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释然。
他像是个被卡着脖子的囚徒,知道这么一直走下去、坚持下去,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但是,那生机实在是太远、太渺茫了,有时候,反倒不如利落的死亡来得更加痛快。
而现在,铡刀落下了,束着脖子的绳索收紧了,那害怕了许久、担忧了许久的死亡……就要来了。
——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痛。
关寄年垂下眼睑。
镜头外,李延注视着画面中央的岑年,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与副导演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异的神色。
岑年演的有点太好了,甚至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虽然,岑年一直以来的表现都不错,但这次的表现却几乎不可思议了。那不仅仅是演技能达到的高度。
岑年和角色相融的很好。
镜头里,这个压抑的镜头仍在继续。
关寄年握着衬衫,停顿了半晌。
然后,他闭上眼睛,笑了笑。
“顾悉,”关寄年捂住眼睛,喃喃道,“我知道你受够了。”
“我也……”他吸了吸鼻子,说,“我也累了。”
不是看不出顾悉的敷衍。
但他一次都没有问,没有去责备。也许,就连他自己也在等,等待一切结束的那一天。
关寄年握着衬衫,站了起来。
他茫然地环视四周,像是一时忘记了自己这是在哪儿。然后,他把衬衫放在桌上,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书桌上的几本专业书收好,自己的衣服清出来,电视柜上、出去旅游时拍的合照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