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整个趴在秦瑶琨的腿g之间,十几条细爪爬啊爬,弄得他腿g之间那条被花明观认为过分丑陋的东西更加软小,但没过多久却突然肿起来,红里透丝丝黑纹,十分恐怖。
秦瑶琨吓得面如土色:“饶命啊!花观主你想要什么,金银财宝,美人名利,我都可以为你效劳,只要你放过……”
“呐,你可别晕啊,我这花式凌迟法新奇得很,可不是寻常人能享受到的……”可惜花明观压g儿不听他废话,手执刀柄,对准他□的r首就是一刀。
“啊——”
刹时,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响彻山林,震碎了寂寂夜色,接着又一声,声声不绝,直吓得山里的小动物飞狗跳。
“七、八、九、十、十一……”
花明观轻轻数着,手起手落,又快又准,每次切下小一片,片片厚薄均匀。单论这切菜似的刀法,恐怕某些大厨子还比不上他。
秦瑶琨的惨叫由高亢渐渐变成嘶哑,最后了无声息。
深情时
定国公年轻时最喜欢舞刀弄枪,如今上了岁数,体力j气不比从前,虽然还拿得动上百斤的虎刀,但还是偏好打拳下棋。最近听了恒仙子的建议,棋也不下了,j神好的时候就练练书法,既不多费心神又可怡情养x。
夜色已深,逐天园里古柏屹立,傲骨藏风,苍翠弥天,点点星辉漏不下,惟有抄手走廊里的几盏薄绫风灯静静地散发着光亮。
秦可久行至书房门前,犹豫片刻,扣门而入。
定国公正坐在厚重朴实的紫檀木雕山体纹书案后写字,一笔一划皆如铁画银钩,豪迈之气仿似透纸而出。写完最后一划,他搁下笔,叹道:“轻重自若,谈何容易?!”
“爷爷唤孙儿来,不知有何吩咐?”秦可久站在书案前,心不在焉地问道。
下午,砍掉秦瑶琨右臂之后,他便用一袭净衾将伤痕累累的杳儿抱到马车里,赶回了府中。他一直抱着她,说了许多话。而她一直缄默,直至丫鬟们准备好浴汤,才开口让他出去。他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听着房内的动静,心如刀割。
他痛恨自己未能护她周全。
面对她所受的伤害,他无地自容,因为他始终下不了狠手。儿子断臂难续,而她失去的也不止是贞洁。
她本该得到世上最美好的幸福……
“恒仙子出城至今未回,可有消息?”定国公开口不问秦可久带回的人是谁,想他既然让心腹亲兵守在青几居门外,那人的身份定然是不便泄露。
秦可久却另有打算。杳儿遭此噩难,短期之内恐怕不会再为爷爷施针了。最重要的是,尽管他已严令手下封锁有关此事的一切,但京中关注恒仙子的人非富则贵,若有人有心彻查,难保不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惟今之计,只有尽快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旦回到秦关,回到那个秦家军镇守的地方,他相信,任何人也无法再伤害到她。
因此,他缓缓跪下:“孙儿今日一时情迷,强要了杳儿的身子,请爷爷恕罪。”
“什么?!”定国公闻言一震,拍案而起,随即想到孙子素日为人,便摇头不信他言,“不,你不会。”
秦可久沉着声音,语气坚定:“孙儿自知大错,甘愿领罚。”
定国公缓缓坐回椅,沉吟半晌:“她如今在青几居?”
“是。”
“两情相悦时,情难自制的事儿在所难免,可你已非黄毛小子,怎还如此急躁?”定国公板着脸教训秦可久,末了,话头忽地一转,“她可恼你了?”
