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忙拉起:“这我可不敢,我也不是什么奶奶呢!”抿嘴抹抹眼角去了。
迎春出得门,也给绣橘使个眼色,绣橘便翻身去奉上二十两银子,声音也有些低潮:“这是我们姑娘赏你,别说什么死不死,你若死了女儿靠谁与她花钱打鬼投生去?”怀里另外摸出来三两块碎银子:“这是我的,别嫌少!”
那妇人有要磕头,绣橘忙着拦了:“且别着了我们姑娘福气,安人若有心,一般的遇见庙宇道观,替我姑娘祈祷祈祷,保佑姑娘万事顺遂也就是了。”
妇人忙不得答应,心中无限感慨,怪得家族递延百年,真正一家子良善啊!
静云搀扶妇人:“放心去吧,去跟姐夫商量一下,收拾收拾,赶晚上我派人替你们雇车架进城去。”。
妇人摇头:“我们就在这里歇夜,明儿赶早进城就是了,这一路受得活罪实在受够了,窝棚虽然简陋,却睡得自在!”
静云点头:“随你吧!”
自己忙忙走去,亲自张罗香茶茶果奉上,对贾府一众态度更加虔诚慈和。一时间,凤姐湘云迎春惜春黛玉姐妹们所抽签子都解了来了,迎春一看自己竟是:“无端觅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迎春顿时红了脸,忙着揉成团捏在手心里,因为姻缘之事迎春最急,凤姐一旁追问:“说的什么呀?”
迎春一笑:“不知所云,看不大懂!”
黛玉等也各自揉了,都是一样回答凤姐:不知所云!
静云师太送凤姐等下山,特特对着迎春一稽首:“恭喜姑娘,姑娘红鸾星动了!”
凤姐闻言喜滋滋替迎春戴好大红斗篷:“今日来得值了!
却说凤姐迎春回家正是开始迎来送往,府内开始分发年节的物资,各房院的瓜果干果锦绣衣衫蚕丝被,再有银霜炭,各式各样熏香姑娘们胭脂花红金玉首饰等等切切一切贵族家里的奢侈品都要添置想你的,所谓弃旧迎新,一色都要还上最时新的。再有凤姐亲自盯着分发到各房院,一丝儿也错不得。
说起来,这一世的凤姐不如前一世嚣张了,在这贾府里,除了下人,凤姐是一个也不敢得罪。
即便贾环,贾琮,凤姐也不敢稍稍怠慢了,一旦被张氏发觉,可不好了销!
在一个特殊人物旧识湘云,张氏告知凤姐,无论春夏秋冬,府里姑娘裁衣衫,卖胭脂花红都得有湘云一份,就在自己开销中列支。凤姐哪里敢这样子,还不被贾母贾琏骂死呢,凤姐心里就是在即账上贴补也不能让张氏贾母心里不痛快。湘云开销一色大房户头列支了。说湘云是贾府姑娘也比得了,她只不在贾府领月例。
这样的优待贾母凤姐所有人等都以为理所当然,只有迎春知道,这是湘云名号遇见张氏了。否则今日贾府不吃死黛玉就算是人品高雅了!
回头却说贾琏受命凤姐去都察院一番打点,隔日大同府人关雎先状告孙绍祖入室□,致使自己一双女儿羞愤自杀。孙绍祖至此身系三条人命,已经是死有余辜了。
实可叹孙家喝兵血发达的父母在京中上下打点,花费十万银子,只差临门一脚,却被关家插一脚,声称若不公正审判,将要滚钉板告御状。上面贾琏请了北王爷,也不知道皇帝老子如何知道了,闻听孙绍祖不光是失手伤人,竟然将未婚妻子姨妹子一起侮辱葬送了,致使岳家关门闭户,在外乞讨。一时雷霆震怒,着令刑部都察院审清验明斩立决!与腊月十八,赶着在菜市口把孙绍祖砍了,刑部也着急啊,大家伙儿赶着过年呢!
鉴于孙绍祖罪大恶极,刑部判定,曝尸荒郊,让他与野兽果腹,蚊虫为食,与草木同朽,受世人践踏!
孙家一对活宝竟然不知死活求见贾赦,被贾琏打发他五千银子退出去了。也算是留下了一份烧埋银子。
斩杀孙绍祖当日,关家夫妻买了一大车炮仗,赖家更是买了三大车炮仗一旁候着。午时三刻,人头落地,鞭炮震天响了约莫半个时辰。两家人父母各自抱着各家孩子灵牌子哭倒在场:“孩子啊,看看吧,仇人下地狱了,眼睛要明亮啊,让他做鬼也别安宁啊!”
