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日子不来,事务所里增加了一些新面孔,看着这些年轻人在晨间忙碌的样子,黎朔感到很欣慰。看来他不参与经营,并没有什么影响。
一进办公室,项宁就把门锁上了:“老弟,怎么了?听你电话里说的,感觉挺严重的。”
黎朔叹了口气,把徐大锐的事了。他要找项宁帮忙,肯定就不能隐瞒,项宁在黑白两道都混得不错,这事儿怎么解决,他一定要听听项宁的意见。
项宁听完,先把徐大锐骂了一通,他也认识徐大锐,俩人还是老乡,他跟黎朔一样,没想到徐大锐能变成这样。
黎朔搓了搓额头:“项哥,我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事,我该报警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他干不来下黑手的事,就连当初想报复邵群,也是要通过法律的手段,但是面对这群打法律擦边球的高利贷,他有些犹豫,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况报警,根本没法拿那群人怎么样。
项宁摇摇头:“你现在报警,能把徐大锐弄进去,但是这群高利贷却奈何不了,他们盯上你了,还是会找你麻烦。”
“我也是这么想的。”黎朔烦闷地说,“我怎么处理好呢?”
“你呀,不适合处理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
“项哥,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把剩下那130万准备好,其他的你还是别问了。”项宁摇头道:“要我说你一开始就不该管那个王八蛋,否则哪儿需要花这冤枉钱。”
黎朔苦笑道:“就当积德行善了。”
“不过那录音在徐大锐手里,始终是个炸弹,录音倒构不成大威胁,但他这个人证拿着物证,还是挺麻烦的,趁这个机会把录音销毁,以绝后患。”
“好,但是……”黎朔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徐大锐?”
“我摆平高利贷,徐大锐他们自己处理。”
黎朔皱眉道:“他们说要卖徐大锐的器官。”
项宁耸耸肩:“谁叫他欠人钱呢。”
“我愿意多花点钱,让他们放过徐大锐。”
项宁怒了:“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徐大锐走到今天这步,我有责任,我可以把他送进监狱,可以看他受到教训,但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吧。”黎朔无奈道,“我说了,就当积德行善了。”他家每年用于慈善的支出都有好几百万,救助谁不都是救助,徐大锐不义,他不想不仁。
项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服了你了。”
黎朔淡淡一笑:“项哥,我们家是信佛的,慈悲为怀,嗯?”
项宁叹了口气,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回家的路上,黎朔接到了常文幼午饭的邀请,常文幼坦率而热情,让人颇有好感,但他现在里里外外一堆烂摊子,并不想耽误别人,所以还是找个借口推掉了。
他心里堵得慌,突然不想回家了,想找个人多的地方蹭一点人气。
他去餐厅吃了个饭,然后去看了个画展,闲逛的时候,又给他妈买了一个玉镯。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黎朔一打开房门,扑面而来一股浓郁地酒味儿,黑漆漆的客厅里,隐约可见一个人影,他一惊,赶紧退了出来,心脏砰砰直跳。
手指抚过门锁,没有一点被破坏的痕迹,那就是钥匙打开的,可谁会有他家钥匙……
黎朔深吸一口气,大敞开房门,收没到玄关处的开关,直接打开了灯。
屋内传来一声不满的嘟囔,尽管含糊不清,但分明是赵锦辛的声音。
黎朔顿时气得脑仁疼,他因为昨晚的事,心里一直挺紧张,赵锦辛还登堂入室地来吓唬他。
他用力摔上门,连鞋都没脱,大步走了进去,就看到他家沙发上半歪斜着一个醉鬼,酒瓶子洒落在茶几上、地板上,有几瓶是他收藏的好酒,全被糟蹋了。
赵锦辛揉着眼睛,扶着沙发椅背坐了起来,用模糊地双眼看了黎朔半晌,然后露出一个如梦似幻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