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作者:肉书屋
,神情带着恍惚的迷思。
渐渐天色变暗,月色轻浮,云层飘渺。
不知不觉已是第三个夜晚,自从玉流觞过来之后,照料萧琛自是有人分担,花闭月也感到轻松许多。
萧琛依然昏迷不醒,就在半日前,安阳王带着众骑兵也已离开了此地,如今,空荡荡的两个帐篷内只留下他们三人。
环视着冷清空寂的周遭,花闭月小心翼翼来到帐篷后面,从地里挖出一个破旧的花盆,此物正是她从山洞内寻得的宝物。
昨夜她把花盆放入土中时,只在里面放了一锭银子。
当她挖开泥土后,这破旧的花盆内,竟然满满都是银锭。
聚宝盆的传说,果真是不可思议!
当年偶然得到此物,她并不知道是何宝贝,三件物品悉数交给了北宫啸,北宫啸来自北方,而北方异族居多,那里不乏有见过奇珍异宝的奇人,有人瞧出这花盆竟然是传说中天竺国的聚宝盆,据说在花盆里面放入一锭黄金,埋入土内,翌日,花盆内会满是黄金,若是放入白银,紫金,也亦然!
花闭月效仿异人所说,偷偷把花盆埋入土中,翌日,这花盆内果然满满都是银子。
抑制住心中的欣喜,虽不知是何人留下的聚宝盆,若每晚都这般生出金银,虽不能富甲天下,也可以富甲一方,想前世,拥有天下财富的北宫啸自然不会把这聚宝盆放在眼里的,只是把它摆放在宝库内,当做藏品之一,真真暴殄天物。
如今,这三件宝物对于花闭月来说,却是从天而降的一笔财富。
收好聚宝盆后,她把银两放入行囊,目光再次落在那锈迹斑斑的镯子上。
当初北宫啸随身携带着这枚镯子,让她觉着非常蹊跷,似是一种防身的宝贝,然而北宫啸没有告诉任何人此物的用处。
此后,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北宫啸的骨子里是不信任任何人的,不论自己付出多少,他爱的只有权利与地位。
深深叹息过后,花闭月瞧了镯子许久,眉头轻蹙,她心中总是觉着这镯子有许多奇异之处。
想了片刻,她便把镯子戴在了手腕上,刚刚回身,就听到身后有人道:“月牙儿小姐?”
花闭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玉流觞站在身后,她掩饰似的理了理鬓发,微微一笑:“你怎来了?难道不用照顾萧琛?”
玉流觞负手而立,衣诀纷飞之下,宛如一株风中劲节的翠竹:“我是来找你的,是因为萧琛已醒。”
得知萧琛已醒来,花闭月微微松了口气,回眸向他望去。
玉流觞目光深沉,俊美的面容恍若冷月清辉般淡然,长袖在风中如云漫卷,淡淡道:“不过……”
花闭月忍不住问道:“不过什么?”
玉流觞淡淡一笑:“萧琛似乎神志不清。”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42章嫁不嫁
花闭月看了一眼侧卧于塌的少年。
帐篷内,檀香冉冉,这香味混合着淡淡的药香。
少年此生大概从没有这般郁闷过,先是中了媚毒,接着两日两夜高烧不止,清醒后浑身如针刺般痛。
明明已是卧榻不起,明明已浑身酸痛,咬牙切齿地躺于此地,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身侧的宝剑,指尖刺入肌肤,仿佛承受着人生最大的痛苦,直到玉流觞送来曼陀罗汤汁,饮过后,少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松懈。
此时,少年全身仅穿着白色亵裤,那若隐若现的完美身躯,修长的体态处处都绽放着罂粟般的诱惑。墨发披散如丝绸,绝美的脸上,色泽苍白惨淡。而他薄唇紧抿,凤眼斜飞地睨了玉流觞一眼:“玉流觞,你给我上了什么药,是不是想害死我?”
玉流觞语气散淡,神情亦是波澜不惊:“我给萧兄用的是消肿药,清凉,解毒,而且你这般模样与我的药并无关系!”
