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路边摊子上有卖冰糖红果的,便掏出碎银子买了叁串,一串递进马车里,自己和林煊各拿一串,又买了一大纸包的瓜子,抓了把塞给姐姐。
“要么说齐大夫人糊涂,这乐安公主情字当头,每日里浑浑噩噩,可恨亦可怜。”林煊摇头叹息,“齐清程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对流了胎的柳姨娘偏疼着些,还没坐完小月子,便常常宿在她房里,两个人好得蜜里调油,衬得公主越发凄惨。”
“谁成想峰回路转,年关之时,柳姨娘身边的丫鬟偷了些金银细软出去发卖,教公主身边的嬷嬷捉了个现行,一审二审之下,竟然发现了个惊天的大秘密——柳姨娘根本就没有怀孕,她用色相和积攒下来的银子收买了太医和郎中,瞒天过海,又借假流产将公主拉下了马!”
谢知方拍了拍巴掌,连声叫好:“真真是女中豪杰,有勇有谋,能屈能伸!”
连林煊都不知道——那丫鬟原是他离京之前便收买好了的,被公主这么轻易地审问出真相,也出自他的授意。
他早就抓住了柳莲儿的把柄,一直隐而不发,等的就是狗咬狗的这一天。
听到谢知方阴阳怪气的夸奖,青梅“噗嗤”笑出声,谢知真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翘起。
“这下可捅破了天,公主意识到自己被人当猴一般耍了许久,驸马又偏听偏信,对她不闻不问,当即率人冲进柳姨娘房里,将一对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狗男女拖到地上,当着齐清程的面杖杀了柳姨娘,鲜血四溅,香消玉殒,齐清程被吓破了胆,竟然落下个不举的症候。”林煊顾忌着谢知真,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两个人生出嫌隙,公主越看他越不顺眼,渐生厌弃,进宫找丽贵妃哭诉了一回,被贵妃娘娘指着鼻子狠骂一通,幡然醒悟。母女二人一状告到陛下面前,陛下龙颜震怒,削了齐国侯的爵位,将齐太夫人和大夫人的诰命一并褫夺,令公主休夫另嫁。”
“听说公主心灰意冷,已经熄了再嫁的心思,这两日寻了几个唇红齿白的面首,在公主府寻欢作乐,说不尽的逍遥快活。”林煊对这一出荒唐闹剧做了归结,“至于齐清程,他在长安已然待不下去,便辞去了户部的职位,寻了个荒蛮之地的外放之缺,这会儿估计正在穷乡僻壤吃苦受罪呢。”
眼看到了谢府,谢知方翻身下马,扶姐姐从正门进去,抬脚迈过门槛时,忽然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姐姐,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便把他当做不慎沾在衣袖上的一粒尘埃,掸在地上,永远都不要回头看,好不好?”
谢知真微微点头,顺着弟弟的意思理了理柔滑似水的广袖,走向站在院子里含笑迎接她的谢夫人。
谢知方和林煊说笑了两句,正打算带他去春风楼喝酒,太子身边的明录骑马而来,拱手行了个礼,道:“谢公子,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劳累您随咱家走一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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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又名《论一个优秀捧哏的职业素养》、《两个男人一台戏》、《引起极度舒适的吃瓜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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