霍改,这二百五估计还以为陈柏舟在当众向他示爱,顺便禁止大家胡乱配对呢。整个人都散发着“我才是官配哦,小三你赶紧找地儿哭去吧”的嚣张气场。
霍改感受着心底缓缓的消散最后一点怨念,深深觉得,有这种猪一样的对手,实在是让人赢得毫无成就感可言。
“果然很像啊。”有人的视线在常谷风和霍改间徘徊。
“万家三郎也够倒霉的,被小人盯上。”有人感叹。
“听说他是考明算的,这样也中枪,未免太背运了些。”有人真相。
“虽然陈大人赏识他呢?不遭人嫉是庸才啊。”有人接着真相。
“听说这回秋闱人家压根儿就没去考场。”有人继续真相。
“以拒考证清白,倒是个清高的。”假相出来了……
舆论就在陈柏舟推出常谷风这一活伪证后,导向了万仞仑品性高洁,纯属被害这一方向。
霍改在众人同情地目光中,淡定地将肚子填到了十分饱。
难怪陈柏舟要养着常谷风,谁让常谷风是他院中妓呢?还是公认的。
吃饱喝足,霍改翩然退场,陈柏舟揽着常谷风坐在亭阁里,连眼都没抬。
霍改轻笑低喃:“爱之、害之、离之……”
经此一事,陈柏舟定然更为明了和我搅基必会毁我名誉和前程这一现实。那么以他那“爱他就守护他”的逻辑,今后多半都不会再没事儿蹦跶到眼前来了吧。这只鬼畜倒是个难得的乖孩子。
霍改走出陈府花园,扭头看着院中那三千繁华,眉眼弯弯:“再见了,别人的仇家。”
正文86、剧情乃回归原著
夕阳西下,霍改孤身一人坐上了驶向万府的马车。
撩开的车窗泄进残阳的余晖,将昏暗的车厢搅成一团沉郁的暗金色。霍改懒懒地蜷在车厢一角,双眼微微闭,长长的睫毛覆下,有如夜幕低垂,唯余一派沉静幽暗。而被夜幕所遮掩的一双明月,却是轮转不休,泄露出淡定伪装下的不安。
万思齐啥都没交代就让人把自己送走——可疑!
走之前自己想去见他一面,却被他吩咐的人挡在外边——可疑!
回万府却只让丁鹏一个驾车送自己,连给万老爷的礼节上的孝敬都没带——可疑!
霍改有些狂躁地将一头青丝揉成一团蓬松的乌云:“万思齐,你t以为爷是南极勘探队的啊!只需瞅瞅冰山皮就能就掰出一篇《论冰山的变化及原因》的论文来。爷只是个善于yy的废材而已,你这么闷不吭声地是想玩‘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是想玩‘隔山隔水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在马车上狂躁地琢磨了几日,霍改终究没能理出头绪,而万府已是到了。没有欢迎仪式、没有接引人员,有的只是一扇打开的小角门和一个收拾好便去拜见万老爷的通知。
霍改将一身精致舒适的衣袍换下,穿上那半新的落魄庶子职业装,便晃荡到了万老爷的门前。
“爹……”霍改杵在门前恭敬地唤了一声。
门内传来万小二那极富反派喽喽特色的嗓音,“哟,你还知道回来啊!还不赶紧滚进来?”
霍改推门进去,满屋子的药味扑面而来。霍改抬眼看去,就着那油灯,只见万老爷半倚在床上,面色槁黄。万黍离坐在床边,一副孝子的造型。
霍改垂下头,猜测:莫非万老爷快嗝屁了,所以才急召自己回来交代遗言?
万黍离上下打量了霍改一番,低嗤一声:“难得啊,小三你居然舍得回来!我想着为人子嗣,父母有疾,断没有不侍奉床前的道理。所以,打爹五月因病卧床起,就一直写信催你回来。你倒好,打着秋闱的名号在坤城好吃好喝地待着,秋闱结束了也盘桓不去。这会儿,你怎么又想着回来了?
霍改一愣,万黍离这么说,明显是对自己突然跑回来毫不知情。那么自己这回的归家,岂不是全是万思齐那死面瘫单方面搞出来的?万思齐到底想干啥?
