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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宫词 完结版第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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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宫词完结版作者:肉书屋

皇上却对后面那个名字不感兴趣,下旨道:“孙福民玩忽职守,就地斩了,朕不要看到他。剩下的,明天早朝的时候再议。”

陈焕前一步道:“父皇,那乱臣贼子这次是有备而来,声势浩大,部队精练,志在必得,不可以掉以轻心啊!”

皇上冷笑一声,“有备而来,那更不可以仓促应战。”说完,瞟了一眼残局,目光定在我低垂的脸上,“不然,即使赢了,也是赢得艰辛,赢得侥幸。”

我似乎感觉到一阵冷风从身后灌了过来,不由抖了一抖。

皇上走后,我才问陈弘:“杨公子是否危险?”

陈焕走过来,冷冷说:“你怎么不先关心你嫁过去的妹妹?”

“婉儿怎么样了?”我问。

他理理衣襟,说:“暴病。”

我后退一步,“她给他生了个儿子!”

“但她是以大陈公主的名义嫁过去的!”

“那他用不着杀了她!”我叫。

陈焕看我,他皱眉,“奇怪,我以为你首先会想到哭。”

我推开他往外走。哭?总有一天我会哭,但不是现在。在我知道我侥幸逃脱厄运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哭?我若是连这点狠心都没有,今天冰冷地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

我曾悄悄对太后哭诉:“睿儿还太小,当家的主母还年轻,我放不下。太后慈悲,放过念儿吧!”说完磕头不止,泪湿衣襟。

太后不住叹气:“的确是你们姐妹年纪出身最合适啊。可你现在这样,我也舍不得了。”

这事,我谁也没告诉。即使是父亲,也不知道。

陈婉,你可以恨我,但我始终不曾后悔,也不会改变。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我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为了生存下去,不择手段,亵渎神明。

皇宫的夜,深深不见尽头,我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曾经熟悉的一切都扭曲了,只有我完整地站在这里,由寒冷侵袭。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孤单的路又长又坎坷,每每以为前方就是出口,待到绕过树丛,才发现那又是一段路的开始。前方总有灯光飘忽不定,可我知道这辈子都到达不到那里。

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呼唤我,声音也如那灯光一样飘忽不定。我停了下来,等它靠近。

如意带着泪痕扑过来,“郡主,如意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现在还有什么事能比宵阳王谋反更轰动的吗?

有我熟悉的乐曲传了过来,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凄凉婉转。也不知道在这深宫中,还有谁也喜欢这首《长清调》,技法娴熟,弹得出神入化。

是谁?也是迷茫渴望解脱的人?

如意说:“郡主,你知道吗?这首《长清调》,是出自南藩的。”

我们站在夜风中,听着旋律缠缠绵绵,如歌如泣。

三日后,段康恒来向我辞行。他终于得到机会建功立业,上战场杀敌。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充满自信,笑容是那么俊朗,语调是那么轻快,让我都内疚起来。他走得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可再不舍,他还是走了。男人,始终想证明什么,所以他们总要女人等待。

我坐不系舟上看开败的荷花,睿儿走到我身后。他问:“姐姐在想谁?”

“我谁也没想。”我说。

“姐姐,”睿儿说,“别等他,他不会回来了。”

等?我为什么要等他,我有几年青春值得为他等?我将睿儿拉过来,仔细看他,笑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的!”睿儿还是这句话。

他的表情是那么认真严肃,努力想要我相信他的话。他不知道,我并不在乎段康恒是否会回来。人生过客那么多,也许我也只是他的过客呢?

正文第六章

战火绵延数百里。

我大陈国和南藩的纠纷长久,戏噱说,已成传统。

建国时,南藩不过只是个小小部落,上书求诚,还送来了公主,太宗封了藩王,蛮族和汉人一直相安无事。陈真帝时期,南藩开始在边界滋扰生事,拒不进贡,拖迟税禄,又联合西土的游牧族,以三百骑兵大败朝廷两千精兵。那之后,南国气焰日益嚣张。真帝二十一年,上派骠骑将军陈显出征南藩,打斗近一年,战斗上百,终于在衍水退南藩,立方州,衍水就此命名为陈水,划分两地。

之所以从此守而不攻的原因,也是因为陈水以南的地形。自方州起,地势多丘陵沟壑,即使有河,同陈水比起来也算小沟,如此水陆不通,自然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如开战,也必定是游击为主,不说南藩士兵熟悉那么些山林溶洞大过熟悉自家后院,光是阴湿地区的那些不知名的蚊蛇毒虫就已经够让陈兵头痛。南藩自然是要打的,却不可意气用事。而后朝廷皇子争储,一番动荡,权利更替,南藩一事就此给搁了下来。