秦可久双膝跪地,低着头:“自然是恼了。然孙儿想带她回秦关,还望爷爷不嫌千里迢遥,一道同行。”
定国公捋须道:“你与她的亲事须经皇上恩许方可。再者,便是爷爷愿随你去,只怕皇上也不会放心让我这把老骨头离开京城。”
“爷爷……”
“不必说了,明日早朝过后,我再进g面见皇上。只要她肯原谅你,下月初的黄道吉时,便是你二人的大喜之日。”定国公截住他的话,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舍与怅惘:“时候不早了,你也别去她那儿了,往后日子长着呢。”
秦可久明白爷爷言下之意,说的是人言可畏。他有苦说不出,只好应声告退。
当天夜里,秦可久放心不下,待夜深人静时,再悄悄潜入青几居,坐在床边,默默望着恒仙子沉睡中的苍白容颜。
颜初静被他盯得心里有些不自在,借着翻身的动作醒过来。
“你去休息罢。”
秦可久见她肯与自己说话,心里一阵酸一阵喜,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我不累,你睡,可要喝点茶?”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颜初静抿了抿唇,想缩回手。
秦可久意识到她的退缩,心中又是一痛,慢慢地加重了手指力道:“我和爷爷说了,我们已有肌肤之亲,爷爷答应让我们尽早成亲。”
颜初静眨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愧疚与感动交织一起,最后却只能化成淡淡一句:“我不想成亲。”
“杳儿,我的命,我的下半辈子,都是你的。”这句话,早在蒙硫山上养伤时,秦可久便已藏在了心底,直至此刻,才说出口。他痴痴地望着她,眸子里的深情坚决犹如夜空里的星光,不张扬,而恒古长在。
颜初静别过眼眸,感觉自己承受不住他这份情意,开始有些怀疑当初接受他爱慕之情的决定是否大错特错,于是蹙起眉头将他赶出房去。
夜深露寒,秦可久披上亲兵送来的玄貂大氅,加了个锦垫,坐在房门前。
这一坐便是整整一夜。
此夜无心入眠的人不止秦可久,还有当今天子杜晏昶。
御书房。
一卷已经撰写好的黄绫圣旨摆在蟠龙御案上,只差还未盖上玉玺朱印。这是一道册封贵妃的圣旨。贵妃之名,神农杳。
距离御案几丈外跪着一个年约双十,相貌娇俏的g裳女子。倘若颜初静在此,定然会吃惊,因为这个女子与丫鬟小芝长得一模一样。
终于,玉玺按下,朱印成。
皇帝瞥了女子一眼:“此事暂了,你想回西庭还是留在内g?”
女子回道:“请皇上恩许庄芝继续侍奉贵妃娘娘。”
“为何?”
“娘娘待庄芝深仁厚泽。”
皇帝思忖片刻,道:“既如此,你便去瑞灵g候驾罢。”
女子磕头谢恩。
御前太监收起圣旨,准备服侍皇帝就寝。皇帝临时起意,摆驾佑安殿。幸王睡意朦胧,听到有些人走进来,脚步很重,便没好气地嘟囔:“拖出去斩了!别吵本王……”
跟在皇帝身后的太监g女吓得冷汗直冒,皇帝摆摆手,让他们出去,然后踱至紫檀木延寿门螭纹床前。
寝g四角,四个朱铜瑞兽暖炉缓缓喷吐着无烟热气。幸王窝在暖呼呼的锦被里,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分外娇媚粉嫩,让人恨不得亲上几口。皇帝坐在床沿边,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推醒他。幸王睁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皇兄?”
“琅儿最想要什么?”
“唔?”幸王半睡半醒着,“想要走路。”
皇帝微微一笑,又轻声问道:“那琅儿最喜欢什么?”
“……”
幸王纠结着没吭声,皇帝等了半天,叹道:“天命殿测出神农杳身具天凰命格,朕已决意明日册封她为贵妃。你的王妃,皇兄会……”
他话还未说完,幸王就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似的,眼圈都红了:“不要!臣弟只要她!”
皇帝大感头疼:“后g佳丽三千,除却已有妃名的,皇兄任你挑选如何?”
幸王气得贝齿咬唇,一把抓过枕头就往皇帝身上打招呼。绒芯枕头是软的,打在人身上不痛不痒,可敢这么对皇帝,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人。
他容貌酷似生母,又天生体弱。皇帝至孝,对于这个血缘最亲,又无威胁的弟弟,自然宠爱有加,以往几乎事事都顺着他意,这才造成了幸王胆大娇纵的x格。故而,眼下被他这般无礼地打闹着,皇帝也不生气。
“什么天凰命格!骗人!骗人!”
