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六仙中有人叫了一声:“快看,那不是令狐小子的漂亮小师弟林平之么?和他动手的那个老家伙是谁?”
立刻有人接口道:“管那个老家伙是谁,林平之是令狐小子的师弟,我们可不能眼看着他有难坐视不理,大哥你说对吧!”
余沧海刚一指弹飞了林平之手中长剑,正打算趁胜追击制住林平之,忽然见到几个奇形怪状的老人开门走了进来,不由得微微一愕,下手便缓了一缓。
林平之连忙趁机后退,躲在了桃谷六仙身旁。
余沧海听到这几个年纪明显比自己大得多的老人管自己叫‘老家伙’,顿时心头火起,再加上他听这几人的口气很明显是要相助林平之,心中更是不悦,转身怒视桃谷六仙,沉声道:“六位朋友,在下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和这位林公子有些过节,六位不想惹麻烦的话,还是早早离去的好。”他从未见过桃谷六仙,更未听说过这几人,以为他们只是籍籍无名之辈,于是抬出了自己青城派掌门的身份,希望能令他们知难而退。
孰料桃谷六仙闻言只是嘿嘿一笑,然后其中四人忽然窜了出来,两人闪电般伸手去抓余沧海双手,其余两人则去抓他双脚。
余沧海从未见过这等古怪招式,不由微微一怔。
好在他反应极快,一发现情况不妙立刻飞身后退,这才勉强逃过被四仙合力揪住一撕四片的噩运。但饶是如此,余沧海的手腕足踝处仍旧被四仙的手指甲抓破了皮,一阵火辣辣的疼。同时因为他后退时使力过度,后背狠狠撞在破庙的墙上。
那墙早已岌岌可危,如何经得起他这么一撞,顿时被他撞塌了半堵,连带着破庙也塌了一半,一阵灰尘立刻面粉般飞扬而下,迷住了众人的视线。
余沧海见这六人来路不明招数怪异,自己再继续跟他们斗下去未必能讨得了好去,而且对方人数众多,自己却只有一人,若是单打独斗自己自然不惧,可是对方若是六人齐上,再用些自己见所未见的古怪招数,那自己肯定必败无疑,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余沧海心思转了几转,最后还是很不甘心地自那半堵塌墙处掠了出去。
毕竟辟邪剑法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
失态
见余沧海逃得远了,桃谷六仙才凑上去围住林平之,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伤势。
这时林平之方觉得右肩一阵剧痛,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经过方才一番折腾,之前草草包扎的伤口再度裂开了,大片的鲜血涌出,几乎将身上好好的一件白衣染成了‘红’衣。
不过除了肩头受伤外,别的地方倒无甚不妥之处,林平之一面用手按住伤口,一面对桃谷六仙道:“多谢六位相助,在下并无大碍。”
桃根仙跳上前来,闪电般抬手封住林平之肩上的伤口为他止住血,然后问道:“刚才那老家伙为何找你的麻烦?你究竟是刨了人家祖坟,还是抢了人家的小老婆?”
林平之不虞这老人竟会如此一问,一张俊脸不由通红,口中呐呐道:“前辈说笑了,晚辈怎会做出那种事情?是那余沧海觊觎我家的武功这才劫持了我。”
桃根仙立刻道:“林兄弟你不该叫我们前辈,我们和令狐小子是好兄弟,他都管我们叫桃兄的,你是他的小师弟,自然和我们是同辈,所以你不能以晚辈自居,不然给令狐小子听见了,还以为我们故意沾他便宜呢!”
这一次,其他五仙第一次没有争执不休,而是纷纷赞同地点头。
林平之见他们完全找不到重点,倒也不以为意,反倒觉得这六人纯真烂漫,比江湖上那些伪君子真小人不知要可爱了多少倍。
不过,他可不想继续站在这里听这六人聒噪,毕竟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设法找到岳灵珊和令狐冲等人。
之前被余沧海截住时,他让岳灵珊去搬救兵,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岳灵珊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究竟找到令狐冲了没有,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自己毕竟答应了岳夫人要照顾岳灵珊,万一她有个好歹,自己如何对得起那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岳夫人?