万老爷看霍改将自己的行径默认下来,登时怒了。“哼!不孝子……咳咳。”
霍改顶着万老爷那红果果的控诉眼神,有那么一丁点的委屈。万黍离给的信上除了叫人回家,啥都没提。谁知道您老爷子走之前还活蹦乱跳得跟老虎似的,几个月不见的就变病猫了。
霍改倒是并不奇怪万黍离对自己隐瞒万老爷的病情。打自己到了坤城备考,万黍离这败家玩意儿就不停地催自己离开坤城,去万思齐身边搞情报。明摆着是怕自己考了功名,顶了他万府宠儿的位置。
万老爷突然病倒,这货索性瞒下病情,光召唤不解释。要是自己回来,秋闱自然泡汤。要是自己不回来,又未做任何表示,正好给自己按上个不孝的名头。左右他都稳赚不赔。
“咳咳…咳咳咳……”
霍改看那老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气死了,忙解释道:“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不孝。儿子接到二哥的信,因上面未明说召小弟归家是何原因,又秋闱在即,才耽搁了几日。父亲身体一向康健,小儿万没想到召儿回家是为了侍奉病前,若是早知,儿子便是日夜兼程也要立马赶回。”
万黍离冷笑:“你这言下之意是怪哥哥故意瞒下父亲病情,害你没能及时尽孝了?”
霍改摆出一副瑟缩模样:“不……”
“啪”
霍改那话尚未说完,便见迎面飞来一个药碗,在自己脚前砸个粉碎。
万老爷摔完碗,开始咆哮:“蠢货,你爹我病倒的消息能大张旗鼓地送到你大哥眼皮子低下吗?啊!你是怕我死得不够快是不是?!你还妄想攀扯离儿!不孝不悌的下作东西!给爷滚祖宗牌位前跪着去!”
霍改看这万偏心已然狂化,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还是走为上策的好,便躬身往外退去。
却不想万黍离阴笑着走上前来:“小弟,你久未归家,恐怕已是忘了祖宗牌位放在哪里了吧?二哥我送你过去。”
霍改估摸着这顿跪是逃不掉了,只得可怜兮兮地跟在万黍离后头。
到达堂屋前,万黍离将霍改一把扯过,狠狠推了进去。
霍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万黍离掐着霍改的下颚,嘲弄的气息吹到他脸上:“小爷既然敢瞒你,自然就不怕你在爹面前胡咧咧。出去一阵,胆儿肥了不少是吧?都敢往小爷身上泼污水了。”
霍改被迫看着万黍离那反派的嘴脸,心里一阵别扭。
在世界,掐下巴这一经典动作的后续十有就是接吻,霍改宁愿让贪狼舔一口,也不愿意让万黍离亲一下。危机感爆棚的霍改登时掐了自己一把,瞬间泪流满面。将嘴张大到极限哭号起来“我……我哪儿敢啊!二哥我冤枉啊啊啊!!!”
万黍离被霍改这近在咫尺的呐喊造型狠狠摧残了一把眼睛,又被霍改这惊天动地的哭诉狠狠蹂躏了一把耳朵,忙不迭将人推开。狠狠道:“哭什么哭!就在这儿给小爷好好跪着吧!”
说罢,万黍离拂袖便去,霍改刚松一口气,却见那万黍离随口唤过那往日打扫堂屋的铜缘,吩咐道:“爹罚这小子跪排位,你在这儿看好他。”
霍改愤愤地看着万黍离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背影:走了还不忘给爷添堵,万黍离你娃不愧是傻b中的战斗机,贱人中的!
铜缘得了吩咐,自然那啥仗人势,瞪着站在原地的霍改呵斥道:“三少,怎的还不跪好?一会儿让二爷来看到可就不美了。”
霍改慢条斯理地将脸上的鳄鱼泪擦去,不紧不慢地将堂屋的大门管好,接着寻了张凳子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你?”铜缘看一向怯懦无能的三少摆出这架势,反倒愣住了。
霍改从袖口里掏出一吊钱来,用一根手指勾住串绳,漫不经心地挑着铜钱晃来晃去:“铜缘,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每个月只得一吊钱,也就是一千钱,对吧?”
铜缘一双眼珠子跟着那铜钱左右摇摆:“是。”
“今儿我给你个挣钱的机会如何?”霍改笑问。
铜缘忙不迭地点头:“多谢三少,多谢三少。”
霍改数出十个钱排在桌上:“你每在这儿伺候我半个时辰,我便赏你十枚铜钱可好?”
铜缘狗腿地笑笑,上前将十个钱收入怀中:“三少放心,小的明白,明白。”
霍改打点完毕,两分钟后,便优哉游哉坐在堂屋里喝起了热茶:万思齐将自己送回万府是想干啥?难不成万老爷这两天便要归西了,让我来占份家产不成?
一夜过去,太阳又磨蹭着爬上了地平线。霍改就这样在堂屋里和灵牌们共度了一个静谧到死的夜晚。幸而早已将铜缘策反,霍改倒也没吃什么大苦头,漫漫长夜,不过是就着那堂屋的香案写了篇狗血黄暴,血肉横飞的父子文罢了。
早餐时间,霍改一口稀粥一口馒头啃得正欢,望风的铜缘忽而急匆匆地闪身进来,低喊道:“老爷他们来了!”