“你这庸医,明明医术不佳,尽找些借口作甚?”言语间,萧琛苍白的面色越发惨淡。
闻言玉流觞面带笑意,衣袂飘然,颇有临风欲去的美感。
他忽然出手用力地按在他的痛处,萧琛顿时闷哼一声。
花闭月好笑地瞟向他,这两日她只顾着照料萧琛,几乎忘记两人之间发生的暧昧,当目光落在他完美结实的小腹前,但见雪白亵裤被汗浸透,臀部若隐若现,眼前忽然浮现那晚情形,他紧紧搂着她,她躺在他怀中,肌肤相亲,呼吸交融……她不由怔了怔,忙把眸子垂了下去。
眼前果然是绝色美少年,英姿风华,无与伦比。
这般风流的人物,若是换做别的女子,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
然而,她花闭月却不会这般,更不能这般。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彼此的情绪都似乎能一目了然,她的娇羞悉数落入萧琛眼中。
少年忍着痛靡哑地笑着,醇厚的嗓音宛若春风般悦耳:“师侄儿,我病了三日三夜,我的身子你都看了多少遍?摸了多少遍?怎还害羞?”
他当着玉流觞的面说着这番话,花闭月浑身都觉得不自在,面容霎时闪过一丝愠色。
然非礼勿听,玉流觞眼神高雅又温柔,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萧琛修眉微挑,傲然的本性难移,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知道这几日她也没有休息好,忽然不见不羁之态,嘴角含笑地望着她:“师侄儿幸苦了,这几日多亏了你的照顾!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未料到他居然会对自己这般客气,花闭月琉璃般的眼神一掠,冷睨着他。
萧琛眸子一眨不眨,唇边勾着一抹悠然的笑意。
半响,她才徐徐抽回视线,忍不住对着玉流觞低低道:“玉公子,你不是说他神志不清?我看他似乎好得很!”
“他确是神志不清。”玉流觞绝美的容颜漾出清冷光华,眸中的嘲讽一纵即逝。
“玉流觞,谁说我是神志不清?”萧琛的眸子亦泛起鄙夷的光芒,他瞪着玉流觞道:“明明是你的医术不济,我此生还从没有中过媚毒,这种下三滥的药物,你竟让我昏迷两天!若非我第三夜醒来,你也可以金盆洗手了!”
言语依然是那么毒舌,但花闭月觉着萧琛似乎与她预料中的不同。
此时的萧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唇边依然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忽然,萧琛慵懒的表情中有了几份古怪:“玉流觞,你骗我什么至阴女子可以解媚毒,本公子的纯阳身子可怎能随便让女人占了去?幸好我忍得幸苦,这三天终于熬了过来,你也没有得逞!”
闻言,花闭月顿时目瞪口呆。
瞧见花闭月的神情,萧琛眯起眸子,琉璃般的眼神在她面上一转:“不信么?我十八年来都是洁身自好!”
好一个洁身自好,没想到与她缠绵悱恻过的男人居然会这般糊涂,花闭月瞧见他灼灼目光,便缓缓侧过头去,眼睫浓黑长翘,嘴唇莹润娇艳,眉目之间看不出喜怒,神情却带着一股看淡世事的超脱。可因这一侧头,她光洁白皙的颈脖露了出来,如雪的肌肤越发诱人。
萧琛不知为何看到她后,忽然想起那个旖旎的梦境,笑容不知不觉凝在了脸上。
他侧过头,顿了顿,忽然轻声道:“对了,师侄儿,那个……”
然而,他忽然似难以启齿,难得见到性情爽朗的萧琛如此犹豫不决。
见他缄默了半晌,终于,花闭月淡淡问道:“什么?”
萧琛优美的薄唇抿起一道涩然的弧度,硬生生的僵了片刻,忽然瓮声瓮气道:“那个……我娶你如何?”
花闭月心中一惊,很快回过神来,暗忖萧琛究竟有没有糊涂?她眼角抽了抽道:“你这是发什么疯?”
没想到这女子竟没有半分喜悦,萧琛顿时大为恼火,轻咳两声,低了嗓子,没有好气道:“你难道也信那庸医所说?”
“只是,你为何想娶我?”花闭月淡然地看着他,绝没有寻常女子那受宠若惊的神情。
见花闭月兴趣缺缺的神情,萧琛的眉头蹙了起来,眸子有点沉黯。
忽然,萧琛盯着花闭月,淡淡的月光和摇曳的火光下,那双似清泉般凛冽的凤眸,眸光闪耀莫测,极其复杂,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令花闭月吐血:“师侄儿衣不解带地照料在下两日两夜,我还是知晓的!不过……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师侄儿又给我亲自上药,你与我肌肤相亲,外面安阳王的人都看到了,以后师侄儿一定嫁不出去,不如我大发慈悲,勉为其难的娶了你?”
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模样,听着他似玩笑又似认真的话语,花闭月顿时为之气结:“我是嫁不出去的吗?”