前宵阳王去世后,接手的王忻统一直只把地图往两旁扩张,吞并西土四大部落中的两个,训练出了一支剽悍骑兵。对北,只是马蚤扰不断,并没有大战事。后归顺而娶平宁公主陈婉,用的也是缓兵之计。

想他宵阳王如此心高气傲一个人物,怎么会忍受得了屈于人下。忍了两年,已经是极限,暗中加紧练兵,口号都该是一举灭陈,血洗衍水之辱等等。

按和议,南藩照例每年都要给天朝上国进贡,今也不知是他忻统舍不得钱,还是嫌麻烦,拒交了。朝廷不悦,地方官估计说了一些不动听的话,激怒了他堂堂宵阳王,干脆杀了那只呱噪的乌鸦。

一不做二不休。刚好方州一带今年深受水灾之苦,瘟疫肆虐,屋漏偏逢连夜雨。百姓聚在官府门口请求开仓济民,太守孙福民年纪愈大愈胆小怕事,又因粮仓里全都是军粮,不肯。于是饥饿的百姓揭竿而起,一呼百应。

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大大便宜了宵阳王忻统。王亲征,率二十万大军夺了方州,越过陈水,直逼简州城下。

可以想象这年轻的王是如何意气风发,青骢马上沙场秋点兵。南藩士兵纷纷在陈水沐浴,一洗疲劳,二庆失地复得,三表必胜决心。我可以想象他眼中燃烧的火眼必能燃烧达天际。

而就在这时,简州太守杨〖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k会想到区区一个文弱书生居然也可以率领三千护城军,死守讀思蛑荩等来了庞天元等人率领的十五万救援军?br/gt;

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曲折地从太后口里弄明白了大致经过。同所有人一样,我也为杨〖的举动吃惊不已o胛羧漳歉龌ㄇ霸孪拢吟诗作画的俊秀才子,却居然也可以5沓乔街上,率全城百姓抵抗南藩大军,生死与共,宁死不负皇家恩?br/gt;

那么单薄的身子,那么和煦的笑容,那勾丹青的修长手指,也擂军鼓,掷军符。月白锦衣翻飞,笑看三千对二十万。这是何等的才情,何等的勇气?

谁说文人只懂纸上谈笑用兵?也就是他这一死守,给势如破竹的南藩军迎头盖下一块坚石,两军对峙在简州城墙外。简州城本也三面环水,易守难攻,鸡肋一块,忻统本没计划,也不稀罕,杀上门也是欺一个文弱太守。杨〖知道硬拼不行,一计调16肷剑忻统险些怒杀了中计的副官o阳王如同一头狂奔的狮子撞上了一堵厚重高墙,只得强迫自己平心顺气,再想对策?br/gt;

段康恒就在庞天元带领的部队里。皇上并不以出身定官阶,段康恒并无实战经验,此次出征,也不过是庞将军手下副官。

大军出发那日,我跟在太后身后,一睹大陈士兵的凌云壮志。十五万热血男儿伫立与磅礴大雨之中,天地间只闻雨水涧落盔甲,铮铮之声,第一次听来那么悦耳。茫茫大雨隔断了我的视线,却隔不断我的感觉,我分明体会到有豪气冲天万丈,气势如虹。

忻统啊忻统,你太急功利,未曾考虑后果吗?十五万后还有四十二万,四十二万后还有我大陈数百年的基业。这一仗我们大陈赢定了。一将成名万骨枯,你又怎么对膝下百姓负责?

皇上赐下了美酒,封口一开,迎面吹来的风里都带着浓浓的醇香。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睿站我身后,瞪大的眼睛里闪耀着羡慕钦佩的光芒。这双求知的眼睛把视线定在一张又一张坚毅的脸上。

是年十一月,忻统以“不破简州终不还”为口号,倾力攻城。庞天元老将军率兵出城迎战。是役,双方大都是骑兵,此战之后,“北人坐马,南人乘船”彻底成为过去。

就在鏖战激烈时,父亲病倒了。

起初也不过是天冷偶染的风寒,叫大夫看了,下了药,也有见好的迹象。可没想到一夜对垒到深夜,隔天就发起了高烧,药石无医。

我放下一切事,专心守在他的身边,赵王妃抱着她新生的小儿子也夜夜守床边。我拿书,她弄孩子,并不交谈。间或目光相接,也转瞬移开。

终于走到了这么一步。

我叫睿来看父亲。这个别扭的孩子站在房门口,看看一屋子的人,眉头一皱。扭身就跑来了。他一使起小性子,我也拿他没法,只有任他走。二娘却抓住了把柄,冷冷道:“真是少人教!”

