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喋血王妃作者:肉书屋
这是一千两,她说不定也能当真。到时候吃亏受罪的还是自己。
可是她能回头么?
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了,决心不要当这个拖油瓶去讨人厌,她即使是摔死在这里,也不能回头。
她想通了,趁着雨还没有下,干脆站起身,找到一处虽然陡但还算是能落下脚的路,向下迈了一步,每迈一步,都以剑插在山壁里的力道来撑着自己。
长孙憬焕缓步走过去,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一生,从未因任何事而觉得惊诧过,世间万物不过尔尔,能让他震惊的事少之又少。
可是这个正咬紧牙关以剑为刃一点一点向下爬的叶无澜,却是让他震惊了第二次。
第一次是她明明没有体力趴起来,却竟能飞身到他面前替他挡住那两棵足以要了她的命的树,跌落在他脚下,一边呕着血一边安慰着他,她说,她不怕死。她说,长孙憬焕我喜欢你。虽忐忑,却毫不遮掩,毫无羞涩,唯有赤诚的一片真心。后来,她说,她不后悔。
而这一次,是这个叶无澜顽强而坚不可摧的意志力。
明知前方或许是死路一条,明知退后才是可以暂时栖息的归宿,却仍然头也不回的前行。即便,她武功尽废,即便,她什么都看不见。
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并不是很大,但是这雨只要下上一会儿,这山路便会湿滑的根本无法再走得下去。
叶无澜咬着牙依然以剑没入山壁来撑着自己向下走,她知道自己从昨夜到现在一天一夜的时间似乎还没走到一半,此时体力不支,看来怎么也得在这里过夜了。
她向下攀爬了许久,终于又找到一块略平整些的地,但是在树丛中,因为下雨的关系,很是潮湿,但好歹能让她坐下。她索性跳了下去,蹲坐在那里,摸了摸四周,吐了口气,发现这一块平地不算太小,便伸开腿打算躺下。
却是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叶无澜眯起眼,听着那声音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向她这边靠近。
她连忙一个激灵的翻坐起身,虽然武功尽废内力提不上来,但招数都还是记得,身体灵活是多年训练出来的,这一跳就向后退了许多,一脸戒备的睁着一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谨慎的听着那向自己靠近的庞然大物的呼吸。
呼吸粗重,却不像是人的。
她听的出神,也正因为她刚跳的太向后,后边已经没有太平整的地方让她后退,她站在原地,感觉到那个庞大的怪东西走到自己面前。
叶无澜想了想,试探的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浑身僵硬,嘴角狠狠一抽。
妈呀!不得了了!
她居然遇见了一头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的熊!她摸到那头熊的毛,因为在二十一世纪她有过野外生存训练,可那时她体力旺盛一身武功,一头熊力气再大也斗不过她。
可她现在没有武功,更又体力不支,还什么都看不见,她要是跟他搏斗,这熊一掌就能把她拍到山底下去!
叶无澜是有自知之明的,现在的她犹如熊掌下的一只苍蝇,跟它斗显然是找死。
她并不知道这山顶上边是被撒了特殊的药粉,所以野兽不敢接近,只是下山的一路虽然危险,但没有遇到她本来已经想到的飞禽走兽,差点都忘了在这种深山上怎么可能少得了这种大形野兽,一时间只能握紧了手里的剑。
不能打它,打它就绝对会激怒它,这熊忽然跑过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熊攻击人类有三种理由,一是为了玩耍,二是反击,三是饿了想吃人。但熊不吃死的东西,所以她曾听老人们说,在野外遇见熊要吃人,只要躺下去屏住呼吸装死就好。
但二十一世纪的一些案例也证明,老人们所说的装死的方法并不是十分对,熊这种动物再笨它也只是动物,它有它的本能,有时候在熊面前装死也相当于送死,因为它一屁股坐到你身上你就能一命呜呼了!再或者拿大熊掌拍你两下想让你“死绝”了,你也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可现在这种景况,她除了赌一赌这头熊会不会笨的看见她“死”了就走开,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
所有想法只是在摸到那熊的毛后一瞬间的想法,顷刻,叶无澜狠下心双眼一闭,陡然倒在那头熊的脚下。
她这一倒,那头大黑熊喘着浓臭血腥的粗气低下脑袋对着她从上到下的闻了闻,闻的叶无澜只觉得发痒,却生生的忍住了想要挠痒痒的动作。
第153章:你一直跟着我?