萧琛的脸色也是严肃认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出路?且不说别的……你这样的出身,只是花家的庶女……目前怎配与好人谈婚论嫁?更何况无媒无聘,便已与两名男子住在一处……大户人家顶多会把你纳为妾室,绝不会有人瞧得起你,人家也就是图个新鲜,玩一玩……”不知为何他居然愈发气恼,目光不由落在她美丽的面容。
闻言,花闭月脸色不断变化着。
大概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她的双颊染着淡粉色,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单薄却又偏偏带着致命的妩媚。
萧琛咬了咬牙,忽然莫名其妙道:“一个女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看着都心烦!”
这乱七八糟的是怎么回事?花闭月惊愕地抬眼,觉着今日的萧琛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
花闭月微微眯眼,缓缓看向玉流觞,玉流觞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见花闭月眸光潋滟,始终不言,萧琛忽然挠了挠面颊,认真道:“那个……我娶你不是做妾的!”
闻言,再次一怔,花闭月没想到他竟是认真的,她的思绪在脑海中飞旋,觉着越发看不懂这个少年了。
“你到底嫁是不嫁?”萧琛不喜啰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良久良久,花闭月瞠目结舌地瞧着他,半晌并未应承,气氛越发僵滞,萧琛则是越来越恼,恨不能把她从囹圄中救出来。一个没有明媒正娶的女人,一个女扮男装厮混在男人堆里的女子,就算在侍婢小妾的眼中,也会把她看作为下作的贱妾,任何人都可以把她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而她根本没有嫁人生子的资格。
这女人难道就这般不在乎自己的未来与幸福?
花闭月终于不再一味缄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萧琛俊美的脸,在烛光笼罩下,俊美如玉,唇边露出讥讽一笑:“真是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也不知你想做些什么,你走吧!我还要早些安歇!”此时,眉梢浮现的乃是不屑的微嘲,语气顶不耐烦,好像花闭月耽误他的宝贵时间。
花闭月看着萧琛满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心里渐渐感到一丝暖意。
前一世,北宫啸姬妾成群,娶她为妻,只是因为北方胡人并不重视汉仪,还有些蛮夷族人,兄死弟娶长嫂,据说北宫啸的几名姬妾也是从兄长那里讨得的。
想她前世为了北宫啸,耗尽了心血。
虽然她已彻底重生,但她再也不会对一个男人如此付出。
这一世,她已经不会去爱任何男人!只因她的心再也伤不起了!
就算萧琛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或许他是出于怜悯之意娶自己,并不说明他会喜欢自己,而她也绝不会与他在一起,花闭月觉着维持现状便是最好不过,他日,等他有了家室,她不会感到悲哀,不会哀叹自己的命运,只会坦然相对。当三年后契约解除,当他追求自己的天地时,她会挥一挥衣袖,便能潇洒如云雾般散去。
然而,她没想到居然会有男人真心为自己好,她是真的非常感动。
于是,她慢慢向帐外走去,忽然回眸,黑嗔嗔的眸子望定萧琛,悠悠道:“多谢师叔!”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43章神秘人
离开帐篷,花闭月双眉高挑,淡粉的菱唇抿成一条直线。
但见碧色绸衣随风清扬,那优雅的美男子从暗处轻逸而来,含笑沉默的神情翩翩,步履缓缓。
花闭月台眸望向天空明月,月色皎洁,风景如画,半晌,她瞥了一眼身旁俊美男子,绝美容颜似无暇珍珠般,洁白耀目,缓缓问道:“玉公子,请问……萧琛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流觞一双眼睛澄明清澈,目光扫过花闭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优雅,淡淡笑道:“他应该已无大碍,只是发烧烧糊涂了,过些日子应该就会记起来!”
闻言,花闭月不知为何,微有些失望。
低垂着的双手握紧,在她心中居然生出一丝奇怪的想法,希望他永远忘记那晚。
此时,玉流觞眼眸微微眯起,显得幽深凝重,接着道:“不过一切皆有可能,倘若萧琛永远记不起来,这也不足为奇!”
花闭月心中一惊,不想真会如此,虽然方才有这种想法,仅是个人一点儿私心,但人命关天,她的脸色马上显得凝重了起来。忙问道:“为何他会发烧?难道说……媚毒未清?”
