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伯夷看着手中的剑,神情复杂,目光幽深。
这把剑曾经是他活下来唯一的希望,但是它也代表着那段完全不堪回首的过去。
没有人知道一个孩子是如何在深渊之地出来的。
就算是在戮仙剑的保护之下,他所经历的一切也足以把任何人都逼疯。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戮仙剑仿佛是听到了主人的心声,发出了一些低沉的嗡鸣。
宗政伯夷笑了笑。
他从来都不在乎这把剑的品阶究竟有多高,甚至于他根本就不喜欢品阶太高的武器,那会让他没有办法酣畅淋漓地使出自己的力量。
但是这把剑是不同的。
它是他唯一信任的……伙伴。
当初他从深渊之地爬上来之后,面对的不是担忧的话语,也不是魔鬼般的训练。
而是母亲的死亡。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落泪,那是一种他看到了希望的眼神。
如此的充满着希冀。
其实从这一刻起,宗政伯夷身上背负的就不止是杀父之仇了,还有冥星河从小背负着的东西。
那条沉甸甸的锁链终于还是挂在了他的身上。
母亲像是当初干脆利落地拿掉了弟弟的根骨和精血一样拿掉了自己的。
像当初一样融成了丹药,灌入到了他的嘴中。
宗政伯夷怎么也没有想到。
他手中的这把剑杀掉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冥星河。
“母亲,现在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当然。
宗政伯夷的眼神骤然间改变了 ,就像是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是冥星河。
是宗政仲书。
亦是宗政伯夷。
他有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是母亲,他是弟弟,他是他自己,他又是那深渊之中苟且的一条命。
“这个地方,嗤——”
一声冷笑好像已经搅散了他身边所有的孤寂,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磁场像是被他发出的轻笑,给弄的粉碎。
“倒是很久没想起这些事情了。”宗政伯夷站起身来,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咔咔作响。
黑色的剑身在这月光之下,竟然也显现出了一些奇特的光泽。
很美。
“嘎——”
也很锋锐。
在他坐着的这一块儿石头下面,有一个不明的生物攀在这山壁上。
这一剑射出,这东西发出了一声的惨叫,直直地坠入着海中。
但是却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了一阵袖中风,将它给裹挟到了岸上,宗政伯夷的脚边。
这东西,看上去倒是奇怪的很。
浑身是岩石的颜色,眼睛是一条缝,背上长着两条肉翅,嘴巴也有些尖,像是鸟嘴的模样,但是却并不是喙,而是尖尖的肉嘴。
“就是你这小东西让我想起了曾经吗?”宗政伯夷懒懒的问道。
这个不明生物看久了竟然也有一些丑萌,此时他瑟瑟发抖的趴在我的记忆上,完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宗政伯夷看着他,突然间伸出手来向着它的额头的位置滴下了一滴精血。
他看出来了,这个东西马上要渡劫了,就差着那么最后的一点儿气息。
那他就帮它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