一向霸气十足,说一不二的皇帝由着幸王发完脾气,才哭笑不得地哄他:“此话出自天命神官之口,非朕妄言。”
幸王闻及天命神官这四个字,立即顿住了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衣飘逸,青丝及地,面上始终带着一丝恬淡笑容的男子。
报应啊
次日早朝,御前司礼大太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高声宣读了那道册封神农杳为贵妃的圣旨。百官议论纷纷,大多数人持赞成的态度,少数人保持中立,当然也不乏几个为了一己之私而出言反对的臣子。然而,当皇帝将天命神官的“天凰命格”之说提出来的时候,百官即时异口同声地高呼“恭喜皇上”。
皇帝龙心大悦,当场命礼部以八抬云凤舆将神农杳接入后g。
退朝后,且不说礼部官员如何拟定礼仪程序规范,如何布置典礼仪仗。不到一刻钟工夫,秦家派系的几位武将便已结伴来到定国公府,准备向恒仙子道喜。
一来,他们几个早年征战时不多不少都留下了一些难以g除的明疾或隐患,前几天多得她妙手回春,方使纠缠多年的病痛一朝尽消,对她实在是感激万分,钦佩不已。二来,大家都认为恒仙子与秦大将军交情甚好,本身又与朝中任何一派势力皆无瓜葛,如今即将成为凰贵妃,将来若是能在皇上面前为他们善言几句,亦好过他人百句。
这几人兴高采烈地来贺喜,未曾料及,休假在家的秦可久一听到这消息,顿时怒发冲冠,大发雷霆。
“荒唐!荒唐!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缪!”两道浓黑剑眉激斜欲刺,秦可久气得几欲呕血,一掌拍碎正堂里的朱木鹤纹案。
秦可久之前担心有损恒仙子的名节,在外人面前,对她从未逾礼半分。晓得他们私下有情的人就只有秦家几位长辈,以及府里一些心眼j细的仆人。定国公上回在御书房见驾,请求皇帝赐婚,也无外人在场。以致于这几位在兵部就任要职,与秦家关系颇为密切的武将当下一头雾水,不明白秦可久为何如此动怒。
他们纷纷劝问,秦可久亦不再隐瞒,遂将他与恒仙子私下已有婚约及定国公日前已上书请皇上赐婚等事如实道出。众人听罢,对皇帝此举也甚感愤慨,只是慑于天命神官之威,不敢对那天凰命格之说妄加评论。
“圣旨已下,皇上岂会收回成命?望大将军以大局为重。”
“皇上本对大将军心怀忌惮,若知大将军与仙子有私情,说不定会以此为由,为难大将军。大将军万万不可冲动啊!”
“天命之言不可不信,仙子命格如此,也只能怪天意弄人!”
“大将军……”
几位武将你一句我一句,劝慰着秦可久。
秦可久原非卤莽冲动之人,只是对恒仙子用情至深,才会怒形于色。加上昨日刚刚出了那桩家门不幸的丑事,他守着她,生怕她心结难解,做出傻事。一夜未眠,眼下正心力交悴,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帝竟会横刀夺爱!叫他如何冷静?如何忍让?如何能将她拱手送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自古以来,哀叹一入深g终生误的女子数不胜数。
更何况她如今已非完璧之身……
天子之怒,无人能阻!
届时,即使皇帝为了维护皇家尊严脸面而压下此事,也不会再对她假以辞色。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踏入深g,断送一生幸福!
秦可久决意抗旨,只是具体该怎么做,一时间还未有头绪。
正当秦可久苦苦思索对策时,一名亲兵匆匆走进正堂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秦可久面色顿变,大步迈出门去。武将们对视一眼,随即跟了出去。
观澜别院的总管秦荣跪在堂外,一见秦可久出来,便砰砰砰地直磕头:“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
秦荣磕得极用力,才几下子,额头已呈一片乌青,渗出鲜红的血丝。武将们莫名其妙。秦可久拱手向他们说道:“实在抱歉,可久要先处理些家事,改日再相请各位了。”
众人闻弦知意,一起告辞。
已近巳时二刻,天色y沉,乌云笼日,一副风雨欲来之象。亲兵将周围的丫鬟小厮都清出前堂院外。秦荣跟着秦可久入了堂,听见他沉声喝问,急忙回道:“老奴已经把别院里的守卫都散出去找少爷了!只是小姐她,她……”
秦瑶月昨夜出城去观澜别院看秦瑶琨,守着青几居大门的那名洪姓亲兵早已将这件事禀报给自家将军。所以秦可久压着满腔火气:“人在何时失踪,你们百来个大活人都不晓得?!”
与秦荣回来报信的亲兵满脸羞惭,低头回道:“禀将军,我等从昨晚一直昏睡到今早,极有可能是中了蒙汗药之类的迷毒。小姐情绪激乱,只说少爷被妖怪抓走了。”
“妖怪?”秦可久眉头猛皱,命秦荣暂且出去,然后才低声问亲兵,“那个小厮,你们可曾盘问出什么?”
