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62部分阅读
家族里基本就是公开秘密。
大家也能理解,这样事情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各家各户都有,每时每日都在发生。
如今听了张氏之话,只觉得这水母办事是在有些膈应人。人无信不立,办不到就不要夸口。却也不能说什么,水母毕竟是长辈,唯有苦苦劝说张氏,两人轮换着夸赞迎春,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媳妇。并说让张氏放心,这族里没人敢说迎春什么,也不会什么。
总而言之一句话,迎春做人做事实在没得挑了。
张氏这一通拉拢哭诉,要的就是这族里有人知道事情始末根源。此刻见目的达到了,遂收了泪:“唉,虽说三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做媳妇不容易,可是到底谁家闺女谁人疼,不满两位侄儿媳妇,我们迎丫头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女婿公务繁忙,这府里,”
张氏说到此打住:“唉,不说了,都怪我们自己孩子没能耐,不及人家会讨婆婆欢心。原本我们不该说什么,不过这样子接连出事,实在叫人不放心。”
琪大嫂子大约知道张氏意思,点头道:“这倒也是,怀孕夫人最是凶险,马虎不得。”
张氏忙着一握琪大嫂子手:“大奶奶果然善解人意,说道我心里去了。虽说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可是也没有任由她生死不顾道理,我跟她兄嫂商议了,明日就接她回去修养一阵子,等身子养好了再送回来。必定她肚子里是水家骨血。”
五嫂子心里暗暗点头,娘家这个时候不出头还待何时?不过她面上还是劝说道:“亲家太太虽然疼女儿,可是也没有让亲家太太诺大年纪操劳道理呢!您放心把九婶婶交给我们妯娌二人,保管您七个月后报个大胖孙子!”
琪大嫂子忙着点头:“这话正是。虽然亲家太太是好心,我只怕九婶婶搬来搬去不方便,反而不好。”
张氏微笑摆手:“这不难,我们老太太有钦赐八抬大轿,轿夫是专门训练老人儿,即便走山路如履平地,莫说这两家不过距离二里地,眨眼功夫也就到了。”
琪大嫂子虽然知道水母做得实在悖理,却也是受命而来,水家媳妇怎么也不能回娘家去待产,这般回去想要接回来可就大费周章了,那脸可丢大了。
水母倒也罢了,反正名声不堪一提了。为主是水衍丢不起这个脸,族里也都不起这个脸。尤其自己公公对水衍期望很高,水衍出息了,族里也跟着水涨船高,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出茬子,再者,琪大嫂子这个宗妇也并非板上钉钉子了,其余几房早就虎视眈眈,想要谋夺族长之位。自己夫君原本就是混混差事,若是失去族长位置,那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最糟糕的是,这件事情若是自己处理不好出了问题,不但宗妇之位有人质疑,就是回家去也难以跟公公婆婆夫君交代。
琪大嫂子一边不动声色跟张氏应酬,一般心思百转,紧张思索,无论如何不能让张氏明日成行。
忽然间,琪大嫂子脑子一闪,想起了一人来,不由大喜过望,这人一定能够帮到自己,也愿意帮助自己。琪大嫂子借口蹬东,跟张氏告罪少陪。张氏明知其要打什么主意,却也大智若愚。张氏口称要接回迎春,却也知道姑娘没有常驻娘家道理,她就是要摆个姿态,没有重量班班认出来拉劝,绝不会更改了。
所以,张氏必须要容她一个空儿,让他们去搬救兵来。
出得门来,悄悄使人往前头送信,告知水衍:“亲家太太要带走九婶婶,速速有请三姑奶奶尚夫人!”
水衍知道丈母娘发作了,他却也乖巧,将话告诉舅兄贾琏:“舅兄教我!”
贾琏很满意,及满意母亲发飙,也满意妹婿信赖自己,一笑道:“你只管把人请来就是了。”
水衍只抹冷汗:“就怕岳母不依!”
贾琏笑道:“无事,到时候等你们三姑奶奶那么一求,舅太太那么两边一抹,你们老太太跟我们老太太说一句是落花,好好待承媳妇孙子,我们太太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把迎妹妹许你为妻!”
水衍皱眉:“这一说,岳母这边似乎无妨了,不满舅兄,我只怕我们家老太太执拗,唉!”
贾琏呵呵一笑,附耳道:“这事儿跟容易了,到时候你就往大堂中间一跪,两边喊娘,我保管你万事大吉!”
水衍有些疑虑:“这个,成么?”
他可是知道自家老太太何等彪悍难缠。
贾琏嘻嘻乐呵:“成,怎么不成,百试百灵!”
水衍一滞,转而惊喜:“舅兄,你?”
