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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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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作者:不详

帅死了

古木清香伴随着温暖熟悉的气息一起扑来,小火俊朗鲜明的笑容忽然近在眼前,颜初静分外诧异,没想到他们会亲自过来,不禁浅笑:“你们找到月流镜了?”

“没呢。”小火摇摇头,面上露出一丝惭愧,然后盯着她的脸,“这样子没原先好看,我要看原先的。”

站在床边的大火随手抛出几块灵石,在寝间里布下一个最简单的四象阵,杜绝房里的动静传出去。

颜初静见状,便默运敛神诀。清丽之相瞬间褪去。妩媚浮现,不浓不淡,与那幽谧澹然的眼神形成一种独特迷人的韵色。

小火亲了亲她脸颊,心满意足,把头枕到她大腿上。

大火飘上床,趺足而坐,问起她近况。颜初静遂将入凤京后发生过的事情略述一遍,最后如实说出自己的疑虑。他听罢,敛目沉吟,过了半晌,竟道:“皇g所在乃是紫运龙脉盘踞之地。皇帝身在其中,旦坐龙头,夕卧龙腰,多少沾染了点龙气。与之y阳交合,对你修炼有益无害。”

“……”

颜初静面色不变,长袖下的纤纤五指却缓缓地攥住了被褥,心里难受得很,分不清是屈辱还是失望。

自从修炼蜜意经之后,除了第一次,需要处子的至纯至阳之气来突破境界的时候,她无法可想之下,才碰了那个对她心存倾慕的阳光少年李合洵。

而与萧潋之缠绵,她是自愿的。她喜欢他健美强壮的身体,喜欢他花样百出的技巧,喜欢他温柔体贴的方式。她视他为枕席情人,时而悄悄反渡一缕y阳真气给他,并未觉得借他的至阳之气来修炼有何不妥。

有时候,她想,倘若没有那场海难,没有遇上大火与小火,没有连尊的慷慨相赠,没有陵云的无私指点,那么,她的修炼之路定然是漫长的,绝非像如今这般,在数年之间,境界接连晋升,几乎省下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光y!

对于男女欢爱之事,或许她比这世间的女子都要看得通透。她不在乎所谓的贞洁,她也不会随意与男人调情放荡,除非是天时地利人合。当初,在凤栖岛上,她未拒绝大火与小火的亲近,一开始是因为心知彼此实力相差太远,觉得抗议无用。后来却是被小火的开朗纯朴感动,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那份无邪的热情。而面对大火,这个神秘强大的树妖,始终如隔云纱,她看不穿,猜不透,心动莫名……

于是,即使她非常欣赏秦可久的正直阳刚,但彼此相处将近大半年,她与他依然未曾有过十分亲密的身体接触,最多也只是握一下手罢了。

潜意识里,大火与小火的身影总是不经意地闪过。

有他们,足矣。

君不负她,她也不会做出有伤君心的事。

只是,如何能预料,他竟亲口说出让她与别人y阳交合的话来?!多可笑,她一直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否则不会那么……

颜初静暗自苦笑,感觉似乎有些什么被人活生生地剥了去,不是很疼,却禁不住心颤。是那么难堪,无能为力。

小火枕着她大腿,原想好好地睡一会儿,这时感受到她心情的变化,便睁开眼瞄了瞄哥哥,不明白他为何要那么说。

初静是他们的,他讨厌她与别人亲热!

“你生气了么?”大火不管弟弟埋怨的眼神,径自问她。

“没……”

颜初静刚说出一个字,余下的违心之语皆被大火的唇堵住。他抱住她,不顾她的反抗,深深地吻了一盏茶工夫,才吐出一声低沉轻叹:“你生气了。很好,我就不生气了。”

无暇细忖他这话究竟是何意思,颜初静气得想咬破他的嘴,只恼自己斗他不过。

复杂至极的情绪在他眸子深处微微荡漾着,好似有把火,明明要烈烈升腾,却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控制着,压抑着。

“你可以进g,别让那个皇帝碰你,不然我就把他的脑袋踢下去喂狗。”他的语气舒缓如常,好象在说一件无关重要的小事。

颜初静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忽然明白他刚刚提到的y阳交合g本只是阐述事实,实际上已准备警戒她不要贪心。她哭笑不得,自己之前误会他的意思了。不过,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警告,就不怕她反感?

