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帕子在眼角蹭了蹭,她眼眶红彤彤地低着头道:“本王妃从小就在道观里居住,没有承欢凤丞相的膝下,难免感情淡薄。是本王妃不识趣,这就终究不是本王妃的家。”
她像是抽噎了一下,肩膀抖动。
却还竭力地做出坚强的模样,抬起惨白的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本王妃奢求太多。本王妃累了,冥皇叔是来接本王妃的吗?咱们回府吧!”
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像是真的被彻彻底底伤透了心。
凤兆安看得牙都要咬碎了,忍不住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些嫁妆难道还不能证明为父对王妃的疼爱吗?王妃何出此言?”
“不过是些冷冰冰的财物,本王妃难道稀罕这些东西吗?”
凤青梧婊里婊气地叹口气,说话的语气非常凡尔赛:“这些寻常东西,难道本王妃很缺吗?恭亲王府难道拿不出这些玩意儿?”
“不过是一些小东西,哪里比得上亲情的温暖?”
她的脸色黯淡,像是失去了兴致,低头道:“本王妃要这些,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凤丞相对本王妃有没有父女之情。凤丞相如果舍不得,本王妃还给你就是了。反正这些金银珠宝宝物之类的东西,本王妃也不感兴趣。”
听得沈芸和凤青歌快要呕血,手里的帕子被揉来撕去,皱成一团。
“小玩意儿”?
“冷冰冰的财物”?
“不稀罕”?
“比不上亲情的温暖”?
听听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要是看不上,何至于折腾着索要嫁妆?
要了嫁妆,最初的还不满意,硬是让她忍着心疼大出血。
到现在,东西都拿到手了,丰厚到搁在院子里都能闪瞎人的眼。
她现在开始说,不稀罕这些东西,都只冷冰冰的财物了?
“恭亲王妃千万别这么说。”
沈芸牙都要咬碎了,还要赔着笑脸道:“这是您的嫁妆,哪有不要的道理?这也不合规矩。”
“既然本来就该是本王妃的东西,那凤丞相怎么还一副本王妃不知足的语气?”
凤青梧又擦了擦眼睛,将眼睛揉得更红一点,委屈道:“本王妃对金钱不感兴趣,也对金钱没有概念。这些东西,本王妃从来不缺。难道在凤丞相眼里,本王妃配不上这些吗?”
凤兆安能说什么?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能攥紧了手,勉强维持住自己一国丞相的风度,勉强道:“为父只是想告诉恭亲王妃,在为父的心里,王妃一直是为父的好女儿。”
“凤丞相和丞相夫人,倒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
这会儿,司君冥才终于冷冷淡淡地开口。
那双幽冷的黑眸,从两人身上扫过去,仿佛一股亘古的寒风刮过。
他嗓音里带着几分不满,冷声道:“一些阿堵物罢了,也配拿到王妃面前来计较?看来王妃真是在丞相府受了大委屈。”
“王爷……”
凤兆安瞠目结舌。
他想到凤青梧一脸娇羞地说司君冥对她有多么好,眼前不由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