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很吃力,只能一点一点地涂,同时还要时不时被痛得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上完胳膊的药,再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司芜再没多余的力气给其他小伤口做处理。
只得走出来坐在稻草上发呆。
托姬时越的福,她这次也算保住一条小命。因为对人依旧怀有防备,便干脆将自己之前用的假名告诉两人。
宫珠。
当时随口瞎扯的名字,其实随便一听就能听出来跟公主两个字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却没有人怀疑。
如果自己聪明点,那时候就该发现其中端倪了。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司芜仍然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犯蠢。
在司芜不自觉走神的时候,蓦然听到姬时越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其中还带着几分担忧:“宫姑娘?”
她没及时回答,便听到脚步声靠近了些,“没事吧?宫姑娘?如果听到了就应我一声。”
这时候语气里的担心已经完全没有遮掩。
如果不是担心会冒犯到她,姬时越恐怕已经冲进去了。
“没事。”司芜自然能听出他的焦急,赶紧应声:“公子进来吧。”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愈发觉得姬时越是个好人。
而且,是个温和又谈吐得体的好人。
“宫姑娘许久没有动静,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有些着急。”
姬时越走进来,看见人正好好地坐在那,反倒为自己刚才的着急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没事。”司芜闻言只是垂眸,轻声道:“只是有点累了。”
“宫姑娘胳膊上的伤严重,是应该多休息几天才对。”
姬时越看到她有些地方显然没有上药,便温声问道:“好好上药才能早日恢复。”
这药膏是他随身携带的,对于外伤效用特别好。
“等会再涂吧。”司芜没什么力气,干脆半靠在自己身后那石头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已经三天了。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直没有人找来,他们努力了半天竟然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继续待多久。
“如果宫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姬时越拿起她手边那个小小的瓷瓶,打开便能闻到其中清香。
很是好闻。
司芜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公子是要帮我涂药?”
她身上除了胳膊那道最严重的伤口,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痕迹,分布在手背脸颊跟脖子上。
总之就是数量很多,却并不算大毛病。
但看过去确实有些扎眼。
“……是我冒犯了。”姬时越闻言,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我只是觉得,如果是因为姑娘受伤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但只是帮忙,绝无其他想法。”
他们男女有别,自己确实不应该提出这种建议,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姬时越担心面前的人生气,忍不住攥紧手中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