真的反感么?

可心里面怎会有那么一点儿甜呢?

该死!

喜欢与讨厌,有时不过是一线之隔。

颜初静咬了咬下唇,暂且放弃内心的挣扎,不再于男女私情上多做纠缠,而将话题重新引向正事。

大火听她问起天命神官,想了想,道:“此人应该不会再c手这些事。天凰命格,千载难逢,历史上确实出现过。想当年,嬗司娘娘的寄体也曾被此人断定是天凰命格,后来惹恼了魑离帝君,一刀砍掉他右臂,才使他消停了一阵子。一千年,也足够此人修炼到元婴中期了。放心罢,除非有人谋杀皇帝,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更不会管封妃册后之类的事了。”

“这么说,皇帝只是找借口?”她若有所思。

“神农氏在民间一直享誉极高,皇帝封妃,多半是为民心。”大火再次叮咛,“后g里的争斗无甚可说。你将皇帝迷昏头之后,他自会心甘情愿地交出乾弓坤箭。只需提防皇g底下的修士,别让他们察觉出你的真容与修为。”

颜初静轻轻地唔了声,想起秦可久昨日拔出那把乌光幽幽的魑离刀,至今仍觉森寒莫名,不由问道:“魑离帝君的成名武器怎会流落到他人手中呢?”

大火微微一怔。

听得差点睡着了的小火突然竖起耳朵,浓密修长的睫毛如同扇子似地扑闪几下:“哥,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不可能。”大火一口否决。

颜初静难得好奇:“你们在说魑离帝君?”

“当然啦。”小火不假思索地应她,眼神里充满崇拜,只差没冒出红扑扑的星星,“魑离帝君帅死了!”

大火睨了小火一眼:“男人要那么帅干嘛,招蜂引蝶,没个安生。”

“怎么个帅法?”颜初静伸手小火滑溜如豆腐的脸蛋。

崇拜变成憧憬,小火这时一点也没有同x相斥的自觉:“唔……天底下所有的美人加起来,所有的强者合一起,也比不上他一半。”

好夸张的形容,无法想象,颜初静狐疑道:“那还算是人么?”

“他本就不是人。”

大火叹息,手指在她眉眼间轻轻地描画着,带着几分温柔几分惆怅,“他是嬗司娘娘一生一世的劫数。”

情字伤

一生一世的劫数……

她的思绪随着他的话漂浮,恍惚间,心底仿佛有一g弦被轻轻拨动,漾出不知名的旋律,忧伤浅浅,怅惘隐隐。

这夜,颜初静依偎在大火的怀里,听他说起一些尘封已久,不为世人所知的千年旧事。不知不觉地沉入了谧谧梦乡。心神宛如浸润在温暖的海水中,得到彻底的放松。

小火枕着她的腿,嘴角微翘,似乎美梦连连。

三个人的体温纠缠无间。

直至晨霭渐淡。

天色仍未透进绣白薇银边丝罗帐,她在半明半暗中承接细碎轻吻,手指缓缓抚过大火棱角分明的下颌,修长的颈项,宽厚的肩膀,结实的x膛,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她不敢奢望永恒,惟记此刻。记得他此刻的专注,眸中只她一人,让她的心,在变幻莫测的世事里,还保留住一份单纯美好的期待……

渐渐,寝间外陆续传出丫鬟们穿衣叠被梳洗的声音。

秋日已探出一弯金红轮廓。大火撤去四象阵,与小火悄然离开。他们还要回天雾山脉继续寻找月流镜的下落。

颜初静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考虑大火昨夜提过的一个建议。他说,太黎神g会在两年后再度现世,希望她尽快结束这边的事,参与神g考验。倘若能够得到神g第九层的九晶仙甲,那么她在星际传送阵运转期间,哪怕不幸出了意外,至少也能保证身体不会被时空洪流粉碎。

