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我知道你早就在门外了。”霜若丝毫不以为意,她那个只见过两三面的弟弟也应该这么大了。
绵宁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像是自语:“阿玛方才骗你。”他不想再说,可又被霜若盯得难受,“他不是担心你的安危,不,我是说,他不仅仅是担心你的安危。”
“那你说他担心什么?”霜若笑笑,低头对上绵宁又黑又亮的眼睛。
“当然是他后面说的那些。”绵宁露出一副你是傻子的表情,半晌又同情地看着她,“原来天朝第一美人是个傻子。”
霜若心里一沉,正如她方才所想,永琰心里八成是将两个理由倒过来的。她越来越不懂他了,有时候他对自己的宠爱无人能及,有时候却又那样不近人情。她摇摇头:“绵宁,人总得骗骗别人,再骗骗自己。”
“你爱我阿玛吗?像额娘那样。”绵宁轻声问,脸上有着本不应属于他的成熟,他可不想要一个只比自己大七岁的额娘。
霜若竟忽然不知如何作答,她会和一个自己永远都猜不透的男人携手终老吗?何况就连这样的日子都不知还有几天好过。
绵宁定定地看着她,嘴巴努了又努,最后还是干脆地道:“不许你跟额娘抢阿玛。”
“那样的话,还是会有人跟你额娘抢。”霜若微微一笑,当他是小孩子闹脾气。
“别人我不管,你就是不可以。”绵宁大声道。
孩子果然是孩子,霜若也不当真,故意虎着脸向前跑去:“比你阿玛还霸道,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
“霜姐姐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绵宁初时不追,但见霜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才不情愿地追了出去,“别跑,等等我。”
“等你追上了,我再停下。”霜若笑道,这小子精得很,可就是不认路,要是没人引着一准儿回不了南三所的。这会儿她刚好把这个麻烦丢回去,哼,这个小皇孙,想跟她逞威风还差了点。
咦,小家伙去哪儿了?霜若回头看了看,正想回去找他却见淑萍和永宁朝这边走来,她连忙一个闪身躲在一扇虚掩着的宫门内。
“晚上皇阿玛赐宴,听说还传了宁郡主,弟妹可知所谓何事?”永宁轻问淑萍。
淑萍一愣,随即面露愧色:“若不是听嫂嫂说起,我还真不知道。皇阿玛一向不传女眷,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要对她有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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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以《乾嘉宫赋》的名字在逐浪女频得到了官推,感谢热心的大大们……霜宸不会弃坑的
第三章无忧(三)
“晚上皇阿玛赐宴,听说还传了宁郡主,弟妹可知所谓何事?”永宁轻问淑萍。
淑萍一愣,随即面露愧色:“若不是听嫂嫂说起,我还真不知道。皇阿玛一向不传女眷,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要对她有个安排?”
“我提这个话只是想问问弟妹的底,这丫头也大了,弟妹对她究竟作何打算。”永宁沉吟道。
“对她?”淑萍微微冷笑,目光一暗,“要说这丫头自小进宫,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本来我看着亲近,想找个适当的机会求皇阿玛给她指个显贵的人家,可没想这丫头主意大,早就做了主。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术,把十五爷耍得团团转,都怪那年身子不争气让爷代我去还愿,带回了这个精怪。”
“听弟妹的意思是对宁郡主有诸多不满,可又见你对她客气得很,就猜想你对她另有打算,是不是怕十五爷嫌恶?”永宁轻问。
淑萍淡淡地一笑,她平日里附和永宁并非全然地附庸权贵:“嫂嫂说得是,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美人迟暮,何况弟妹我本就姿色平庸,怎能抵得过她。”