“有,那人说,那杯茶,确实是少爷亲手下的药。”
秦可久难掩失望之色。
昨日出事之前,他一直以为儿子是一个积极进取,光明磊落的好男儿。他长年镇守边关,无暇照顾儿女,想着家里面有爹和爷爷在,也不怕这姐弟俩无人管教。
事实上,秦瑶琨不嫖不赌,平日里也只是好那杯中之物,喜欢和朋友上酒楼侃大山。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喝酒算啥事?因此长辈们也不反对,只警戒他要谨慎择友。孰不知秦瑶琨与京城里那些高官子弟混得久了,也变得有些心狠手辣,有时行事,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秦可久多希望事实真相就如秦瑶琨辩解的那般,可惜事与愿违。但,那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可恶,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执此令回营,调出八百j兵,务必尽快找到琨儿。”秦可久自怀里取出一块朱字银质虎纹令牌递给亲兵。
观澜别院。
秦瑶月窝在酸枝木雕花架子床上,整床松纹丝罗帐盖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缝儿。
自从醒来,发现自己半张脸血r模糊,伤口狰狞无比,即使愈合,也会留下丑陋不堪,无法磨灭的疤痕,她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摔掉屋中所有能摔的物什之后,她躲到床帐里,撕心裂肺地痛哭着,哭得天昏地暗,哭得下人们胆战心惊,哭得闻讯赶来的秦可久心如刀绞。
“月儿?”秦可久伸手掀开帐子,想看看她的伤口。
秦瑶月像只癞皮乌g似的,缩在秋香花锦衾里,死活不让人看见自己的丑态。
秦可久向来是个勇于面对现实的人,看不下她这自暴自弃的姿态,于是用力扯开锦衾,扯开她的脆弱。尽管他见多了血腥场面,但当看清她脸上缺r少皮,诸多坑坑洼洼的伤口时,仍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晓得这女儿素来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负,现受了如此重伤,这张脸,算是毁了!
“爹!女儿不要活了!呜呜呜呜呜……”
秦瑶月扑到他怀里,号啕大哭。
秦可久气得面色铁青:“告诉爹,是谁下的手?!”
秦瑶月泪流满面,两眼又红又肿,好似一对冻坏了的末桃,面上一半白皙细滑一半皮翻r绽,哪里还有昔日南陵第一美人的风姿?!
“妖怪!是妖怪!”
“朗朗乾坤,哪来的妖怪?!”
“是真的!妖怪穿着人皮,还拿着一条蛇,不!是一条虫,好可怕!”秦瑶月越说越激动,眼神里透出一股刻骨铭心的恐惧,修得平整的胭红碎花指甲深深地掐入秦可久胳膊上的肌r里。
秦可久仿佛不觉疼痛,继续问道:“那人长相如何?做何打扮?”
不料,秦瑶月突然浑身打颤,两眼发直,再次昏厥过去。
忘情渊
燕丹国之北,接近渡海的地方,连绵着一座座白雪皑皑,冰封千里的雄奇山峰。人们称之为天雾山脉。传说太黎女帝的神g便是隐于山脉深处。尽管太黎皇朝早已不复存在,但六百年来,信奉嬗司娘娘的人却只增无减。
三十年,十二月,九天星,神g现,四方动,英杰聚,尽本领,千人入,半仙出,惊天下,为谁歌……
这段三字民谣在昆华大陆上流传极广,其意是,每隔三十年,最后一个月,当天空中出现九大星图的时候,太黎神g就会从天雾山脉的最深处冉冉浮升。每当此时,天下群英汇聚,明争暗斗,机关算尽,只为夺得神g中各种世所罕见的宝物。入神g不难,但想安然出神g却非易事。千人当中或许会有一个得到神的眷顾,待到再度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往往已成为长生不死的强者。这些人借天地之力,御空飞行,一掌可碎山,一脚能断河,却如流星闪过,很快便从凡人眼界中销声匿迹,据说他们最后都去了西南仙山……
不悔峰,高达万丈,直c云端,是天雾山脉中最峻奇也最荒凉的一座山峰,其中有一处必死之地,名忘情渊。
此渊夹于两块十人高的巨石之间,水色乌黑,不沾冰雪,如同一只无眼白的巨形玄瞳,连接着鬼府冥地,幽森无比,令人望而胆寒。当地人g本不敢靠近这片区域,从前有些登高探险之辈,艺高胆大,死活不信邪,碰巧遇上了总忍不住走近巨石,想一睹究竟,结果俱是有去无回。久而久之,再无人敢踏足至此,忘情渊也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地。
然而,这一天,忘情渊边,恒久不变的黑白景象中竟多了两道火红色的人影。