其实,她最害怕的,是这熊不管她死没死,就一屁股坐到她身上。
她刚刚摸到的这熊很高大,以它的体积觉得会让她五脏六腑瞬间作废,或者直接将她坐扁变成一瘫可怜的肉饼。
不过……
貌似她有些高估了古代的动物,或许老人们的说法并不是不对,只是渐渐的人们学会了装死避免被熊吃掉,而熊虽然只是一种动物,有它的本能,但是随着人类的进化,熊也会进化,或许是熊的祖祖辈辈们发现人类会装死,于是他的子子孙孙们学会了即使眼前是个死东西不能吃,也得让他死的更绝免得被狡猾的人类再一次欺骗,于是才会对装死的人照样发动攻击。人有本能,动物也有本能,人有智商,不代一动物就一定就没有它们特有的思维。
而眼下这古代,人类还没有正确的野外求生知识,熊也还是老人们口中所说的那种见着死人就不吃了会跑开的那种笨熊愀。
又或者,是叶无澜想多了,仅仅是因为她足够幸运。
所以,那头体积大的吓人的熊闻了她一会儿后,竟然跑开了。
熊跑了,叶无澜却一直僵躺在地上不敢动,生怕它再回来看见她还活着崤。
大概躺了十几分钟,她才迟疑的动了一下身子,感觉那熊已经不在附近了,缓缓坐起身,长吐了一口气。
她本来是打算躺在这里休息一晚,攒些体力明天再走的,现在看来,她不能睡。
不由的,胡乱抓了抓四周想捡些树枝点起一堆火,然后看看能不能抓些什么东西烤来吃,却发现摸到的树枝全被雨淋的湿湿的。
叶无澜脸一黑,叹了口气,刚下过雨,除非她是神仙,才能将这些潮湿的树枝点着。于是放弃了弄火堆的打算,径自坐在那里,双臂抱住膝盖,怔怔的对着一片黑暗发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她没想到的是,这山上的野兽似乎比她想像中的要多的多。
刚走了一头熊,她还没怎么喘上几口气,却赫然感觉到有其他东西朝自己走来,而且,听那声诡异的呜咽,她背脊一僵。
该不会是……狼?
两声狼嚎顿时应了叶无澜心中所想,她嘴角一抽:“老天爷,你忒狠了。你当老娘我是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啊……”
话虽这么说,她嘀咕了一声,便敏锐的握着剑站起身向后小心的倒退了一步,侧耳仔细听着那两头狼的声音,听这叫声,应该是两头初初长大的小狼,不像那种经验极丰富的成年公狼,这让她松下了一口气,但眼前两只小狼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考验。
之前那头熊因为体积太大,她知道搏斗的话是斗不过他的,于是只好选择装死,但是狼这种动物,装死是没用的,想在狼口中活下来,那就是在自己被吃掉之前,先杀死它们!
但是,这喏大的山上不可能只有两头狼,狼一般都是以狼群的方式出现,现下这两只小狼像是不小心走丢了,饿了,然后巧合间发现了她,还是……
叶无澜听不见还有其他狼的声音,但幸好只是两个。
“嗷——”赫然,其中一只狼仿佛已经按耐不住,在雨夜中冒着绿光的双眼满是贪婪的盯着眼前即将入口的食物,赫然扑了上去。
另一头狼随后也一齐扑上。
叶无澜耳根一动,猛地向后一弯身,双膝跪地,以着极低的姿势躲开那两头狼的攻击,须臾拔剑,在那两头没有因为没有扑到她而被激怒的狼再次向她扑来时,拔出手中闪耀着金光的孤月剑,竖起耳听着那狼的脚步声和它们扑过来时的声音感应着它们扑来的高度与位置,猛地一挥剑,差一点就将其中一头狼的脑袋直接砍下来,只是这小狼似乎很聪明,看见她手里有武器,在她挥剑的同时已经放弃去咬她的脖子,而是低下头一口咬住她的手腕,另一头狼也顷刻一口咬上她的小腿。
手腕上一阵剧痛,小腿上也差点被咬掉一块肉,叶无澜低叫一声,骤然抬脚将狼踹开,握住被咬伤的手腕踉跄着连连向后退子几步。因为本就没有什么体力,身上之前就摔伤了多处,加上双眼无法看得见,她耳力再好手法再准,那狼若是忽然转变攻击方向,她也是无法得知。