“弟妹也不必轻看自己,你为十五爷诞下小阿哥,这份功劳是无可取代的。要说这男子三妻四妾也不是稀罕事儿,偶尔看上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咱们也不能拦着。不过,唉,还是不说了。”永宁轻叹一声,淑萍啊淑萍,你起止是庸脂俗粉,你想得还是眼前芝麻大的利益。
淑萍见她面有难色,忙着追问:“嫂嫂有话就说,我们几个私底下都叫您智多星,您的话我一准儿听。”
“我是说,你可得管住这个狐媚子,就算让她进了门也要压住她的气焰,她的出身可不低吧。”永宁咬牙切齿地道,心里却暗自冷笑。
“额娘,额娘。”绵宁从后面跑了过来,孩子气地拉住淑萍。
淑萍拿了帕子替他擦汗,笑道:“看看你,这是去哪儿了?也不叫人跟着。”
“到乾清宫给皇玛父请安去了,正想去找阿玛。”绵宁应道,不愿提已在姑姑那儿见过阿玛,心里不想让额娘难堪。
“这孩子就这样,嫂嫂,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去您那儿叨扰。”淑萍拉起绵宁,招来远处的宫女兀自回去了。
待他们走远了,永宁回身看向那扇掩着的宫门,轻咳一声道:“我说妹妹啊,躲这么久没憋坏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霜若怪道:“方才可听见姐姐说我坏话了,净帮着外人欺负我。”
“我可是为你好。”永宁拉了霜若走进身侧的宫巷,害她?笑话,她们额娘那辈可就是八拜姐妹,“看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真不知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们才不把我放在眼里。”霜若一笑,雪颜那样的角色她也不放在眼里。
“淑萍早就巴望你没个好下场,不过她越是拦着你,就越是和十五弟过不去。我倒真想看看她大失所望的样子。”永宁慧黠地一笑。
“那我若进了门,不就长了嘉郡王的气势,不就是对姐姐的夫君不利吗?”霜若眉头一皱,宫里的女人总是互相折磨。
永宁无奈地笑笑:“彼非鱼焉知鱼之乐。”
霜若脸色一暗,永宁、永瑆伉俪情深,她最了解永瑆。可那一向热衷党争的成亲王,内心里真会淡泊名利?这宫里的一切都是这般光怪陆离,一物一人都要绞尽脑汁。
正想着又听永宁一笑道:“别说这些了,今晚皇阿玛赐宴,听德贵公公说今儿个还传了你阿玛和姐姐。你们姐妹这么久没见,可得好好聊聊。”
“要见我也是去见阿玛,至于羽若,谁要见她才怪。”霜若心里正堵得慌,一听羽若更是不好受,尚书府只有她一个女儿,什么时候羽若也上得了台面了。
永宁摇摇头,无奈地道:“瞧瞧,连声姐姐也不叫,这礼不可废啊。”
“她,也配?”霜若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不叫就算了,生什么气啊。走,到我那儿去,给你裁了几件衣裳,看看喜不喜欢。”永宁笑得厉害,这丫头又犯混了,果真容不得别人压过她去。
总得给永宁面子,霜若讨好地笑笑:“好啊,全听姐姐的。”见一行人从不远处的宫巷穿过,她一愣,“这个时辰,和大人的家人怎么也进宫了?”
当晚月色正好,淡黄的月晕浸透了周围的黑云,不同于以往的赐宴,御花园里只摆了两小桌,一桌上坐着乾隆、和绅、福长安、恭阿拉,另一桌上则坐着蓉儿、霜若、永宁、羽若,末座上竟还有和绅的夫人。众人赏月时,只听德贵对乾隆道:“皇上,人都齐了。”
“哦?朕看还没吧,再等等。”乾隆说罢转向恭阿拉,指了指另一桌上的霜若、羽若,“爱卿可养了两个好女儿,霜若朕自是知道,没想你的长女也这般出息,这京城的灵气可都被你们家占了。”
“皇上过奖,小女拙钝,这宫里的公主、格格哪个不比她们强。”恭阿拉哼哼哈哈地回话,心里头还在为突然传宴的事儿纳闷。
乾隆轻拍他的肩膀,笑道:“朕倒瞧着好,你这女儿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小女羽若,今年刚好十七。”恭阿拉颔首道,目光不由得转向羽若。
说话间只见灯影月影间走来两名男子,二人叩拜道:“臣林柯、顾良玉叩见皇上、和大人、福大人、恭大人,给公主、福晋、郡主请安。”
“平身、平身,不必拘礼。”乾隆示意德贵赐座,转向和绅、恭阿拉,“瞧瞧这回人才齐了,这长安的小公子林柯咱们都熟悉,可这另一位二位还没见过吧?”