想到这里,林平之就对桃谷六仙道:“既然六位桃兄这么说,那平之就不客气了。不知六位桃兄是否见过灵珊和我大师兄?”
桃干仙道:“岳大小姐没有见到,你那大师兄我们倒是知道他的下落。”
林平之闻言心一沉,忙道:“灵珊没有跟大师兄在一起?”
“没有,她不是该和你在一起吗?”桃枝仙很疑惑地看着林平之:“我好像记得她总喜欢跟在你身边的。”
林平之知道这桃谷六仙不会撒谎,既然他们说没有看见岳灵珊和令狐冲在一起,那么定然是岳灵珊没有找到令狐冲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林平之虽然担心岳灵珊的安危,却也清楚只有自己一个人要寻找岳灵珊相当困难,更何况此刻自己身上还带了伤,因此寻找岳灵珊的事情还要着落在令狐冲身上。
他心里这么想着,还未及开口,就听桃谷六仙中不知第几仙说道:“林兄弟你伤得不轻,不如咱们把他送到令狐小子那里吧。”
立即有人反驳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也说了林兄弟伤得不轻,怎么好让他一路奔波劳累?不如我们派人去给令狐小子送信,让他来这里接人,岂不更好?”
林平之闻言忙道:“我的伤不碍事,我们还是赶快上路一起去找大师兄吧,只有尽快找到了他,才能设法找到灵珊的下落。”说完便率先转头朝着庙门外走去。
桃谷六仙见到林平之往外走,连忙一个个跟了上来。
林平之刚走到庙门外,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蓦然一黑,就此人事不省。
“你是说,林师弟只是失血过多才会发烧昏迷,并无其他不妥之处?”令狐冲关心地看着客栈病床上昏睡着的林平之,一面问着他刚刚连夜从镇上请回来的老大夫。
——不久前桃谷六仙把昏迷的林平之送回来时,着实把令狐冲吓了一跳。
他一大早发现林平之和小师妹都失踪了,小师妹的房间甚至连行李都没有了,便猜测是他们不辞而别,心中虽然有些难过,更多是却是对小师妹和林师弟的祝福。
谁料才过了不到一天,桃谷六仙便深夜敲开了他暂居的客栈,将昏迷不醒的林平之丢给了他照顾,然后就走得干干净净。
老大夫点点头:“没错,他肩头的伤口很深,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伤口裂开过失血过多,我给他开几幅药服下应该就会退烧了。”说完,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文房四宝,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药方出来。
令狐冲连忙接过来,付过诊金送老大夫出门,然后把药方交给仪和嘱她去抓药,这才转手走回了房中,呆呆地看着床上那发烧发得昏迷不醒的俊秀少年。
只见林平之俊眉微蹙,似乎昏迷中仍旧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一张绝色的脸庞因为发热而带了病态的嫣红,看上去竟有分说不出的……妖艳?
尤其是那微张的精致唇瓣,那么脆弱无助又那么美丽诱人,竟似在无声地引诱着别人侵入品尝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令狐冲觉得脑中一热,心跳也一阵失速,整个人仿佛中了魔魇一般,鬼使神差地低头向那双诱人唇瓣覆了过去。
就在即将接触到林平之双唇的那一刻,令狐冲忽然脑袋一清,及时察觉了自己正在干什么混账事情。
他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一样退了好几步,心中更是连骂自己犯糊涂:眼前的人明明是林师弟,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男子,自己方才是怎么了,怎么迷迷糊糊就吻过去了?!