我怒扫过去,她立刻收了声。赵妃却开口为我说话了。我极少听她说话,一时还觉得声音陌生。她说:“这孩子怪可怜的,怕是不擅表达吧。”说完,抱紧了怀里的新生子,她的儿子。

我在宜荷院的角落里找到睿。他在枫树下舞着剑,我不懂武,也看得出他心浮气躁,步伐凌乱。红红枫叶飘零,他胡乱舞去,像只因迷路而乱奔的小豹子,根本未察觉我已走近。我浅笑,拾起一块小石子,扔了过去。勤于练武的头脑迅速分辨了出来,反手一挡,石子就反弹了回来,我慌忙举手,没有砸中脸,却把手背弹得生痛。当下就后悔了。

睿一看是我,慌忙跑过来。我叹一口气,问他:“你在气什么?他毕竟是你父亲,床头孝子都不愿做吗?”

睿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夜幕低垂,寒风萧瑟扫落叶,寂寥的庭院里,偶尔响起一声孤鸟的鸣叫,更显得空落。久侍奉在太后身旁,于是也冷落了个院子。乏人打扫的小径上落着坚果,去年这时,我还带着丫鬟拾花种子呢。

我牵起睿的手,对他说:“你同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那一年,母亲也是这样牵着我的手,温柔地说:“念儿,娘给你看样东西。”

小小的我问:“是什么?这么神秘。”

母亲笑容温柔慈爱,她说:“这是你祖母传给娘的,娘现在要把它传给你。”

我挑着灯,走在长长的走廊里,睿跟在身后。这里是宜荷院的角落,下人都少经过,他或许来过,大概也没想到进厢房。我推开门,久积的灰尘立刻抖落,一股檀木腐烂的气息飘进鼻子里。

我吞下一口叹息,把灯点上。睿伫立于母亲的画像前出神,良久,才转过来,轻轻说:“我都快忘了娘长什么样子了。现在看来,姐姐和娘愈加相似了。”

我动手摘下画卷,打开了暗箱。睿一怔,“这是……”

那年,母亲就是这样,脸上挂着美丽的笑容,随手取过其中一个瓶子,对我说:“从今天起,娘教你们怎么用它。”

我晃动着手中的玉瓶,笑笑,“让你知道罢了。别碰,小心伤了你。”

睿一震,看我的目光悲伤且认真。我把瓶子放回去,“必要时候,才来开这箱子。这个秘密,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还有,这些东西,见不得光,不然就和灰尘一样没了用处,知道了吗?”

他不说话。我便去把一一烛火熄了。灭了一半,感觉到睿自我身后伸手圈住我的腰,随后身子和脸也贴了上来,紧抱住。我叹口气,拍拍他的小手。

昏暗中,只听他轻轻问:“姐,父亲要死了吗?”

我转过身去把他抱住,忽然哽咽,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这个孤单可怜的孩子,自生下来就没有受到过父亲的关爱,母亲又早早去世。他的世界里,父亲这个概念估计还是模糊的。

睿自言自语似的说:“他要也走了,我们就真是孤儿了……”

我仰起头,眼睛一阵热,又觉得这股热流又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溜进了颈项里。

父亲的病只见加重,高烧加上喘息咳嗽,见着的人都觉得触目惊心。我喂他汤药,他扬手就把碗打翻,我欲喊醒他,他却不认得任何人。娘娘们都在哭,唯有赵妃还算冷静。想她十八岁嫁入王府,现在不过二十出头,也难为她了。

深夜我守在他的床前,听他粗重的喘息渐渐入睡,已经成了习惯。

风吹开了门,我惊醒过来,起身去关。刚走到门前,却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窈窕身段,俏丽的脸,穿雪白貂皮长披风,高贵华丽,面容还是那么高傲跋扈的样子。

她扫我一眼:“惊什么?我不过是来看父亲!”

我震惊过后,居然还晓得打趣回她:“你不是来接父亲的就好。”

陈婉在父亲床边坐下,神色黯淡了下来,“不远了……”

我不语。

我的沉默似乎触犯了她什么,她很生气,冲到我面前,问:“你为什么不求我原谅你?”

我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求你原谅我?我何时做过对不住你的事了?”

她大怒道:“都是你背后对太后说那番话,我才给送到那山穷水恶的地方,年华早逝!”