贾琏警觉说漏嘴,忙着把水衍一推:“哎哟,腻味什么,快去,快去!”
你不低头我不休
却说水衍得信儿,知道媳妇儿安全了儿子保住了,正在暗自高兴,说无足道跟家舅兄贾琏饮酒碰杯。却不料琪大嫂子递了信儿出来:乃家岳母发飙了,奶家媳妇儿子几不保!
水衍满腔喜悦顿成灰,他是心中无计,只得躬身大礼,跟岳母最亲近之人问计:“舅兄救我。”
贾琏倒也是个善心人,忙着把自己这些年实战经验倾囊传授:装孙子,装可怜,抹稀泥。
总而言之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水衍半信半疑,却是不敢马虎,好在姐丈姨丈都住在外城,忙使了泉儿往姐丈家去请姐姐,自己跃马加鞭,赶往尚府。
却说水衍到了尚府,张舅母正在陪着张老太太说话,忽闻水衍夤夜求见,心中不免咯噔一下直发慌,难不成迎春出了事情?
张舅母不敢惊动张老太太,直说媳妇跟自己有些事情要商议,便告退出来。水衍正在而门口着急转悠,门子请他饮茶摆手,请他坐下摇头。听闻一声太太有请,水衍顿时脚下生风一般,只恨引路的姐姐走慢了。
水衍进了垂花门,因他是外男,不好招进内宅问话。让张舅舅传话有太罗嗦了。做不过水衍是张就是外甥,房拥有者又是自己夫君。张舅母很担心水家有什么塌天祸事,遂让人带了他在房花厅相见。
水衍心里着急,急匆匆而来,见面二话不说,直挺挺就跪下了,低头抱拳,恳求道:“请姨母安,夤夜打扰姨母,实在情非得已,还请姨母谅解!”
张舅母吓得不轻:“我的儿,这是做什么?有话说话,姨母依你就是了,快些儿起来!”又吩咐两边厢:“给哥儿上茶!”
水衍到底年纪轻,还没有练就地动山摇心不惊的境界。她心里着急,哪里有闲情喝茶。那手只摆得迎风柳叶一般:“还请姨母移驾,具体缘由侄儿路上如实禀告。”
这般功夫,张舅父也被惊动了,听说水衍造访,便走了来。张舅父对水衍这个后生晚辈印象不错,武行出身不粗鲁,甚有儒将风采。因见他急白了脸,话语说的不明不白,故而一笑提醒:“这般时节应该不是请你姨母去吃酒,这是去见谁?”
水衍扶下额头,摔把汗珠儿:“不瞒姨丈姨母,岳母舅兄与舅嫂俱在侄儿家里,嗯,家母”
张舅舅微笑摇头自去了,他向来对后院之事不上心。张舅母眼眸猛地一紧:“你岳母如何去了?难道是你媳妇儿出事了?”
水衍点头:“虽然凶险,眼下已经无碍,只是岳母要接媳妇家去生产,侄儿恐怕又是一场大大闹,届时只怕大人孩子会有损伤,还请姨母解救侄儿于危难!侄儿这里有礼了!”
水衍说着又要跪拜,张舅母已经霍然起身:“我知道了,你去二门等候,我少时就来。”
水衍颠颠出了房小院,早有门童将缰绳递上。不过一刻功夫,水衍只觉漫长无比,一时难捱。
张舅母换了一身紫色绣花大衣衫,额上是姜黄|色的红宝抹额,头戴五凤钗,高髻上插着七树金花。这是一品夫人的装扮。
张舅母不过换身衣衫,水衍直觉姨母瞬间从慈母变成了高高在上之人,无形中一股压力四射。观之敬畏之情尤生。
张舅母上车招呼水衍:“经过情形,细细诉与我听!”
水衍事无巨细诉说一遍。
张舅母一句中的:“你想没想过,如何月姨娘姑侄没回来,你母亲媳妇处得亲如母女,缘何她姑侄一来,你母亲偏执了,媳妇也倔强了?”
水衍忙道:“姨母,侄儿每日里公务就忙得焦头烂额了,那里顾得了这些呢!”
张舅母点头:“这就好,你若不想跟你父亲一般,家务事闹得要上步军统领衙门去,不愿意有朝一日你母亲,或者媳妇落进了慎行司,今日就依我铺排,你那个母亲不撞上南墙也不会回头了,你也奈何不得。我今儿逼得替你做主了,免得他日你受了夹板气,出丑败家。你可答应?”
水衍最恨父亲让自己变成同伴嘴里笑话,自然答应不跌:“全凭姨母!”