嗯,自己一定是想小师妹想迷糊了,把林师弟当成了小师妹,这才一时失态的。
令狐冲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当然,他在低头吻过去的那一刻,脑子里根本就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小师妹的影子。
不过这一点令狐冲却没有发现,当然就算发现了他也绝不会承认的。
就在令狐冲心中懊悔连连的时候,床上的林平之忽然不停地发起抖来,口中也模糊地喃喃着:“好冷,我好冷……”边说边拼命抓紧了身上的薄被。
令狐冲连忙四下寻找,想找一床多余的被子出来,然而时下正值初夏,天气已然颇热,屋内根本没有多余的被子,大半夜的所有人都休息了,也不可能让店伙去给自己找,想到这里令狐冲不由有些忧愁,这时林平之已经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林平之伸手一搭他的额头,顿时被那烫手的热度吓了一大跳。
无奈之下,令狐冲只得一面将浸了冷水的毛巾盖在林平之额头上为他降温,一面将林平之发烫的身子紧紧抱紧怀里,希望能借由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让他不那么觉得冷。
反正两人都是大男人,也用不着什么避嫌的。
此刻的林平之正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冰窖之中,忽然觉得身边有个热源,正在源源不断地将体温输送到自己的身上,带来一阵说不出的暖意,他便本能地向那热源靠近些再靠近些,几乎将身子全部窝进了令狐冲怀里,好寻求更多的温暖。
感受道怀中人的动作,令狐冲立刻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被身上人过高的热度传染了,令狐冲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也有些发烫,就连心跳都似乎微微加快了些,不过粗神经的某人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来,只是努力稳定着混乱的心跳和呼吸,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人体暖炉的工作。
林平之在令狐冲怀里呆了一会儿,感觉没有那么冷了,原本混沌一片的脑子也似乎清醒了一些。
虽然眼皮仍旧沉重地抬不起来,却能够感觉到自己此刻应该是被一个人牢牢抱在怀里,脸正贴在那人结实的胸膛上。
而那个人的怀抱很温暖,紧紧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也很结实,给人一种无比踏实、无比安心的感觉,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只要自己还呆在这个人的怀抱里,就能安全无恙一般。
林平之忽然觉得很依赖甚至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依赖和喜欢虽然并不明显,却有确确实实地存在着,以致于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自己这种心态的林平之在心里鄙夷起自己来:他又不是女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只有女人才会有的,想要找个胸膛依赖,找个港湾停靠休息,好让自己不再漂泊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偶也发现剧情开展得有点慢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有jq,真郁闷……不管了,3章之内,偶一定要让小林子爱上令狐呆攻——其实也不是很难,毕竟小林子正修炼辟邪剑法,心性正处于波荡变动之中,会忽然转了性向也不奇怪……既然东方教主会因为练葵花宝典转性向,那么小林子一定也会的……
ps:偶果然还是喜欢写这种恶俗桥段啊,不过貌似这样是培养jq最快最好的办法,默……
撞邪
林平之只略为清醒了片刻,很快就再度陷入一片漆黑的混沌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平之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然后他就被从那个温暖安心的怀抱中推开,重新放回到床上去。身子骤然一凉,林平之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耳边却模糊听到令狐冲略显慌张的声音说着:“进来”,紧接着门一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似乎是有个女子的声音在说些什么,又过了片刻,便有人将他的身子扶起来半靠在床头,用汤匙撬开他的嘴,将一勺极苦的药汁灌了进来。
林平之虽然神智昏沉,却也隐约知道是令狐冲他们给自己喂药,虽然那药汁苦得无法下咽,但他还是勉强自己顺从地将药汁喝了下去。
令狐冲看着林平之把一小碗药全都喝了下去,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小心地抱起林平之重新放回床上,给他掖好被子,看着林平之因为发热而依旧通红的俊脸,令狐冲始终无法放下心来,于是就坐在床边守着他,重新用毛巾沾了冷水敷在他额头上。
不过这一切林平之并不知情,被人灌了一碗药下去后,他的意识越发混沌起来,很快就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林平之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
他一张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就是令狐冲那张满怀关切的俊脸。
见到林平之终于醒了过来,令狐冲脸上紧张的神情终于消褪了一些,冲着林平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林师弟你终于醒了,昨晚你烧得好厉害,我都被吓坏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吧,烧好像已经退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上林平之的额头去试温度。
被令狐冲那只宽厚温热的手搭在额头上,林平之心里忽然窜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异样感觉。似乎在令狐冲手指接触到自己肌肤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被他碰触的地方。
林平之不由身子一颤,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那个紧紧搂着自己,给自己带来安心感觉的温暖怀抱。没来由的一阵面红耳热,竟然罕见地连耳根都泛红起来。慌忙抬起手猛地将令狐冲的手拨开。
令狐冲顿时一头雾水,有些奇怪地道:“林师弟,你怎么了?……咦,你的脸好红……不是已经退烧了么,怎么还会这样?”
