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解释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自己面前。
靠在石块上的司芜面容沉静,看起来懒洋洋的:“我确实没有余力,那就麻烦姬公子了。”
有人帮自己就省力气了,有什么不好的?
司芜的性格向来是比较活泼的,喜欢交朋友,不算内敛。
除去晴贵妃刚死的时候她比较沉默封闭,其他时候都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更何况她心里知道姬时越不是坏人,不过好心帮自己上个药而已,只觉得不用太过警觉。
“宫姑娘别急,书言去河边洗衣,我嘱咐过他多留意看看周围的路。”姬时越松了一口气,将药膏轻柔地涂抹上去,同时还回应了她之前的话。
“这里是山崖下,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想要找到路不容易吧。”司芜眼神落在他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上。
看起来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
司芜的眼神从那双手慢慢挪到他身上,慢慢打量着。
衣料是不错的质地,墨蓝色的衣衫衬得他很沉稳大方,袖口上还绣着金线。
“姬公子是宿京人吗?”冰冰凉凉的药覆在伤口处,让她原本焦虑的心情变得平静起来。
姬时越有这种魔力。
那种温和平淡的气质总会让人也跟着不自觉安静下来。
“不是。”姬时越这会儿正将司芜的衣袖折上去,露出小臂上的伤口:“不过这次我确实是要前往宿京,而且,以后应该会在那里定居了。”
听到这个消息,司芜竟然有些高兴,没有发觉他的语气有些低落,追问道:“姬公子是在宿京有亲信吗?”
姬时越帮了她很多,她正愁若是回到宿京找不到他,就没办法好好回报。
现在知晓人也是要去宿京,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姬时越摇头:“没有。”
“那公子为何……”
司芜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没再继续,而是转了个话题:“我也要回宿京,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请公子去宿京的玄水楼吃好吃的,他们那最有名的琉璃碎是一绝。”
玄水楼是宿京十分出名的酒楼,里面的招牌菜品每个都是令人吃过一次就会日思夜想的程度。
“琉璃碎?”姬时越重复了一遍,轻笑道:“这名字有些意思,是什么菜?”
“这个琉璃碎不是菜,是酒。”司芜的两只手都已经涂好了药膏,她将自己的脸侧过自顾自继续说着:“听说很好喝,我也没喝过。”
她不喜喝酒,平时虽然常去玄水楼吃饭,但没有点过这个大名鼎鼎的琉璃碎。
不过按照菜的出名程度,她觉得这酒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完她又有点丧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冥皇叔会不会派人来找她啊?
姬时越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失落,安慰道:“没事的,兴许等会书言就会带好消息回来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是等姑娘好一些,我们直接往南边走。”
他们就是从南边来的。
“希望曜灵没事,或许她能找到这里。”司芜只能这样祈祷。
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完,便只剩下脸跟脖子。
司芜没多想,直接将衣领小心地拉开一些,露出脖颈处斑驳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