事实上,连尊也曾言及,他们如今所在的这个星球名为昆仑星,与地球同属银河星系,相距不算太远,只是中间隔着一大片危险的流煌焰域,无法直达,需要两次中转。传送期间发生意外的几率可说是万中或许有一,运气差的人遇到时空飓风,碰上流煌焰,通常会落得个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下场。因此,地球上的修士在星际漫游历练时,一般不会选择来昆仑星。除非是境界已达大乘期,有望飞升仙界或其余三界,自持实力过强的修士才会不惧流煌焰。而以她目前的修为,只能借助仙级防御法宝方能勉强抵抗,并且还必须是在真元充沛的前提下。

真元可以通过服用丹药补充。

颜初静打定主意,魑离刀与乾弓坤箭一到手,就寻个清净偏僻之地,练习炼丹术,多准备一些地、玄两阶的丹药,然后去见识一下太黎神g。

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轻叹一声,掀衾下床。

未几,两名丫鬟端了温水等物进来,侍侯她更衣梳头,漱口净脸。

早点刚上桌,院门外响起几声中气十足的“将军”,颜初静放下白瓷粉菡纹茶盏,抬眼但见秦可久大步走进来,面容衣饰上皆沾着层薄尘,显然是刚从城外回来,便直接到她这儿来了。她也不多问,只让丫鬟添上一碗白粥与两碟香菜蛋卷。

见她j神尚好,秦可久缓了口气,就着丫鬟捧来的小水盆,净了手,拭干。而后端起碗,咕噜几下,一碗稀粥便已见底。

女儿毁容,神智不清;儿子失踪,音讯无全。秦可久一边忙于安抚女儿,给她找大夫,一边分析凶手的来历目的,指挥手下j兵四处查寻儿子,何来胃口用膳?自昨日至今,总共也就草草吃过两顿,应付了事。

册封贵妃的圣旨会在今日正午吉时正式传予神农杳。秦可久昨夜反复思量,心中已有了定夺,于是赶在城门开启时,先行回府,打算与她说明一切。

他遣退丫鬟,对颜初静说道:“杳儿,等会进g,我会向皇上禀明你我之前已有夫妻之实,求他收回圣命。皇上若问起,你只须咬定此事在入京之前发生。余下之事,由我一力承担。”

颜初静压着心底的愧疚,轻声道:“将军肩负一府兴衰,秦关十万将士的前程更是与你息息相关。为了杳儿一人,得罪皇上,陷秦家于危境之中,这个不忠不孝不义的罪名,即使将军背得起,杳儿也受不起。”

秦可久大为震动。

事到如今,她还处处为他着想,试问,他又如何能够弃她不顾?!

“贪生怕死非君子,忘恩负义枉为人。杳儿,秦家欠你太多,可久身为人臣,不能公然抗旨,唯有此法方能免你入g受罪。皇上如今还有用我之地,顶多不过是降职杖责,不会伤我x命,更不会在此时对秦家下手,你放心罢。”

颜初静低下头,生怕被他看见自己眼底的羞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服他。

她可以不动声色地说谎,但不能泯灭自己的良知。

秦瑶琨固然是禽兽一只,秦瑶月亦是自私自利,心x不纯的女子,但秦可久却是个顶天立地的正直男儿!