被令狐冲这么一说,林平之越发觉得难为情,脸上也更加烫了起来,心中也一阵阵慌乱,生怕令狐冲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张口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不会欲盖弥彰,一时间只能呐呐着道:“不是,没有……我……你……”说来说去都没吐出完整的句子来,林平之懊恼得几乎把舌头咬下来,连连暗骂自己没用。
令狐冲见到林平之的异样,还以为他大病初愈,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连忙一拍自己脑门道:“你看我多糊涂,你才刚退烧,我该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才对,你好好躺着别动。”说完转身飞快走出去请大夫了。
看着令狐冲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平之那狂乱的心跳才平复下来,脸上的热度也退了下去。
他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方才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奇怪,就跟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简直就不像是平时的自己,想想都有些恶心吧唧,希望令狐冲没有觉察出不对来,不然他可真的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由于林平之身体不适,本来打算赶路的令狐冲一行人就在客栈里暂住下来。
也许是因为修炼了辟邪剑谱的关系,林平之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得比想象中快得多。到了下午时,他的体力和精神就恢复了不少,到晚上时,他已经觉得精神焕发,竟然完全恢复到平时的身体状态了。
用过晚饭后,林平之便开始继续修炼辟邪剑谱上部的内功心法。
说来也怪,这晚他的进境异常神速,原来接连几夜都停滞不前、毫无进展的第五层心法,竟然之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完全融会贯通了,那种情况,就仿似体内原本郁结着的真气仿佛都瞬间豁然开通,半点滞碍也无。
相信如果按照这个进境发展下去,修炼成第九层心法指日可待。
修成第五层心法后,林平之只觉神清气爽,不禁感觉比以前敏锐许多,就连耳目都比往常更加灵敏,甚至室外那些细小的虫鸣都无法逃过他的耳目。
林平之不禁一阵欣喜,连忙再接再厉修习第六层,这次又是势如破竹毫不费力,修成之后,林平之只觉体内内力激荡,整个人更是精神抖擞,完全没有半丝本来应有的疲惫感,心中暗暗惊奇的同时,也被这玄妙无方的辟邪剑法深深吸引,情不自禁地练了下去。
直到天色大亮,林平之才心满意足地收工。
此刻他已经顺利将第八层内功心法习成,接下来就只剩下那据说最难练也最危险的第九层心法了。
林平之起床梳洗完毕,然后下楼用早餐。
令狐冲已经坐在楼下大厅内,看见林平之走下来,不禁怔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最近林师弟貌似很喜欢赖床,就是身体无恙时也一定要睡到大中午才肯起床,怎么今天大病初愈,反倒转性勤快了?
看见令狐冲发呆的神情,林平之很惊奇地发现他竟然觉得他那犹如呆头鹅般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发现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想法,他不由得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
——自己肯定是不小心在那个山神庙里撞邪了,不然怎么自从被桃谷六仙从那里带回来后,自己就变得如此反常?
看来自己有必要请个大师什么的来给自己看看,想法子驱驱邪才好。
林平之心里这么想着,脚下慢慢地走到令狐冲所坐的桌子前,在他对面坐下。
他心里自然知道令狐冲究竟在奇怪什么,不过却故意装作没看出来,自顾自地叫小二准备饭菜。
在小二上菜的间隙,令狐冲转头问林平之道:“林师弟,你可知道小师妹她究竟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桓了许久,只是碍于林平之身体未恢复,令狐冲才一直忍着没问。此刻见林平之已无大碍,令狐冲再也憋不下去,连忙找机会问了出来。
毕竟小师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刻她不见踪影生死未卜,令狐冲自然忧心忡忡。
听到令狐冲提起岳灵珊,林平之忽然觉得心底一阵不悦刷地一声冒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他只是听到令狐冲提起岳灵珊就觉得极度不爽。
林平之一面暗自奇怪自己的反常,一面强制压下自己心底翻涌的负面情绪,故作平静地开口道:“灵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