玉流觞眉目朗逸,眼神高深莫测,淡淡道:“萧琛体内媚毒已解,发烧以及浑身疼痛是因为违反了天命契约的缘故。”
原来如此,花闭月右手抚上胸膛,脸色稍霁,神情再次恢复了平日的冷清淡然。
天命契约本是诅咒术的一种,本是玄术师才能涉及的领域,绝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通透的。只因天命女子身份尊贵,血脉本就是一种奇异的玄术,所以天命女子可以利用天命契约来掌控别人!且自身与契约者息息相关,二者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天命契约也是一把双刃剑!
若非看重萧琛的实力,花闭月也绝不会轻易与他定下天命契约。
不过双方定下契约之后,契约者绝不能做出损害天命女子的利益之事。然而,萧琛破了她的完璧之身,也是违背了契约,是以高烧三日,浑身疼痛不已,甚至于忘记当晚的事情。
夜色沉沉,月色浸润着花闭月的娇颜,她眉宇间泛起一丝倦意,随即看向玉流觞道:“今晚劳烦玉公子照顾萧师叔!我想好好歇息一晚!”
玉流觞知道她两夜未曾合眼,遂点了点头。
花闭月也向他行了一礼,翩然转身,离开了此地。
瞧着少女美丽的背影,玉流觞眼眸澄澈,无复平日里的冷峻傲岸,优美的薄唇缓缓勾起。
花闭月走入自己的帐内,口中低叹一声。
点燃桌前烛火,火光飘摇不定,窗外的夜风将枝叶拂得簌簌而响。
她缓缓来到榻前,盘腿而坐,便开始调息吐纳,修炼内力,这是她前世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
运过一套功法后,花闭月额头微微冒汗,身体少了几分倦意,目光一转,不经意地落在床头三件宝物上面,她信手从匣中取出那本破旧不堪的书籍,翻开来一看,古老的文字密密麻麻排布,绝非华夏文字,她勉强识得其中一部分文字,发现里面记载着玄术的秘密,她猜测里面应是各种玄术的咒语。
瞧着诸多不可思议的玄术,花闭月浓黑眼睫微颤。
她轻轻叹息,这个世界看似很寻常,但实际又有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前世,她平日修炼绝世武功,闲来无事时,煮酒弹琴,研读诗词,然而唯独没有修习过玄术。
据说,玄术师的感应力胜过任何人,可以调动天地能量,精神上是异于常人的,尽管这世上的强者有武者与玄术师,但二者的修行方式就像这世界的极南与极北两个方向。
武者所凭借的是开拓自身的力量,外力锻炼肌肉,内力增强筋脉。
而玄术师则不同,更多依靠的是借助外界环境,靠的是冥想,换而言之,玄术师最强大的是精神力。
至此,花闭月放下书卷,唇角微扬,忽然心血来潮,盘膝而作,试了试自己的精神力。
然而,当她闭上眸子,却感觉不到周围任何的异常。
缓缓睁开眸子,叹息一声,心中不免自嘲。
她果然不是玄术师的料儿,不由忆起祖母曾经说过的一番话语: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虽然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一名武者,不过,习武天才万人中只有一二,你尽管是那万人中的一个,然而玄术师就是十万人中恐怕也难以寻到一个。所以说,你永远都不是真正的天才。
这番话说得刻骨铭心!所以她此生从不自傲!
不过,据说玄术的传承都是有极其隐秘的,甚至于……短短的一段玄术咒语,也是天下所有玄术师都渴望拥有的,所以她手中的旧书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若是有人知道她拥有一本玄术咒语的册子,恐怕天下都会为之大乱。
其实,花闭月不知,就在她死后,因为这本册子,北宫啸的麾下招入五百名玄术师。
此后,这本册子依然引起周围众国的觊觎,引发一场七国之乱。
突厥国、倭国、罗刹国、楼兰、吐蕃等国的玄术师都参与其中。
彼时,征战惨不忍睹,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如今,这本册子落入花闭月的手中,她自然不会把这本册子轻易交给任何人。
然而,她最感兴趣的就是……那镯子究竟有什么玄机,于是,花闭月轻轻褪去腕上的镯子,小心翼翼置于床上,研究了许久,也看不出有什么道道来,终于忍不住放弃。
夜半,山间林荫不时送来缕缕凉风,令人心情舒旷。清风一吹,吹乱了苍穹间的薄云,吹彻了琉璃般的月色,柳絮便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沿着无边无际的森林飞舞,林间清澈的泉水潺潺流出,顺着山石的坡度蜿蜒而下。
花闭月悄悄来到河边,伺候了萧琛两日两夜,她的忍耐已经到了边缘。
她慢慢褪下衣衫,背过身,拨撩开颈后的青丝,美丽的身躯在月光下美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