“瞧万岁爷说的,奴才和恭大人怎有如此机遇和这么一位才俊结识。”和绅笑呵呵地道,看向顾良玉的目光淡定地压了下来。
乾隆指着顾良玉朗声笑道:“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因为明儿个才是金殿钦点,不怪你们没见过。”
二人到来原本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直待乾隆道出来人中有新科状元众女眷才看过去。蓉儿淡淡地看过去,不动声色地笑:“霜霜,你看他生得可比十五哥哥还要俊俏。”
“哦?”霜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恰巧顾良玉也微微侧过头来,但见此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真是比永琰这个玉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霜若不由得有些痴了,“这样清透的男子当真世间少有,公主还是不要看他的好。”
“怎么了?”蓉儿挑眉。
“公主已经有了准额驸,多看无益。”霜若低声道,蓉儿一向看不上丰绅殷德此番不见异思迁也难。
蓉儿叹了一声,恨恨地瞪了霜若一眼,倒是朝着林柯微微一笑,半晌低声道:“你说今儿怎么了,没叫几位哥哥,只叫了这么些人,还把你姐姐也叫进宫来。”
“圣心难测,你这个解语花都猜不透的事,我怎么知道。”霜若低声道,不知怎么地她总觉得这事儿跟羽若、林柯和顾良玉有关,可究竟怎么回事她却闹不清楚。当下心里烦乱,故作不经意地看了过去,目光不偏不倚地与顾良玉相接,二人竟都没有回避的意思,只是那样迷迷茫茫地不肯移开目光。只听耳畔蓉儿轻咳一声,霜若惊得掉了手上的帕子,刚想俯身去捡,那帕子竟怪事神差地吹到了顾良玉脚边。
顾良玉拾起帕子,竟绕过旁边的小太监一步上前,躬身道:“郡主的帕子掉了。”
“谢大人。”霜若尴尬的笑笑,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已到了面前,她求助地看向蓉儿,却遇上一脸讪笑。
细腻柔滑的青葱玉指轻触掌心,顾良玉只觉一股缠绵的暖意,忍不住抬眼端详,又见娇美清透中透着几分风流韵致。良久,他方察觉周围异样的目光:“臣无礼,方才多饮了两杯。”
乾隆也顺着众人看过来,忽然笑道:“顾爱卿的柳体朕可是见过了,前有李白酒后挥毫,今儿个朕也让顾爱卿临席挥毫,给你们见识见识。”
“臣领旨。”
“等等,顾爱卿,今儿个朕不命你作诗,只要你写四个字。”乾隆顿了顿,眸光一一扫过众人,“佳偶天成。”
和绅、福长安、恭阿拉三人一愣,不觉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霜若和顾良玉。顾良玉也愣在那儿,不知从何下笔,霜若更是别开眼抵着头,一脸冷热。恭阿拉一颗心直如打鼓般砰砰直跳,她的女儿居然和这个前途未卜的无名小吏牵连上了,还是在这事儿上。
这当口上,只听乾隆又笑道:“福爱卿,朕早就说过要给林柯指婚,朕瞧着恭爱卿的女儿羽若好,今儿个就指给林柯。”
“臣谢皇上,谢皇上。”福长安先是一愣,接着就拜倒在地,“林柯、林柯,还不谢皇上。”
林柯大喜过望,叩首道:“小臣谢皇上,谢皇上成全。”
“顾爱卿还愣着干什?”乾隆眯着虎目看看他又看看恭阿拉,目光最终落在和绅身上。
“恭喜恭大人,恭喜福老弟,福老弟有这么个儿媳妇你可有福了。”和绅对二人一个劲儿地作揖,一脸憨笑,“良辰美景,郎才女貌,皇上指婚指得好啊,皇上圣明、圣明啊。”
“小臣给二位大人贺喜。”顾良玉躬身承上字画,不着痕迹地看向霜若,笑得高深莫测。
那边正是一片恭贺声,这边蓉儿低声对霜若道:“真没想到,你这姐姐这么厉害,头回进宫就指了婚。诶,你黑着个脸干什么?”
“我只恨小人得志,还得了这么大的恩典。”霜若压低声音恨恨地道,林柯、羽若的事儿她从小就知道,可她又从不把小家子气的羽若当姐姐看,这会儿羽若又抢了她的风头,她自然耿耿于怀。
“姐妹间能有多大仇,走,给她道贺去。”蓉儿用力抓住霜若的手臂,趁她没回过神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一起来到羽若面前,“羽若小姐,恭喜你和福公子喜结良缘。”
霜若被蓉儿冷冷地横了一眼,不得不开口:“恭喜姐姐,妹妹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羽若笑得羞涩:“羽若谢公主,可羽若又哪敢劳烦公主啊。唉,看我这张嘴连话都不会说了。妹妹,还不快送公主回座。”
众人把酒言欢,霜若却在一旁食不知味,就连顾良玉那文采飞扬的诗句也没能将她从神游中拉回来。她若是听了,她就会知道顾良玉究竟将谁比作天女。末了乾隆有了醉意,德贵匆忙扶他上了步辇,众人也就跟着散了。