他对她的爱,不掺功利,不畏皇权,确是真心真意。正因为他的这份情意太深厚,太贵重,才令她愧不敢当,心生退意。入g为妃,一举两得,既可以迷惑皇帝又能尽早截断他的情丝,已是事在必行。

正当颜初静苦思劝言时,定国公的到来无疑解决了这一困局。

原本,经过她前几日的金针续元,定国公的j神气色已经大有好转,然而,自昨日接到皇帝封妃的消息之后,他的心境就再亦无法平静如水。

他年岁已高,朝中大小事,早就不c手了。府里头的事有儿子恩策掌管,他也放心得很,唯一挂心的就只有宝贝孙子可久与曾孙瑶琨。秦可久少年成名,稳重果敢,智勇双全,深得他心,是最有可能继承他爵位的人选。至于秦瑶琨,武功学得不错,可惜心x与其娘亲一个样儿,浮躁了些,又刚腹自用,实在难担大任。因此,定国公一直想为秦可久续弦。神农杳的出现,可说是寄托着他此生最后的期望。

无奈天意难测,封妃圣旨一下,秦可久与神农杳的亲事顿成泡影。定国公久经风浪,震惊失望之余,一直静观其变。秦瑶琨和秦瑶月两人同时在观澜别院出事,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但他最担心的却是秦可久。

因为定国公太了解秦可久的x情。神农杳既已成为他的人,哪怕是皇命难违,刀架于颈,他也不会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

“拥有天凰命格的女子,注定会诞下天龙转世的皇子,这就意味着天龙不死,江山永在!”定国公目光犀利如剑,直指秦可久,“贞洁算得了什么?说句不恭敬的话,即使恒仙子体胖如猪,貌比无盐,皇上也会迎她入g,只待天龙太子一出世,还会让她执掌凤印,坐镇正g。”

秦可久站在一旁,一张脸绷得如钢板似的。

这些事,他怎会不知!?

但要他眼睁睁地看杳儿变成皇上的枕边人,从此之后,一个孤锁深g,一个独守边关……只是想想,已然痛彻心腑……

“爷爷!”秦可久双膝跪地,语气里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一丝哀求。

定国公闭了闭眼,同时硬起心肠,缓缓起身离座,拱手弯腰,竟朝颜初静深深一拜揖:“老夫愧对仙子,死不足惜,只望仙子舍儿女私情,以大局为重,辅助吾皇,母仪天下,令江山太平,使黎民安乐。”

颜初静坐着不动,承他此拜。

秋日旭辉洋洋洒洒,照入花厅,将菱窗上的花纹清晰地映在地面。秦可久侧光而跪,只觉透心的凉,骨僵成石,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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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华历七三零七年,九月九日。

正午时分,阳光灿烂,凤京城内秋意未浓,大街小巷两旁,草木葱茏,不见枯黄败落之象。秋风卷走夏末的闷热,不时送来阵阵清凉,令人大感爽快,喜道天公作美。

六十六名身着华美银铠,腰悬朱鞘威武大刀的羽林军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在前开道。其后是三十名高举龙凤旌旗与三重金黄华盖的盛装g婢。二十二对肌肤粉白,相貌可爱的金童玉女跟在后面,一手提彩绢绣篮,一手抛撒时令鲜花,留下满地绚丽芬芳。

迎接神农杳入g为妃的队伍从皇g的朱雀门出发,经过宽达数十丈、全以白琼沙玉石铺就的御街,直往定国公府所在的仁义坊,然后原路返回。

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早早就挤在了御道边,只为一睹贵妃尊颜。

八抬云凤舆乃以桃红色为底,j绣流云百蝠的皇室专用绸缎作帷,舆顶立着一只半人高的纯金打造、宝石镶嵌的七彩凤凰,其形栩栩如生,经秋日一照,霎时流光溢彩,夺目眩神。

颜初静独坐在舆里,双眸半敛。

任外面万人欢呼,震耳欲聋,她始终是无喜无忧。

偶尔,有那么一双充满不甘与绝望的眼睛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总让她为之微微心悸。

颜初静默默地对自己说,她真的无意伤他。只是,辜负了的情意,何以为偿?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举行册封大典的黄道吉日定在下月。因此,临近皇帝就寝的正阳殿的瑞灵g便成了颜初静的暂居之所。