张家距离水府不到两刻路程。轿子到了胡同口,张舅母吩咐道:“你先进去问问,看看你三姐倒是没到。”
水衍抬头,却见大街上骑马护轿者可不就是泉儿。水衍忙着上前迎接。
水家三姐隔着帘子跟张舅母打过招呼,两人轿子一前一后抬进了水府。
其时,水母见亲家不招揽,迎春已经脱离危险,遂挺直了腰杆子让月姨娘搭着手儿进房,跟张氏说笑:“媳妇既然无事了,夜也深了,亲家太太歇了吧!”说这话,故作轻松打个哈欠:“我也困了,明儿再来陪亲家说话。”
月姨娘硬着头皮,只觉得贾府二奶奶目光刀子似的锋利。害得她准备一箩筐的场面话恁被憋回喉咙了。
月姨娘一路跟随水母,只觉得脖子里,后背心,冷飕飕直发凉。瞧着水母有些战战兢兢:“太太,婢子怎么觉得亲家太太笑的有些}人呢??br/amp;gt;
水母心里虽然忐忑,嘴上却道:“怕什么?她未必四只眼睛两双手?在我府上,我怕谁?“
水母虽然借口歇下,却是睡不着,想着水衍半天没路面,别是被亲家舅爷收拾了吧,忙着派人去其那面房询问,却是派去的丫头没见卓大爷,亲家舅爷的随从守着房门,一问三不知。
水母顿时犹如困兽,在房里直转悠。
月姨娘一阵阵后怕:“太太,婢子真后悔,不该胡乱打听大爷奶奶的事情,连累太太陷入这般境地,还差点连累太太失去孙子,我真是该死,我不该回来。”
水母停住皱眉,那件事情起因是什么水母已经模糊了。是月姨娘多嘴?水母摇摇头,就是没有月姨娘自己也可以打听出来。水母却忘记了,若是没有月姨娘姑侄剧中插手,那日晚上,或者隔日,或者个些时日,水衍就会自己跟母亲坦白,水母也就怪不着迎春,若不是月姨娘诉说大奶奶迎春一掷千金购买宝剑盾甲时添加了许多感叹句与猜测,水母也不会那般昏了头,不分青红皂白发作迎春,在迎春跪地讨说法之时还怪迎春执拗。
因为月姨娘说大奶奶虽然能干,做事自以为是,独断专行,之前开铺子是这般作风,如今在大爷的事情上头又是这般。又说迎春自以为出身高贵,性子执拗,听不得别人说话。又说这种事情,别人推脱劝阻还来不及,哪有大奶奶这样,赶紧忙的置办行头,生怕大爷不去似的。
云霞更是红着眼圈:“表哥上了战场有她什么好,这般亟不可待,推波助澜?”
种种切切,激发了水母作兴,导致那一场婆媳间的彻底爆发。也导致了迎春今日这种憋屈过度后果。是在过程很惊险,后果很严重了。
却说三姑奶奶跟张舅母轿子进了院子,水母留在二门等候水衍的丫头颠颠往水母上方报信:“太太,太太,不好了,大爷把三姑奶奶,姨太太都搬家来了。”
这个丫头之所以说不好了,因为上次张舅母来家整了水母灰头土脸,赔笑下场。今日张舅母又来了,当然是不好了。
水母尚在思忖,这二位如何这般时节来了。
月姨娘下的变了脸色。
云霞见太太愣怔,姑母下的青白脸,顿时怒了:“小蹄子,你才不好呢,不会说话就别说,一边去。”
云霞一呵斥,水母醒了神:“带路,迎接贵。”
水母这里往外迎接,张舅母却是脚不点地往后面迎春的住房去了。
张舅母三姑奶奶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去关心孕妇与张氏,难道先跟水母见面,让张氏怀疑他们私下合计如何算计他们母女呢!
水母见张舅母往后面去了,也跟着上前赔笑:“妹妹这般时候怎么来了,真是没想到,稀呢?”
张舅母一笑:“不稀了,上月才来的,我告诉你,我今年还没走过亲戚,就只来了你家两回,啊!”
水母拉住张舅母:“这般急切做什么,先去我那屋里坐坐,我得了好的茶面子。”
张舅母睨着眼睛:“我是你,我就把媳妇肚子捧着,好好等着孙子落地叫我奶奶,而不是想那些”张舅母说这话看见月姨娘姑侄缩头缩脑跟在身后,顿住脚步:“这姑娘谁家里?看着生得机灵,怎的这般没规矩?黑更半夜不睡觉,满地撒欢做什么?”
