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除了他自己,把她交付给谁,都无法彻底安心。
他过不去天理人伦这道槛,更怕她反应激烈,伤了姐弟之间的情分,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到最后不仅没有为她谋一个好去处,反而招来豺狼惦记,险些吃了大亏。
这几日里,他五内如焚,六腑俱灼,又时不时想起那夜销魂蚀骨的滋味,本来便不甚坚定的心志不免一再动摇,这会儿受到她要出家的刺激,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脑儿分崩离析。
是亲姐弟如何,注定遭到亲朋好友的反对和世俗的唾骂又如何,此时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想娶她为妻,想给予她世间任何男子都给不了的呵护与爱重。
这到底是丧心病狂、无耻之尤,还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是臭到家的馊主意,还是不破不立的锦囊妙计,似乎都无关紧要。
最重要的是——
他已经承担不起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更不可能将她从心间彻底拔除。
他不想错过她。
他也不想再做个只知道逃避的懦夫。
“姐姐……”两人走到廊下时,天空正好落下濛濛细雨,他开口叫了一句。
谢知真下意识伸手接住细密的雨丝,一截莹白如玉的皓腕自袖中探出,纤细羸弱,令人想要捧在手心,一寸一寸吻过去,将冰冷的肌肤捂热。
她微微歪着头,愁眉不展,轻声回应他的呼唤:“怎么了?”
谢知方挥退下人,屏住呼吸,像个从未经过人事的毛头小子一样紧张地攥紧双手,浑身僵硬,心脏“噗通噗通”跳到嗓子眼。
事实上,这也是他前世今生加起来的几十年里,头一次对女子表明心意。
他的脑子在“我心悦你”、“我想要你”等诸多情话之中快速盘旋一圈,嘴唇嗫嚅许久,吭吭哧哧憋出一句话:“我……我带姐姐离开这里,去个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好不好?”
含蓄到几乎察觉不出其中蕴含的深意。
饶是如此,他的脸颊和耳朵根,依然不争气地红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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