恭阿拉让羽若先行,趁着霜若送他出来,拉着她低声道:“刚才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皇上要把你指给那个毛头小子了。”
“毛头小子?阿玛,人家可是新科状元,听说已经派了官职,明儿个就要宣旨了。”霜若也尽量压低声音,单就以事论事。
恭阿拉用力叹了口气:“你懂什么,一个刚刚派官的状元,吉凶未卜,何况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底细,不知水深水浅啊。”
“我看他倒是一表人才,深得皇上信赖。”霜若不服气地撇嘴。
“你还什么都不懂,可别乱来。这回你姐姐指婚给了林柯,咱们也算是搭上了福长安、和绅,以后你再嫁个王爷、郡王,咱们尚书府的两条腿可就都站稳了。”恭阿拉目光如炬牢牢地盯着女儿,“我看皇上的意思,你要么成亲王的人,要么是嘉郡王的人。”
霜若冷笑,阿玛都打她的算盘,她都成什么了:“如果哪天皇上赐婚,那女儿就告诉皇上,女儿谁也不嫁,剃了头找个地方当姑子去。”
(据史料记载,满族大臣都一律自称奴才,汉臣自称臣,本文为了突出和绅,把其他人基本都自称臣了,原谅我为了效果,误导大家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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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辅修把这章补全了,霜宸曾用笔名艳夏如霜,欢迎原来喜欢艳夏如霜的人过来_
第四章何从(一)
春云吹散湘帘雨,絮黏蝴蝶飞还住。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风。柳烟丝一把,暝色笼鸳瓦。休近小阑干,夕阳无限山。
——《菩萨蛮》纳兰性德
乾隆五十五年秋木兰围场
“霜霜,刚才皇阿玛当着我和几个哥哥的面儿夸你,说你小小年纪却六艺精通,好不了得。”蓉儿心里虽有些酸涩却也免不了安慰,这样的左右手总算对得起她八年来花费的心血,“过些日子你就要回去了,可怜我又要落得一个人寂寞。”
“姐姐怎么会寂寞呢?宫里有得是乐子。”霜若遥指远处那成群的骏马,笑道:“等会儿您骑上那枣红马准能把这些烦心事儿都忘了,你可是咱们满洲有名的四全公主,千万不能输给了那些酒囊饭袋。”
蓉儿一双美眸笑成了弯月,贴在霜若耳边看着远处的几抹人影道:“酒囊饭袋?大概在你心里只有十五哥哥不是酒囊饭袋了,不如让淑嫂子跟你阿玛提提,等你到了年纪就跟了他。”
霜若神色一冷,语意闪烁:“姐姐又说笑话了,嘉郡王已经有淑福晋、敏福晋、雯福晋、颜格格了。哎,快看丰绅殷德。”手指虚晃了一下,见蓉儿果然看了过去,霜若促狭的眯起眼,“姐姐不用担心,别说您贵为金枝玉叶,又生得花容月貌,就说那阿德哥哥忠厚的性子也断不会有那三妻四妾。”
蓉儿明眸一转,有些意兴阑珊,敛下眸光淡淡的道:“谁会想那个傻瓜,他还不如那个林柯和顾良玉有意思。”回想霜若前面的话,蓉儿有些不高兴,“你最近怎么了,对十五哥哥也不答理,连这些事儿也开始在意了,你不会真像玉茗说的那样,和那个顾良玉有来往吧?”
“最近我总在想,再这样下去,我迟早得死在这场争斗里。姐姐是公主,没人敢加害,可我呢?每天都得防着别人害我、杀我。也许我注定不属于这皇宫,这个时候离开是上天的安排。”霜若低着头,深吸了口气,一脸惨白,宫里再快意的人也从骨子里透着死气沉沉,而宫外的人却不同,他们举手投足间都是快意,就好比顾良玉、林柯他们。
“你可别得陇望蜀。你这个郡主是我求来的,你要敢往十五哥哥脸上泼脏水,别说郡主,就是原来的官家小姐都做不成。”蓉儿用力扯了一把身旁即腰的野草,猛地扔在地上翻身上马,从挂袋里拿出一个浅棕色的水囊抛给她,“我想喝御河的水,别去太久了。”
直到蓉儿的身影在天际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霜若才牵了爱驹沁雪往另一边去,走了一阵子不觉竟到了一片茂密的野菊当中,野菊黄澄澄的泛着淡淡的香,一些凋谢的花瓣白灿灿的透出些许苦涩,这让她想起了宫里的菊园。记得绵宁洗三的时候她在菊园里着实顶撞了永琰的雪颜一顿,事后她就那样默默的跟着永琰从菊丛里穿过。她不住地吐着舌头偷偷瞅着他的侧脸,看他脸色就知道雷霆将至。此刻的他虽然皱着眉,却依然出奇的俊逸,她没好气地嘀咕道:“怪不得她们都向着你。”
永琰闻言转过身来瞪着她,吓得她向后退了半步,下一刻只听他问道:“战战兢兢后面是什么?”她顿了一下,不知他意欲何为:“是‘如履薄冰’,难道说现在的我也正站在那薄冰之上。”永琰面朝着她却不看她,话?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