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穿成康熙白月光的妹妹(清穿) 第58节</h1>
“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臣仍觉得方才对太子所言并无任何不对,皇上偏宠于平贵人,若来日平贵人诞下皇子,皇上当真还会如现在一样偏疼于太子吗?”
“民间常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却被手背的肉厚上不少!”
皇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是不怒自威:“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着,他更是扬声吩咐道:“来人,索额图言行无度,冒犯于朕,将他带下去打入死牢,终身幽禁。”
这比杀了索额图还叫他难受,当即便求一死,可皇上却不为所动。
等太子见了噶布喇最后一面,皇上一行则回去紫禁城。
三日之后。
噶布喇病逝。
索额图入狱。
皇上这次当真是下了狠心,不光将索额图关于死牢之中,更命人以铁水将锁浇死,以昭示皇上决心。
这铁水是当着索额图的面浇上去的,更是浇灭了索额图最后一点希望。
来日,就算皇上心软,大赦天下或太子继位饶恕他,也打不开这锁的。
一时间,朝堂与后宫都是议论纷纷。
映微却未多问,当日她只知道皇上要借太子一事除掉索额图,朝堂之事,她向来不会多嘴。
如今接到噶布喇病逝,赫舍里一族彻底落败的消息,也不知是伤心过多,还是天气渐冷的缘故,映微有些咳嗽起来。
一开始,她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只要小厨房送了些梨子水和枇杷膏来,可一连喝了几日都未曾见效,这才吩咐小全子去请太医。
小全子原是打算去请孙院正的,去了太医院一趟,这才知道孙院正因没能医好噶布喇的病遭皇上训斥了一番,昨日又因孙院正没能治好太后多日的风寒,被太皇太后罚了三个月的月例,如今正在家中自省学习,明面上虽这样说,可实际上却是被太皇太后禁足些日子。
小全子没法子,便请了郑院判来。
论医术,实际上郑院判并不在孙院正之下,不过是他为人刚正,不如孙院正能言善道,不如孙院正擅钻研而已,要不然,当初皇上也不会命他负责天花一事。
郑院判因映微提供了医治天花的方子,一向对映微敬重有加,请安之后这才上前把脉。
映微不以为意道:“也不知道为何,我这咳嗽老是不见好,要劳烦郑院判开几贴药吃一吃。”
郑院判本就神色严肃,细细把脉起来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已是眉头蹙起,若有所思的样子。
映微见状不由道:“我可是病的十分厉害?这,我平日里并没有觉得身子有不舒服的地方……”
“还请平贵人稍等片刻,让臣再看看。”郑院判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近来平贵人可有服用什么方子?”
他一心只有钻研医术,故而对宫中那些风言风语并不知情,也不知道皇上请大夫替映微开了助孕的方子。
一旁的春萍道:“前些日子皇上请了名医替咱们家主子开了调养身子的药方,看主子能不能早日有所身孕。”
“不可能!”郑院判在太医院还有个外号叫“郑毛驴”,就说他与毛驴一样犟,这事儿若换成别人,早就闭口不言,可他倒好,却道:“臣诊出您每日所服食的汤药中有土茯苓、夏枯草、大青叶等药材,这些药材都是清热解毒,利湿化浊的,哪里是用来调养身子的?”
说着,他眉头皱的是愈发厉害:“而且,臣诊出两三年前曾服食过让您难以有孕的方子……”
映微一愣,半晌没回过神来。
春萍更是连声斥责他弄错了,“……郑院判,您好歹也是太医院医术仅次于孙院正之人,怎能这般胡说八道?先前孙院正给我们家主子诊脉都没说有什么不对劲,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得这样严重?”
映微这几日本就夜里易咳嗽,整夜整夜睡不好,当即脑袋里是混混沌沌一片,半晌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但她仔细一想,大概也能猜到些许——每次她身子不对都是请孙院正过来,若皇上事先提点过几句,孙院正自不会多言,况且自她服用汤药以来,她身子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连孙院正都没请过。
但郑院判不一样,他甚少来后宫给妃嫔们请脉,所以,皇上根本就没想过告诫他什么……
两三年的事儿……映微认真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些印象。
她微微阖眼,吩咐还与郑院判辩解不休的春萍道:“我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好好歇一歇。”
她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春萍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当即道:“主子,您可别听郑院判胡说八道,那位老大夫是奉皇上之命过来给您开的方子,难不成皇上还能害您……”
映微有气无力道:“好了,你们先下去。”
声音中竟带着几分哭腔。
想不想生孩子是一回事,可能不能生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这些日子她日日服用汤药,听春萍等人在她耳边说钟粹宫很快就会添位小公主或小阿哥,她心里隐隐竟也有几分期待来……
春萍吓了一跳,还要再说话,可瞧见自家主子脸色一片苍白,忙退了下去。
春萍一出门去,忙吩咐小全子去请皇上。
待皇上匆匆赶来时,心怀医德的郑院判尚未离开,皇上略一问就猜到发生何事,心里是咯噔一声,想着映微如今身子已好的七七八八,那老大夫说了,再喝上七八日药就能痊愈。
先前他怕孙院正道出映微所服汤药不对,还专程派顾问行“提点”了他几句,万万没想到如今来的却是郑院判……
皇上心中忍不住喟然一声,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里落着薄雪,外头的天儿是黑压压的,屋内并未点灯,是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