不由的,她粗喘了几声,满脸警戒的听着那两只试图再次向她靠近的小狼。
当她一后退,那两头狼便向她冲过来,猛地,叶无澜忆起,狼是这种群居动物,忽然落单,其实胆子会很小,而野生动物的天性则是后退就代表即将发动攻击,而她每每后退,这两头狼就要向她冲来,似乎是以为她要主动攻击,不由的,她停下脚步,在心里思讨的对策。
按理来说,这里荒芜人烟,狼虽然会吃人,但是在这山上生活的狼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人,而狼应该是喜欢捕捉熟悉的猎物,这突然对她发动攻击,应该是她侵犯了它们的领地,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狼怕火,可现下所有树枝都是潮湿的她完全不能点火。
这两只狼胆子应该并不大,而是因为她太过娇小,且脸上神情略紧张所以才让它们壮了胆子向她发动攻击。
于是,叶无澜陡然瞪起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眼,粗着嗓子大喝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那两头狼本以为她怕它们,于是将她当成猎物,这瞬间的转变让它们有些惊惧,忙向后退了两步。
在大自然中,野兽与野兽之间的较量从来不少,而人类在它们眼里也不过是另一种动物,野兽与野兽之间从来都是猎与被猎者,刚刚叶无澜是被猎者,而此时,两头狼发现自己处于弱势,成了被猎者,明显犹豫了。
叶无澜趁着那两头狼迟疑的不敢再发动攻击的刹那赫然一个疾闪,虽没有内力,但精妙的剑法也足以让两头狼眼花撩乱,慌乱的转身就要逃跑,叶无澜却趁势而上手法精准的一剑砍死一头,另一头狼同时被砍断了尾巴,凄惨的哀嚎一声,却是刹那间叶无澜手起剑落,直接砍下它的脑袋。
瞬间,一切归于静谧。
叶无澜握剑的手一松,只觉得一阵恍惚,无力的跪了下去,因为完全没有内力,刚这一刹那忽然使出剑法,完全将她体内残存的本就不多的力气全部消耗殆尽。
若是此时有狼群过来,她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只能等死。
果不其然,那两头狼刚死没多久,她就听见远处有狼群奔来的声音,应该是被那头狼死前的哀嚎召唤来的,她拧眉,重新拿起剑,握在手里,却是完全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
二十几头狼忽然出现,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嗜血而恐怖的光彩,其中一头母狼看见叶无澜身边都被砍成两截的小狼时,哀嚎一声,率先扑了上来。
叶无澜眉心一蹙,想要站起身抵抗,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感觉到那头母狼扑了过来,猛地转头“看”了一眼。
却是在那头母狼即将扑到她身上的刹那,母狼忽然低低的呜咽一声,倒在了她身后,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叶无澜看不见母狼的尸体,但是能感觉到那头母狼莫名奇妙的就死了,赫然转头朝四周仔细听了听。
忽然,她感觉到有一阵热力像是火一样落到她身边,她拧眉,跪坐在地上,孤疑的听着来人的脚步。
直到她听出那是长孙憬焕向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顿时一脸惊愕,圆睁着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眼道:“你一直跟着我?”