“咦?好深的怨气啊!”小火虚浮于半空中,俯视忘情渊。
大火道:“这下面封印着一个巫师王,听说本事不小,可惜是非不分,执念过深,才被娘娘以净心台镇压在此。如今看来,要她回归正道,少说也得再压个万年才行。”
话说当日,大火与小火离开颜初静之后,便直接飞至天雾山脉寻觅四大神器之一的月流镜。神器有灵,一旦有心藏匿踪迹,即便是他们这种修炼了将近二十万年,实力恐怖的妖修,短期间也是难以察觉得出。
一路寻来,他们偶尔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每当深入探寻,线索总断于关键处。
此日经过不悔峰,大火想起嬗司以前提过的忘情渊,便顺道过来瞧瞧,没想到千年已过,渊底之人的怨气竟浓郁得几乎可以凝结成实体。可想而知,若无净心台的镇压,此人说不定真有机会进化成上古传说中的y巫大帝。
“巫师王?哪一族的?”小火与大火原本是双g共体,得到嬉司娘娘传授修炼心法后,才渐渐分体。当年,嬗司在凤栖岛隐居时,小火恰巧闭关破境,故而对某些被大火认为无关重要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
“袱嗣族。”大火想了想,又加了句,“这人名字很怪。”
小火眼神一动,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只是还没开口问,忘情渊底竟然隐隐飘出一个娇柔婉转的声音——
“物是人非,奴家的姓名,奴家都不记得了……”
这下子,小火更好奇了,紧紧盯着忘情渊,恨不得一眼望到底。只可惜,仅仅是深渊表面第三层封印光罩就已挡住了他的神念。
“既然忘了,那就永远都不要想起。”大火似笑非笑,缓缓说道。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疯狂地吼叫起来:“本王叫鼙罘丌巽!本王死也不会不记得!焱攸!你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夙汐芫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女人!敢抢本王的男人!本王要把你的灵魂抽出来日夜燎烧!把你的r身扔到y狱洞里给万鬼奸侮千万遍!哈哈哈哈哈……”
大火沉下眸色,冷哼一声,转身飞走,懒得理那忘情渊底的疯女人。小火跟在他后面,嘴巴里碎碎念着,最毒妇人心啊最毒妇人心。
飞了一阵子,大火忽然停下,手捂x口,唇角弯起一弧妖娆。
小火探头过来:“哥?”
大火笑意愈浓,满头乌红长发飘散在半空中,无风自扬:“初静想我了。”
定国公府,青几居。
呼——
颜初静吹熄灯台上的火光,寝间霎时暗下。清淡月光洒在窗棂上,映得半室微亮。她半倚半坐在床头,心里有些举棋不定。
皇帝册封神农杳为贵妃的那道圣旨虽然要待明日才正式传至她手中,但消息已传遍了京城。自午时开始,送礼上门道贺的人就来来去去,络绎不绝,直至戌时末刻方止。好在不用她开口,老管家秦立早已吩咐得力手下替她挡下了诸多烦人的应酬。
秦可久一直未出现。
她隐约猜到他在忙什么,因为上午巳时,他与别院总管、亲兵的对话,她皆听在耳里。
对于秦瑶月容貌被毁一事,她只觉得有几分解气,并未过分开怀。事实上也无甚可喜,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即使得到报应,复仇的人其实也挽回不了什么,但凭信念支撑着,只求恶有恶报,略慰己心罢了。
至于秦瑶琨被谁掳走,有何下场,她如今也无心情去猜度。是否要接下圣旨,以贵妃的身份进入深g查寻乾弓坤箭的具体消息,才是她目前最关注的事。
半日思量,颜初静始终下不了决心,只因陵云曾经对她说过,南陵皇g中,高手云集,不到迫不得已之时,万不可轻举妄动。那么,此番进g,是不入虎x焉得虎子,还是羊入虎口?需知有时,一步行错,全盘皆输!
最后,她想到了大火。
自从上回分别之后,到如今,通过那片本命心叶,她只与他说过几次话。非她薄情,而是不想过分依赖他人。
相处日久,大火对她的好,她慢慢也能体会出其中的无私。
他与小火不同。
小火天x开朗热情,他不仅对她好,对其他生灵也很好。应该说,凡是美好的事物,他都不会吝啬自己的欣赏,喜欢,占有,帮助……
而大火的喜爱,是那般含蓄,犹如深巷里最醇美的酒香,你不仔细去体会,无耐心去寻找,或许就会错过。
这样的男子,不管他是人还是妖,都值得真心相待。可她退却了。或许是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或许是害怕一种以爱为名的枷锁;又或许是萧潋之的背誓弃诺,令她对爱情这两个字望而生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