迎春这一日获悉仇人伏诛,一时泪流满面,静静跪在观音娘娘面前一个时辰,诵念佛经平复心情!
恶魔消除,离开暖阁佛堂观音娘娘,迎春举目望天,只觉得晴空万里,她此刻已经心无尘埃!
腊月二十三,个京中四品以上官员进宫参加祭灶神,跟着皇帝大块儿吃肉。
东西两府贾珍有资格,其余贾赦老矣,贾政根本就没啥本事,听从贾母劝告,在家里教导贾环贾兰读吧。贾琏品级不够。
熟料腊月二十三一早,宫中黄衫子临门,贾府大小一体汇聚荣禧堂,摆香案接圣旨,太监女里女气拖着唱腔:查荣国府一等威烈将军之子贾珏,聪明灵慧,雅量高标,着即日起进学御房,为皇太子侍读,钦此,谢恩啊!
贾母张氏贾赦贾政贾琏以及所有贾府人等个个发愣:皇太子,谁啊?没听说本朝立了皇太子啊!
此来者乃是太监总管,见众人发愣笑道:“今个早朝刚刚下旨,等下邸报才到呢!”
大家忙着磕头谢恩。
可是贾珏郁闷呢,皇太子?谁啊?小爷不认得呢?
老太监却一躬身:“得了,洒家已经宣旨完毕,余下是咱家说给小爷的私房话,珏三爷,您家好福气啊,得了太子爷的青睐,来日前程远大,不可限量啊!”
贾琏亲手接过一托盘子银锭子,金锞子,再有珍珠链子,奉给总制太监:“您老可否泄露一二,这太子爷是那位爷?”
老太监瞅瞅红绸下黄白之物,眉开眼笑:“那位爷?皇后娘娘所出四皇子啊,这个伴读名额可是太子钦点呢,这可是天大殊荣啊!您们擎等着更上一层吧!”
老太监言罢转身一请:“珏三爷,您请吧,外面车架候着你,您打今儿起,就跟着太子爷共进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家是勤劳小蜜蜂。
小老鼠打滚啊
要口头表扬啊。
第115章
却说贾珏去了约莫二刻光景,东府贾珍兴叨叨来给贾母报信,商议明日进宫朝贺事宜。对于贾母早知太子晋位甚是惊诧。
也不怪贾珍这般作色。如今荣府消息相对闭塞。大老爷贾赦之前虽然不受重用,总在朝廷杵着,多少知道些门道。如今被申饬清退,索性混吃等死,酒色无边。贾政原本庸碌少才,靠得祖宗恩荫出仕,却有愚钝无谋,年过半百无所建树,丁忧之后借病乞骸骨,没再复起。
新生一代贾珠倒争气,可惜身子羸弱又殁了,宝玉贾珏贾环尚小不曾科举入仕。唯一贾琏,读差强人意,如今混得倒是不错,却也只是小小主事。兼之他听从张舅舅劝诫,一般不热乎朝廷大事。
贾府眼下老弱病残,不在两班文武之列。若不刻意打听,整个就是聋子耳朵了。
不过,贾府男人虽然颓废不堪,无需临朝听政,贾母张氏却是响当当记录在册外命妇,依律,储君确立乃是国家大事,贾赦贾政这种老朽病弱可以不去,贾母张氏婆媳没有提前告病诰命夫人,理应进宫朝贺。
不过半个时辰,贾琏护送贾珏归来,同时抄回邸报。
今日圣上叫大起只为一事,经过圣上太上皇反复磋商决定,为了社稷安宁,民心安定,立皇后所出四皇子为东宫太子。
太子名讳:水骏。
贾府一众人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太子早就自爆名讳,只是反其道,隐藏了姓氏。
贾琏笑道:“水木土,哎哟,再是遇见姓木的,可要在心上思忖思忖哟。”
贾母微笑点头,回想起徒骏的气派:“怪道那孩子气度与众不同,果然出身尊贵。”
凤姐最会察言观色,忙着奉承:“啧啧啧,看看人家珏儿,真是慧眼呢,这一出去游学就拣一个金兰太子,哪像某些人,拉回来一大车,除了酒囊饭袋就是狐朋狗党!”
这一句话讨好了贾母张氏,各自微笑。却得罪了夫君贾琏吃了味儿,挑眉反讽:“某些人也率性游走,狐朋狗党也没落下呢!”