下舆后,两名身材娇小的美貌g女一左一右地虚扶着她进殿。

瑞灵g是由一座坐北朝南的前殿与东西配殿组合而成的独立g院。前殿外种有数株紫薇,枝繁叶茂,长势极好,点点黄蕊衬着紫红色的花瓣,开得如火如荼,正是似痴如醉丽还佳,露压风欺分外斜。周围朱廊曲折,悬吊于檐的银薇玉铃随风摇曳,发出细碎的叮咚声,十分清脆悦耳。

前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形制堂皇,装饰j致。颜初静一眼瞄去,顿觉此处比皇帝的勤政殿少了几分庄严,又比幸王的佑安殿多了几分繁复,总体而言,华美中不失典雅。

踏过殿堂时,地面上的乌金砖光滑可鉴,几乎将她们裙裳上的花纹都清晰倒映了出来。

颜初静甫一落座,g女随即奉上热茶,她端起青花g窖茶盏,就着茶盖子轻轻地拨了拨毫无茶末漂浮的水面,开口问:“你们,谁是管事的?”

皇帝未曾大婚,皇后之位一直空悬着,太后又早薨,听说目前后g诸事多半由贤妃与淑妃共同掌管着。颜初静对这g里面的规矩不甚了解,心想贵妃等级高于贤良淑德四妃,皇帝多半会亲自派人来教导指点一番。

一名头绾茶茉髻,身穿宝蓝g裳,衣饰明显比其他人高出一等的g女站出来,深深一曲膝,回道:“婢芝拜见娘娘。”

g中奴婢除了g女就是太监,自称的时候通常会在婢字之后加上自己姓名的最后一个字,用以表明名字。

颜初静听这声音有些耳熟,略感诧异,便叫这g女抬起头来,待一看清其貌,不禁大吃一惊,差点儿脱口而出——

小芝?!

g女芝低眉顺眼,似乎压g儿没察觉到颜初静的惊讶。

颜初静细细打量了她半晌,定了定神,语气不变:“你素日负责些什么?”

“婢芝奉命侍侯娘娘起居饮食。”g女芝徐徐回道,未多言一词,亦不少语一字,显得极是安分守礼。

虽然神情动作不像,然而,即使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的也不多,更何况声音与身形竟皆相同!若道不是同一个人可能么?

记忆中,小芝是孤身卖入江府,家中并无姐妹。那么,眼前这个端庄稳重的女子与那个天真活泼的小芝真的毫无关系?颜初静这么想着,心底隐隐浮起一丝寒意。

这时,一阵齐齐整整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太监高亢中带着点尖锐的嗓音从g院门口传进来。颜初静微微一愣,起身。还未步及殿门,幸王那张柔婉秀美的绝色脸蛋已映入她眸中,后面还有个清俊绝伦的……

幸王进得殿来,先声夺人:“本王昨日等了你一天,你怎不来?!”

颜初静干脆得很:“不想来。”

幸王气结,抬起一g白嫩光滑的手指直直指着她。

随他而来的江致远转眸间瞥见g女芝,亦为之一惊。颜初静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愈发郁闷。幸王不管这些,坐上软榻后就喝退所有g婢,要颜初静给他施针。

颜初静没心情逗他,当下取针出来。

“等等。”幸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过去对江致远说道,“你先出去一会儿,别让人进来。”

江致远先前为幸王案杌,听他说要来瑞灵g看神农杳,甚想亲眼见识神农氏的传奇针术,于是开口请求幸王允与同行。却未料及,事到关头,幸王竟要自己出去帮他守门,顿时气得无话可说,缄默着退出殿外。

初秋之时,气候仅是微微转凉,殿堂宽敞,又未放置火盆之类的取暖物什。颜初静担心幸王的身体受不住,便收起金针,先将他抱入暖阁里躺好,然后找出两只瑞兽型的青铜暖炉,烧开了香炭,等暖气蔓延开来,才卷起他的绸裤,准备施针。

幸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动作,在金针未落之前,幽声道:“本王向皇兄请旨娶你当王妃,可你为何偏偏是天凰命格呢……”

颜初静抬眼看他,眸子里含着浅浅笑意:“殿下因何而娶?”

