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提,失了大笔银子的助力,宫里发的那一点子份例,根本维持不了日常花销,堂堂国之储君,竟然要日日为生计发愁,过得着实窘迫。
明录在季温瑜面前抱怨了一回,还没说几句话,太子怕弟弟多想,立时喝住了他:“乱嚼甚么舌头?左不过是一个不忠不敬的外臣,走了也就走了,值得说这许多?”
季温瑜知道太子这是心生悔意,又拉不下脸面,却不接他的话茬,更不提献金帮他解围,只一味装傻充愣,唯唯诺诺。
眼看谢知方走上前世的老路子,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暗自提防。
皇权霸业自然是最重要的,他循着过目不忘的记忆,理出前世里自己苦心经营的关系网,拣最重要的几个,通过不同的手段逐一击破,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入自己麾下。
这过程耗时日久,又颇为繁琐,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眼看到了年关,腊月二十叁这日,辽东传来捷报,谢知方率千余兵士月夜发动奇袭,大破蛮夷,杀敌两千余人,活捉夷族二皇子札儿格,掳获牛羊无数,震慑敌军,扬我国威。
陛下龙颜大悦,连下叁道封赏,因着他年岁尚小,并未加官进爵,却赏了谢夫人进宫赴宴的殊荣,又往谢家赐下许多金银珠宝、云锦绸缎。
谢家水涨船高,再次门庭若市,谢韬日日沉迷于温柔乡中,无暇理会诸多应酬,谢夫人又是女流之辈,许多事不便出面,林煊没法子,只得常常站在谢家正堂迎宾送客,背地里没少在写给谢知方的信里抱怨他。
除夕这夜,季温瑜照旧坐在宫宴的末席,因着宁王没有回来,倒未曾受到甚么刁难。
他喝了几盏冷酒,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舞伎们新排的《踏摇娘》,只觉她们美则美矣,不如谢知真多矣,便起了别的心思。
他觑了个空子悄悄离场,带着几个身手出色的心腹,星夜纵马疾驰,直往白雀庵而去。
谢知方那一招借力打力确实解了燃眉之急,但他远在边关,胳膊伸不了这么长,自己悄悄潜入庵里,强要了谢知真的身子,谅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在佛门清净地也不敢大肆声张,翻不出什么浪花。
碍着兄妹的名头,他现在确实不好娶她,可借着她的身子泻一泻火,并不算甚么过分的事。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地,明月高悬,夜色深浓,庵里静悄悄的,大多数尼姑们都已睡下,只有谢知真所住的静安堂依然亮着一盏灯火。
季温瑜运足轻功,踏雪无声,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禅房,自腰间摸出一把刀刃极薄的匕首,自门缝处探入,叁两下拨开门闩,抬脚踏了进去。
一名缁衣女子背对着他,跪在蒲团上低声诵经,左手握着串佛珠,右手轻敲木鱼,如云的青丝高高束起,并未察觉他的到来。
有前车之鉴,季温瑜先是往左右打量了一圈,又看了眼她的长发,确定没有甚么可以用来自戕之物,这才悄无声息地往前走了两步,俯下身去,从后面拥住她,含笑唤道:“真娘,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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