霍改飞快地窜到香案前,端端正正地跪好。铜缘健步如飞,抱起食物香茶翻窗而逃。
“吱呀……”堂屋的门被推开。
霍改垂着头,恍若未觉,作已然跪得元神出窍状。
脚步声,关门声,落座声……
霍改不由得绷紧了背,这又关门又坐下的怎么有点像刑讯审问啊?
“逆子!”
惊雷炸响,霍改哆嗦了一下,肢体僵硬着慢慢往声源望去。却是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万思齐。
万思齐既是也要来万家,干嘛偏要和自己错开?!
霍改压下满腔惊疑,踉跄着想要起身,却又故意跌坐回地上,蹙起眉来,痛嘶了一声。
椅上三人,万老爷面上的怒容微收,万黍离眼中闪过满意之色,万思齐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看来万思齐这是要撇清干系啊……
霍改将这次戏的走向试探了个大概,便摇晃着“勉强”站直身体,呐呐道:“爹,二哥,大哥。”
“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万黍离甩出一叠白花花的东西。
霍改被那玩意儿劈头盖脸地砸了一通,信手捞过一张,却是万黍离写给自己的信。霍改愣在原地,这信自己向来是看了就转交给万思齐的,怎么这会儿却又回到了万老爷手上?
万黍离一脸正直地冲着霍改怒吼:“我几时给你写过这种东西,你倒是说说,啊?”
霍改不解地眨眨眼:这不都是小二你写么?这是要演哪一出啊,劳烦导演给个前情提要可以不?
“不敢说了吧?啊!”万黍离转头,对万思齐义愤填膺道:“大哥,小弟我怎么可能做下谋夺你家产这等恶事。想必是这小人故意伪造了信件让您发现,想要挑拨我们兄弟关系!”
霍改心道:看来万思齐是把万家指使自己套取他情报的事儿捅出来了,万老爷和万黍离自然不会承认,索性就把所有罪过推到了自己身上,以继续维护那表面上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看来不管自己如何辩解,这颗弃子自己是当定了。
“这桩事果然是小三一个人搞出来的?”万思齐的声音冷若寒潭。
万老爷哼了一声,睁着眼说瞎话:“离儿和你都是我最宠爱的孩子……咳咳。看他那反应,定是这废物……咳咳……嫉恨你兄弟两个,才想出这等龌龊招数,想要离间你和离儿。咳咳咳……”
“哦,那这事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万思齐淡淡地扫了霍改一眼。
万老爷沉吟片刻道:“挑拨兄弟关系,便是打死了……咳咳,也是应当。不过念在他好歹有点儿功名在身,咳咳……便罚这孽畜五十板子好了。”
“五十板子啊……”万思齐低笑一声,扭过头看着窗外,显然对这个判决很不满意。
霍改不解地看向万思齐:大哥,你被万黍离那货给穿了吗?你把这暗传情报的事儿捅出来,难道就是为了借万家的棒子把我往死里打吗?就算我在你那儿混吃混喝还没考上举人,也没必要这么收拾我吧?
“大哥,你意下如何?”万黍离见机凑上前问道。
万思齐淡漠道:“我记得宗谱上的族规对‘纸上栽赃设阱而贻害同族’这等大错,是有规定的不是?”
“革出祠门?!”万老爷和万黍离异口同声道。
万黍离惊讶过后,看了看万老爷那死气沉积的脸,又看了看霍改,露出了一个心神领会的笑。老爷子天命不久,这万仞仑虽然不讨喜,却是个有功名的,到时候家产的分配岂不是平添了许多变数。还不如将这小子从家谱上除名,彻底断绝他瓜分家财的可能,万思齐不愧是老大,高瞻远瞩啊!
“这是否……”霍改到底是个秀才,万老爷还是有几分不舍的。
万黍离“充分领会”了万思齐这一要求的深意,自然没有不鼎力支持的道理,忙凑到万老爷耳边嘀嘀咕咕。
最终,万老爷皱着眉点了头。
万黍离忙替自家爹宣布判决:“万仞仑不孝不悌,构陷兄弟,挑拨是非,不配为我万家人。今日我万家长房便告于祖庙,吊齐各谱,削去名字,驱其出族。”
万黍离宣布完毕,扭头询问万思齐:“大哥,这般处置你可满意?”
万思齐声音无喜无怒:“甚合我意。”
万黍离又看向霍改:“万仞仑,你还有何话想说?”
霍改看着他们自说自话,定下了自己的罪行和惩罚,宛如一场无需主角的闹剧,觉得命运这贱受委实好玩得很,七拐八拐地居然又死皮赖脸地躺回了鬼畜攻身下。宗族除名,赶出家门,这可不就是万仞仑原文里的命吗?没想到,自己也有幸享受一把逐出家族的待遇。
这可是好事,自己终于可以脱离家族,毫无羁绊地砍boss去了。万思齐果然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大哥啊!
