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祖,又或许是师娘,她并不清楚,师父其实并不是安全的身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相当危险的职业了。
比如刻的兰越,虽然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似兰花高洁不染纤尘,但就算下秒就欺师灭祖,好像也不会觉得违和。
“你不是直不让我叫你师父吗?”
兰越回忆了下。
“嗯,我给不了你什么,还平白给你添责任。”
楚璎他用己的话噎了下,默了片刻才镇定道:
“既然亏已经吃了,声师父,我倒也当得起。”
兰越失笑:“原来阿璎觉得吃亏了啊。”
“然。”楚璎望着不远处银杏林中的竹屋,“我没听过天底下有哪师父,还要给徒弟做饭的。”
到这,兰越不然地咳了声。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做饭的确不是他强项。
“唔……至少这竹屋是我搭的?”
“我人也能搭。”
兰越缓缓松开了她。
午后阳光疏疏竹叶筛下,落在楚璎秾艳眉上。
她已经拔出没入泥土中的佩剑,拭剑时有剑光映入她眸中,是清泉映日的光。
他望着这样的楚璎,忽然开口:
“我入世时,总觉得我似乎也算还有些长处,可为我回了银杏林,又好像觉得我也没什么用处?”
楚璎并不能领会到他患得患失的心情,只瞥了他:
“连饭也不会做,本也不指望你派上什么用场。”
兰越顿时如霜打的茄子样蔫了下去。
沈黛与谢无歧见了这场景,不禁交接耳。
谢无歧:“哇,师尊嫌弃了!”
沈黛:“的,师尊师祖嫌弃了!”
谢无歧:“什么师祖,就是师娘,你信我,我绝不会看走的。”
方应许在旁摇叹气,他觉得他这两师弟师妹已经完全忘记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当然,虽然楚璎这么,但她很清楚兰越如今的实力有多强。
十八岁的元婴期修士,剑意已出露化神之意,这十年来兰越与楚璎行走十洲,兰越时常隐在楚璎之后,众人不他姓名,但又实在惊叹他剑法精绝,来二去,竟有了剑皇之名。
剑皇这名太重,十洲修界人才济济,有大把人不服兰越,便找来银杏林要与兰越试剑。
换做阆风巅的兰越仙尊,大约只会嫌麻烦。
但十八岁的兰越还是少年心性,纵使他从小便要比普通孩子早熟,但骨子仍似刚开刃的新剑,总要见血,才能平复血液的战意。
随着剑皇之名在十洲渐响,楚璎那位远在浮花岛的养兄楚宴也升起了极大的危机感。
虽然楚璎与兰越只是在银杏林定居,平日没事就是帮山下百姓除祟之类的,但在楚宴看来,楚璎精心培养出扬名十洲的剑皇,就是有了与他争夺族长之位的筹码。
于是趁兰越某日下山采买,楚宴暗中派了重羽族的等修士杀入银杏林,火烧竹屋,更将楚璎重重围困,欲将她置于地。
百年前的重羽族还没有仙脉断绝,其修炼的术法不比仙门五首差,顶尖修士各都实力不凡。
楚璎很快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楚宴将剑架在她肩上时,楚璎浑身浴血,气息虽乱,双却亮得惊人,似有团火灼灼燃烧。
“楚宴,你就这样容不下我?”
楚宴闻言微微蹙眉。
他与楚璎,也勉强算是从小起长大,五岁时他父亲将父母双亡的楚璎带回中,告诉他,今后楚璎就是他的亲妹妹。
开始倒也并不讨厌她,只是有些人生来便要夺去旁人的光芒,楚璎太过优秀,令所有站在她身边的人都黯然失色,而楚宴无论什么,只会像努力了却无是处的废物。
他活在她的阴影下,就连她离开浮花岛多年,也不能逃开。
楚宴想,唯有楚璎身,他才能解脱。
“要怪只能怪你也并非是我亲妹妹,只不过是外人吧。”
楚璎怔。
下秒,剑鸣铮铮,飞溅在她脸上的却并非是她的鲜血。
随着楚宴人落下的那瞬,迎上楚璎视线的是长发未乱,气喘吁吁赶来的兰越。
贯清风朗月的少年,难得露出这样冷凝肃然的视线。
“阿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