长孙憬焕没说什么,地上燃着一堆火,那群狼迟疑着不敢靠近,他伸出手扶起满身是伤狼狈的像个小乞丐一样的叶无澜,她却依然是一脸惊愕。
震惊只是一瞬间,虽然叶无澜有些想不通,但却忽然感觉到脚边有火,不由的问道:“怎么会有火?明明刚刚下过雨,那些树枝都很湿……”
却是当她的手触到长孙憬焕的衣服时,她心里便已有了答案。他的外袍不见了。
看来他是将他自己的衣服烧了。
“先随我回去。”长孙憬焕并不理会她眼里的疑问与震惊,俯下身将一脸怔愣满身是伤脸上像是一只花猫一样的她背了起来。
第154章:戒不掉了
“先随我回去。”长孙憬焕并不理会她眼里的疑问与震惊,俯下身将一脸怔愣满身是伤脸上像是一只花猫一样的她背了起来。
叶无澜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但身体刚一贴在他的背上,她便迟疑了一下。
“你是想继续拖延时间,让我在这里陪着你一起死?”长孙憬焕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狼群在侧,地上这一小堆火仅仅是因为一件衣服,不用多久就会烧的干净一点火星都不再有,到时就算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叶无澜只好乖乖的趴在他背上,双臂轻轻环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头,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檀香,感觉他背着自己正在朝什么方向缓步而行,她眯缝着一双一片黑暗的眼睛低低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偷偷下山的?愀”
“在你离开石屋的时候。”他说。
“这么说,你真的一直都在跟着我?在我身后就这样跟着我,看着我一天一夜?”叶无澜大惊。
长孙憬焕沉默不语,背着她绕过狼群能触及的危险之地,缓步而上嵬。
一时间叶无澜心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很可笑。
打从她下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却偏偏不戳穿她,让她自己看清楚前方的路究竟有多孤单多困难,却偏偏在她以为死到临头的时候出现,那样温柔的将她背起来,像是在路边捡起一条落魄的不知所措的小狗。
长孙憬焕,你不应该这样的。
叶无澜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肩背,闭着眼轻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我真的不想拖累你。”
他一路都没有说话,叶无澜却是真的很困很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可偏偏趴在他的背上,那么温暖那么使人安心的檀香让她渐渐的越来越睁不开眼,直到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在他背上半眯着双眼仿佛不知今昔是何昔。
明明这条下山的路她走了一天一夜,可当长孙憬焕背着她回到凌绝顶顶峰的石屋时,天还未亮,叶无澜整个人提不起半点精神,直到长孙憬焕扶着她坐到床边,她才睁开眼,却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是不是生气了,或者是其他的表情。
他不说话,安静的让她捉摸不透他的态度。
可她却觉得自己似乎平白的给他惹了麻烦。
叶无澜有些尴尬的手足无措的坐在床边,愣楞的睁着没有焦距的眼望着前方:“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这种样子还想下山,结果到头来还是被你救了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
她蹙起眉,感觉不到长孙憬焕的气息,难道他将她送回来就已经出去了?不由的,叶无澜抬起手,朝前伸了伸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伸了半天,果然床边没人。
她脸色一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蠢的事,灿灿的就要收回手,却是忽然,手腕上一暖,被并没有离开的长孙憬焕轻轻握住。
叶无澜滞了滞,抬眼望着他的方向:“你干吗不说话?”
须臾,手臂上之前被狼咬伤的地方被微湿的布巾拭去四周的血迹,叶无澜疼的“咝”了一声,想要收回胳膊,却没动得了分毫。明明长孙憬焕握在她手腕上的力度很轻,却也没让她挣开,顷刻叶无澜就感觉伤口上被涂抹微凉的传来淡淡药味的金创药。
他涂抹的时候,手指的力道很轻,耐心又细心的均匀涂开。
却依然一直没有开口。
叶无澜被他这种近乎冷淡的沉默搞的无所适从,圆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看向他:“我是自做自受,自不量力,你若是生气,不愿与我说话,那你干脆不要管我了。”
为她上药之人的手在她伤口上停顿了那么片刻,却仅仅是那么片刻而己,便继续将金创药涂在她手臂上其他被树枝与石头刮出的伤口上。
“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心机很深!”见他还是不说话,叶无澜不罢休的嘀咕道:“既然早早就看见我要下山,当时不拦着我,非要我自己吃到苦头,在远处看过我像个猴子一样被你耍,敢情我这一天一夜在外边拼命的奔波都成了你眼里的笑话,现在你反倒一边替我清理伤口又一边不理我,你是想让我心里愧疚死吗?”
“我很好奇。”终于,长孙憬焕开口了,他放下她的手,转而抬起她另一条手臂,先将伤口附近擦干净,再涂药,手在她手臂上轻轻涂着,目光却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你都已经这副模样,现在竟然还有精力喋喋不休?看来我出现的还是太早,该让你被那群狼咬断了脖子才好。”
叶无澜呼吸一滞,顿时闭了嘴,却是双眼不甘的瞪着他的方向。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伤痕累累满脸脏的像花猫一样,又用着这一副大眼瞪小眼的姿势坐在床边的样子有多滑稽,只知道在她几乎陷入绝境时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在她心头种下了一片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