霍改的双眸一点一点清亮,如红梅盛放于暴雪之中,妖冶狂放。
霍改的背脊一点一点挺直,如苍松生长于绝崖之上,骄傲不羁。
霍改的红唇一点一点勾起,如游云缱绻于天幕之间,清高散漫。
“我无话可说,你们懂的。”
正文87、大哥乃终于告白
霍改牛逼烘烘地摆好造型,甩完台词,万家几位亲人的脸都不可遏止地抽搐了——都混到这地步了,你还耍个p的帅啊!
霍改面对着三人囧囧有神的脸,终于意识到自己披着的皮子叫弱受小可怜,而不是叫强攻纯爷们,摆出这种“终于摆脱你们这群负心汉了,小爷我身心俱爽啊!”的架势,反差委实强烈了点儿。
霍改讪讪地清了清嗓子道:“不是要宗族除名么?还不动手?”
万黍离和万老爷四目相对:小三这娃被刺激大发了,绝对的!
“爹,你且在这儿等会儿,我这就吩咐下去。”
万老爷点点头,万黍离便迫不及待地为剔除竞争对手奔波去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万老爷便是个占便宜第一,论贡献不在编制的铁公鸡。所以,宗族一早就将他恭恭敬敬地分出了族内,万家一族,在蒙城这个地方,也就万老爷一家罢了。所以将霍改划出族谱这事儿,也不过就是万老爷请来衙门中人做个见证,然后掏出族谱,当众将万仞仑的名儿划去罢了。
故而,半个时辰之后,万仞仑成功晋级为了孤家寡人。
“你走吧,从此……咳咳…你就不再是……咳…我万家子孙……咳咳咳。”万老爷艰难地做了剧末总结陈词。
“永别了,各位!”霍改笑着挥挥手,毫不犹豫,转身就出了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行李什么的都还没打开,正好直接拎走。
走了几分钟,霍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霍改停住脚步,待得身后那人走到身边,瞅准机会,一脚跺上了对方的鞋面:让你阴我!
霍改虽然相信万思齐将自己从万家除名未必是有什么恶意,但万思齐为防自己不从,而直接将自己设计到反对无效的地步,确实有失厚道。
“呵。”万思齐不痛不痒地任由霍改踩着,发出一声闷马蚤的低笑。
霍改看万思齐这良好的认罪态度,撇撇嘴,舒了口气,便又一脸“我和你不熟”的表情走在了前边儿。
一路跟着走到门口,万思齐才开口:“你不怪我自作主张,也不打算问我为何如此行事么?”
霍改凉凉地说道:“埋怨和质问可是只有亲密之人才有的特权,我万仞仑和你非亲非故的,有什么资格来问?”
万思齐随之进屋,回手扣上门:“你怎会没资格,现在的你只会更有资格来问不是么?”
霍改抬头看向万思齐,微微挑眉:“嗯?”
“你我两情相悦,再亲密不过,你怎会没资格?”
尚未看清万思齐此时的表情,眼睛便被那双纤长温暖的大手盖了个严实,霍改正陷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茫然,唇上却触到了一抹温热柔软。
霍改一惊,便要往后躲,纤细的颈脖却被人从后面紧紧扣住,不容闪避。
眼睛被遮住,头颅被扣紧,嘴唇被侵占……
最开始,只是唇面的相触,但却并无半点轻柔的意思,厮磨、碾压,只是轻缓的游移磨蹭,却缓慢而坚定。双唇被紧紧地压住,几乎能隔着那层丰厚的皮肉感受到对方牙齿的硬度。张不开嘴,也发不出声音,那么紧那么重,似乎一旦将唇缝打开,便会被压个粉碎,不留半点余地。
然后,对方张开唇,吸吮取代了碾压,嘴唇好像变成了果冻,被对方轻易地吮吸入口,搓揉成凌乱的形状,再大发慈悲地放开,免于被吞嚼入腹的命运。于是嘴唇变得越加柔软嫣红,血液被强大的吸吮之力催迫着一拥而上,却被唇面所阻隔,带起无可纾解的微疼,似乎只要再加半分力,血液便会从唇上渗出,被对方一口吮喝入喉。
似乎不满于这样毫无收获的侵略,尖硬的白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急不可待地啃噬,烧灼饥渴。这样的的啃舔带着烈酒的味道,辛辣入喉,凛冽如刀。齿间的舌头如同某种君主般在自己的唇面上逡巡,一遍一遍地描摹唇形,反反复复地碾磨过嘴唇上每一丝细微的纹理,彰显着无可辩驳的主权。唇面被涂染得湿漉漉的,覆在唇上的不是唾液,是酒液,所以口唇被酒精刺激得滚烫,在痛苦中泛起奇异的快感。
这样的亲吻,太过激烈,近乎危险,简直像是要将人嚼碎了吃掉。霍改在这强力的禁锢下呜咽着挣扎,却?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