“本王喜欢你。”

幸王答得无半点犹疑,见她依然是一脸清平宁和,无惊无喜,不由得蹙起了秀眉:“虽说圣旨不可抗,但你终非南陵人,倘若不愿入g,皇兄在明面上也不会为难你。可你来了,难道你喜欢皇兄么?”

他问得坦白,颜初静答得也很坦诚,全然不怕隔墙有耳:“我与皇上不过只见了两面,谈不上喜欢与否。”

幸王听罢,血色淡薄的唇角扬起一道可爱动人的弧线,随即又垂下。水汪汪的杏眸有气无力地瞪着她,眼神着实哀怨得很:“不喜欢人,那你喜欢什么?贵妃之位?还是皇后的宝座?”

真正的原因自然不能公诸于口,她轻轻叹息,五指飞速起落,十三g细如毛发的金针逐一c入他腿上的x道。

幸王盯着她那露在袖口外的小半截纤润手腕,只觉冰肌玉骨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最贴切不过,再闻着她袖子里逸出的若有若无的清香,更感舒怡非常,连带着她的声音亦悦如天籁。

“定国公有句话说得好,江山太平,黎民安乐。我不信天凰命格,却也想看一看什么是太平盛世……”

鬓如霜

车辕辘辘,碾过蒙蒙尘埃,驶向晴朗明媚的秋光里。

京郊的驿道宽广平坦,只是一旦转入鋈特儿群山麓下的黄泥沙路,人坐马车里,颠簸之感顿时大增。

江致远阖着眸,似无所觉。

后g严禁男子出入,唯太医身份特殊,通常情况下,经妃嫔传召,方可进出。江致远身为圣医颜叠吉的亲传弟子,论医术,其j妙之处丝毫不逊太医院内的几位老太医。无奈长相太好,x子又孤傲了些,没少惹人嫉妒。因此,历年来,为了避嫌,他只负责为皇亲贵戚与朝廷官员看病,极少会去后g应诊,昨日得进瑞灵g,不过是沾了幸王的光。

g中最不缺的就是眼线。对于那名酷似小芝的g女,江致远的诧异与怀疑并不比颜初静少,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同样选择了不动声色,直至回到太医院,才悄悄吩咐心腹弟子蔚良去打探g女芝的来历。

蔚良外表温和,看似斯文无害的书生模样,然处事圆滑,手段高明,人脉极广,要打听一个g女的出身背景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只花了些银两,当天下午,g里头便有人通过医童偷偷递了讯条给他。但出乎意料的是,g女芝的身份非常神秘,就连内虞司掌管人事调度的吕女尚使也不晓详情,只知此人是由内禁司直接调去瑞灵g的。

内禁司掌后g纠察,本该由皇后亲自管理,如今正g位缺,此权责便落于太妃之手。

江致远得到消息后之,让蔚良向内禁司着手,务必查出g女芝的真正来历。

他一夜辗转难眠,冥思苦想,终未得解。

天色始白时,晨雾犹未散,他用过早膳,便到定国公府拜访秦可久。老管家秦立却道将军不在府中。于是,他先去太医院请了事假,然后坐上马车,赶往观澜别院。

江秦两家结亲至今已有五年,这观澜别院,江致远也只在两年前的暮春时节来过一回。此时秋风乍瑟,别院外枫红似火,片片盛燃,映着高亭秀阁,粉墙黛瓦,美如艳墨泼描于雪白丝锦上,浓淡恰好,绚华与清雅并重。

可惜江致远心事重重,无心观赏美景,行至堂前,只发现别院里的气氛格外凝重,守卫也比印象中的森严数倍。

别院总管秦荣额系一条三指并宽的镶玉锦带,掩盖了日前磕头时碰伤的皮肤,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倦意,以及日夜难安的焦虑。

“姑爷稍等,老奴这就去请将军。”

江致远微感奇怪,想不出别院里发生何事,会让秦荣变成这般模样。

一盏温茶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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