凤姐气鼓鼓还要分辨,却是一时无词,难到她说自己其实有知己?今日也不是撒泼的日子。
她们一概牛头不对马面,贾母张氏也不理会,婆媳自顾说着贾珏与徒骏的奇遇缘分,喜忧参半罢。
迎春瞧着凤姐气鼓鼓如有蛤蟆故腮,暗暗笑着一拉凤姐:“二哥哥说错了,凤姐姐当年四处游逛虽有交到半个狐朋狗党,却是钓到一个金龟婿哟。”
凤姐抿嘴笑。迎春冲着贾琏一努嘴:“瞧瞧,瞧瞧,金龟婿被人钓到在钩上,还不自知洋洋得意,姐姐觉得可笑不可笑呢?”
凤姐就把贾琏想象成一只金鲤鱼被自己勾住嘴巴,等着好看的眼睛祈求自己高抬贵手,心里乐呵,就扑哧一笑。
贾琏不知道凤姐定是又跟妹子迎春编排自己什么,气恼不休,确实不敢发作妹子,把凤姐狠狠瞪一眼。无奈他越瞪眼,凤姐心里越发觉得正合了金鱼眼祈求怜悯可怜劲儿,越发笑得欢乐。贾琏见镇不住媳妇,索性撇眼不理了。
凤姐也心情舒畅了,这方才罢了。
只要凤姐心气顺,自回去哄得贾琏顺毛捋,迎春微笑不理了。调脸去参合母亲老祖宗一堆听闲话。了解些仕途经济人情练达。
对于贾母来说,贾珏能够跟未来之君搭上关系,那简直贾府上了新朝战船,只要紧跟太子,这贾府一准就不会偏航。
贾母今日十分高兴:“怪不得珏儿落地,观音娘娘驾临,金光笼罩真个屋顶,原来应验在这儿。”
这个话题贾母第一此言说,不由引起一阵讶异惊诧。贾母便把当日梦境诉说一遍,自己梦醒,贾珏落地。实在是天降吉兆。
张氏亦惊亦喜亦担忧:“珏儿方才十一,懂得什么呢,媳妇只怕他举止失当,获罪上君。”
贾母点头:“这也是了,珏儿读得不错,这见上殿规矩尚不熟悉呢!“
贾琏喜滋滋言道:“老太太太太安心,三弟跟着太子殿下,就是去见皇上太上皇也不会单独前往,再者进了东宫自有师傅教导礼仪,太子能够晋封也是他自己有能力得到皇上认可。再者,皇后岂会容忍太子东宫有失?必定安排周全。三弟十分敏锐通透,绝对不会有失。”
贾府一众正在患得患失,一时说起贾珏,一时说起明日进宫朝贺之事。就见林之孝跑得满头大汗来了:“衍大爷的伴当来了,要见二爷!”
众人俱是一愣,贾琏闻言脑子活络起来,水衍是御前侍卫,此来必定与东宫太子相干,遂与贾母张氏施礼:“我去见见!”
少时贾琏回返,喜滋滋告知祖母母亲:“是衍哥儿怕我们着急,使了伴当来传话,说是三弟要演练明日太子冠带礼仪,今日歇在宫里了。”
贾母张氏又是担心有是欢喜,终究欢喜占了上风,贾珏得志比元春上位更加让人高兴。世人重男轻女,总以为男子才是真正顶门立户之人。
迎春却甚担忧:“珏儿是外男,能在后宫歇息么?”
贾琏知道迎春不懂得这些,忙着解释:“皇子们的所在前朝,就跟我们府邸前院内院一个道理,跟后宫是隔开的,长街关闭就是两个世界。”
迎春腼腆低头。贾母一拍迎春手:“你们小孩子家又没进过宫,不知道也是正常。”
凤姐心中喜乐,忽然嘻嘻一笑:“要说这个衍哥儿真是难得稳重心细,知道三叔必定想不到送信出来,又惦记我们怕着急,真正十分周全。”
贾母张氏对视一笑,这个水衍甚为懂事,从年前就关心贾珏之事,如今奉命前来,礼仪谦谦。婆媳再看水衍顺眼多了。也双双想起水家暗示婚姻之事。
少时婆媳二人叩拜老公爷牌位,磕头上香已毕,婆媳闲坐叙话。贾母轻声询问:“迎春亲事你怎么想?”