月姨娘姑侄顿住脚步。云霞惊若小鹿一般,身子躲往姑母身后,她可是知道这位姨太太厉害,她一句话就能灭了自己。
水母对于云霞的不上台面忽然心生不悦,沉脸挥挥手:“你们,歇着去吧。”
月姨娘往前凑了凑:“婢子伺候太太。”
张舅母已经不耐烦了,径直去往三进。三姑奶奶将身一福,也追着张舅母去了。
水母叹气:“我不碍!”加快脚步,撵上了张舅母,并肩进了迎春上房。在水母心里,有张舅母中调和,自己或许能够跟亲家太太达成和平,恢复之前祥和。
自从迎春诊断出了身孕,说水母不后悔就冤枉他了。
却说张舅母一行进房,早有琪大嫂子五嫂子等的心焦不了,见了这二位菩萨一般人物降临,如蒙大赦。
秋儿丫头轻声通报:“姨太太,太太,三姑奶奶来了。”
张舅母三姑奶奶快步进房,三姑奶奶还要跟张氏寒暄一二,却觎见张氏正跟凤姐婆媳愁眉相对。那寒暄之话语不好出口,只是行礼问安。
婆媳们抬头都是双眉紧锁,满眼蕴泪。张氏满脸愁色,也顾不得跟三姑奶奶应酬,直直起身迎接张舅母,拉住手叫了一声:“嫂嫂,”下头的话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张舅母虽然得知了迎春已经脱险,见了此情此景,心中抽痛:“妹妹这是怎么了?莫非迎丫头又不好了。”攥住张氏两人一起揭开帘子进了内室,却见晴雯绣青两个头里一个脚边一个守着,面无喜色。
张氏轻声问:“你们姑娘可醒来?”
晴雯摇头:“一直在昏睡。”
张舅母将手贴在迎春额上,有些微热,皱了皱鼻子,只觉得药味儿冲鼻子。
晴雯忙着解说:“姑娘有身孕不敢熏香,开了窗子又怕夜间风大露寒,这屋里味儿不好,太太们还是外面说话吧。姑娘若醒了,我叫太太们。”
张舅母跟三姑奶奶心里没底儿,迎春这个情景也看不出好歹来,只得跟着张氏凤姐们退了出去。
晴雯放下门帘,掩上房门,勾起幔帐。慢慢爬上床去,与绣青一人一边替迎春捏捏腿杆:“姑娘闭着眼睛,尽量睡吧,您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了。什么也别想,生下健健康康哥儿是正经,外头,随太太们闹去。”
迎春满面倦色,微微额首,闭上眼睛,只是眼皮子不是跳跃,昭示着她心里不平静来。
张舅母落座直叹气,看了水母一眼道:“这迎丫头大小胖乎乎的精装得很,今日怎么这样虚弱呢?”
水母警觉看一眼堂妹,皱皱眉头:“之前倒好,自从诊断出身孕”
水母说这话忽然闭住嘴巴,嘴角扯了几扯,她想起来迎春身孕是如何诊断出来了。水母倔强抿紧嘴巴不语了。
这边三姑奶奶先听了泉儿嘴里一鳞半爪,也没说清楚,这会子琪大嫂子悄悄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三姑奶奶只是叹息,知道母亲又犯了作兴了。当她听说当初发作迎春恰是月姨娘姑侄们胡乱传递消息时候,眼眸凛然一闪:这月姨娘姑侄们真是留不得了。
一个个都不是省事儿东西。
这边张舅母也在仔细询问迎春病情。
张氏直摇头:“先请一个,一问三不知,跟哪儿胡乱添乱,后来王太医看了,也是说不敢用药,只是开了几位药效轻微药房,虽然不损伤胎儿,却是治病也不得力。大夫说了要细心调理,得依靠病人本体熬病。”
凤姐接口叹息:“依靠自身就靠嘴壮实了,只是迎妹妹什么也吃不下,方才我是生把她摇醒了,强逼着,她才勉强喝了几口米汤,直说胸闷,头疼,嘴里没味儿,不想吃。凭你怎么摇晃,就是昏昏沉沉睡不醒。”
凤姐停下抹泪。
张氏刚好眼泪擦干了,喉咙清爽了,接口继续控诉:“论理,我不该不请自来,赖在亲戚家里,只是我这心里就没底,不亲眼盯着不放心啊,就怕一错眼”
张舅母能说什么,只有劝慰,两边抹平:“哎哟,好妹妹,你这是什么话嘛,我这个姐姐虽然脾气硬,性子冲些,大道理还是拧得清楚。迎春是你姑娘,也是他的媳妇儿呢,怀着他的孙子呢。你来探望他的孙子母亲,你亲家高兴还来不及,说什么赖不赖,谁敢说这话,一顿棒子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