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与你说话呢,你好端端瞧你的剑做什么?”
青年指尖微动,不知为何觉着今日的不知春要比寻常时候温度更高一些。
虽然还是一片冰凉,却少了点儿寒气。
“没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昨夜陆岭之好像碰了他的剑。
……
从清晨到现在,苏灵也不记得自己被沉晦给打了多少下了。
他说的对,刚开始时候疼痛难忍,如今她已经对疼痛麻木了。除了累再感觉不到其他。
“我算是明白了,我之前还震惊谢伏危竟然那般耐疼,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眉头都不带皱的。现在看来他估计和我一样,都是被你给打出来的。”
苏灵好不容易得了点儿休息时间,她也懒得动,就这么倒在地上望着不远处坐在亭子里悠哉悠哉品茗的沉晦。
沉晦听后勾唇笑了笑,那笑意清浅,跟清风似的,没什么真切。
“你错了,谢伏危和你不一样,他天生就对疼痛不敏感。”
“他不知疼痛,也不畏寒热。”
“所以在最开始教导他的时候我也颇为头疼,要知道一个无所畏的人是最难教导的。”
少女听了沉晦这话很是好奇地看了过去,她在等着对方继续说,可等了半晌也没有后话。
她忍了许久,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询问。
“那既然他什么都不怕,你当时是怎么教导他的?”
沉晦将手中的杯盏轻轻放下,氤氲的水汽将他的眉眼朦胧。
“他是什么都不怕,可是嘴馋。”
“你应该知道些他入宗门之前的事情。他本是南越王族,国破之后随着难民一并被流放,常年食不果腹,对食物有着超乎常人的执念。”
“如今辟谷了倒还好,刚跟我回宗门的时候恨不得一天八顿。”
说到这里沉晦好似又看见了谢伏危当时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嫌弃地皱了皱眉,觉得莫名丢人。
“不过喜欢吃也好,每日修行时候随便摆一桌吃食放在他面前。他不用我怎么提醒再难的修行也能完成。”
“哪像你,还要我亲自动手。”
沉晦最后一句调侃落在苏灵耳朵里,她并没有在意,只是在听到谢伏危以前的事情有了些动容。
“……他好像一直都过得很苦。”
“这就心疼了?”
“没,你别胡说,我和他现在可断得一干二净了。我刚才也就是顺着感叹一句,是个人都有点同情心吧,没别的意思。”
苏灵连连否定,好像生怕被误会什么似的,很是避嫌。
沉晦垂眸看了苏灵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苏灵脊背发凉。
“你也就现在同情他,等一下就不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灵刚这么一问,发现沉晦视线淡淡落在了不远处的山门位置。
这时候苏灵才发现一抹白色身影御剑而来,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谢伏危。
他身上穿着的是竹俞的衣衫。
竹俞穿着的时候风流恣意,落在谢伏危身上多了几分清冷,没那种飘逸感了。
“师父。”
谢伏危薄唇微抿,上前朝着沉晦行了个剑礼。
“当真是皮糙肉厚,八十一道鞭子下来你才隔了一天竟然就能下地了。”
沉晦上下打量了下谢伏危,看他周身都被仔细包扎了,心下还是有松了一口气的。
只是他面上没有显露分毫,说的话也凉薄冷淡,听不出一点儿人情味。
好在谢伏危并不在意,也知晓就是这么个性子。他只微微颔首,乖顺站在一旁没再回话。
也是在这个时候谢伏危的视线这才敢光明正大往一旁的苏灵身上落,他看向少女的眼神比往日收敛了些。
可依旧灼热,让苏灵一瞬便觉察到了。
谢伏危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怕又说错话惹了苏灵不愉。
只得这么直勾勾注视着对方。
苏灵被看得不自在,起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弯着眉眼朝着他笑了笑,主动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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