张氏言道:“媳妇也真正要跟老太太报备这事儿,媳妇之前也吩咐琏儿暗地细细打探了,那些百年世家花架子也真多,不是孩子教歪了,颓废不堪,就是花空了家底卖地卖庄子,支撑门脸。琏儿的意思,这些世家大族乌糟包的事情实在太多,迎丫头温墩慈软,不如替他妹妹择一人口简单人家。”
贾母知道张氏大约看中了水家了,因道:“我约莫听说这家婆婆名声不大好。”
张氏一笑:“这也是各说各话,一个寡母子要生存实在不易。当年那些不成器外四路大伯子小叔子上门闹丧,比寡妇改嫁,要收房收土地恩养侄子,她若不厉害些只怕就没得立锥之地了。”
贾母点头:“原来是这样,人心不古,古来有之。只是这水家三代单传,人丁不大兴旺,姐姐姐夫到底是外姓人。”
张氏也点头:“确乎单薄些。不过人丁单薄也自有他的长处,至少没人为了觊觎爵位时时刻刻谋算,喝口水也要三思后行。”
贾母知道张氏因为王氏谋算爵位吃亏不少,自己这个婆婆未必没有纵容之责,心里不大自在了,不乐意再说这个话题,故而话锋一转:“如此也罢了,还有刻毒妾侍那些话呢,舅太太不是跟水老妇人沾着远亲,她怎么说,可曾细问过?所谓无风不起浪,总有些缘故在内里。”
张氏言道:“这样的大事,媳妇自然细细问过,据我大嫂言说,水太太厉害也是逼不得已,这个小的儿子跟上头姐姐隔了足足十年,丈夫想儿子,姨太太左一个又一个,妻妾之间相互碍眼,暗中掐得厉害,姨太太固然没身孕,水太太自己十年间竟然两次落胎,就是这个哥儿出世后也是灾星不断,什么落水,摔跤,被狗咬,也不止一次两次,真是血泪斑斑。”
贾母闻言挑一挑眉,姨太太虽是玩意儿,却是占着岁数青春优势,想起自己侯门嫡女,当初还不是要提丈夫纳妾,不由叹气:“这确乎是件戳心之事,身为妇人也只有忍了,谁不是慢慢忍,慢慢熬呢。”
张氏点头:“她也不是忍不得,据说,水太太守寡遣散姨太太,也是谨防她们再行祸害儿子性命,其实也没有完全遣散,目下还有一个姨奶奶,是水母当年一个陪嫁丫头,陪着水家母子过日子。”
张氏说着笑了:“说是水母厉害,不许姨奶奶有身子,却是水家上三代都是单传,连个姑奶奶也没有,却怪谁来?”
贾母闻言一笑,明白了张氏暗示遂道:“水家奉恩将军府,石家也是名门嫡子,两家门第倒都配得上,我的意思,就在这两家择其一,你跟老大商议商议罢。”
石家是当年八公之一,大家知根知底儿,有时说话也方便。贾母偏向世家通婚也是常情,张氏点头应了。
贾母见张氏言听计从,心中熨帖,一笑又道:“珏儿入东宫伴读,估计新近门槛要踏破了,珏儿亲事你也要放在心上了。”
张氏闻言心中动一动,仔细看一看贾母神色,方道:“嗯,媳妇记下了,不过这事儿还要缓一缓,上头除开迎丫头还有探丫头,宝玉,环儿三个,二房如今没有当家主母,还得老太太多操心了。”
说到此处,张氏心里头一哂,拿手一抚额头:“瞧我一忙差点忘了大事了。昨天,有官媒上门打探二叔亲事,说是有一位付家姑娘,父母先后亡故,守孝六年耽搁婚事,今年十九岁了,他兄嫂乐意她进来填房。昨日太晚了,媳妇原本今日早起说给老太太,不想被珏儿事情一插就忘了。”
贾母闻言直皱眉:“你二叔今年也五十过了,怎么忍心耽搁人家如花姑娘家?”
张氏不好答言,只说:“这事全靠老太太做主。”
贾母略一思忖:“唉,任凭二房这般下去也不是法子,不说三丫头发嫁,只说政儿,也该有人服侍才是,一个周姨娘年轻时候就笨嘴拙腮,如今越发不堪,我前儿瞧见她倒不似个姨奶奶,像是政儿娘了。”
张氏闻言抿嘴一声咳嗽。
贾母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过了,呵呵一笑。
贾母给张氏交了心,说是贾府方才平静些,再经不起一个王氏进来瞎折腾,二房嫡孙子也有了,不差儿子撑门脸、贾母意思是不给贾政再续弦,只给他纳几个青春美妾伺候起也就是了。张氏知道,贾母这是给宝玉媳妇腾位置扫障碍,一个年轻婆婆压在头上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张氏心里大致有谱了。如此,张氏更不想参合二房事情:“这事儿还是老太太安排吧,这个人选问题要好生斟酌。”
身为荣府当家主母,张氏可以替贾政正经操办婚事,却没有给小叔子塞房里人道理。
贾母却不放过张氏,他给贾政纳妾需要张氏参详人选呢!
“大太太看着这府里那个丫头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44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