我淡淡道:“可是,将你嫁去的,不是我啊。”

陈婉顿时语塞,半晌都没有动静,我抬头看她,却见腮边两行清亮的泪痕。她喃喃:“我的儿子,我的烨儿……”

我动容,上前欲拉她的手,一握,却握了个空。

蜡烛已经烧尽,东方泛着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悲莫悲兮生别离。我在陈婉的牌位前上了三柱香。做作是做作了点,可我也实在无其他法子。

次日晚父亲病情更重,太子带着御医亲自来探望了。我站在院子里,看他直直像我走来,自然是有话和我说。

我问他:“怎么样了?”

他摇头:“御医也没法子。”

我心一暗,不说话。风一阵凉过一阵,那年,父亲用厚厚的貂皮大翎把我包起来,抱我坐他肩头,我头顶着蓝天。那时的欢笑仿佛还回荡在耳边。父亲的手是那么有力,却也无比温柔,会在我睡下后轻轻抚摩我的头发。

我强打起精神,问:“简州那里怎么样了?”

陈弘神色黯淡,眼里闪过一丝柔情,“僵持着,主要是送粮草的军队遇截……怕再下去,以庞老爷子的性子,会先攻出去。我……想去简州看看……”

“不可!”我叫起来,又立刻觉得造次了,解释道:“战争非儿戏。”

陈弘笑笑,对我的话不置评价,“只是想法而已,也没说就是上战场。”他痛苦地拧着眉,自然是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说出来。不便对我说,也不肯对我说。

我笑着摇头。那个出尽风头的人儿啊,连庞元帅在奏章里都写杨〖“文思敏捷,抚民有道,以身作则,具文功且有武略。”想庞老爷子这个老古董,明知杨〖是因与太子关系过密而给下放,还不计偏见写那一番话,顽石也是开了窍了。杨〖人格独具魅力,由此可见一斑?br/gt;

陈弘扫我一眼,严肃道:“念儿认为我想徇私吗?”

我别过身去。这陈弘,平时都是和煦如春风,一旦认真起来,凌厉架势也是和其父如出一辙的。我是有点心慌。

“简州委实危险,太子殿下是将来的一国之君,要爱惜自己。动其念也就罢了,如今内忧外患,尤其要谨言慎行。立功并非站站最前头,磐石不动摇,奈何芦苇?况且自古凡太子带兵者,总少不了出点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弘哥哥自己斟酌吧。”

“你这口气倒像王太傅,也教训起我来了。”陈弘哼一声,“还有,你这太子带兵出事端怎么解释?”

我一惊,拍拍嘴巴,“小女子见识短不懂局势,吓胡说,哥哥别计较!”

其实我的意思他也必定懂了。太子身份特殊,在外带兵,如需要调度军队,必须有独断之权。如遇事都请教皇上,势必影响在众军将中的威信,若不请示,则是置皇上颜面于不顾。久而久之,矛盾积累。

陈弘深深看我几眼,忽然笑了,摇摇头,道:“众多姐妹里,也就你最贴心了。”

“也不是。其他女儿嫁人的嫁人,年幼的年幼,念儿生得巧合罢了。”我笑,“哥哥,若心有灵犀,杨大人会为你保重自己的。”

一旁草从里突然飞出一只惊鸟,扑腾着翅膀冲上了天。

好半天,陈弘才说:“这仗拖不久了。寒冬腊月的,南藩军离巢远征,补给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不过,他在城外按兵不动,不像似攻不进来,而像是另有计划。只是……他若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在心里附和。只怕这次之后,宵阳王是再也收不住了。

虽是无用女子,可也是大陈宗室儿女,兴衰荣辱,于己息息相关。

正冷着场,见如意匆匆跑了过来,喊:“殿下,郡主,王爷醒了!”

我立刻赶去父亲房间时,娘娘和兄弟姐妹们都已经聚了来了,赵妃抱着小弟弟,牵着陈惠,看我一眼,说:“王爷醒过来了。”

我扫一眼家眷,突然一抽,再看过去,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定是自己看错了,那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屋子里炉火虽亮,却带着重重的光晕,加上弥漫的药草气息,让人更加心神不宁。

我坐在床边,抓住父亲滚烫的手。那曾经厚实有力的手掌现在已经起了皱纹,握在我手里,还不住颤抖。我俯下身去,轻声问:“父亲,您有话就说。”

父亲努力睁开眼睛,定在我脸上。

我终于忍不住,把脸埋他手里。

我曾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曾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画荷。他说:“念儿,将来爹爹老了,你可要在床前伺候爹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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