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慕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咎于方法不对机缘未到。
余慕上辈子在北邙山学院学了十年,什么灵冢剑冢秘境的都去过了,对于学院的教学也早学通透了,说实话,就凭着现在的他,教一个楚斯年修炼还是绰绰有余的。
之所以会让楚斯年来学院,还是为了解决他身体上隐藏的问题,人多力量大,学院师生加在一起好歹二百来人,去教学的都是宗门世家的大能,那群老妖怪手里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好东西。
余慕没有南宫绝窥探天机的本事,但他有一种堪称无解的直觉,这个直觉告诉他:楚斯年必须去学院。
没想到山脚下还没到,就先碰到一堆熟人,还有南宫绝那瞎子。
余慕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一脸不耐烦的对楚斯年说,“不着急,等会陪你再试一次。”
舱门敲响的时候,两人的灵识正纠缠在一起试图链接,正和狐狸崽玩接球游戏的奶酒离得最近,当仁不让的叼着球甩着尾巴就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换了身蓝色衣服,整个人更显得温润起来,眼睛上覆着轻纱的少年站在门口。
奶酒登时傻了,球从嘴里掉出来都没捡,“嗷”的一嗓子就往舱内窜。
“唉!”南宫绝压根就没逮住,徒然的看着那人兽混血叼起狐狸崽就窜上了床,躲到被子后面去。
床上的一人一猫恰在此时睁开眼,似乎被打断了什么好事,目光幽幽的看过来。
“……”南宫绝只好开门见山。
两人对面而坐,小胖橘自觉的跳上桌子,南宫绝先询问了句,“我的眼睛……楚道友知晓吧?”
他说露出一丝苦笑来,“我注定命短,可父母师长都想为我改命,数年来徒劳无功,不管如何推算,都只有一条死路。直到三年前,师父观天象,瞧见已定的星轨中出了变数,这变数便是我的一线生机。”
“这三年来,我游历四海八荒,一直在寻这一线生机,无所获。直到方才,师父与我传音,说我与变数相遇了,我的生机来了。”
三年,正好是楚斯年穿越的时间,他心头微动,扫向南宫绝。
少年始终含笑,一副温吞模样,他缓声道,“我来确认我的生机。”
楚斯年默然一会,询问,“怎么确认?”
“冒犯了。”南宫绝低声说了一句,摘下了绫罗,睁开的神眼直刺向楚斯年。
那是一双瞳孔浅淡几乎和眼白一体的眼睛,因为太淡,而显得漠然无情,那琉璃一般剔透的眼瞳里,清晰倒映这楚斯年的脸。
像是什么都看不到,又像是看到了更深处。
楚斯年不寒而栗,在这双天盲的眼睛下莫名感觉到被窥探,下意识的绷紧身体。
对视不过一瞬,楚斯年就想起身离开,而南宫绝脸上温和的笑突然诡异起来,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一样的恶劣。
楚斯年对情绪的感官何其敏锐,他脸色冷下来,几乎是本能的用了能力:“够……”了。
“够了!”橘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余慕的喵喵拳毫不客气的拍在南宫绝那张俊秀的脸上。
被双重攻击的南宫绝愕然的飞了出去。
第17章小天界你看到了什么
传说中的修真界年轻一代第一人就这么柔弱无骨的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的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
楚斯年赶紧蹲下去,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声音,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伸到一半的手迟疑的不知该不该落下。
连恐人的奶酒都忍不住在床榻上探头探脑。
顿时南宫绝咳的更厉害了,像是要把心脏都一并咳出来一般。
楚斯年已经开始考虑南宫绝要是死了,他现在自首的话会判几年。
哦,修真界没有杀人罪,也不分故意还是意外,反正南宫家和天问阁要是知道南宫绝死在他手里,说不准得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变成一捧骨灰都要亲手给他扬了。
楚斯年思维发散的时候,小胖橘不耐烦的跳下来,爪子狠狠在他脸上脸上拍了两下,留下几乎重叠的梅花印。
“装什么装,我们没钱。”余慕语气不好的说道,“再不起来我让你真的归西。”
“咳咳,猫道友,某自幼身体羸弱,风吹就病,真不是装的。”南宫绝这么说着,却拍了拍衣袍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脸色还有些苍白,那双浅淡的眸子闭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
楚斯年愣愣的看着他起身,明白对方刚才很有可能是在碰瓷之后,伸在半空的手下意识的握成一个拳头。
南宫绝立刻退了两步,捂着脑袋扬起那张留着某只猫施暴证据的脸,柔弱道,“楚道友,某只是一个弱不禁风天生残疾,现在还头疼脸疼的书生。”
[他……很特别。]楚斯年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在心里道。
[面对无耻之徒,你不应该保持这种善良。]余慕说着又顿了顿,[虽然他是个流氓,但刚才的窥探不是故意的,没有绫罗他控制不住神眼,根本不懂得适可而止。]
[我知道。]要不是知道这一点,楚斯年也不可能容忍他这么久,最后直到那个令人嫌恶的表情浮现才爆发出来。
南宫绝神眼的能力能够看穿一切因果,任何的伪装在他视线之下都是无效的,因为他直面的从来都是最本质的灵魂。
楚斯年有点好奇南宫绝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